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都這樣了,你還不滿足?”


    聽著寧夏那淡然的語氣,瞄瞄深吸一口氣,就差沒撲上去狠狠擰她兩下了:“你知道現在外麵多少人買不起房嘛?如今房價如此之高,誰家買套房不都是省吃儉用啊?你倒好,這倒還嫌棄上了?”


    是,她知道這丫頭不缺錢,叔那更加家財萬貫,可她就不能表現的含蓄點,非得氣她這個到如今還買不起房的人嘛?


    見瞄瞄滿臉氣憤瞪著她,寧夏唇邊微微綻放出一朵鮮花,轉眼想到她這幾年在存錢買房,不禁微微皺眉,試探問道:“瞄瞄,你之前不是都說要買房了嘛?怎麽樣?有看中的嘛?”


    她這一生都吃喝不愁,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為柴米油鹽擔憂,可人長大了,生活中的困難也就出來了,就像瞄瞄,她曾經不止一次聽她在她麵前抱怨房價之高。


    一說到買房,瞄瞄臉就拉的老長,對著鏡子,拍了拍麵頰,沒好氣道:“買房這事哪裏是我看不看的中?唉,哪能和你比呀,想要什麽伸手就來了,我就是個小記者,每個月拿著那點工資,別說是買房了,就是上商場買件四位數的衣服,我都得好好尋思半天”。


    這人還是得看開點,要是一個勁和身邊的人攀比,那這日子肯定過不下去。


    和寧夏當了這麽多年朋友了,瞄瞄早就習慣她的不食人間煙火,她被叔寵的太好,生活安逸,根本就不知道人間疾苦,根本就想象不到現在有的人家為了買一套房要花上一輩子的積蓄,不然現在社會中也不會出現那麽房奴了。


    不過好在這姑娘心底卻是實打實的好,不然她也不會和她交心這麽多年。


    寧夏微微抿唇,聽著瞄瞄的抱怨,她心底有些苦澀,瞧瞧,生活都比人逼成什麽樣了。


    “瞄瞄阿姨,你家不是有房嘛?”擦拭好雙手的妮妮站在一旁,眨了眨深邃琥珀色眼眸,稚嫩吐口:“而且瞄瞄阿姨家很漂亮呀,為什麽還要買房?”


    瞄瞄捏了捏妮妮粉嫩的臉頰,苦著臉黯然道:“阿姨家的房子是租的,再好,也是人家的!”


    其實,剛畢業工作幾年之後,她媽就開始催著她相親結婚了,那個時候,因為她剛在雜誌社站穩腳步,還不想這麽早就拖兒帶女的麻煩,就一直找借口拖延,可實際呢?不還是沒房子嘛,現在不止女人勢力,男人也一樣,相親的時候,不管男女,首要條件一定是有房有車。


    “為什麽租的就不好?”妮妮微微皺眉,精致小臉上滿是疑惑,她雖說老成,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對於這樣的現實問題便不了解:“瞄瞄阿姨,你看,我們家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媽咪租的呢,不是很好嘛?”


    瞄瞄臉上揚著淡淡笑容,可心中卻浮現出苦澀,搖搖頭,她輕聲道:“妮妮還小,不懂這些事!”


    這哪裏能一樣?叔要是想買房子,就是把這一層樓都買下來都行,可她不一樣,她必須存錢,帶著媽媽過上好日子。


    寧夏微微皺起,瀲灩清眸中泛著淡淡幽光,擔憂問道:“瞄瞄,你不用這樣,你現在手頭上有多少錢?你如果真想買房,我先借一部分給你?你也知道,我家翌寒銀行卡都在我這,我現在還不缺錢”。


