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是應邀而來的江湖同道,不要再妄動刀兵了,以免傷了和氣,遠來是客,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家師心裏也過意不去……”


    神醫弟這話一說,眾人才迴想起來,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求醫大會。m再加上三名青年高手敗落,收迴了籠罩四周的氣機,這會兒,每個人都逐漸迴過神來。


    “差點忘了,明天還有求醫大會呢。”


    “感情神醫弟子過來勸架了……”


    “這出手的要是普通人,恐怕都已經被趕出去了。”


    議論聲再起,但眾人的心情比之剛才又大有不同。


    “求醫大會還沒開始,就看到了這麽一場精彩對決,值了!”


    “這名黑袍青年到底是何人?三名青年高手,不是他一合之將!開陽派的莫路更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魔教妖女在他的掌下甚至都不敢少稍動!該是何等的修為?”


    “莫非是英傑傳上排名前五的豪傑?是天門少主,還是天機閣的新任巨子?”


    “那天門少主聽說排場極大,走到哪裏都要坐大轎,這人明顯不是,而且他雖也穿黑衣,但剛才未見使用機關術,應不是天機閣巨子。難道是排名三名神秘客……”


    “也不一定,不過八方通曉的人一定知曉,今日之戰,定會記入江湖戰錄,到時候拿來一看,就知分曉……”


    眾人言語紛紛,看向陳潛的目光也不再充斥著之前的質疑和鄙夷。而是充滿了憧憬、畏懼、恭敬……


    “可惡!我西門應天一世英名,沒想到今日要給這豎子做踏腳石、登台基!一番辛苦為他做了嫁衣!如果不是一時大意,沒有動用兵刃……”


    西門應天耳中聽著眾人議論,隻感到心如刀絞,一種難以形容的恥辱爬上心頭,恨不得立時衝過去,將陳潛剝皮抽筋!


    可是。他同樣知道,此時再戰,就有了車輪戰的嫌疑。哪怕他剛才真是一時大意、未出全力,但名聲這種東西,樹立起來很艱難。要毀掉卻很簡單,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就不能事事都順著心意去做,要學會忍耐。


    不過,事情當然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他見神醫弟子的話似乎說完了,就一步走了出去,先對著神醫弟子拱手作禮,然後一轉身,盯著陳潛道:“這位兄弟,不知怎麽稱唿?”


    他這話一說。四周的議論聲頓時低了許多,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想要知道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年輕高手,到底叫做什麽,有何背景。


    陳潛眯眼看著身前的西門應天。借著氣機間的隱隱聯係,他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股濃濃的敵意,甚至有殺意潛藏其中。


    西門應天被陳潛盯著,一時有些不自在,無論怎麽說,他都是敗者。這麽杵在這兒,很容易被人誤會,連他的手下都見勢上前,但被西門應天揮手斥下。


    “陳家鏢局,陳潛。”


    陳潛把自己的名字一說,旁人卻是更加迷惑起來。


    “陳潛?這名字沒聽過……”


    “陳家鏢局?這是哪家鏢局?”


    “莫非是隱世門派?不然哪能教出這樣的年輕高手?不對呀,鏢局還能隱世?”


    西門應天同樣沒有聽過陳潛的名號,不過他倒是沒因此露出疑惑之色,因為他本來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搞清楚陳潛的來曆。


    “好,陳兄,今日一戰,應天收獲不小,等護送神醫進入龍首山之後,希望你我還能再次一戰!”他緩緩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這話一說,人群裏微有嘩然。


    “這是……”


    “約戰了,順天幫少主約戰陳潛!”


    “也是,今天他們交手的時間不長,西門應天雖說敗了,但他的拿手絕活是刀劍絕技,是該找個機會,真正分個高下!”


    “又有好戲瞧了。”


    圍觀者聽出了西門應天的話裏真意,一個個興奮起來。


    不過,身為當事人的陳潛卻很平靜,那雙眯起來的眼睛裏,光芒跳動。


    “看來意外失手,這西門應天很不服氣,又纏上來了,也好,明刀明槍的約戰,做事倒也幹脆。”


    心裏念頭一轉,陳潛點點頭,道:“既然西門少幫主有這個意思,陳某求之不得,正好再領教高招,希望這第二戰,能了結這事兒,省的牽扯你我精力。”


    “好!一言為定!”


