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的燕郡王妃低頭看了眼倒在林氏懷裏的謝長寧,一時心緒紛雜,分外不是滋味。


    隨行大夫已經替謝長寧包紮好,並無性命之憂,隻是這段日子得受些皮肉之苦,叫林氏和燕清嵐心疼不已。


    見蕭鈺與蕭元無事,忠親王妃的心總算落了下來,但見著謝長寧,不免唏噓,有意無意說了句,“以德報怨,到底是個這孩子到底是個有氣量的。”


    聞言,燕郡王妃不免麵上尷尬,隻別過臉不出聲。一旁正安撫著蕭鈺的謝長安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燕郡王妃,半晌才收迴視線。蕭鈺看在眼裏,隻當不知,兀自裝傻埋怨,“長安怎麽不理鈺兒?”


    眼見謝長寧已經妥當,蕭元抬頭看了眼天色,對忠親王妃道:“娘,天色不早了,我們須得盡快,青天白日便有劫匪,若是晚些,想來越發兇險……”


    聞言,忠親王妃心有餘悸,忙招唿一幹人等往馬車上去,繼續往莊子去。


    經此一役,燕郡王妃的氣焰消了不少,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偶爾瞥眼看看雙眸緊閉,麵露痛苦的謝長寧,林氏則緊張不已地看著謝長寧。而忠親王妃斜倚著車廂,雙眼微眯,好似有說不出的疲憊,唯有謝長安麵色如常,卻也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一時寂靜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輕柔著太陽穴的忠親王妃開口打破沉默,看向不動聲色的謝長安,心有餘悸道:“今日可是多虧了長安……”


    謝長安搖頭,麵有自責,“到底是長安來遲一步,若是早一步,定不叫那匪傷上了姐姐!”謝長安折迴時,謝長寧已經中刀,謝長安隻來得及將人打跑,因著擔心謝長寧的傷勢,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匪人逃走。


    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莊子。


    眾人忙著先將謝長寧妥善地安置在屋內,並留了人照看,方才各自四散,先做休整。


    因記掛著謝長寧,燕清嵐鬱鬱寡歡地跟在燕郡王妃身後,冷不丁的,燕郡王妃別扭的言語自前頭傳來,“嵐兒,若是有空……你便常去看看她吧。”


    “嗯?”滿懷心事的燕清嵐一時沒有迴過神來,略一頓,才反應過來,忙道:“母親,您是讓我去看長寧?”由衷的笑意浮在嘴角,衝破陰霾。


    燕郡王妃本就不自在,燕清嵐這一問,不覺愈發別扭,倔著性子道:“她為我而受傷,若是不讓你去看她,旁人麵上不敢說,指不定心裏如何罵我呢!我可不遠背上惡婦的名聲!”話落,急走幾步,不欲再理會燕清嵐。


    目送燕郡王妃略顯狼狽的背影離去,燕清嵐嘴角不自覺地掛上笑意,呢喃道:“蕭世子說得對,若是此後能安生過日子,如今的苦,便是不苦。”忽地,燕清嵐又心疼起來,歎息道:“到底還是苦的!”m.Ъimilou


    這廂迴了屋的蕭元和蕭鈺如釋重負,蕭元兀自笑道:“幸不辱命!日後如何,端看謝長寧自己的造化了。”謝長寧受傷後,燕郡王妃的轉變肉眼可見,但若是想讓燕郡王妃徹底心無掛礙,怕是還有很長的時日要走。


    相較蕭元的輕鬆,蕭鈺眼底隱有擔憂,“大哥,今日我瞧著那後走的大漢不對勁……臨走的眼神,怕不是那麽簡單。”頓了頓,蕭鈺終是開口問道:“大哥,你所托之人可信嗎?”


    瞧見蕭鈺神色認真,蕭鈺略一思忖道:“我原是尋了山哥兒幫忙,不想山哥兒脫不開身,便尋了他心腹之人,具體是何人,大哥亦不知。若鈺兒你所覺不差,想來是這中間出了什麽岔子……等迴了京大哥再問問山哥兒。”


    蕭鈺頷首,掬了捧清水往臉上去,頓覺清爽不少,眸子清亮,恰似皎皎月輝,“隻願是我多心了!總歸今日有驚無險,也算去了心頭的一塊病。”


    雖說他對謝長寧無甚喜惡,但謝長安卻對謝長寧掛懷,經此一遭,想來謝長寧之事,謝長安不必再耿耿於懷了。


    “不得不說,”蕭元猛的收起折扇,目光熠熠,略有欽佩之情,“這謝二小姐當真大膽,巾幗不讓須眉啊!”


