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鴻年委屈的走到了陳南身邊，一言不發。
陳南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欣慰的笑了起來。
要不說呢，還得是我楊主任啊！
時不時的都能送來一些溫暖人心的差評。
你這樣，我怎麽好意思離開你呢？
既然楊鴻年和陶訓義不認識，陳南主動當起了牽線搭橋的人。
“陶老，這就是我們中醫科的主任，楊主任！”
“楊主任，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晉省名老中醫，號稱陶一手的陶訓義，陶老！”
看見陳南熱情的介紹。
一旁的李光明嘴角一抽，忍不住扭開了臉，他怕自己忍不住……
而陶訓義和楊鴻年的臉色，都略微多了些許尷尬。
“咳咳……”
兩人此時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楊鴻年內心悲愴不已。
“這個……楊主任啊，你好！”
還是陶老臉皮厚，身份轉換極快。
楊鴻年連忙雙手迎了上去：“老……陶老，您好，久仰大名，今天開了眼了！”
開眼了？
陶訓義頓時眯眼，他覺得，這個不孝之徒，是在內涵自己不認他這個徒弟！
陶訓義當即嗬嗬一笑，我倒是讓你開開眼！
“嗬嗬，不不不……”
“楊主任，我得多跟你學習學習，你說剛才那麽多人，就你能問出那些問題來，我覺得楊主任你一定是一個謙虛謹慎，不恥下問的人啊！”
“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是我得跟你多學學！”
楊鴻年頓時冷汗涔涔。
陳南看見兩人相聊甚歡，頓時笑著說道：
“是啊！”
“陶老，我們楊主任的確是一個很善於學習的主任。”
楊鴻年：？？？
陶訓義：！！！
李光明忍不住了，肩膀聳動，直接咳咳咳的起身離開。
而此時，王珩走了過來，這一次他手裏已經拿著處方了。
“陶老，你看，這個方子和計量沒問題吧？”
陶訓義接過方子，認真點頭：“嗯，沒問題！”
“小陳選擇的這個方子，十分精妙。”
王珩對於陶訓義還是十分認可和尊重的。
得到陶訓義的肯定之後，王珩這邊連忙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好，那我就去準備。”
“有什麽後續情況，我跟大家及時匯報一下！”
“畢竟，這小袁……也是我們醫院一個疑難雜症呢。”
眾人聞聲，紛紛點頭。
這一個疑難雜症的小患者，大家對於後續的治療情況，還是十分期待的。
不過，陳南今天先是診斷出患者有老痰，然後更是想出針對的方子，不少人對於陳南已經多了幾分認可。
但是人類終歸是一種善妒的生物。
終究是會有些人對陳南的優秀有些不滿的。
對此，陳南自然不會介意。
能收獲更多的差評和敵意，他喜聞樂見。
楊鴻年好奇問道：“礞石滾痰湯，臨床很少用啊！”
“這個……”
看著楊鴻年又準備問問題了，一旁的陶訓義頓時身體一頓。
大哥！
你是我老師行嗎？
不要問了！
你看李光明都笑成啥了？
陶訓義不給楊鴻年賣萌的機會，直接說道：
“隱君礞石滾痰丸，這可是一個千古怪病的妙方啊！”
“對於治實熱老痰，非此不化，功效若神。”
陶訓義正在講解的時候，陳南忽然聽見了一陣係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名家授業解惑，是否使用感悟卡？剩餘時間20分鍾。】
陳南頓時一喜！
感悟卡？！
自己怎麽忘了這個東西了。
這一張感悟卡還是陳南當初接診朱民生老爺子的時候拿到的獎勵，當時在感悟卡的幫助下，陳南的脈診水平提升了很多。
沒想到還剩下20分鍾。
陳南連忙開啟。
而此時，陶訓義這也認真解釋道：
“痰不自動，因氣而動，氣不自升，因火而升，積之既久，根據附腸胃，迴簿曲折之處。
以為棲泊之窠臼，謂之老痰變現之症，莫可名狀，非尋常藥物可能療也。
故用大黃為君，以開下行之路；
黃芩為臣，以抑上僭之火；
