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愈怕什麽,愈來什麽。前腳才離開那班紈絝,人群裏突然就有個聲兒,驚喜叫道:“兀的那不是我九哥?九哥!九哥!九哥我盼了這些天,今晚上終於見著你了!”仔細聽時,這個正是李行首聲音。眾紈絝眼尖,這情景都已經看見了,他們立刻都伸長了脖子,口裏起哄,今夜正好兒趕上出好戲。


    像李行首這種貌美、熱辣,頭腦裏麵空空的人,根本就不合玉堂的胃口。背後尖聲唿叫的聲音,玉堂似乎沒聽見,已快步行至蘇興的旁邊,叫一聲“撤”。他自己一點沒停下,轉身就走,三步並作兩步地,一眨眼人影就完全沒了。


    像這種場麵,蘇興已見過了好多次,知道該怎麽應付過去。旁邊那幾個見識少的,還在那傻著眼呆看呢,被蘇興揪住一個看眼的,拖著一道煙往外麵去了。眨眼之間,玉堂那廝就不見了,那些等著看熱鬧的,這個時候便泄了氣,又重新散開。


    等到大家逃出來地藏寺的門兒,劉賀一個勁兒叫喊道:“蘇興你輕點兒,別這麽拽,我的衣服都扯壞了!”鄧禹邊走邊抱怨道:“你們幾個跑什麽跑?才剛人多,我的河燈的擠壞了!”玉堂也道:“我早說不要往東麵去,人多不說,還沒什麽看的,你們幾個非不聽!”


    嚷嚷聲裏麵,有人突然發現了道:“怎麽就咱們四個人?展昭人呢?才剛沒跟著出來麽?”一個便問:“蘇興,展昭才剛不是跟你在一塊兒麽?”迴複的道:“哪兒啊!買完了河燈,我一轉臉兒,看他跟鄧禹在說話呢,怎麽一下子不見了?”鄧禹便道:“我不知道!撤的時候,他跟劉賀挨得近,我沒看見。”


    東京城裏麵,人口走失這種事兒,要不是眾人親眼看見,還真不敢相信!玉堂氣了罵人不說,其他幾個人也不敢走遠,來到個飲子攤後麵躲著。玉堂那廝,怕被人纏上了脫不了身,兩隻眼緊盯著街上的時候,還不時用扇子遮一下臉。蘇興怕玉堂被發現了,把飲子攤的招子取過來,想幫玉堂先蒙住臉,立刻被玉堂拒絕了。


    就這麽幹等著也不是辦法,也不知哪個說話道:“姓展的人呢?不會是被人家俘虜了吧?趕緊派個人再進去找找!”鄧禹站著說話道:“劉賀和小白不能進去,別叫人堵在裏麵了,隻有我和蘇興能去!”蘇興立刻附和道:“你們瞧瞧,關鍵的時刻,還是得指望我和鄧禹呢!


    鄧禹你留下,保護九哥和劉賀,衝進去救人還得派我!”


    這個時候的展昭,正被李行首在半路上截住,脫不開身。等到轉過臉去看玉堂的時候,人家那邊早逃了,哪還有影?隻聽見李行首哭訴道:“你和我九哥是兄弟,應該知道他的脾氣。我哪裏錯了,他這樣躲我?!”李行首說著又拭淚道:“哥哥行行好,告訴我一聲,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喜歡呢?”


    展昭頭一次遇著這種事兒,微有些驚。等到明白了李行首的意思,有些為難:白玉堂那幾個相好的,他聽說過,又不認得,根本沒辦法總結出喜好。問這種事情應該找蘇興,倒來問他,卻不是聾子找瞎子指路麽!被逼問的急了,展昭遂就支吾著道:“你問的這事兒,其實我也不清楚!要不然這樣:等我明天問了白玉堂,再給你一個迴複行麽?”


    害怕展昭當真去問,李行首立刻著急了道:“九哥沒事兒還躲我呢,這件事兒你千萬別問我九哥,必須得瞞著他幹才行!你幫我個忙兒,得從他的習慣上猜!”這話兒可就更難了:白玉堂那廝一會兒一變,喜怒無常,這誰能猜著。


    眼看從正麵根本沒辦法脫身,隻好采用迂迴的策略。展昭琢磨著迴複說,“喜歡”這種事兒,太飄忽不定,沒辦法說。譬如玉堂,他每季的衣服有幾百件,鞋子上千,每件都曾經“喜歡”過,可未必都穿。玉堂置辦的那些東西,今天喜歡得不得了,明日就立刻厭煩了的,實在是太多了。


    人之所以煩惱多,主要的原因還是太閑,隻好靠別的來補空兒。把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未必一定能投其所好。就算暫時能得人“喜歡”,一時他變了,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這事兒李行首完全不怕:“就算他把我當成件‘衣服’,放在家裏麵根本不穿,我也樂意!我別的不要,隻要每天能讓我看見人,就足夠了!”這話兒展昭不同意道:“東西放在那裏不用,頂多是發黴放壞了,人怎麽一樣?!


