顧清離走上前,將蕭奕彥的去向告訴了她。


    “你要是能將他追迴來,讓他迴東淵來看我們。


    ”


    蘭潯公主點了點頭,然後輕咬著下唇,忽然抬眼看她:“你不恨本公主?”


    顧清離笑著搖頭:“但是你要是能改掉你這嬌縱的脾氣,就更可愛了。


    ”


    蘭潯公主似乎不領她的情,撇了撇小嘴:“誰要你讚可愛?本公主不稀罕。


    ”


    但是轉身之後,她眼中卻又浮上一層水光,心裏有點柔軟。


    “陌王妃,謝謝你沒看上他!”


    顧清離忍不住失笑,這個公主還真是改不掉永不低頭的毛病,哪怕心裏感激別人,嘴上還是那麽別扭。


    但願她見到蕭奕彥,真能拿出那種叫“溫柔”的東西來。


    身後突然一緊,被蕭奕修自後麵摟住了,聽他在耳邊笑:“這個蘭潯公主要比你還溫柔,本王怎麽沒見識過你溫柔的一麵?”


    顧清離驀然臉上酡紅,輕嗔著推他一把:“我又沒說自己溫柔。


    ”


    “你說了,你說再強勢的女子,在心愛的男人麵前都會有溫柔的一麵,讓本王看看你的溫柔……”


    “別……這裏可是會客廳……”顧清離整個人都酥軟了,無力反抗,隻能徒勞地推拒著,卻依然被他攔腰橫抱起來。


    京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駿馬疾馳,馬上的騎士勁裝獵獵,朱砂般鮮烈的紅色引人注目。


    “等等……辰王,等等!”


    蕭奕彥驀然迴首,身後塵土飛揚,當先一騎馬上的少女彩衣飛揚,明眸皓齒,豔若明霞,他卻唯恐避之不及。


    眉心一鎖,他迴過頭去,緊控馬韁,催促駿馬加快速度。


    “你別想躲開我,告訴你,哪怕天涯海角,我燕蘭潯跟定你了!”清亮嬌脆的嗓音,卻帶著三分任性的宣誓。


    蕭奕彥的頭更疼了,一言不發。


    緣這東西,真是奇妙,你想要它來時,它偏姍姍來遲;你不想要時,它化身孽緣對你糾纏不休……此刻蕭奕彥想死的心都有了。


    京城中,辰王的出走與蘭潯公主的追尋而去,便如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震,將整個皇宮震得搖了幾搖。


    皇帝派下禦營的三千兵馬去搜尋,卻翻遍整個京城也找不到人——詭異的是,那個蘭潯公主隻帶走了小宮女靜源,而她的整個西臨護衛隊,卻是第三日才來向他辭行,稟報公主離去的消息。


    這簡直令皇帝震怒不已,可是蘭潯公主這招,令他再也來不及追趕。


    震怒之餘,皇後勸慰他不必太心焦,如果蘭潯公主真的追上蕭奕彥,不管她用什麽法子打動他,隻要達到西臨與東淵聯姻的目的便可。


    皇帝也無奈之極,隻能讓林立笙帶消息迴西臨,聲稱公主與辰王兩情相悅,願與西臨聯姻。


    反正這事,也不能都怪在東淵人的頭上,誰讓那個西臨公主行事任性妄為,亂來一通?


    林立笙倒是含笑領命,表示願意圓這個謊。


    不願也沒辦法,公主還沒出閣就跟著別人私奔了,西臨皇帝的臉上難道很有光彩?


    其實這事,最鬱悶最震驚最憤怒的莫過於皇後了。


    雖說蘭潯公主看上了辰王,並不計一切地去追尋他,可他畢竟私自離京,甚至要遠離東淵——在這爭儲的節骨眼上,他這一招不是徹底讓她大勢已去嗎?她隻能靠著聯姻這個借口來維持辰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並加緊派遣人手去尋迴辰王。


    這一打擊,令皇後幾乎垮掉,短短數日便蒼白了一半烏發。


    相反,淩貴妃與蘭貴妃卻幸災樂禍,聯姻不成雖說是個損失,可因此除了辰王這個爭儲最大的絆腳石,不亦樂乎?