礞石剽悍之性，遊行腸胃，踵其迴薄曲折之處，蕩而滌之，故以為佐；奔馳於上午下焦，開飛門、魄門之竅者。
沉香之力也，故以為使。
……”
陶訓義是有真功夫的！
他雖然被尊稱為“陶一手”，顯然不可能隻擅長診脈，對於方劑學、內科學……這些經驗都很豐富！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行走的技能庫。
礞石滾痰方用藥不多，但是，通過陶老爺子這麽細細的講解，陳南驚喜的發現，每一種藥物，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方子中，承擔起來了獨特的屬性。
四氣五味，特殊歸經。
都讓中藥的配伍成功實現了其該有的價值！
這也讓陳南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如果對於藥物不夠了解，方劑的水平是很難提高的。
用藥遣方，終究不是派兵打仗。
但是，可以理解為行軍布陣。
每一個方陣如何發揮作用如果都不夠了解的話，你談何組合行軍？
但是！
關鍵是陳南擁有專業級的本草專精。
所以，對於陶老的這些分析，陳南很容易理解。
良久……
陶訓義說完之後，陳南忽然聽見係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叮！溫馨提示，您的方劑學正在提升……，當前距離專業級還差75%！】
陳南頓時一喜！
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陶訓義講完之後，看著陳南若有所思的麵容，欣慰一笑。
良師遇高徒，不免也是人生萬年一大幸事啊。
陶訓義現在很想對著陳南說一句：“以後多交流，有什麽疑惑，可以諮詢我。”
但是，話到嘴邊，還沒說出口。
卻看見一旁的楊鴻年一臉茫然和忐忑的樣子，頓時不自覺的抬起右手想要開大招。
這他娘的……
人比人氣死人啊！
楊鴻年你這朽木，氣死老夫也。
一行人離開了晉省中西醫結合醫院之後，陶訓義給楊鴻年使了個眼色，讓他送陳南迴家。
而這邊，李光明則是笑著說道：“陶老，鄭老，我送送二位吧。”
陶訓義點頭：“好！”
臨行前，陶訓義走到了楊鴻年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句：“周六過來，你師母給你剁了餃子餡。”
楊鴻年嘴角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在陶訓義惡狠狠的眼神裏，給憋了迴去。
路上。
李光明笑著說道：“陶老，您對楊主任，可真的是太過嚴苛了啊！”
“楊主任知道了，心裏也會難受的。”
陶訓義歎了口氣：“哎……咱們這一行業，徒弟就跟半個兒子一樣。”
“你不用介意他的感受！”
“楊鴻年這小子，做了我六年學生，三年下級醫師，在我家吃飯的次數跟我差不多了！”
“你師娘啊，太慣著他了！”
“這小子，沒皮沒臉，早就習慣了。”
“嗬嗬……”
雖然嘴上罵著楊鴻年不爭氣，但是陶訓義心裏卻把楊鴻年當成了半個兒子。
他何曾不記得，當時他62歲心梗住院那次，楊鴻年哭的是最兇的。
甚至他娘的都說出來，陶老爺子死了以後，他要做抬棺材的孝子這種說法！
當時老爺子也是命懸一線，聽見這話以後，心裏頗受感動。
陶訓義一輩子，也不是順順當當。
24歲結婚，36歲離異，妻子出軌了，帶著孩子去了美國。
後來再婚已經是40多了，陶訓義沒有兒子，雖然有學生，但是……學生終究不能當孩子用。
然後五十二歲的時候，收了25歲的楊鴻年，做碩士生導師。
然後一帶就是十多年！
這十多年期間，楊鴻年已經把陶訓義當成了父親一樣照顧。
那時候，老爺子身體已經不行了，家裏一些雜活小事兒，甚至是水電煤氣堵馬桶了，都是楊鴻年在做。
這陶訓義儼然是把楊鴻年當成了幹兒子來看。
楊鴻年何曾不是把老爺子當成父親來看？
所以，說歸說，罵歸罵，心裏終究是疼的很。
陶訓義忍不住笑了笑。
天賦這個東西，怎麽說呢？
與生俱來的。
但是，還有一種東西，比起天賦，絲毫不遜色，那就是品性善良。
陶訓義不在多說什麽。
