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亮吃這婦人三天兩頭到家來伏侍,又會纏令唱賺,口內又說些和軟風流的話語,如何不心動了?一來二去,兩個人私下便做了一處。


    營內前些時為使錢時,問三娘借了些銀子使用。既然是蔡營使不肯收,營裏麵隻好把錢又送還了。三娘如今不在家,這錢便到了魏亮的手中。如今有了這一筆銀子,魏亮和劉嫣兩個人,日子便過得十分快活。好酒好肉管夠不說,沒幾日劉嫣便打扮得滿頭珠翠,渾身綾羅。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一來二去,外麵便有言語傳開來,有人便說與王安然,要他提防。這秀才卻是一個呆子,沒有親眼見過的事兒,哪裏肯信?隻道眾人是大驚小怪,那不過是渾家為謝救急的恩,多去了兩次,叫眾人休要繼續混說。眾人聽見他這般言語,搖首便道:“生兒的不急,抱腰的倒急,這呆子不信俺的好言,等到吃了虧就知道了,且休管他!”


    既是沒有人約束時,魏亮和劉嫣兩個人,行事愈發張揚起來,幾乎都不避人了。等到秀才發現的時候,已然晚了。劉嫣不耐煩聽丈夫嘈那些大道理,索性關上門兒不迴家,央魏亮在他家後街憨子家間壁買了房屋,送與她住。


    家裏麵亦買了好幾個使女丫鬟,劉嫣便做起主人婆來。底下那些伏侍的人,巴結劉娘子,口裏麵調蜜也似的甜,劉嫣聽了十分受用,這賞愈發多了。眾人又不跟錢過不去,益發服侍得她妥帖。此時劉嫣的吃穿使用,比起三娘還闊綽些。舊時的鄰舍見劉嫣發跡,背後雖然都在罵她,見她大方,亦不免過來討便宜。


    魏亮這頭且按下不表。話說鄔三娘去遂城已經兩個多月了,因為安肅軍出馬,眼看著蕃人這亂已平了。三娘在遂城這邊的店鋪,雖然開始遭了些打砸,因為後續保護得好,這次損失倒是不大。買賣的事情,如今都已經辦妥了。


    眼見諸事已經有序,三娘叫火家收拾了,明日便迴去。今次幸得眾人出力,晚間三娘親自做東,便在本處酒樓置了酒席,相謝眾人。


    才經了蕃亂,驚心動魄後又安然無事,少不得眾人要吹一吹。酒席上麵,免不了說一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什麽“舉酒結義、對天盟誓”、“日日有桃園之拜”之類的言語,一股腦兒都出來了。


    飲至半酣,眾人益發鬧騰起來,除了已經醉倒的那些,還有幾個雖然沒倒下,仍在蒙著頭兒死灌的。三娘因為多吃了幾杯,頭上有些沉悶悶的,便出來閣兒,走到外頭透一會兒氣。今日酒樓的人不少,除了他們,隔壁是安肅軍的一撥軍官,有十數個,亦在置辦慶功的宴席,講些軍中的事情。三娘當不得那吵,遂去廊前吹一陣風。


    日頭當午,從對麵老樹上照過來,密葉裏麵透出來光暈。樹蔭下麵,賣瓜老漢手裏捏一個蠅拂子,在打瞌睡。這樣的日子,三娘每常也覺得心累。若換過來,也不用多,安穩的日子讓她過三天,又感覺泥土一般乏味地緊,太過無趣,所以說世事就沒有個圓滿的。


    此時樓下遠遠地唱道:“牽上青鬃馬,係起紅抹額。十五郎從軍,西北戍邊庭。走時五月初,花謝青梅小。六月梔子開,小扇撲流螢。七月望銀河,遙見織女星。八月蝴蝶黃,滿園盡枯草。雪來覆四野,冰封萬裏凝。驛路盼書至,離別怨長亭。妾意遲遲等,問君何時歸。”


    三娘當時聽了一陣,下樓來時,遠遠見樓下站著個人,襆頭抹額,捧一盞茶,正與酒生兒說些閑話。此卻不是別人,正是蔡營使。


    兩個原本就是舊識,蔡琛作揖先笑道:“多年不見,不想在這裏遇見娘子。”這邊三娘迴禮亦道:“早聽說營使調到了安肅軍中,不想今日在此相遇。”蔡琛便問:“如今娘子還過得好麽?”三娘笑道:“我隻道營使心如鐵石,如今倒也問起人來。”蔡營使聽見這話兒便笑。


    三娘遂道:“如今諸事尚可,倒也安逸。營使如今迴來了,可還習慣?”蔡琛便歎道:“確實有些隔世之感。三娘如今也變了,比先前大不相同。”


    三娘笑道:“仍舊如八九年前一般蠢時,哪能到今日。我聽說營使治軍嚴厲,眾人都在罵你哩。”兩人便笑。蔡琛便道:“我不過為他們在沙場上能像個人樣,起碼人能夠少死幾個。”