    在蘭貴妃心裏,唯一能橫亙在蕭奕瑾麵前的,便隻有蕭奕修了。


    淩貴妃母族頹勢已顯,她隻能拚命力挽狂瀾,卻難以再振舊勢。


    淩遠章一案後,蕭奕墨對於狩獵一事處理得十分糟糕,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一跌再跌,最近一見到他,幾乎就目不斜視,連多看一眼都不願。


    蕭奕墨隻能咬牙強忍,低姿態地配合刑部查案,終將那些舞姬屍體查驗出一絲蛛絲馬跡來——竟然是與從前赤越商會會長尤晨光一直暗中豢養的一批殺手。


    當朱維安失勢流放、尤晨光抄家滅族後,他們曾經的殘餘勢力孤注一擲,想要一舉滅掉蕭氏皇族,哪怕不能,隻要在晚會上殺死蘭潯公主,破壞與西臨的邦交,也就達到了挑起東淵西臨戰爭的目的。


    因此他們的主刺殺對象是蘭潯公主。


    最後刑部以此結案,將朱、尤二人餘黨又清了一遍,甚至連流放的朱維安也沒有放過,直接異地處死。


    至於淩遠章,罪加一等,流放二十年改為終生,家眷沒入宮中為奴,三代以內再不得考取任何功名。


    這事看起來,審理得十分公平,尤其是還有蕭奕墨參與其中。


    但這苦楚隻有蕭奕墨自己知道——號稱參與,從頭到尾隻是被理親王蕭奕斌和翊親王蕭奕斐玩弄於股掌之間,根本沒有容他參與任何重要決斷,隻是讓他成了一個可悲的旁觀者而已。


    那些罪證究竟從何而來,實在是十分蹊蹺,從邏輯上來講,完全不通。


    淩遠章與朱維安被流放,尤晨光一文不名,如何再去指使那麽多刺客?


    何況他們的暗勢力,最清楚的是蕭奕墨自己,他從不曾豢養這樣一批殺手死士,那些罪證,完全是栽贓的。


    可是他無力迴天。


    隻是在進宮看望淩貴妃時,任由他母妃摟著他抱頭痛哭。


    “墨兒,怎麽辦?你大舅如此,二舅猶未迴京,母妃現在六神無主……”


    蕭奕墨咬牙,他很清楚淩遠程為何遲遲不能迴京,這都是理親王蕭令斌的一力主張,而理親王的背後,不就是他的父皇?


    雖然丞相顧朝然也建議召迴淩遠程,可皇帝以朝中無將可以替代淩大將軍為由,將此請求駁迴。


    蕭奕墨隻能盼淩遠程凱旋而歸,以戰功來替淩氏複蘇勢力了。


    “母妃放心,總會有辦法的。


    ”其實蕭奕墨心底清楚,現在頹勢難挽,淩遠程的迴歸也不見得能改變什麽。


    “不。


    ”淩貴妃慢慢收了哭聲,昔日飛揚跋扈的麗容也充滿了惶恐,“母妃覺得,你父皇越來越不喜歡咱們了,他刻意地在疏遠你……在打壓你,他……他莫不是想要扶植蕭奕瑾上位?”


    蕭奕墨的手有幾分顫抖,腿腳都有些發麻,這個顧慮他不是沒有過。


    “我們……我們是否應該設法,讓蕭奕瑾率軍出征,去換迴二舅?”


    “隻怕你父皇不會同意。


    ”淩貴妃雖然智謀不足,對皇帝的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她喃喃說了一句,全身無力。


    蕭奕墨卻沉思起來,隻要有了目標,慢慢想辦法便行,總比連目標都沒有,亂了方寸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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