而鄭易複卻點頭說道：“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陳南啊！”
“說來很現實。”
“中醫這一條路，最看悟性。”
“有時候，勤能補拙，但是……勤永遠也補不了天分。”
“別說楊鴻年了，就說我……我沉浸推拿一行幾十年，陳南才幾年？按理說，推拿是最講究勤奮的一行了，可是呢？人家都能感受到化勁，我至今也隻能摸到一些邊角料。”
“說句實話……”
“我希望陳南能站起來，給中醫人立個榜樣，樹個標杆。”
“中醫，沉寂了好久了！”
聽見鄭易複這一句話，大家都忍不住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
不是無意振中醫。
奈何天分止於此。
空有滿腔淩雲誌。
隻得唏噓壯誌難酬啊……
……
……
陳南這邊做了副主任以後，工作多了幾分責任。
每日除了處理自己的患者之外，還得去幫忙診療其他患者。
一些日常雜病，大家都能處理的來。
但總會有一些疑難雜症，這就需要陳南出馬了。
陳南現在臨床能力還可以，但是僅限於此，麵對一些棘手的患者，陳南也是有些捉襟見肘。
方劑學作為中醫臨床診療疾病的治療手段，陳南也越來越意識到了不足！
必須要抓緊時間提升了。
原本還期待著那礞石滾痰湯治療患者之後，能立馬收到獎勵。
可是晉省中西醫結合醫院這邊遲遲沒有打來電話。
畢竟，患者是一個間斷發作的情況，想要立馬證明有效，也依然需要時間。
陳南不得不尋找其他機會。
而平時，也加強了對於自己的學習。
曾經老爺子的那些書，也被陳南再次翻開細細品悟起來。
這樣的學習，雖然也能看到進步，但是……還是比較慢的。
這幾天。
陳南的工作，也逐漸有些不順風順水了。
畢竟，每天掛號人數太多。
前幾次更是有一次達到了一百人。
哪怕陳南限號60人，也攔不住那麽多患者啊。
隻能不停的加號、加號……
其中不少還是來自外地，周圍縣市裏麵。
這些患者來一趟不容易。
錯過了之後，還得等下一周了。
陳南每周隻有一個門診。
看著大家祈求的樣子，陳南也是於心不忍，隻能不斷的加號。
但是……這樣一來，陳南那天下班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而下午，還有別的醫生出門診。
這樣一來，難免就有了一些衝突。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陳南跟楊鴻年反應能不能多加兩個門診，這樣一來，就能合理的避開高峰，讓更多的患者得到診治了。
畢竟，陳南也不可能壓縮看病時間，讓患者們掛號三個小時，看病三分鍾吧？
單單把脈，就得需要兩三分鍾了，這還不帶問診呢！
有時候遇到特殊的患者，一次看不清楚，還需要等待一會兒再看。
楊鴻年得知陳南這邊事情以後，也考慮了起來。
可是……
源城市人民醫院本來就是西醫院，中醫科門診數量有限。
而且最重要的是，科室內部在職的醫生，都需要時間和經驗去提高自己。
他們的時間，也不能太少了。
任何一個醫院，都不能涸澤而漁，放棄了新生力量的培養。
如此一來……
他們隻能找那些已經退休然後返聘迴來的老主任來想辦法了。
中醫科返聘的專家有三四個個。
除了王厚普之後，還有秦主任，以及另外兩個主任。
楊鴻年找大家開了個會以後：“這個，今天找大家來，是跟大家商討一件事兒。”
“我們科陳南副主任呢，現在門診人數太多了，一個門診根本忙不過來。”
“所以，需要找大家調換一下。”
“各位都是返聘的老主任了。”
“我的意思是，空出來兩個上午的門診給小陳，大家覺得怎麽樣？”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
退休返聘迴來以後，薪水待遇大不如前，運氣好能給了80%在職薪水，但是大多數返聘迴來，拿的是60%的在職薪水。
就靠著門診的這點收入呢！
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退休以後的老中醫都一定厲害。
都能在外麵門診掛靠隨隨便便月入好幾萬。
