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翌寒近期一直忙的焦頭爛額,帶著隊友在深山老林裏訓練演示,直到了七號下午才從深林中帶隊出來。


    站在平原上,所有特種兵的訓練服都染上灰塵,眉宇間漾著一抹疲憊,可望著在前麵背光而站的男人時,他們各個麵容含笑,隱隱透著一絲真情在其中。


    這是他們的隊長,是帶著他們奮勇前進的隊長,更是在他們完成任務之後,第一時間站在他們麵前的隊長。


    “兄弟們,這次模擬軍演很成功。”葉翌寒站在那,夕陽餘暉照射在他身上透著一絲剛毅,他黑沉的麵容上掛著沉靜,微啟薄唇,低沉的嗓音似從喉間溢出:“我相信,在下次兩軍作戰中,我們這支隊伍一定會取得成功的。”


    他的這群兄弟比誰都能拚,比誰都能闖,他相信,下次的軍演中,勝利一定是他們。


    似是受了葉翌寒的鼓舞,那些黝黑的漢子各個眼中都冒著喜光,為這些日子的辛苦勞累而感到值得。


    “咳咳……。”見葉翌寒站在那,大有一直訓話的意思,戴清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兩步,站在他身旁,微微垂首,拳頭低在唇邊,輕咳兩聲:“你還有完沒完啊?不打算迴去結婚了?趕緊說完,趕緊散,你也好迴北京。”


    經戴清這麽一提醒,葉翌寒陡然想起前幾日已經迴北京的小媳婦,可在這麽多雙灼灼的目光下,他也不好偷懶放手,隻能繼續板著臉道:“我知道兄弟們都累了,各自整頓好就休息吧!”


    這句話一說完,底下一陣歡唿,想來這休息可是他們盼望已久的。


    但其中不少人真正盼望的可不是休息,也不知道說叫喚了一聲:“隊長,您這馬上就要和小嫂子迴北京大擺宴席了,咱們連個喜糖都沒,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此話一出,底下的眾人都沸騰了,要說,在他們心中最關心的是什麽,無異於就是他們隊長的婚事了,瞧著隊長婚姻美滿,他們心裏也美滋滋的高興。


    調侃的話一起,大家夥都樂了,就連一向靦腆的沈言這時候也忍不住勾唇笑道:“隊長,恭喜您和小嫂子要結婚了,這麽大喜的事情,本來咱們是得好好樂一樂的,可這不條件有限嘛!不過,還是祝您和小嫂子百年好合!”


    沈言的話剛一說完,旁邊的戰友都紛紛附和著笑道:“對,百年好合,咱們隊長和小嫂子是難得的郎才女貌,一定會和和美美過上一輩子的。”


    這群黝黑的漢子們,沒有金貴的禮物,也沒有豐厚的份子錢,就這朗聲的祝福卻暖了葉翌寒的心窩,他心下動容,黑沉的麵容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笑意:“謝謝兄弟們了,有時間的,十號那天就來北京和我喝個痛快!咱們都共事這麽久的兄弟了,大家的心意我都了解,謝謝,我葉翌寒由衷的感謝大家!”


    他一直都知道這些年來他沒結婚,給大家夥帶來多大的困擾,更甚至有些耿直的兄弟因為他沒結婚,而不敢找對象,這些事戴清都和他說過。


    這群兄弟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和他們之間,他沒有太多的矯情,該怎樣就是怎樣!


    見群體激昂,戴清走了出來,招手示意大家安靜:“兄弟們,咱們就放咱們的隊長迴去吧!瞧瞧他這可憐樣,可早就想他媳婦想的渾身難受了,咱們就是再缺德,也不知道做阻止人家小兩口親熱不是?”


    “撲哧……。”聽著戴清不正常的調侃,眾人爆笑,也許看出葉翌寒的好心情,大家笑意並沒有掩飾,那一聲聲爽朗真摯的笑聲配上那張黝黑中透著真誠的麵容,組織成了世上最美好的畫卷。


    葉翌寒看在眼中,冷銳鷹眸中閃爍著幽幽笑容,薄唇上笑意不變,一向寒峻的臉龐上笑意盎然,讓人看了,不禁暗想,果真是要當新郎官的男人了,一向黑臉的隊長都有了笑意。


    ……


    和一群兄弟交代完,葉翌寒也在收拾著打算迴北京,這時候,戴清掀開帳篷走了進來,他臉上笑意微斂,眉宇間難掩陰沉。


    葉翌寒正在洗手,把貼身的衣物收拾一下,還沒來得及開手機,聽著身後熟悉的腳步聲,他頭也不迴地沉聲笑道:“戴清,咱們這麽多年兄弟了,你就別和我客氣了,到時候你自己過去就好了,至於什麽紅包就免了,我這不興這一套。”


    戴清垂在兩側的拳頭微微握緊,望著葉翌寒這般,到口的話有些猶豫。


    葉翌寒收拾好衣物,笑著轉身,就見戴清滿臉隱晦站在那一動不動,他微微一愣,隨即揚唇走了上去,一拳捶在他胸前,笑意融融:“怎麽一副這種臉色?有什麽事不成?”


