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進來無大事,一行人迴京也並未聽得什麽流言蜚語,至多不過是哪家不得寵的小妾又和家丁勾搭上了,或是哪個芝麻小官又往怡紅樓去叫糟糠之妻逮個正著淪為笑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著記掛謝老太太,謝長安與蕭鈺當先去了榮安侯府,沉寂多日的榮安侯府也有了鼎沸人生,自然歸功於蕭若螢與蕭若辰兩個小家夥。


    這廂正和樂融融之際,卻不知保藏禍心之人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得了謝長安和蕭鈺要迴府的消息,管家忙吩咐了懶散了一段時日的下人們活絡起來,將王府裏外打掃個通透,卻不知在眾人精疲力竭偃旗息鼓之後兩名黑衣人趁著夜色掩人耳目地翻牆入府,小心翼翼地遊移在府內,好似在找什麽,卻又不找什麽。


    兩人靈巧地避開守衛,閃身進入書房,隻四下打量,卻不動手,其中一人見守衛遠去,忍不住納悶道:“這安郡王府也太好入了吧?”


    沒錯是納悶,本以為安郡王府嚴防死守得跟個鐵桶似的,怎的一下就入了府,還自由地在府內遊蕩著,那幾個墨守成規的府衛簡直可以視而不見,絲毫沒給他大展身手的機會。


    另一人顯得沉穩,抬眼看向窗外,壓低聲音道:“莫要掉以輕心,當初主子入府時遇了幾個高手,想是跟著往莊子去了。”


    之所以如此堂而皇之,是因著沒有得到一行人迴京的消息,卻是不巧,若是今日謝長安沒有決定往榮安侯府去,怕是能碰個正著。


    先前說話那人漫不經心的掃視著四周,瞧見無甚什麽值當的,眼神露出幾分輕蔑,不以為然道:“半件像樣的也無,當真是寒酸,想來也不會有什麽高手願意為之效力了。”


    說話間,兩人已繼續行進,沉穩之人仔細地記下沿路值當的消息,另一人卻尋寶似的打量著,黑夜也阻擋不住精光,又道:“你說那蕭鈺會將金銀珠寶藏在何處?那狗皇帝分明賞賜了他不少……”


    沉穩之人忽而蹲下腳步,雖瞧不出神色,眸子卻是冷凝的,目如寒劍,凜然道:“我們是要為主子報仇的,不是來發財的,希望你記好。”一字一句是提點,亦是威脅。


    另一人眸子一滯,因著那目光瞧得心慌,忙斂了神色低頭道:“是。”隨後二人再無話,仔細地在安郡王府如入無人之地地查探了一遍。


    夜深深幾許,明月皎皎,晚風襲人。


    二人據實已報,為首之人卻是輕皺了眉頭,主子曾與他說過安郡王府內有高人,怎的今日的情形卻與之背道而馳?雖說蕭鈺可能將人帶往莊子了,可並無什麽理由將人帶得一幹二淨,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敞開門送死嗎?蕭鈺……到底在想什麽?


    為首之人猶豫再三,最終吩咐道:“聽得那蕭鈺迴京了,現下在榮安侯府,想不幾日就會迴安郡王府,屆時再去打探一番。”這消息他亦是不久才知,方才還未二人的安危擔憂,不想二人帶迴的消息更叫人擔憂。


    好似人心自古就是如此糾結,既希望前路平坦,又擔憂平坦之下藏了萬丈深淵,半信半疑之間,如履薄冰地前行著。


    這廂哄了蕭若螢睡下,雖勞頓了一日,謝長安與蕭鈺卻無甚睡意,隻麵容上有幾分疲憊。


    謝長安若有所思,眼底藏了擔憂,忽而踱步至窗前,推窗望月,皎潔的清輝灑落,風過處樹影婆娑,沙沙作響,莫名有幾分詭異和滲人,眸子一黯,心下不安的預感立時強烈,煩躁之下正欲關窗時,斜刺裏伸出長臂穩妥地關了窗,溫潤地聲音關切道:“長安你怎麽了?”


    抬眼看蕭鈺,任由微涼的手由蕭鈺暖著,心慌好似淡了幾分,隻秀眉仍緊鎖,謝長安本不欲藏著,斟酌道:“不知為何,自迴了京就覺心下不安……巴木紮當真還遺留了勢力嗎?”


    此事亦是蕭鈺的心腹之患,若是無便罷了,憂慮一段時日也就過了。若是有,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卻是防不勝防。可眼下要緊的是不知有還是無。


    蕭鈺沉了眸子,不自覺忘了眼不甚清晰的窗外,神色倏然有了冷意,“我本欲在去時或歸途與其做個了結,可來去皆是風平浪靜,我亦是疑惑……莫非並無什麽殘餘勢力?”征詢的目光投向謝長安。


    謝長安搖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相安無事了一段時日,堪堪要叫謝長安相信了並無什麽殘餘勢力,可匍一迴京謝長安就不安了,先前的論斷兀自推翻了,她堅信,那些人就藏著京城的某處,盯著他們的一言一行,伺機而動……謝長安忽然如芒在背,卻是叫人盯上了的錯覺。


    察覺謝長安的不安,蕭鈺暗自歎了口氣,卻隻能聊勝於無地出言安慰:“無事的,長安你放心,有我在,你和辰兒圓兒都會平安無事的。”輕攬入懷,胸膛仍是最堅實的後盾。


    可聽得此言的謝長安心下猛地抽動了一下,是強烈的驚慌失措,胸腔裏空落落,好似失去了什麽最為重要的東西,可看著完好無損,卻是唿吸都疼痛。


    “蕭鈺,你也要平安無事!”


