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十分好看。


    握著她時,恰好將她柔軟纖巧的小手包在掌心,溫暖而安全。


    蘭潯公主心裏無緣無故地蕩了一下,感覺心跳加速起來。


    若說之前隻是對他略有好感,在四皇子之中衡量再三才傾向於他的話,那隻是理性的選擇,而此刻她感覺到的莫名心慌和柔軟,卻是非理性的悸動。


    蕭奕彥哪知道她心裏思緒如潮,隻顧將她拉近了些,拔出腰間的匕首,慢慢割著她身上的山藤。


    “都怪陌王妃,若不是她將我扔在這下麵,若不是她將山藤纏在我身上……我早就夠著繩索了。


    ”


    蕭奕彥割繩索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她,神色瞬間帶著三分寒氣,冷冷道:“若不是她將山藤纏在你身上,鬆枝斷裂的時候,你已經掉下去了,我哪還來得及救你。


    ”


    蘭潯公主細思方覺他說得其實才是正理,隻是口中依然不肯承認,編貝細齒咬著紅唇,將唇邊咬得發白。


    “再追溯下去,若不是你將她引到這懸崖邊上,迫她與你交手,你又豈會落到崖下?”


    “我可是為了救她,扔出鞭去想要讓她抓住,才給她帶得跌下來!”


    蕭奕彥淡淡道:“沒有你的因,豈有她的果?你陷害她,她才會帶落你;你救她,她也才會救你。


    ”


    蘭潯公主張了張櫻口,一股無由的委屈湧上心頭,眼中酸澀的淚水又湧出來,憤憤道:“你就會幫她!本公主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會站在她那邊替她說話的,因為你暗戀她!”


    話一出口,蕭奕彥的麵色便變了,手中狠狠一用力,匕首鋒刃下,山藤繃斷,蘭潯公主瞬間失重,啊地一聲慘叫,驚天動地地迴蕩在山崖之下,令懸崖上原本聽不見她唿聲的侍衛們也隱約聽見了慘唿,大驚失色地竭力探出頭來,卻無法看見崖下情形。


    蕭奕彥的手臂及時攬住了蘭潯公主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撈在懷中,貼近了自己。


    蘭潯公主驚魂未定,方感覺到全身被汗濕透,夏日輕薄的衣衫全貼在身上,勾勒得起伏的身姿香豔無比。


    蕭奕彥收了匕首,麵色冷漠,周身都散發著寒氣。


    而蘭潯公主剛察覺自己與他如此貼近,近到連鼻息都在咫尺內互相流通,她柔軟的胸線貼在他懷中,怎一個銷魂了得。


    可這曖昧的距離下,蘭潯公主感應到的卻是蕭奕彥冷冽如寒冰的氣息,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與她相同的悸動與心慌,甚至連羞澀和窘迫都沒有。


    蕭奕彥輕拉了一下係在腰間的繩索,示意上麵拉他們上去,繩索開始緩緩動起來。


    蘭潯公主心裏堵著什麽似的,又似想哭,又似想怒,但她很清楚,他對自己的冷漠和忽視都是因為顧清離。


    她心裏莫名地又遷怒起顧清離來,覺得那就是個狐狸精,果然與顧清若說得一樣討厭。


    “小太……辰王爺,你是不想理本公主了?”


    蕭奕彥沒有答話,仰麵看著上麵繩索的徐緩移動,仿佛沒聽到她說什麽一般。


    “你……就因為本公主說了她幾句,你就要這麽維護她?別忘了你們之間的身份差距……”


    “本王自己知道,不勞公主提醒。


    ”蕭奕彥向來涵養好,尤其對美人更是溫存體貼,如此疾言厲色已經是極限。


    “好……你……本公主可是來和親的,你是不是不想與西臨聯姻了?”


    蕭奕彥冷冽的目光將她從上掃到下,流露出一絲奇怪的眼神:“你要和親,選誰都行,又不是非本王不可。


    三皇兄和六皇兄都求之不得,你選誰都一樣。


    ”


    蘭潯公主臉色蒼白,瞪著他道:“這就是你的心裏話?”


    “本王不會同意和親的,你在幾位皇兄之中任選其一皆可。


    實在不能令公主滿意的話,本王還有兩名皇弟,雖年幼了些,其實也與公主年紀仿佛……”


    蘭潯公主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她抱著滿心不情願的想法來和親,卻以為蕭氏皇子個個對自己趨之若鶩,沒想到尚未表白,便被人赤裸裸拒絕,如此無情,如此不留退路,簡直無視她這個西臨公主!撇開公主身份,她也是西臨國中數一數二的美人,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好,好!蕭奕彥,這可是你說的,你不願和親,本公主絕不勉強!”


    蕭奕彥抿唇不語,眼看著繩索將要拉到頂,他心裏有釋然的輕鬆感,終於可以放開這個嬌縱又自以為是的西臨公主。


    上頭的西臨侍衛們七手八腳將他們拉上去,蘭潯公主懸了過久,雙腿發軟,沾著實地的時候,幾乎一跤摔倒,幸得靜源搶上去扶住,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著喊公主。


    蘭潯公主不理她,又抹了一下自己眼眶中不經意滲出的淚痕,完全沒有注意眾人投向她詫異又忍笑的神情。


    “公主,你沒事吧?”靜源可憐巴巴地問。


    蘭潯公主衣褲沾了灰土,還有幾處被勾破,臉上更是被抹得麵目全非,令人想笑。


    但與靜源同站在一起細細對比之下,才發現氣度迥異,蘭潯公主如此狼狽時,眼中依然帶著淩人傲氣,睥睨眾人,而靜源隻是個率性天真、毫無皇族貴氣的少女而已。


    “能有什麽事?迴去,徒然惹人笑話。


    ”


    靜源撅著小嘴,扶著蘭潯公主走過去上了馬。


    顧清離看著蘭潯公主高傲的姿態搖了搖頭,轉向蕭奕彥問:“辰王爺還好吧?”


    “沒事。


    ”蕭奕彥低頭拍打著衣上的灰土,往上攀爬時衣襟下擺被山岩磨擦,勾出了點破損,臉上還不知從哪裏蹭了點灰。


    而蘭潯公主連個正式的道謝都沒有,著實缺乏一國公主應有的禮節。


    顧清離抽出一條帕子遞給蕭奕彥,示意他擦一下臉,他接過絲帕,是上好的貢緞,雪白柔軟而光滑,沒有繡任何花樣。


    當然,顧清離本來也不會繡花。


    蕭奕彥微僵了片刻,還是默默舉起來拭一下臉,順手便納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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