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聽見楊鴻年的話之後，現場很快安靜了下來。
王厚普沉思片刻之後說道：“要不，把我周二的給取消了吧！”
楊鴻年連忙搖頭：“王主任，您現在退休才兩年，你的門診不能取消啊，要知道……我們現在中醫科病床都收不滿人，你要是取消了，中醫科住院患者就太少了！”
“而且，你現在每周已經隻有兩個門診了，這不合適！”
楊鴻年顯然是不願意王厚普取消的。
每個月，王厚普能給科室帶來20個左右的住院患者，這是很厲害的數據了。
老秦正要說話，楊鴻年擺了擺手：“秦主任，周三上午的門診，已經是你給出來的了，你這邊再讓，都沒有門診可言了！”
說完之後，楊鴻年看向另外兩人：“張主任、餘主任，你們……考慮考慮？”
話音剛落，兩位老人都是一言不發。
楊鴻年見狀，直接說道：“要不……張主任，你周二上午的門診……給小陳？畢竟，您周二的患者也不多！”
張保善直接皺眉說道：“我病人少？”
“我病人少難道就沒有原因嗎？”
“現在科室都在宣傳和推廣陳南，掛號處根本不給分配患者，我患者能多了？”
“再說了，我這患者都是幾十年的老病人了，粘性很強，我要是不出門診了，他們去哪兒看病？”
“哎……我家孩子的病，每個月都要錢，我那點工資根本不夠用。”
“楊主任啊……你當時進醫院的時候，我可是帶了你好幾年啊！”
楊鴻年歎了口氣：“餘主任，你周四的門診……”
餘致富不等楊鴻年把話說完，直接皺眉：“這陳南來了門診以後，一天沒有消停過，我周三的門診現在每天鬧騰的不行了都！”
“我也是給科室，給醫院做過貢獻的！”
“我也當過主任！”
“怎麽，現在就要卸磨殺驢？不合適吧！？”
楊鴻年頓時頭疼了起來。
這些老人都是楊鴻年的長輩。
而且正如張保善說的那樣，他進醫院的時候，的確被帶過。
一個是打感情牌！
一個說給科室做過貢獻！
這可怎麽辦啊？
楊鴻年深吸一口氣。
雖然他提前有心裏準備，但是……依然不免有些無奈。
但是，很快！
楊鴻年直接說話了。
他今天來，不是談的。
而是來做決定的。
如果科主任太過優柔寡斷，這點決斷沒有，他楊鴻年可真的是一無是處了。
這些老主任，的確給科室做過貢獻，也的確幫過自己。
但是！
現在，大家都要給陳南讓路。
給中醫科的希望讓路！
這是楊鴻年的底線。
倚老賣老，不是借口！
想到這裏，楊鴻年直接麵色認真的說道：“張主任、餘主任。”
“今天來，說是商量，但是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我隻是提前通知你們一下。”
“讓你們把患者集中一下，調配開。”
“現在科室需要發展，各位老主任，大家配合一下！”
“這樣吧！”
“周二的門診，張主任你給騰出來吧！”
“周五的門診，餘主任，你周五沒有什麽人，你也直接疼出來吧，您現在門診太多了，我們調配不過來了！”
“你們這一周調配完了，下周就開始執行了。”
楊鴻年說完之後，起身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說不過這些老主任。
但是！
陳南的路，誰也不能擋。
這是楊鴻年的原則。
看見楊鴻年起身離開，餘致富直接氣的一拍桌子：
“胡鬧！”
“真的是胡鬧！”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娃娃，能看的了病？”
“這不是庸醫誤人嗎？”
“給他這麽多門診，我們去幹啥？”
“幹脆全給他好了！”
“哼！”
王厚普見狀，說了句：“餘主任，你的門診，比起楊鴻年都要多了，你都退休好多年了，不合適啊！”
“咱們是老主任，也給科室做過貢獻！”
“但是，這不是你阻礙科室發展的理由和借口！”
“人啊，得識時務，也得認清自己。”
王厚普絲毫不畏懼餘致富。
餘致富在王厚普之前做過幾天主任，但是王厚普起來以後，就做了副主任，兩人摩擦不少。
都是退休返聘。
醫院也是希望能發光發熱。
但是！
並不希望你們占用太多的醫療資源。
返聘迴來，可是沒有一丁點權利的。
隻是一個門診大夫而已。
王厚普的意思很清楚，不要搞事兒，你現在就是一個大夫。