    三娘接了話便問:“營使今番迴去,仍舊還去伏牛砦麽?”蔡琛便道:“尚沒有準信,到時候還需聽上頭的安排。”三娘搖首便歎道:“西軍才是營使的去處,到伏牛砦可惜了。”兩個說了幾句閑話,便就散了。


    人也是怪:十幾歲時候,心裏麵認定了一個人,便決定非他不能娶嫁。若幹年以後再談論婚嫁,若是符合了要緊的幾樣,他不來幹涉打擾你時,誰都能過。


    說了幾句,三娘仍舊迴去樓上,蔡營使低著頭後麵亦走了。到第三日時,三娘這一眾人馬,已經迴到了伏牛砦。眾鄰舍聽說三娘迴來了,手裏都捏著一把汗。先迴解庫。知道她迴來,梁主管早已經等在這裏。三娘看見是他過來找,笑了一笑,便叫他坐,又喚上茶。


    如今再見了舊主人,梁主管全不似舊時謙恭的模樣,直接把出使者的架勢來,大喇喇地坐下來,嫌棄上的茶不好,不太願意吃。三娘問道:“聽聞主管在顧員外處謀了高職,是甚麽事情又過來尋我?”


    梁主管道:“承娘子問,如今還真有些事情找你。”三娘問道:“是甚麽事叫你來找我?”梁主管道:“先前你托了劉大官人,替顧員外買一批好馬。前日送過來一看,卻是好劣各摻一半。


    咱們兩家素日相熟,不太好聲張,顧員外本想就這麽算了。誰成想那些主顧們不願意,都打上門來吵鬧了,我們員外一氣就病了。這事兒一出,我這個主管,怎麽不得過來問問?


    便是前日我問你家節級,他也言道這事不好。今日我聽見娘子迴來,特意過來問一問。”


    聽完梁主管這個話兒,三娘把手裏的簿子放下,口裏麵“哦”了一聲道:“卻為這個。你們須不是砦外人,要特意問。如今馬市哪個不知?莫說摻半,便是劣馬出三倍的價,也沒個買處,姓顧的不是不知道,卻當個事情拿過來說。”


    梁主管道:“既然這樣,這話兒娘子怎麽不早說?你高要些,員外須不與你還價。那馬不好便廢了,放在那裏隻好吃料,費多少錢?娘子莫嫌我事多,這錢雖然不是我的,與人做事,亦需為主人分憂些。”


    三娘忍著氣便道:“你道我願管那些閑事!隻因為你家員外三五番央求,說是急要,我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遂在劉大官人麵前說了好話,從別人手裏麵挪出來。又道兩家是老相識,叫莫貴了。你們見如今查的緊了,不好出手,隻怕賠了。打量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


    主管遂道:“娘子休要恁地說。我也知娘子不容易,我家東人麵弱心軟,倒好說話,怎奈那是三個人合夥出的本錢,其他的那幾個不願意。”三娘敲著桌子道:“我認得你們非隻一天,倒拿這話來支吾。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做得不好,他裝好人自倒不來,卻使你來!我如今不與你多費唇舌,叫那姓顧的親自過來與我說!”


    當下兩個議論了一番,也就散了。眼見得梁主管走出門去,葉主管道:“娘子不在,梁主管沒少往咱這邊跑,這幾天過來了三五迴,走路也橫行霸道起來。”三娘立刻開罵道:“他一個偷盜主人財物,被發現了攆出去的人,算什麽‘主管’!”


    因這個話兒,葉主管隻好改過口來。三娘尋思了一番道:“姓顧的今番行事蹊蹺,恐怕背後有甚麽動靜。你快出去找人去打聽。”


    葉主管聽著出去了,須臾迴來,往三娘耳邊說了幾句。三娘便笑。葉主管不明白問道:“他巴上蕃人要擠咱們,娘子如何反笑呢?”三娘笑道:“那廝們到底是土財主,沒見過世麵,他以為有錢就行了。蕃人是要吃現成的,沒耐心等雞生蛋這迴事。姓顧的那邊沒人馬,早晚間宰了他這隻肥羊。”


    葉主管道:“雖這麽說,眼下他借蕃人的勢要,要將劉大官人擠了,將水攪渾,他去做了這個行頭,獨自拿大。這事一成,到時候咱們也不好過,需要去告知大官人一聲。”ъimiioμ


    這邊三娘又吩咐道:“我料那廝必定要大弄,他這一鬧,怕是眾人都要遭殃。你索性都告訴一聲,叫諸人都防備些。順便你再去告訴櫃上,再有姓顧的買賣時,把他的利錢提到最高,一文錢也別讓他的。去接馬時,你將銀子給他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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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 異地見故人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這次化解曹彧瑋的攻擊之後卻並沒有急於攻擊,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曹彧瑋眉頭微蹙,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嗎?在他以火焰化鎧之後,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擊,那麽,他就有把握用這種手段來製住她。電腦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app愛閱小說最新內容免費閱讀。但美公子沒有上前,讓它原本蓄勢待發的能力不得不中斷。


    戰刀再次斬出,強盛的刀意比先前還要更強幾分,曹彧瑋也是身隨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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