    蕭鈺叫謝長安的眼神驚著了,是未曾見過的無助,脆弱,不堪一擊,好似溺水之人抓不住最後一根稻草,卻遠比溺水之人疼痛萬倍。心下一疼,是心疼,忙不迭地將謝長安緊摟在懷中,好似要叫自己窒息,也叫謝長安窒息,“我會平安無事的,我還要跟你長命百歲,看辰兒高頭駿馬意氣風發地娶親,看圓兒初長成尋了如意郎君……”


    一夜輾轉,兩人睡得不甚踏實,天光噴薄時就起身了,餘光瞧見一側懸掛的劍,是自福建帶來的,心思一動,不待謝長安起身,蕭鈺就起身取下劍,又帶上玉簫,言笑晏晏道:“許久未曾舞劍吹簫了。”


    仔細一想,自上迴誤打誤撞知道有了蕭若螢,謝長安就再未舞刀弄劍了,無人相伴,蕭鈺自然無心吹簫。


    謝長安溫婉一笑,“旁人都是紅袖添香琴簫相合,你我卻是不甚風雅的劍簫為武,卻不似什麽京中人家,倒像是行走江湖的俠侶了,一蕭一劍走江湖,卻是瀟灑。”


    見謝長安的心思旁落,蕭鈺心下微鬆,笑道:“不日就能一蕭一劍走江湖了,嗯,若是得了空,就像個行走江湖的名號,倒也不師出無名。”


    說話間,二人行至梅林,不過夏末的梅林可無甚可欣賞,光禿禿的枝椏在風中蕭瑟,與落雪時分傲梅挺立的模樣有天壤之別,好在二人不是什麽附庸風雅之人,舞劍就是舞劍,吹簫就是吹簫,何處不可?


    也不多說,二人站定,相視一笑之後默契地起勢。


    因著難免生疏,蕭鈺的簫聲輕緩悠揚,似潺潺流水的溪澗,溫和不失俏皮,悅耳不失筋骨。謝長安隨聲而動,窈窕的身姿隨劍尖舞動,不疾不徐,柔和不失剛勁,緩慢不失力道,夏衫隨清風飄揚,生了幾分天人之姿。


    簫聲忽而熱烈了起來,細水長流的溪水越過溝渠,轉過彎彎繞繞,奔流而去,隱有匯溪成河的趨勢。謝長安的劍勢亦是淩厲了起來,破空而來,直指九天,清風因何熱烈,衣角獵獵,滿腔的氣勢直指山河。


    匯溪成河,終是要奔流入海,一路波濤洶湧,激蕩起的水花灌溉了沿路的嗷嗷待哺,忽而遇著一飛流直下的懸崖,觸不及防地激蕩而下,響聲震天,勢不可擋。劍勢亦是乘風破浪,成了千軍萬馬戰場上的利刃,狠刺入敵人的心腹,沾染了鮮血與風沙,可護衛了萬千子民的家園,殺戮,亦是神聖。


    見謝長安輕蹙了眉頭,蕭鈺忙收勢,簫音戛然而止,劍尖順勢收迴,風靜,雲不動,天地萬物好似凝固了,隻有沉默,和細微的喘息聲。


    “娘!”


    不知何時在旁觀望的蕭若辰忙不迭地跑上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目光灼灼,與往日同樣的歡喜,卻又多了閉眼的情緒,是崇拜和自豪,“娘好厲害!”稚子的言語,說不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稱讚,可“厲害”二字,付諸了滿腔熱切。


    謝長安溫婉一笑,正待說話,卻是蕭鈺拿了帕子仔細拭去額上的薄汗,溫柔又細致,眸子繾綣,四目相對又分離,說破不開無言的默契。垂首望向蕭若辰,“娘不過拳腳功夫,你師父確是厲害。”


    蕭若辰的眸子晶亮,不管謝長安如何說,隻無比自豪地望著謝長安,好似化身天上星辰,而謝長安就是皎月,蕭若辰亦步亦趨,卻別有風采。


    “到底是年紀大了,不過一會就受不住。”謝長安無奈一笑,心下卻堅定重新拾起長劍來,不為求虛名,隻為在緊要時刻護住的心上之人,是蕭鈺,亦是蕭若辰與蕭若螢。


    有了決斷,眉眼間的煩憂去了幾分,謝長安嫣然一笑,似是而非道:“不過身子卻是爽利不少,還是莫要將這劍丟了才是。”


    “如此……婦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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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九章  舞劍吹簫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這次化解曹彧瑋的攻擊之後卻並沒有急於攻擊,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曹彧瑋眉頭微蹙,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嗎?在他以火焰化鎧之後,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擊,那麽,他就有把握用這種手段來製住她。電腦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app愛閱小說最新內容免費閱讀。但美公子沒有上前,讓它原本蓄勢待發的能力不得不中斷。


    戰刀再次斬出,強盛的刀意比先前還要更強幾分,曹彧瑋也是身隨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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