    每次走在路上,看見過不少牆上的海報介紹某某房地產,每每看見上次的價錢時,她並沒有多大感覺,總覺得那不過就是個數字罷了。


    可如今,看著瞄瞄的為難,她才猛然發覺,她似乎想的太簡單了,買房這事對於她來說,也許很簡單,可對於像瞄瞄這樣的工薪階層,卻是高不可攀的。


    一說到借錢,瞄瞄臉色瞬間變了,她挺直了脊梁瞪著寧夏,眼中閃爍著堅持:“寧夏,我們都是這麽的年好友了,你也知道我家庭情況,要是真想找你借錢買房我早就借了”。


    寧夏心中微窒,同樣皺著黛眉,語調清冷寒冽:“你還是這樣的死腦筋,我們是什麽關係?借你錢,你又不是不會給我,幹嘛就分的這麽清楚?”


    瞄瞄一向自立自強,她爸帶著野女人卷走家裏錢之後,隻留下空蕩蕩的房子,她媽這些年來也不容易,才五十多歲的人卻滿頭白發,看上去都有七十歲了。


    “我也沒想不要這錢,你如果真的把我當自己人,缺多少錢,你就和我明擺的說,我迴頭拿給你!”


    瞄瞄緊咬紅唇,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麵容上燒的難受,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寧夏的差別,所以她從來都不強求也不攀比,可當她這麽赤裸裸說著借錢時,她心中還是難受。


    心中那一絲黑暗自尊在作祟,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就是抑製不住這樣想。


    “寧夏,瞄瞄,你們洗個手用這麽長時間?趕緊出去吃飯了”。就在這時,從客廳中傳來莫父慈愛的聲音。


    看著瞄瞄咬唇糾結的模樣,寧夏上前握著她的玉手,淡聲安慰:“瞄瞄,我沒別的意思,我們都是這麽多年朋友了,彼此之間的性格都很了解,既然我有經濟能力,自然是要幫你的,如果當初沒有你的安慰,我指不定就熬不過來了!”


    剛去美國那會,她甚至連語言都不通,一個人生活的很堅信,晚上被噩夢纏身,白天精神不濟,是瞄瞄去了美國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


    這些感情,又豈是區區金錢可以衡量的?


    瞄瞄渾身一怔,心底幽暗盡數消逝,注視著麵前優雅而笑的寧夏,她忽然覺得自己思想真是自私,怎麽能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就這樣想寧夏?


    她的性子,她最了解了,打小就認識的玩伴。


    “謝謝你寧夏!”輕歎一口氣,瞄瞄臉上掛著感恩笑意,輕輕抱住寧夏,將臉埋進她頸脖間,眼眶快速染紅,哽咽吐口:“對不起,我剛剛……”。


    嗓音一頓,她沒有再說下去,可心底對寧夏的感激卻越發濃重。


    她雖說生活富裕,可受的苦並不比她少,以前叔工作忙,根本就沒時間去管她,也就等到她從浙江搬到北京來之後,叔才開始重視她的生活。


    有時候想想,她都心疼這個姑娘,和她同樣的年紀,她在國內還上著大學,夢想著畢業之後做什麽工作,她卻一個人隻身去了美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第一次去美國看見她時,她都快要不認識她了,瘦了整整一圈,眼圈上有明顯黑眼圈,不管她問什麽,她都搖頭含笑說很好。


    寧夏勾唇淡淡一笑,順了順她的後背,素雅笑道:“別說什麽對不起,瞄瞄,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在七歲,十七歲,二十七歲生日都有瞄瞄陪伴,寧夏覺得心安幸福,朋友是她這輩子最大的財富,既然她有這個能力,就不能看著瞄瞄看的辛苦。


    “媽咪,外公叫我們出去吃飯呢。”妮妮拉了拉寧夏的裙擺,揚著白皙麵孔,嬌豔小臉上盡是委屈:“我餓了”。


    瞄瞄從寧夏懷中退出來,看見的就是妮妮倔著唇瓣的委屈模樣,心中頓時一軟,朝著寧夏笑道:“寧夏,我真羨慕你,有這麽個寶貝女兒,看著妮妮,我都想生個寶寶了”。


    不等寧夏說話,妮妮連忙搶先道:“瞄瞄阿姨要是生了寶寶,肯定沒有我長的漂亮!”


