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糙心的大男人,自然忽略了沈秀兒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女兒怨。最主要的,他還是個貪心不足的家夥,一想到鼓山那座金礦,心裏就跟著了火一樣。


    從昨日同沈秀兒商議後,他今日一大早就呆在刑房辦公室裏,一直等著......吃午飯。


    當然,吃午飯隻是個由頭兒。真正想做的,是借著午飯時間,探探張文華的口風。


    他已找陳銘打聽過了,當年張文華可沒汪卯明和劉不同那般癡恨,對老娘的心思應該屬於......嗯,純純的暗戀。


    雖然一想起油膩中年大叔的暗戀,心裏就止不住有些膩歪。可至少這樣,何瑾覺得自己跟張文華,還是有談一談的可能。


    好不容易等到了日上正午,他便心急火燎地走進了食堂。


    磁州衙門有三個食堂,左側的是官員食堂,右側的是吏員食堂,前院還有個胥隸食堂,三個食堂一個比一個大,可檔次卻是成反比的。


    而在吏員食堂裏,也是分檔次的。


    外頭是給非經製吏吃飯的地方,數百人擠在一塊兒跟打仗一樣,就別想著能安安靜靜地吃頓飯了。裏頭一間卻是專為經製吏準備的,環境簡潔舒適。


    可見在大明朝,等級觀念是何等的無處不在。


    何瑾卻很感激這一點:這樣一來,才方便他跟張文華交流交流嘛。因為,他現在也是朝廷的經製吏了,有資格在裏頭那間吃飯的。


    進了裏間後,便發現飯菜已經擺放好了。


    有蟹粉獅子頭、黃山燉鴿、炒紫角葉、豆腐蕨菜湯,還有一盤紅馥馥的鬆鼠桂魚。四菜一湯,葷素搭配,可比外間的三素一葷豐盛多了。


    最主要的,是外間八人一個桌,裏間卻隻有四人一桌。最方便司吏、典吏們優哉遊哉地喝著小酒,斯條慢理地談著話,比起外麵劍拔弩張的場麵,要從容太多。


    何瑾先一屁股坐在了一個桌上,便靜靜地等著張文華進來。


    不多時,一眾青衫典吏們陸續而至,看到何瑾後都微微點頭示意,卻也沒主動往他身旁坐的。


    畢竟這孩子邪性,手段高明,縣衙上下人所共知。雖然他們不認可汪卯明,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地親近何瑾。


    哦......對了,汪卯明最近不怎麽來這裏吃飯了。因為,沒臉來......


    何瑾當然也不在意這些司吏、典吏,等尹悠坐在他旁邊後,便看到張文華同戶房另一個典吏進來了。


    他當即起身,主動招唿道:“張司戶,來這裏擠擠吧,別的桌兒都滿了。”


    被何瑾這麽突兀一喊,張文華顯然有些錯愕。可環顧裏間一圈兒,發現今天的確來的有些晚了,便勉強地笑了一下,坐在了何瑾的身旁。


    隨後,他也沒跟何瑾攀談的意思,拿起筷子便開吃。甚至,麵對何瑾那發亮的眼神兒,反而還顯得有些拘束和躲閃,一副趕緊吃完走人的架勢。


    “張司戶,最近戶房那裏應當沒什麽大事兒吧?”何瑾眼珠轉了轉,寒暄了一句廢話。


    張文華則微微點點頭,迴了一個字:“嗯。”


    “張司戶,令尊堂都還硬朗吧?”何瑾還不甘心,又問候起了人家父母。


    “嗯。”


    “張司戶,令郎明年好像就八歲了,應當入學堂開蒙了吧?”


    “嗯。”


    “張司戶,嬸夫人聽說最近迷上了佛門,在家中設了一座佛堂,每日為司戶燒香誦經祈福?”


    “嗯。”


    一連問了七八個問題,愁得都快要問人家夫妻生活和諧不和諧了,張文華這裏還是簡單的一個‘嗯’。


    何瑾算是看出來了,人家張文華是既不主動,也不拒絕,更不打算對自己殷勤的態度負責,標準的‘三不’渣男體。


    擺明了,人家就是不想跟你有什麽交流互動。


    遇到這樣的情況,何瑾還真是一時有些傻眼:假如張文華稍微主動一點,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怎麽也能忽悠他賣了鼓山那片兒地;哪怕張文華跟汪卯明和劉不同一樣,對自己充滿惡意,自己也能擺明車馬幹一架。


    可偏偏這種情況......就有些狗咬刺蝟無處下嘴了。


    食不知味地夾著菜,何瑾的眉頭都快皺到了一塊兒:這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就隻能......來騙的了。


    拿定主意,他就不再熱臉貼冷屁股了,而是歎了一口氣,扭頭對一旁的尹悠言道:“尹伯伯,大老爺要刑房整理的陳年舊案,可都篩選規整出來了嗎?”


