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煉到現在,其實也就短短四年的功夫。


    四年裏,普通人想把一門戰決煉到滾瓜爛熟都不太可能,更別說跟一個已經是魄師一階的高手戰鬥了。


    但是。


    沈立不是普通人,他有著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的運氣,也有著任何人都沒有的先天資質。


    甚至連身體裏的力量,都遠遠不同於正常人的魄力。


    玄元五殺連環打出,每一招每一式,都剛勁有力,像是揮舞著一把大斧子開山鑿石,就連最講究技巧的幻殺,到了他手裏,也成了拋棄繁瑣招式的強力殺招。


    五殺一出,沈立一下子像是變成了一件人形兵器,手頭足背都是武器,狠狠逼向鼻環白袍男。


    “玄元七殺!不對,神似七殺盟的五殺,但卻又不像,你不是靈羽宮門徒麽,怎麽會七殺盟的手段!”白袍男一驚,他跟在傅玉林身邊已經有八年之久,自身也是魄師一階的水準,眼力非凡,對於八大門派的手段,都有些研究。


    沈立一出手,就被他認了出來,但隨即又自我否定了。


    在他的認識中,不可能有人同時打出玄元七殺中的五殺,而且七殺也並不是都這麽剛猛無鑄,而且魄力顏色竟然是他見都沒見過的白色。


    質問的同時,白袍男也沒閑著,雙手一錯,劈空三拳瞬間收迴,整個身體淩空翻轉,往後疾退。


    弄不清沈立的手段,貿然撞在一起,吃虧的必然是他自己。


    火係本就不以攻擊見長,雖然他可以靈活運用體內真火,對敵時占了些便宜,但那也隻是便宜,沈立的殺招剛猛到極點,一旦被轟中,他必然要受傷。


    再說又不是身體接觸,沈立打出的是戰芒,他的真火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不過他能躲,沈立卻不想讓自己的戰芒白白落空。


    右手握拳,右手劃掌,在白袍男閃避的同時,輕輕一收,五殺戰芒就像長了眼晴一樣,突然轉折,以極度反常的軌跡轟出。


    “天下手段皆可為我所用,你覺得是七殺盟的手段就是了?真是井底之蛙!”沈立曬然一笑,聲音和動作同時進行,戰芒放手,自己則以炮錘之勢,拔地而起。


    “柔化戰芒!”鼻環白袍男以為自己避開沈立攻擊,但下一刻瞳孔就急劇收縮,驚吼出聲。


    相應的,他也失去了再次避退的可能,隻能硬提魄力,接下沈立這五道戰芒。


    轟隆!


    鼻環白袍男的驚吼,同時讓正在跟唐柳花戰鬥的三個手下一驚,當場一個離神,被唐柳花逮住機會,一扇轟飛一個,半邊臉都被扇的塌了進去,不過卻還沒死,躺在地上直抽搐。


    唐柳花對沈立伸了個大拇指,露了個笑臉接著跟餘下的兩個人繼續纏鬥著。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


    本來以唐柳花的實力,一對一是輕鬆的很,但一對三甚至一對四就有困難了,先趁其不備催動極速戰決殺掉一個,現在又趁著沈立分散對方注意力的時候,再幹掉一個,壓力大減。


    鼻環白袍男奮力擋住沈立的五道戰芒,根本來不及細看戰局,憤怒咆哮著:“小畜牲,我要你死!”


    身上穿的白袍,變成了布條裝,加上灰塵撲染,再沒有一絲氣勢可言。


    麵對沈立攢空而來,鼻環布條男全身紅光乍現,呯出三尺長的火焰,獵獵燃燒著。


    這些火焰都是體內真火,被他一下用魄力為燃燒,爆燃起來,至少都有五六百度的高溫,要是沈立不改攻勢,身體就會被這真火灼傷,戰力大減。


    “我會笨到跟你力拚麽!果然人長的壯了,腦袋裏麵都是肌肉!”千鈞一發之際,沈立兩手猛地一錯,一團人頭大小的印鑒憑空出現,唿嘯著砸向鼻環布條男,而他自己則借著地王印打出的反震力道,以違反常理的動作往後疾退。


    他還沒來得及衍生真火,碰到火係魄力的高手確實有點吃虧。


    火這東西跟金木水土都不一樣,無形無質,但卻有著讓人難以抵擋的高溫,就算他有魄力防禦,也難免會造成傷害。


    主要是這真火跟凡火又不同,它可以燃燒魄力,借著護體魄力燃傷身體。


    地王印,是沈立家傳《破魔聖印》第一式,以雷霆之勢壓人,講究的就是突然、猛然,讓人隻能以力相抗,麵明不畏真火,此時用出來恰到好處。


    站在一旁的幻琉璃看的眼神連連閃動,大聲叫好:“死要錢加油,把這家夥打死!”


