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人比咱們還著急收拾這土包子。”不遠處的陳鬆看向雲峰。


    雲峰滿臉幸災樂禍:“要怪就怪他鋒芒過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得罪了咱們這位班長,關宏班還能容得下他?”


    這時候其他係的學生陸續在操場集合軍訓,不少人都好奇的朝這邊看過來。


    “報告老師,我覺得淩老師罰的不對!”喬齊從木樁上跳下來道:“淩老師昨天已經跟三個班說過早上集合的時間,他們沒來,受懲罰的應該是他們,如果讓陳平安背這個鍋,以後誰還敢再當特訓隊長?”


    “說的沒錯,我要是跟陳隊長有私人恩怨,我就故意不來,專門讓陳隊長受罰好了。”


    “依我看,有些人在故意搞鬼也說不定。”


    北城的學生紛紛站出來力挺陳平安,不過他們這話在南城學生聽來極為刺耳。


    “你們這話什麽意思,針對我們南城?”


    “對啊,就差特麽直接報我們南城的身份證號了!”


    “我們故意找茬?嗬嗬,你們北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你們這些慫包貨色,還用我們故意搞鬼麽?”


    一時間兩方吵的不可開交,甚至有學生摩拳擦掌的從木樁上跳下來,氣氛中充斥著十足的火藥味。


    眼看三個班的南北兩城學生要鬧起來,陳平安皺眉道:“都特麽閉嘴!”


    隨著這一吼,氣氛陡然安靜。


    “我認罰。”陳平安說完轉身要走。


    “站住。”聞人淩淡淡說完,見陳平安迴頭,她才接著說道:“在特訓的這半個月裏,所有特訓項目都由我說了算,我知道你未必服我,但我要告訴你,我是師,你是生,我說的話,服了你要做,不服也得憋著做,我說的夠不夠清楚?”


    “好,我服。”陳平安點頭道。


    “你明明不服,心口不一,再加半小時。”聞人淩冷然說道。


    “這完了啊,收拾收拾吃席吧,脫掉上衣在這麽冷的天裏站樁一個半小時,不死也得死,要不咱們不軍訓了吧,準備準備急救?”不遠處圍觀的學生道,即便賀炎和霍新宇也都心有後怕,他們也算從小就接觸武學的人,很清楚聞人淩的這個懲罰方式,搞不好是會出事的。


    先不說會不會有人堅持的下來,就算堅持下來,不死也脫層皮。


    不單是學生,其他負責軍訓的教官看到這一幕也是說不出的震驚,這種懲罰方式的確有點過了,這讓他們不禁猜測,難道聞人淩和陳平安有私下有什麽過節,不然不至於此啊?


    “陳哥,要不你給淩老師服個軟?”喬齊麵露擔憂。


    “這娘們兒不像好人呐,這也太狠了?”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陳平安迴頭看了聞人淩一眼沒說話,徑直朝最前邊的木樁走去,不過讓陳平安沒想到的是,他剛站上去,另外一人也從站樁隊伍裏站了出來。


    “身為副隊長,不能輔助隊長管理隊員,我應該負責。”


    站出來說話的居然是蔣縱!


    關宏班有那麽幾個存在感很低的人,蔣縱就是其中之一,這麽說吧,從開學到現在,他從來沒跟班裏的任何一個同學說過一句話,陳平安認為林楊說的不對,蔣縱不是因為家裏變故導致性情古怪,而是這個人過於傲氣,眼裏根本沒有別人。


    怎麽說呢……就像胯下赤兔馬,手中偃月刀的關雲長。


    恃才傲物,雄居群上,所有人在他眼裏都如無物。


    陳平安沒想到,蔣縱會在這時候站出來跟他共同承擔責任,這讓他很是意外。


    聞人淩沒有說話就等於默認,隻是看到蔣縱跟陳平安一起站上木樁時,眼裏微不可察的劃過一抹失望,不過稍縱即逝。


    “你沒必要主動站出來被罰,她又沒主動罰你。”陳平安看向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蔣縱,善意開口說道。


    脫衣服站樁一個半小時,對於其他武學生來說的確很困難,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他在桑榆村的時候天天在山裏亂竄,有時候為了蹲守獵物一趴就是大半天,在這個過程中,陳平安的耐心早就被鍛煉出來了,更何況,在站樁這種事上,他師娘不歸顏比聞人淩狠多了,冬天站冰柱,夏天站金屬柱,跟冰火九重天的練法比起來,這點懲罰小意思。


    他不服,主要是不服自己被個娘們兒給治了。


    想他堂堂桑榆村扛把子,吃這麽個啞巴虧,無顏麵對江東父老啊!


    蔣縱沒有要跟陳平安說話的意思,因為隻有他明白,聞人淩的懲罰並不是真正的懲罰,這種懲罰會在一定程度上讓陳平安變得更強。


    陳平安見他沒打算迴話,也轉過頭目視前方。


    此時已經是太陽初升,開學的所有新生已經在操場上集合完畢,聲勢浩大的軍訓生涯正式開始,而整個軍訓的操場上,武學班無疑是亮點中的亮點,幾乎所有中途休息的班級,都會跑過來看關宏班的特訓。


    “淩老師,站樁時間規定一小時,對這些新生來說會不會太苛刻了一些?”郭匣郭老此時也到了操場。


    “郭老如果心疼陳平安,明天我可以減量。”聰明如聞人淩,一句話點破了郭老的用心。


    “那倒沒有,習武之人要比普通年輕人更氣盛七分,但是心性不穩不純,在武道一門走不了太遠,我知道你這麽做是在磨練他們的心性,隻是依我看,你這次怕是要遇到對手了。”郭老笑嗬嗬道。


    這話一出,聞人淩立刻朝陳平安看去。


    距離開始站樁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學生中幾乎都已經有堅持不住東倒西歪的跡象,甚至連她親自挑選的蔣縱,此時也開始雙腿打顫,隻有陳平安,這家夥居然一如最初,標準的步形穩如磐石,仿佛在過去的半個小時裏他連顫都沒顫過一下。


    腳下生根,不動如鍾。


    “有些天賦,但還不到令人驚豔的程度,站樁隻是最基礎的,不能證明什麽。”聞人淩雖然這麽說,但精致絕世的容顏已經有所緩和,如果陳平安能堅持一個半小時一直這樣,或許自己可以破格教他點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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