    瞄瞄錯愕,眼底泛著疑惑光芒:“為什麽?”


    “因為媽咪,爸爸和外公都說過,妮妮是這個世上最漂亮的小姑娘了”。妮妮皺著稚嫩眉宇,一本正經向著瞄瞄道:“不過,瞄瞄阿姨要是也生了寶寶,肯定也是漂亮的,隻是比我要差一點”。


    “噗……”。寧夏忍不住率先笑了起來,她把妮妮往自己懷中一拉,笑容歡愉,唇角高高揚起,清涼的嗓音中難掩那一絲盎然:“是,是,是,咱們家妮妮最漂亮了”。


    這孩子,隻有在她們這些親人麵前時才是最孩童燦爛了。


    瞄瞄心中一陣失笑,這樣的孩子果真是讓人打心眼裏歡喜,羨豔的眸光掃了寧夏一眼,她壓下心中那絲陰沉,清秀麵頰上浮現出淡淡明朗笑意。


    得此朋友,她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


    ……


    客廳中的莫父好笑的目光看了一眼洗手間方向,然後親和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葉翌寒:“她們倆個打小就認識,瞧瞧,現在去洗個手都還能聊上這麽久”。


    這個女婿,他是越看越滿意,和他家閨女簡直就是絕配。


    他當初眼光真好,要是不逼著閨女先和他領證結婚,指不定現在倆個小日子還沒過上呢!


    葉翌寒站在那,嘴角含笑任由莫父隨意打量,這是她小媳婦的親爹,他能不在旁邊伺候著嘛!


    瞧著寧夏瞧著妮妮笑著出來,莫父這才一拍腦袋,無奈笑了起來:“瞧瞧我這個記性,竟然連這事都給忘了,你們坐下來先吃飯,我進去再燒個湯”。


    剛剛聽著閨女和女婿迴來,他就從廚房裏匆匆忙忙走了出來,連湯都沒燒。


    “爸,你歇著,我進去燒!”寧夏還來不及阻止,葉翌寒就長腿一邁,扶著莫父,清潤笑道:“爸都辛苦了一個下午,做了滿桌的菜,這個湯還是由我進去燒吧!”


    寧夏也在一旁搭腔:“是呀,爸,你就讓翌寒進去燒湯吧,他手藝還不錯,做的一點也不比你差”。


    在家裏的時候,她的一切都是由他照顧,早就知道他廚藝了得了。


    聽女婿這麽說,莫父心中自然是高興的,本想措辭兩句,哪知道閨女卻滿臉的無所謂,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寧夏的眸中盡是惱羞成怒:“你一個姑娘家的還沒翌寒賢惠,他還會做飯,你怎麽連道像樣的菜都不會做?”


    瞧瞧,又是這個口氣,她自打結婚之後,每次迴家,爸都是這個態度。


    寧夏嬌俏小臉頓時漲紅,咬著唇瓣,沒好氣道:“爸,這是我生日呢!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嘛!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才是你親生兒子”。


    她意有所指,話一落,就狠狠瞪了一眼笑容正經的葉翌寒。


    每次都這樣,他一上她家來就大獻殷勤,現在好了,一向視她為珍寶的爸現在都不願意搭理她了。


    被小媳婦無辜翻了個白眼,葉翌寒俊顏黑了黑,他成了媳婦的出氣包?被爸給教訓了,就拿他來出氣?


    “叔,今個是寧夏生日,你就高興高興嘛!今個她最大了,不管做什麽,你都得原諒”。瞄瞄在一旁聽的好笑,叔對寧夏的寶貝,她可以打小就知道,現在這樣說,也不過是為了麵子:“要不這樣吧,梳,你們坐下來先吃,我進去燒個湯,很快就迴來了”。


    瞄瞄話才剛一落,寧夏就連忙拉住她:“瞄瞄你別去!”然後朝著葉翌寒挑眉,溫婉笑道:“老公,瞄瞄是客人,你總不能讓她進去燒湯吧?”