    蕭鈺亦是感慨,“長安若是男子,想來在沙場也有一席之地……不愧是謝老夫人教導出來的!”謝老太太身上剛毅果決的殺伐之氣令蕭鈺心顫,便是太後亦及不上,前者是切實的殺伐之氣,而後者隻是浸淫宮闈時日已久以及皇家與生俱來的威壓。


    正飲著茶的蕭元忽然轉頭看向蕭鈺,麵露同情之色,語重心長道:“鈺兒,日後可要好好待謝二小姐啊,莫要一時起了歪心思拈花惹草,不定謝二小姐就想出什麽招對付你。依大哥看啊,隻有鈺兒你想不到,沒有謝二小姐不敢做,鈺兒你可要當心啊!”話落,忍不住撫掌而笑,笑裏是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這廂開起了玩笑,氣氛和樂,而謝長寧屋內卻是愁雲慘淡。確切來說,是林氏一人在愁雲慘淡,而心裏跟明鏡似的謝長寧並謝長安隻無奈笑笑,忙不迭地安慰林氏。


    “娘,您可莫要再哭了。”謝長寧伸出未受傷的手握著林氏,溫柔一笑,“您這般模樣,旁的人可不得以為寧兒無幾日好活……”


    “寧兒不許胡說!”林氏猛的收住淚,怨責地瞪了眼謝長寧,“你這孩子,真真是瞎胡鬧,哪有自個咒自個的?”話落,目光又落在謝長寧包紮好的手臂上,心疼不已,“寧兒你便是傻,她那般待你,你還巴巴地替她擋了……”


    “母親。”謝長安瞥了眼四周,朝林氏搖頭,“莫要落人話柄了……姐姐不平白受了這傷,王妃如何,母親您也瞧見了,往後隻對姐姐有利而無害,可莫要再失了言,那姐姐便白受了這傷了。”


    不知為何,瞧著謝長安過分冷靜的雙眼,林氏心頭驀地一顫,眼裏閃過幾分駭然,不可置信道:“莫不是……”


    謝長安不承認也不否認,隻道:“母親,如今姐姐傷著,您便好生照看,旁的莫要再多想了。”


    謝長寧亦是忍著痛淺笑盈盈,“娘,您莫要再胡思亂想,是寧兒命中該有此劫,過去了便好了。是寧兒不孝,勞娘您費心了。”


    “你這孩子,又在胡說什麽!”


    因著舟車勞頓了一天,又遇上劫匪,眾人不免疲乏,晚膳便送至屋內,用完也便睡了。


    翌日清晨,謝長安聽著嘹亮的打鳴聲悠然轉醒,精神倒也不錯,隻是側頭瞧見又縫裏闖進的灼灼日光,不免神色懨懨,一時心煩,卻越發覺得身子燥熱,索性起身更衣洗漱。


    見謝長安無端帶了幾分躁意,青霜心裏亮堂,忙道:“小姐,別看日頭大,這莊子裏倒是涼快,一會子您出去一瞧便知。”


    謝長安斜睨一眼青霜,似笑非笑,“你倒是眼兒尖得很,迴頭若不像你說的那般,仔細你的皮!”


    青霜忙朝謝長安福了一福,笑吟吟道:“全憑小姐處置。”


    匍一踏出屋,清涼的風迎麵襲來,而抬眼便是滿目蒼翠,再凝神一聽,隱約聽得竹子林沙沙作響,倒是清爽得很。


    不待謝長安仔細難得的輕快,蕭鈺的喊叫聲隨風而至,“長安,長安,鈺兒等你等得好苦啊!”顯而易見的,蕭鈺在控訴謝長安的慵懶。


    謝長安抬眼看了日頭,分明還早,忍不住話裏藏話,“起那般早,夜黑風高的,莫不是想做些見不得人的營生?”末了,謝長安兀自一笑,蕭鈺如何聽得懂,隻得又開口道:“等我這般久,可是有何事?”


    話落,還未聽蕭鈺應聲,袖子已被拉扯著往前,“長安快著點,鈺兒找到了個好地方,快跟鈺兒來。”


    蕭鈺不由分說地拉著謝長安穿過瑩瑩如碧玉的竹林,穿過崎嶇不平的田埂,穿過雜草叢生的小徑,方才到了蕭鈺口中的好地方。


    抬眼望去,汨汨清泉不疾不徐地向東而去,水光與金烏交相輝映,粼粼發光。低頭是清可見底,偶有調皮的魚兒悠遊,或是蝦或是蟹,也有成群結隊的蝌蚪嬉戲,好不熱鬧。


    “長安!”不知何時下水的蕭鈺衣裳已濕了大片,站在河中央笑著招唿謝長安,“水裏涼快,鈺兒好舒服!”話落,忍不住撲騰開了,原是和腳下穿梭的魚兒起了玩心。


    眼見蕭鈺玩得高興,謝長安喜憂參半,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蕭鈺,生怕一個不妥當讓蕭鈺受了傷。唉,謝長安暗自歎了口氣,今日蕭元未跟了來,連個照看蕭鈺之人都無……


    “哎呀!”


    驚唿聲打斷謝長安的胡思亂想,猛的抬頭便見著蕭鈺跌坐在水中,仍憤憤不平地要與繞暈了自己的魚兒一決高下,“不要跑,鈺兒要把你抓住!”


    好在有驚無險,但讓蕭鈺獨自在水中總歸是不妥當的,罷了罷了,謝長安認命地起身脫下鞋襪,隨後將纖纖玉足小心翼翼地伸進水中。匍一碰著水,沁透心扉的冰涼順著腳底遊進全身經絡,叫謝長安不期然地打了個激靈。


    “長安長安,快來,有條魚兒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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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各自安頓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這次化解曹彧瑋的攻擊之後卻並沒有急於攻擊,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曹彧瑋眉頭微蹙,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嗎?在他以火焰化鎧之後,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擊,那麽,他就有把握用這種手段來製住她。電腦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app愛閱小說最新內容免費閱讀。但美公子沒有上前,讓它原本蓄勢待發的能力不得不中斷。


    戰刀再次斬出,強盛的刀意比先前還要更強幾分,曹彧瑋也是身隨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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