聽見王厚普的話，餘致富冷哼一聲：“嗬嗬！”
“我給醫院付出了青春，多出門診也是給醫院發光發熱，我這是占用資源了？”
王厚普搖頭起身離開。
秦主任也是無心爭鬥，他身體不太好，懶得理會這些事兒，起身便離開了。
留下張保善和餘致富兩人坐在辦公室內喘息。
“不行！”
“這件事兒，不能由著他！”
“我要去找領導反應情況。”
“這何成林沒做書記的時候，我可是沒少照顧他，他的親戚朋友來看病，我可是一路綠燈！”
“張主任，你也是！”
“你還帶過楊鴻年呢，你瞧一瞧？卸磨殺驢了！”
“我們這是不中用了，就給我們縮減門診。”
“這還了得？！”
聽著對方的話，張保善也是搖頭。
“對！咱們不能慣著他！”
“咱們去找領導反應情況。”
……
……
陳南坐在辦公室內，忽然聽見了兩個聲音響起。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張保善和餘致富的差評，觸發任務！】
【任務要求：證明自己在門診可以更好的治療患者，要求：兩周門診人數超過300人，且治愈率達到70%以上，差評率小於5%！】
【任務獎勵：寶箱（任務完成度越高，寶箱等級越高！）】
陳南看著這個係統獎勵，頓時皺眉起來。
難道……
楊主任調配門診的事情，出了點問題？
張保善和餘致富兩位老主任陳南都認識，出門診的時候難免會遇到。
隻是，陳南跟他們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交集的，這一次對方的差評，隻能是因為陳南動了他們的蛋糕了。
陳南忍不住搖了搖頭，也沒有在意！
這是科室的安排，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可是，陳南低估了兩位老主任的決心。
第二天的時候。
餘致富帶著張保善直接到了醫院領導那兒，找到了張培元。
“張院長，你可得給我們評評理！”
“你說，我們兩個老家夥，加起來都一百三四十歲的人了，到現在還在給科室做貢獻，返聘迴來了，我們不爭不搶，就安心出個門診！
“結果……這楊鴻年非要削減我們的門診數量，你說……這事兒，能不能忍啊？”
“我們都是給科室做了幾十年貢獻的老員工，退休了就連這點地位都沒有嗎？”
《五代河山風月》
“哎……”
“說多了，都是辛酸淚啊！”
說話間，餘致富還煽情的抹了一把淚，有些難受，有些悲涼。
而此時，張培元見狀微微皺眉，然後拿起了手機。
“喂？”
“哦！！好的好的，行的，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假模假樣的掛了電話以後，張培元有些抱歉的說到：“這個……張主任、餘主任！”
“你們的情況，我這邊也了解了！”
“這件事兒呢……說實話，我也挺惋惜的。”
“但是……科室的管理，終究是主任說了算，我這個院長，隻能配合工作，硬插手也不好！”
“對吧？”
“我這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得出去一下，但是你們放心，這件事兒，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說完，張培元起身就往外走去。
他很清楚，自己和這些老員工在這裏糾纏，哪怕是講道理講一天，也講不明白。
說白了，你跟人家講道理？
人家打的是感情牌好嗎？
誰聽你講道理的！
今天既然來了，就是來不講理的。
都是人精，張培元能看不出來？這才立馬抽身離開了。
而張、餘兩位主任，內心也是門清的很！
看見張培元是這樣一番態度，內心也是窩火的不行，他們能看不出來對方的意思？
可是，能怎麽辦？
一句不好插手科室管理工作就把他們打發了？
一時間！
兩人對於陳南的怨恨值再次增加！
要知道，陳南可是張培元給任命的啊。
前段時間的事情他們可是很清楚。
餘致富琢磨一番之後，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走，我們找何成林去！”
……
半個小時以後。