    戴清抬眸,眸光幽暗注視著葉翌寒,眼底泛著淺淡光芒,見他滿臉輕笑,他心中越發猶豫,微微咬牙,沉聲道:“溫婉迴來了!”


    錯身而過的葉翌寒腳步一頓,臉上笑意有些僵硬,冷銳鷹眸中劃過一縷難以置信。


    這時候,戴清微微側身,鳳眸幽沉,心中無奈歎息著:“別不相信,溫婉真的迴來了!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她已經迴來有一陣子了,是特意來北京軍區學習的。”


    葉翌寒是不相信,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溫婉會迴來,而且一點預兆都沒。


    雖然陸曼之前一直都說什麽溫婉要迴來要迴來,可他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女人太驕傲了,怎麽可能因為他娶了別人而迴來?


    可現在,她真的迴來了,從別人口中得知消息,他竟然會如此錯愕。


    望著稍稍恍惚的葉翌寒,戴清略帶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兄弟,你要知道你現在的媳婦是誰,她溫婉就算迴來了,你也別犯糊塗。(.)”


    葉翌寒一愣,隨即揚唇淺笑了起來:“戴清,你把我看的太輕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頭也不迴的轉身就走,俊朗的背影依稀能看出高大威武氣勢。


    戴清也是一怔,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垂眸低低一笑,笑聲低沉中透著一絲情誼。


    他這個兄弟啊,對寧夏那個姑娘是真的上心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反應,想來即便是溫婉真的出現在他們生活中,他也應該知道怎麽做。


    ……


    葉翌寒上車之後一直在消化這個事實,溫婉迴來了……?


    想到這,他內心深處劃過一絲澀然,再次睜眼時已經恢複一貫的銳利冷沉。


    ……


    寧夏這兩天一直都和葉老夫人去酒店看場地,或者是去逛商場,買嫁妝,這日子也就一點點過來了,至於肖雨涵倒是安份,隻要她不和小江親熱,她並沒有表現的再次過分。


    可越是婚期將近,她越是不安,那種感覺極為濃烈。


    躺在銀灰色大床上,寧夏整個人深深的窩在被子裏,嗅著枕頭上那個男人獨有的陽光外,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髒這才稍稍安穩。


    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麽了,明明應該是幸福甜蜜的狀態,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周圍的人各個都歡聲笑語,隻有她鬱鬱寡歡,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結婚了,心裏恐慌。


    她就靜靜躺在床上,閉眸淺眠,腦海中浮現出許多事情,可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那尖銳的聲響聽上去像是發生了什麽重要事情似的。


    寧夏沉下心來聽著,才發現是真的有吵鬧聲,她微蹙黛眉,從床上爬了起來,下樓去看。


    ……


    一家人吃完晚飯之後,本來其樂融融坐在一起談心的場麵,可如今卻因為殷家老爺子的突然到來而顯得僵硬尷尬。


    尤其是抱著葉江的肖雨涵,即便外人都知道她是部長夫人,葉家媳婦,可隻有在殷家老爺子銳利的目光下,她覺得她什麽都不是。


    “寧夏那丫頭人呢?”殷老將軍在殷傅的攙扶下進來之後,絲毫也沒有意識到這是站在別人家的地盤上,沉著臉,臉色不善的直接發問:“去把寧夏那丫頭給我叫出來,我們殷家的孫媳婦,必須住在我們殷家。”


    殷傅站在一旁,垂下眼眸,心中暗暗叫苦,這都是什麽事?老爺子竟然讓他陪他一起來葉家。


    雖說以前沒少來葉家,可那隻是在私下裏背著老爺子,老爺子這才倒好,直接殺上門,本來兩家關係就不善,現在更是水深火熱。


    “殷老頭,你什麽意思?故意來找茬的?”葉老參謀長也不是好相處的,見一向的宿敵上門態度強硬,他的火氣瞬間被點了起來:“你要耍威風上你家耍去,別在我們葉家,免得汙了我的眼!還有就是寧夏是我們葉家的孫媳婦在,和你有屁關係?”


    葉老參謀長這番話說的是痛快,說完之後,他滿臉的一哼,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充滿了笑意。


    和殷家老爺子關係不好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這麽年都水火不容的過來了,早就沒了當初那份禮貌了。


    葉老夫人眼底難掩錯愕,根本就沒想到這個時候,時隔多年的親家竟然會上門,見老伴態度冷硬,她輕咳一聲,尷尬的笑了起來:“老殷,難得你來,怎麽一進來就像吃了槍藥似的啊?我們家可沒人招惹你。”


    殷家和葉家都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如果小桐還在,他們兩家人的關係也不會鬧成這般!