    這麽給你說吧:求而不得是辛苦事,改變別人的主意太難。既然如此,何不自己調心,把自己從‘癡迷’之中解救出來呢?今天為了一個‘白玉堂’,把自己削掉幾個枝丫;到明天再為了一個‘李玉堂’、‘王玉堂’,再去修剪成別的模樣。一來二去,早晚能被砍成了樹樁。等到什麽也不剩下,再被別人厭棄了,給推出門來,你怎麽辦?!”


    一聽見“李玉堂”、“王玉堂”這個話兒,李行首立刻表決心道:“我隻要九哥一個人,為他做什麽我都願意。隻要他肯,哪怕讓我去端茶倒水,為他做奴做婢呢。其他的人,再好我也懶得理,也不可能丟了九哥跟別人好!”


    為此展昭告訴說:“人先自愛,然後別人愛之。最佳的伴偶,是人生戰場的盟友,而不是丫鬟和老媽子,又何必如此卑微呢。為一個‘兩廂廝守’這種飄忽的東西,決心與周邊的一切對抗,與壯烈無關,是血氣之勇。成功的少,也不值得誇讚,失敗的後果你承受不起。”


    這話兒李行首不同意道:“你不是女人,不懂得。古人早就已經說過,乾男坤女、天尊地卑,在這個世上男尊女卑,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話兒讓展昭哭笑不得:有些人讀書,隻能知道個表麵的意思,還不如不讀。天、地本是宇宙中事物,能有什麽尊卑之分?所謂的“地卑”,意思是說,“地”謙卑待人,非常容易讓人親近。所謂的“天尊”,是說人人都能看得見,卻摸不著,距離遙遠。


    按照李行首這個說法,“天圓地方”這個話,也是天是圓的,地是方的了。李行首確實為這個納悶,長久以來想不通:天像是鍋蓋,說它是圓的這話不假。明明地和籠屜似的,怎麽能說是方的呢?


    展昭於是解釋說,所謂的“地方”,是身邊已經知道掌握了的、有了規律、標準的東西。所謂的天圓,是“混沌”那樣,仍舊未知、需要去探索、開拓的東西。


    講這麽多,終究還是說了些廢話,管他“天圓”不“天圓”,“地方”不“地方”的,知道這些有什麽用?能討玉堂的歡心麽?還不如明白告訴她,玉堂現在聽的是哪幾首曲子,告訴了她,好趕緊學。玉堂吃的是什麽點心?她知道了,也好趕緊學著樣做。倘若這一身裝扮他不喜歡,那麽就換。


    說了半天。展昭心裏麵覺得說,跟李行首說話實在吃力。跟她說話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這話兒說不清楚了,沒辦法講。白玉堂也是,沒事非得去招惹人家,留下這麽個爛攤子,他腿腳快,倒先跑了!


    蘇興那邊,在地藏寺來迴找了幾圈,等到看見了展昭和李行首在說話的時候,嚇了一跳。蘇興害怕就這麽直接過去,連他也能被纏住了,隻好把身體藏在個角落裏,大老遠兒的喊幾聲暗號,站在那裏一個勁招手兒,不時還擠眉弄眼的。


    等到展昭看見了蘇興,便就轉頭說話道:“有人叫我呢,我得走了。你記住一句:有些東西,不是憑一腔孤勇、百折不撓能到手的。有的時候後退一步,或者沉澱個三五年,再迴頭看看,那件東西還那麽好,還值得你義無反顧麽?三年之後,說不定你看現在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蘇興一看見展昭走過來,立刻拉著他就跑了。剩下李行首一個人,苦著個臉兒,眼巴巴看著展昭、蘇興遠去的方向,緊皺了眉頭,仍舊坐在那裏琢磨。


    眼看展昭已安全了,蘇興立刻說話道:“那個女的,是不是央你做媒的?我給你說,這些忙兒你可千萬別幫!他們若沒好也就算了,若是好了,你就完了:兩口子一旦鬧起來,她們不敢朝姓白的使勁,專過來熊你!屁大點事兒,都能罵你個狗血淋頭!別以為我跟我說笑呢,這樣的虧兒我沒少吃!”


    這個時候的玉堂,因等不著人,正在飲子攤那邊罵人呢,隻聽他道:“他兩個掉進河裏了麽?都去了多長時間了!”鄧禹吃了一口木瓜渴水,不緊不慢迴複道:“一個沒出來又進去一個,可能都被纏住了吧!要不小白你進去看看,親自把他們解救出來?畢竟李行首想要的是你!”


    玉堂雖然嘴裏麵急,怎奈真叫他進去他又不肯,隻會在那裏抱怨道:“一會兒還得去吃酒呢,遲遲不出來,時間都這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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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4 巧遇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這次化解曹彧瑋的攻擊之後卻並沒有急於攻擊,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曹彧瑋眉頭微蹙,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嗎?在他以火焰化鎧之後,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擊,那麽,他就有把握用這種手段來製住她。電腦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app愛閱小說最新內容免費閱讀。但美公子沒有上前,讓它原本蓄勢待發的能力不得不中斷。


    戰刀再次斬出,強盛的刀意比先前還要更強幾分,曹彧瑋也是身隨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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