何成林在辦公室內聽完了張保善和餘致富的話之後，頓時感同身受的歎了口氣！
語重心長的說道：“哎……”
“兩位老主任，你們的心情，我十分理解！”
“中醫本身就是一門靠經驗積累的學科，陳南年紀輕輕，能有多厲害？”
“他能比的上你們二位臨床經驗加起來都快一百年的兩位主任？”
“而且，你們給醫院鞠躬盡瘁，幾十年如一日，現在退休了依然在做貢獻。”
“但是你們也知道，最近剛剛頒布的文件，強調了院長職責，這種事情，我還真的不好插手。”
說到這裏，何成林痛心疾首。
似乎這樣的事情，是自己沒做好引起來的。
餘致富和張保善聽見以後，頓時沉默了起來，兩人都忍不住歎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蒼老。
但是，何成林卻又忽然說道：“但是……我倒是有個辦法！”
聽見何成林的話，兩人頓時眼睛一亮。
“何書記，還望明示！”
何成林認真說道：“其實，咱們醫務人員，最重要的還是療效說話！”
“你們的患者，跟了你們好些年了，對你們自然是信任有加。”
“要是給了陳南以後，他能應付的過來？是吧！”
“不是說誰要針對他！”
“隻能說明他才不配位，不具備承擔這麽多門診的實力，到時候……我作為書記，也好說話了！”
“現在，我不能亂開口！”
聽見了何成林的這一番話，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
好一招欲擒故縱啊！
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找領導的。
隻要陳南治不好病，那些患者能開心了？
這不是擺明了陳南水平有問題嗎？
到時候患者鬧開了。
是你陳南德不配位。
這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這之後，餘致富和張保善兩人欣慰的笑了起來。
“多謝何書記指點！”
說完，兩人起身就離開了。
……
……
楊鴻年有些摸不清頭腦。
張保善和餘致富兩人竟然順利的把周二周五的門診給騰了出來！
而且沒有鬧事兒？
楊鴻年自己都震驚了。
難道是他們屈服於自己的王霸之氣？
看來……是自己以前做事兒太過優柔寡斷了。
早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還說啥啊？
至於當陳南舔狗嗎？
想到這裏，楊鴻年笑眯眯的看著陳南：“小陳，周二、周五上午的門診我給安排好了！”
陳南好奇的看了一眼楊鴻年：“這……張主任和餘主任同意了？”
楊鴻年嗬嗬一笑：“我楊鴻年做事兒，還需要經過他們同意？”
“好好出門診，科室裏麵有我呢！”
楊鴻年自信滿滿。
陳南見狀，忍不住笑了笑，沒有在意。
……
周二上午，早交班時間。
楊鴻年在會議上直接宣布了陳南周二周五出門診的事情。
這讓辦公室內的眾人都有些愣住了。
陳南現在的門診數量，三個上午，已經持平了主任了啊！
比起劉泉、趙建勇他們幾個副主任都要多一個上午！
自然引起了下麵眾人的小聲議論。
交班結束之後，楊鴻年拉著陳南，一起朝著門診出發。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同出門診。
楊鴻年還有些小興奮。
這種快樂就如同兩個女孩兒手拉手去廁所，兩個老爺們結伴去網吧一樣。
而此時，辦公室內。
劉泉忍不住歎了口氣：“哎……這陳南越來越像個主任了！”
“副主任都配不上人家了。”
“一周七天，三個上午的門診。”
周勤政雖然不吭聲，但是也是臉色有些不愉快。
他兩個上午的門診，可有一個卻是周日的上午，這就讓他心情瞬間不美了。
“嗬嗬，你看楊主任的樣子，我看就是讓陳南做主任，人家也沒問題！”
“哎……”
周勤政難得吐槽一次。
畢竟，門診可是兵家必爭之地啊。
這些主任，一天門診開多少藥呢？
特別是那些迴扣特別高的藥物。
這都是錢啊！
可是，此時的趙建勇卻一言不發。
劉泉見狀，忍不住皺眉：“趙主任，你……你就沒有一點意見？”
趙建勇翻個白眼。
他有意見？
何書記都讓他好好輔佐陳南。
現在的趙建勇是頭號陳吹。