    她這聲老公叫的葉翌寒骨頭都酥了,頓時遍體舒暢,一掃之前鬱結,深刻俊顏上掛著繾倦笑意,連忙應道:“這是自然的,爸,寧夏,你們坐下來先吃飯,我進去燒湯”。


    要不是現在大家都在這,他真想把小媳婦抱在懷中狠狠親上兩口。


    這丫頭實在太撓他心了,雖說已經被他裏裏外外給吃了個便了,可他就是不膩,每次都像是要不夠似的。


    莫父還想說什麽,葉翌寒已經轉身進了廚房,他隻好收迴視線,然後瞪看一眼寧夏,小聲道:“多虧了翌寒性子好,不然被你這樣對待,早就不幹了”。


    寧夏咬了咬素唇,還想說什麽,可最終卻忍了下來。


    爸就是被那個臭男人的外表給騙了,瞧著他是一本正經,可那都是假象,在沒人的時候,任意欺壓她。


    ……


    因為是寧夏過生日,所以莫父準備的菜肴很豐富,本來家裏人就少,以前她在美國留學時,都不過生日,也就迴國了,莫父才會準備上一份禮物。


    莫父坐在主位上,見瞄瞄在給他們斟酒,他抬眸,看著眼前這一桌人,忽然感歎了起來:“時間過的真快,家裏都好久沒這麽熱鬧了,以往,寧夏不在國內,這生日都是草草了事,現在好了,不僅喵喵在,連翌寒都在!”


    順著莫父慈祥的視線,瞄瞄掃了一眼正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唇角微翹,在桌子下踢了寧夏一腳,然後朝她促狹笑道:“寧夏,你這男人可真好,瞧瞧,先是帶了這麽多東西來孝敬叔,現在更是在廚房中給咱們燒湯喝,你別不知足了啊!”


    現在男人哪個能像這個男人一樣?寧夏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已經實屬幸福了。


    “我有說我不知足嘛?”寧夏輕抿了一口紅酒,輕飄飄掃了一眼正廚房中圍著圍裙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柔軟笑意:“我爸不也這麽賢惠,他去廚房燒個湯,你們有什麽好感動的?”


    還別說,這個臭男人不管穿什麽都俊逸無雙,穿軍裝的時候,他氣勢磅礴,無人能敵,在家裏做飯的時候穿著圍裙也不會讓人感覺女性化,反而覺得他剛硬中透著柔軟。


    這樣一個絕世無雙的好男人是她莫寧夏的丈夫,寧夏心中不是不雀躍,隻是這種歡喜心情不能讓他不知道,不然他肯定又要翹起尾巴了。


    莫父聞言,頓時氣怒,朝著寧夏冷哼一聲,語氣中盡是不滿:“你以為我想做飯?要不是你這丫頭這麽懶,我才不想天天忙裏忙外的,還是翌寒好,就他和我投緣,你能嫁給翌寒這樣的好男人,你就偷著樂吧!”


    閨女真是被他寵壞了,以前總想著給她世上最好的東西,可卻忘記教育她做個合格的好妻子,女孩子家的還是應該賢惠持家才是正確的。


    寧夏聽言,眼角抽了抽,明亮鳳眸中隱過絲絲鬱結,嫁給葉翌寒,她還要偷著樂?


    他葉翌寒把她坑蒙拐騙給騙迴家才應該偷著笑吧?


    朝著鍋裏灑下一把香蔥,葉翌寒將客廳中眾人的談話聽在耳中,薄唇微牽,唇畔邊勾著張揚笑意,漆黑鷹眸平靜中透著笑意。


    其實,大家都說錯了,能娶到小媳婦這樣可心的媳婦,他葉翌寒才真的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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