    西門應天見陳潛答應,鬆了口氣,知道隻要下次戰勝對方,就能挽迴聲譽,而且說不定還能贏得個“勝敗都從容”的美名,對以後事業的影響開始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後會有期。”他拱拱手,就要帶人離開,不想再停留片刻。


    “西門少幫主請留步。”


    這時候,那名神醫弟子忽然出聲。


    “嗯?這位師弟還有何事?”西門應天和善的迴應道,對神醫的弟子,他可不敢拿架子。


    “是這樣的,家師差我過來,是想請您,還有玄道小師傅、夢仙子、白聖女,以及這位陳潛陳公子,前往一敘。”


    他這話一說,四周人群又是一片嘩然,驚羨於神醫之邀。


    “阿彌陀佛……”


    這時,玄道僧整理了衣袍,口宣佛號,走了迴來,他臉上並無怨恨之色,笑眯眯的。


    他先是雙手合十,對著陳潛行了一禮:“施主功力不凡,小僧佩服,但對於佛法顯然存有誤解,希望這兩日,小僧能與施主多多交談,從而解除你心頭業障。”


    陳潛看了玄道僧一眼,搖搖頭,吐出兩個字:“沒空。”


    玄道僧也不著惱,依舊微笑,顯得從容出塵,隻是他現在的衣衫略有破損,又沾染了泥垢,所以並未生出多少莊嚴感。


    “陳公子!”


    一陣如黃鸝般清脆,但明顯帶有怒意的聲音從旁傳來。


    夢仙子邱夢施施而來,她的身上倒是沒什麽衣損和塵土,好像撞塌房屋的另有其人一樣,隻是臉上的麵紗略有變化,看上去大了不少,待陳潛轉頭看去,立時分辨出,這哪裏是什麽麵紗,分明是半截衣袖。


    他目光下移,發現邱夢左邊的衣袖缺了一塊。


    “陳公子果然出手迅速,好好一條人命,說死就死了!”


    她蹙著眉頭,語氣冰冷,暗含諷刺之意,抬手指著正在收殮莫路屍體的開陽派弟子,道:“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公子能多積點陰德,放過這些無辜的開陽弟子,不要斬盡殺絕。”


    她話音落下,那些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開陽弟子,立時打了個激靈,臉上紛紛露出驚恐之色。


    陳潛搖搖頭,道:“斬盡殺絕?你要搞清楚,真正處於弱勢的人是我,開陽派是西北大派,真有可能被斬盡殺絕,那也是我。姑娘要真是人間聖母,那就找個日子,去武曲山上,讓開陽派從此不要再來找我麻煩,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在這裏故作姿態。”


    “你!”邱夢眼神一變,淩厲如劍,“你今日出手殺了莫路,開陽派怎麽可能放過你?”


    “這就是了,你讓我放手,卻勸不了開陽派,難道等他們殺來,我就隻能引頸待戮?”


    陳潛擺擺手,道:“不要再多說,真看不慣我,就戰上一場,不要用這些開陽弟子為借口。我與開陽派的仇怨你不知,也不懂,早已難解,更無須濫殺這些人來滅口,你不出頭,我也不會殺他們。”


    陳潛說著,將凰彩雲被絲線捆綁著的雙手解開,又將她口中布帛拿了出來。


    “唿~”


    凰彩雲臉上還殘留有淚痕,但一重獲自由,長舒一口氣,就衝著邱夢冷笑一聲:“嘿嘿,你這賤人,到處挑撥離間,怎麽樣,吃癟了吧!還想抓我迴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誰抓誰還不一定呢!”


    話落,她眼珠子一轉,伸手抓住陳潛的衣襟,口中道:“這位大哥哥,我看你剛才使出了一式蛇手,莫非也是咱們五毒教中人?”


    她指了指邱夢,道:“那就趕緊將這個賤女人拿下,她是這代的靈秀繼承人,花露功修煉到了麵豔的程度,你剛才吸入了她的一絲竅氣,能提升身識,正好當做引子,采了元陰花露,功力立時就能突飛猛進,連破兩層瓶頸,一舉成就天地橋都有可能!”


    “你!”邱夢聽到這話,好像是被人提起了什麽羞恥之事一般,露在外麵的麵容倏地一片通紅,渾身上下飛出一條條細長白綾,向著凰彩雲激射過去!


    唰!


    白綾剛動,uu看書 .uanhu 邱夢就感到鼻尖上一寒,身上升起毛骨悚然之感。


    刀尖。


    鋒利的刀尖正指著她的腦袋,這刀正是握在陳潛手上的。


    凰彩雲嘻嘻一笑,躲到陳潛身後,口中道:“還敢囂張!你是這位大哥哥的手下敗將,居然還敢出手,是嫌剛才輸的不夠難看麽?哎呀呀,都飛出去,落了滿身塵土!”


    這個時候,陳潛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也好,如今解救了你,也算還了恩情,從此兩不相欠,隻是將你扔在這裏,算救得不徹底,幹脆把你送出樹林,或者,送到你姐姐冰靈或者那位灰叔身邊。”


    “咦?你怎麽會知道冰靈姐姐?還知道灰叔?”凰彩雲聞言一愣,這才仔細打量起陳潛的相貌,當她看到陳潛額頭上的那一道淡淡紅痕時,終於驚叫一聲。


    “是你!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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