趙建勇皺眉：“這是科室的安排，肯定有科室的考慮，你就別瞎摻合了！”
“再說了，人家陳南一天多少病人，這隻能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你要是有這麽多患者，何愁門診少呢？”
“你現在一天十個八個病人，給你五個門診，你又能怎麽樣？隻是浪費資源！”
此話一出，劉泉和周勤政兩人都蒙了。
這……
這不對勁兒啊？！
趙建勇這是怎麽了？
怎麽替陳南說好話？！
“趙主任，你慫了！”
“你變了！”
“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嫉惡如仇，公正嚴厲才是你！”
“你……”
趙建勇瞪大眼睛：“做好自己的工作！”
說完，趙建勇起身去查房了。
他昨天可是細細研究了《陳南日記》，上麵有個方子，好像挺適合今天的患者的！
這段時間，趙建勇心情好啊。
跟著陳南學到了不少東西。
果然……
自己的路走對了！
至於劉泉之輩，嗬嗬……
……
……
陳南第一次在周二出門診。
原本以為沒有提前通知患者們，以為人不多，但是……誰曾想，來了以後也不少！
“陳醫生，我原來想要掛你明天的號的，但是打開雲醫院一看，你今天也出門診，這不趕緊來了。”
“我也是，哈哈，今天還掛了一個提前的號！”
陳南笑了笑：“嗯，就是考慮到大家排隊時間太長了，就把門診分開了有些。”
說話間，陳南進了診室之後，小敏熟練的站在了一旁開始維持秩序。
江偉翔今天跟著楊鴻年出門診，估計過不來了。
可是……
話音未落，陳南就看見江偉翔耷拉著臉走了進來，心情寡淡，有些沉悶！
特別是當他看見陳南門口的病人的時候，更是欲哭無淚。
老天爺！
劈了陳狗吧。
又是不當人的一天啊。
這麽多病人，我頸椎都要斷了。
想到自己老師不用自己，反而扔給陳狗，江偉翔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咿？小江，你老師不忙啊？”
江偉翔苦笑一聲，小江是你叫的嗎？
我比你大一歲好嗎？
我老師不忙？
我老師現在是你舔狗，你不造嗎？
其實，楊鴻年也是為了江偉翔考慮，畢竟自己的實力自己心裏有數，陳南能被老師如此推崇，無論是實力還是天賦都很強，跟在陳南身邊，也能學習一點東西。
但是現在江偉翔還意識不到這些東西。
就如同小時候父母對自己說好好學習一個道理。
陳南的門診，和往日一樣忙碌。
隻是人數少了一些。
陳南看病也比較細致，掛號費也便宜，大家甚至會有一種物美價廉的實惠感。
你掛五塊錢的號，跟掛五百塊錢的號，心裏預期本來就不一樣。
但是，陸陸續續的，陳南發現，也有不少人是來找張保善看病的。
門口的小敏很負責，把張保善取消這個門診的消息給依次通知了下去。
不過，十點多的時候。
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走了進來。
男子好奇的問了句：“咿？張保善張主任呢？”
陳南解釋道：“抱歉，張主任以後周二的門診取消了，他沒通知您嗎？”
男子頓時皺眉：“取消了？”
男子一家人可都是張保善的老患者了，對張保善也十分信任。
因此，女兒不舒服以後，哪怕是婦科病，也找來了張保善進行治療調經。
女子忍不住說道：“這個小醫生人挺多的，來都來了，找他看看吧。”
“多經點醫生也不是壞事兒！”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嗯，好。”
“柔柔，坐下，讓這位醫生給看看。”
說話間，這小姑娘坐了下來。
陳南打量了一眼對方，女孩兒看起來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名字叫溫柔，嗯？
溫柔？
陳南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名字取得，挺有特點，和女孩兒看起來倒是挺像的。
而且，女孩兒很瘦，臉色很白，而且看樣子有些氣血虛的樣子。
“你怎麽不舒服啊？”
陳南好奇的問道。
女孩微微皺眉，摸著肚子：“我肚子?