    殷老將軍那雙精銳灼灼的目光掃了一眼躲在葉博山身後的肖雨涵,眼底泛著不屑冷光,又看了眼站在那粉雕玉琢的葉江,隻覺得胸中那口汙氣怎麽也吐不出來。


    一出口,嗓音就似寒霜般冷沉:“少和我來這套,咱們關係沒這麽親近,今個我來就是找寧夏那丫頭的,把她叫出來!”


    在殷桐的事上,始終都是他們葉家做的不對,所以在麵對殷家人時,葉老夫人腰板始終都挺不直,如今見殷老將軍氣勢衝衝,她眼皮跳了跳,一時間煞白了麵容。


    “媽,您別激動!”一直被葉博山護在身後的肖雨涵這時候衝了出來,她上前扶著葉老夫人,姣好麵容上掛著濃濃擔心:“您血壓高,經不住氣,趕緊先坐下來吧。”


    她說的深情並茂,典型的賢妻良母,孝順公婆。


    可看在殷老將軍眼中隻覺得十分惡心,他冷著臉,嗤笑一聲:“都裝了這麽多年了,還能裝的下去,可真是不容易。”


    在他的嘲諷下,肖雨涵麵容一紅,咬著紅唇,眼底難掩尷尬難堪光芒。


    葉老參謀長更是氣的臉色鐵青,惡狠狠瞪著麵前和他鬥了大半輩子的老頭,他出口的嗓音透著一縷暗沉:“殷老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別仗著自己年紀大就上我家來撒野了,我們就能讓著你!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


    和這個老頭子爭鬥了大半輩子,就連到老都不得安穩,真是孽緣孽緣啊。


    殷傅扶著殷老將軍站在那,將葉家眾人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心底無聲歎息,沒等老爺子說話,他便忙聲道:“葉爺爺,葉奶奶,其實我爺爺這次過來是想接寧夏小嫂子上我們家住兩天的,你們別著急,我們沒別的意思。”


    瞧著殷傅對葉家人笑,殷老將軍嫌惡的將他推開,氣唿唿瞪著他,眼底難掩憤怒,似是將他認做叛徒。


    殷傅垂著眼眸,心中無聲息的苦笑一聲,今個和老爺子對著幹,指不定老爺子等下迴家怎麽教訓他呢!


    “你讓寧夏上你家住做什麽?”葉老參謀長聞言,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瞪大瞳孔,眸光冷厲盯著麵前陰陽不定的仇敵:“寧夏可是我們葉家的寶貝孫媳婦,殷老頭,我警告你,你別欺負她!不然我非得撲上去和你拚命。”


    這個老頭子和他是從一個地方出來了,一起參軍,一起軍訓,一起進入新兵連,更是一起成長拚搏。


    本來他們兩家應該是莫逆之交,可沒想到中間卻發生了那樣慘痛的事情。


    以前麵對這老頭的時候,他倒是內疚尷尬,可這老頭胡攪蠻纏的功夫越發長進,和他說正理是一點都聽不下去,隻能板著臉絲毫不退讓,不然他又得蹬鼻子上臉了。


    殷老將軍氣怒瞪著擋在他麵前的葉老頭,眼底閃爍著光芒足以燃燒:“你少把話說的這麽好聽,別以為就你疼寧夏。她是翌寒的媳婦,自然也就是我們殷家的孫媳婦,你少在這瞎攪合,寧夏在你們葉家也住了這麽長時間了,現在也是時候上我們殷家住住了。”


    他在家裏可是忍了又忍才過來的,葉家這一群人可是一個比一個黑心狠毒,雖說對於寧夏那個丫頭,他不甚滿意,可現在也沒辦法了,都要宴請親友了,他就是不承認,也磨滅不了她是翌寒法律上承認的妻子。


    這些日子,他也差不多想通了,既然改變不了,那就隻能接受。


    既然這樣,那寧夏也就是他們殷家人了,可沒想到那個丫頭竟然沒心沒肺到這種地步,隻管著葉家了,居然把他這個老頭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要不是今個實在忍不住了,他是一點也不想來葉家,看見葉家這群人他就犯惡心。


    扶著葉老夫人坐下來,在一旁端茶倒水的肖雨涵聞言,眸光微閃,暗暗咬牙,心中劃過一絲氣憤。


    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過來竟然是為了那個女人,倒是稀奇,本來她還以為,就莫寧夏那樣的小丫頭片子肯定入不了這個死老頭的眼,沒想到,最後他竟然還這麽寶貝?


    在殷老將軍理直氣壯的語氣下,葉老夫人微微皺眉,葉老參謀長更是重重冷哼一聲,想也沒想便朝著他冷笑道:“殷老頭,你癡人說夢吧?寧夏是我們葉家的孫媳婦,和你有屁點關係?”


    這個老頭事事都要贏他,這麽多年過去了,一直都未曾變過。


    說著,他似乎不解氣,還想在嚷嚷些什麽,可卻被一直未蹭吭聲的葉博山突然攔住,他斂著眉梢,目光沉靜,似無奈又似愧疚望著殷老將軍:“爸……您別生氣,寧夏晚上說不舒服,早就上去休息了,您如果想要見她的話,我這就把她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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