    在他眼裏,沈立的戰鬥經驗跟在絕望深淵中又不同了,對時機的把握,突飛猛進,比當初高了不止一籌。


    這一下地王印,明顯讓鼻環布條男措手不及。


    “烈焰衝天,雙環印月!”鼻環男畢竟也不是庸手,如果放在以前,足可跟當時的夏天王一爭長短,看到沈立猛地打出一輪大印,立刻半路收手,雙手畫圈。


    一道道從身體裏撲出來的烈焰,順著雙手的軌跡,變成兩輪火月,咬牙往地王印推去。


    忽忽!


    兩輪火月燃燒著空氣產生刺耳的悶嘯聲,猛猛跟地王印撞在一塊。


    地王印攻勢被阻咣當一聲掉落消失,火月也憑空爆散。


    “正陽帝國皇室的《爆炎環》,他們是正陽帝國的人!”鼻環布條男打出的兩輪火月,一下暴露了身份,讓幻琉璃喊了出來。


    正陽帝國的開國皇帝,就是火係修士,叫稱“大日正陽明皇”,他傳下來的功法中,就有一門火係戰決,叫做《爆炎環》,這門三品戰決,隻有皇室弟子或其護衛可以修煉,從不外傳。


    這個鼻環白袍男能用出爆炎環,很明顯跟正陽帝國脫不了幹係,他們口中的大人,必然是正陽皇室的某個人物。


    “這裏可是尊天帝國境內,正陽帝國皇室的人,竟然敢在這裏拿人,簡直無法無天,我不管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敢打我主意,一個也別想活!”沈立周身白氣繚繞,像是被裹在一團雲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語氣卻非常強硬。


    殺一個也是殺,殺五個一樣是殺,既然唐柳花都開了殺戒,那麽仇就算結下了,隻有全部殺死,才能絕了後患。


    沒有人能看到,沈立說話的時候,隱藏在幻化的臉孔這下的電芒標記,開始閃爍著藍光。


    這是電芒月輪被魄力激活的標誌,隻要心念一動,這件二品魂器,就能以電光之速出現,斬殺對手。


    鼻環布條男一連三次在沈立手中吃虧,雖然都不大,但卻足夠讓他惱羞成怒了。


    他其實也不像沈立說的那樣,肌肉都長腦子裏,真要是這樣的話,他也不可能修煉到魄師境界,成為正陽九皇子傅玉林的親隨。


    但沈立的實力,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怎麽看怎麽都是個魄士五階的家夥,魄力竟然隱隱有壓他這個老牌魄師一頭的意思。


    而且稀奇古怪的戰決還真不少,魄力似乎跟一般人也不一樣,竟然是乳白色,聞所未聞,鼻環男隻能把他歸為有特殊法決掩蓋的結果。


    不過那輪砸向他的地王印,卻讓他認為沈立是主修土係魄力的修士。


    如果沈立是魄師境界,又主修土魄,那麽身體必然堅不可摧,近身戰鬥肯定不利用他火魄的發揮。


    再看看那邊被他口中的騷婆娘逼的隻有招架之力的兩個手下,鼻環布條男就氣的渾身發抖,覆蓋在身體表麵的真火,也隨之漲高兩三尺,溫度更盛。


    烤的他身體周圍一米之內的樹木花草都變成灰燼,就連泥土,都有晶化的跡像,可想而知溫度之高。


    幻琉璃催動魄力護身,以防被高溫灼傷,又往後退了數十步,遠離戰場。


    “就算你有天才手段,我家大人既然說了要我帶你迴去,就算死我也要完成任務!”鼻環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uu看書wwuukanhu 雙手猛劃一圈,往前重重一推。


    兩團旋轉的火焰戰芒脫手而出,在空中變成兩枚足有一人大小的火錐,所過之處,空氣都被燒的變形扭曲,樹木盡毀,大地龜裂。


    據沈立粗略估計,這兩團火錐的溫度,少說也有一千度了,他離的那麽遠,竟然都能感覺到勢氣撲麵,要是近了那還得了。


    想都不想,一手崩殺,一手幻殺出手,兩道戰芒分別打向兩團火錐。


    卟哧。


    幻殺形成的戰芒,被瞬間撲滅,崩殺的戰芒更是連個火星都沒激起來,這兩團火錐速度分毫不減,眼看著就要轟在沈立身上了。


    “怎麽辦?此人的魄力確實強橫,更要命的是他衍生了真火,這東西可以引燃一切魄力,融金鍛鐵,要是不擋下來,引火燒身連滅都滅不了!”沈立念頭電轉,考慮應付辦法。


    真火跟魄力不同,它可以借助魄力燃燒,火係魄師的近戰能力不強,但如果不要命地催動真火,絕對能讓任何同級別的修士頭疼。


    這種火隨風而動,還撲不滅,當就這特性,就讓人犯難了。


    “笨蛋,你讓他燒,你不是有赤炎果麽!吞下赤炎果,借著他的火團產生自己的真火,這麽好的機會不用,不是太可惜了!”北羽飛雪連聲提醒。


    如果是一般修士,麵對這兩團附加了真火的錐形戰芒,確實不太好辦,隻能一味閃躲或是用絕對的力量將之撲滅。


    但沈立又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五魄俱全的異類,而且他正愁著沒時間好好衍生真火呢,有了這兩團火錐相助,再加上赤炎果,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瞌睡來了送枕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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