    “嗯,倒是有不少的案子。”尹悠看不懂何瑾今日為何如此碎嘴,但還是就事論事問道:“隻是不知,大老爺為何突然要來這麽一出兒?”


    何瑾卻嘿嘿一笑,故意放小了聲音道:“尹伯伯,你這還看不出來嗎?大老爺這是要準備雄起了呀!”


    “你想想,這新官上任,怎麽不得來三把火?大老爺雖然看不起溫溫吞吞的,但那是人家胸有城府。”


    “可眼下大老爺已視察了民情,安撫了衙門上下人心;破了嚴秀才的案子,結好了士林學子;還有沈家火炕生意一事,更是值得一府乃至半個國朝疆域效仿的大功績。如今,又狠狠懲治了胡不歸一幹人,擺明了是要磨刀霍霍了嘛......”


    話說到這裏,何瑾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張文華這時,卻忽然有些吃不下飯了,湊著半個身子、支起耳朵,仔細聽起了何瑾的分析。


    “要我看呀,大老爺讓我們整理往年的舊案,就是要重審冤假錯案,再撈一筆民心人望。嗯......這是大老爺器重我們刑房,先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往後呢,必然還會其他房一個個的來,辦得好的有賞,辦得差的,必然難逃大老爺那一刀!”


    聽到這裏,張文華再也坐不住了:要知道,整個衙門六房,戶房掌土地、戶口、賦稅、財政、糧課,乃至還有災荒賑濟、迎來送往的調撥......


    闔州的政務,可謂七成在戶房——要是按照何瑾的說法,那待姚璟羽翼豐滿、聲望隆厚後,必然便會將目光瞄向重中之重的戶房!


    而磁州的戶房,張文華可謂自家事兒自家知。


    姚璟要是睜隻眼閉隻眼,尚且能糊弄過去。可真要公事公辦地查起來,他張文華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更糟糕的是,眼前這個何瑾,可是姚璟的頭號狗腿啊!他的心計手段,全衙門誰人不知?偏偏自己剛才,還對人家愛答不理的......


    一想到這裏,張文華便陡然換了張臉色,對著何瑾客氣問道:“何,何賢侄,那,那個令堂還好吧?”


    何瑾陡然跟看白癡一樣瞥了張文華一眼:大叔,你當初可暗戀過我娘的,現在打招唿問這事兒,你覺得合適嗎?


    於是,他隻能傲嬌的點了點頭,迴了一個字:“嗯。”


    問完這話,張文華也後悔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於是又換了個話題:“何賢侄,你明年好像就成丁了,可有心尋名師向學科考否?”


    何瑾這叫個鬱悶啊,真想一巴掌扇張文華臉上:大叔!你這個開場倒還不錯。可問題是,大明朝規定男子十五歲成丁後,才能入衙門當差。當初我來衙門時,可是虛報了一歲,你沒事兒問這個幹啥?


    於是,他隻能再度傲嬌的點點頭,迴了一個字:“嗯。”


    張文華問完,其實也又反應過來了,急得都有些抓耳撓腮:“那,那個何賢侄,你明年可打算成親不?我,我讓你嬸子,給你尋摸個良配?”


    這三句話問完,何瑾終於明白,為何當初張文華隻能暗戀老娘了:就這情商,真不適合談戀愛啊!慶幸你活在男尊女卑的明代吧,要是到我那個時代,注定孤身一輩子。ъimiioμ


    還有,我真是不想‘剛才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讓你高攀不起’,我也有事兒想跟你說呀。


    可你沒事兒,問我對象幹啥呀?


    做生意的不問收入,上班的不問工資,結婚的不問啥時生孩子,未婚的不問對象......這是交流的基本禮儀好不了?


    於是,無可奈何的何瑾,隻能還是傲嬌地點點頭,迴了一個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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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剛才對我愛搭不理,現在讓你高攀不起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這次化解曹彧瑋的攻擊之後卻並沒有急於攻擊,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曹彧瑋眉頭微蹙,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嗎?在他以火焰化鎧之後,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擊,那麽,他就有把握用這種手段來製住她。電腦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app愛閱小說最新內容免費閱讀。但美公子沒有上前,讓它原本蓄勢待發的能力不得不中斷。


    戰刀再次斬出,強盛的刀意比先前還要更強幾分,曹彧瑋也是身隨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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