?近有點疼！”
陳南看了一眼對方你年齡，19歲。
這個時候，女孩兒身後的母親開口說話了。
“我姑娘上個月剛剛高考完，可是睡覺一直不好，於是上周就找了張主任給看了看，給抓了幾服藥。”
“那，這是方子，還有上一次的病曆本。”
“你看看。”
此時，周圍也有不少張保善的患者，都在感慨：
“哎，張主任怎麽突然就改門診了啊？”
“不知道，也沒有通知一下，來了才知道……”
“罷了，先看看吧。”
“反正來都來了，不差這五塊錢，就當多聽一個醫生了！”
不少人都是這個心思和想法。
陳南對此也哭笑不得。
因為便宜選擇的我嗎？
尷尬/jpg！
陳南看完病例之後，然後對著小女孩說道：“把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小女孩點頭，把手抬了上來放在脈枕上。
陳南把手搭了上去。
上一次，張保善認為患者屬於長期高考壓力，傷及陰血，氣血不足導致的血不養心。
開的藥物是四物湯甲了一些滋陰安神的藥物，少佐一些西洋參，不僅能不氣陰，還能清熱生津。
陳南看舌苔的時候，發現的確是氣陰兩虛的症候。
方子開的沒有錯誤。
但是……
在沒有把脈之前，陳南也不能下定論。
再說了，這個房子，雖然有滋陰的能效，但是……應該不至於傷胃啊？
為什麽會肚子疼呢？
陳南有些好奇。
他把手放在女孩兒的手腕之上。
細！
是陳南感受的第一感覺。
脈細如絲，但卻緩滑流利。
這是血虛的表現？
細而慢，是虛症。
氣血兩虛的表現。
但是，卻又滑利。
陳南微微皺眉，手指輕重不已，感受著寸關尺三處傳來的感覺。
隻覺得三部脈緩滑衝和，轉展流利。
但是……寸關處，手指上有浮沉正等的感覺。
而尺部稍沉！
瞬間，陳南麵色凝重了起來。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妊娠。
男精女血凝於胞宮，腎氣引全身之氣血精華，集注至陰之地沉潛於裏，以發育胎兒，是以尺脈當稍稍見沉。
想到這裏，陳南深吸一口氣，看著女孩兒：“多久沒有來例假了？”
女孩兒頓時臉一紅：“我……忘了，好長時間了吧！”
這個時候，女孩兒的母親說道：“孩子到了高三以後，例假就很不準時，經常往後拖。”
“上次也想找張主任調一調例假的。”
陳南壓低聲音，看著女孩兒：“有男朋友嗎？”
聲音不大，但是女孩卻臉再次一紅。
在準備抄方子的江偉翔差點噴水。
你這老流氓！
幹啥呢？
問人家有沒有對象？
女孩兒看了一眼父母，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陳南皺眉。
如果自己脈診沒有錯的話，女孩兒病因是找到了。
肚子疼的原因在上次的藥方之上。
張保善開的藥物裏，有大量活血的藥物，當歸、川芎一類的……
這些藥物走竄力足。
而對方剛剛妊娠早期，很容易誘發一些不良反應，出現腹痛是很正常的！
但是……
陳南感覺到，女孩這懷孕，至少有七周了！
可是……她竟然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也不知道嗎？
想到這裏，陳南看了看周圍，人很多。
陳南便親自開了一個檢查和檢驗。
檢查是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也就是hcg，hcg增高說明懷孕了。
但是，想要確診，還需要靠b超，b超看到孕囊在子宮裏就可以確診了。
陳南給開了這兩個檢查隻有，遞給女孩兒的父母。
“我建議你們先去做這兩個檢查，一個抽血，一個b超，看完之後，咱們再看病，怎麽樣？”
可是……
陳南抬手以後，卻愣住了。
因為女孩兒的父母根本就不去接單子。
男子還帶著笑意看著陳南：“你是不是中醫啊！”
“上來就給開一堆檢查檢驗，又是抽血又是b超的。”
“你看看人家張主任，從來不開檢查檢驗！”
“你這中醫，可太不純正了。”
聽見男子的冷嘲熱諷，陳南看著周圍患者眾多，也不方便當麵說女孩懷孕的事情，畢竟……他怕影響不好。
於是，陳南起身說道：“你們跟我來，我跟你們說說你女兒的情況。”
“這兩個檢查，我建議是先做了。”
陳南這一番操作很人性化。
就是不希望女孩兒的懷孕，造成太多影響。
畢竟剛剛高中畢業，才19歲。
可是！
聽見陳南的話以後，男子頓時笑了起來：“有什麽話，你不能當麵跟我們溝通！”
“怎麽，那不成做個檢查，還得偷偷摸摸的嗎？”
“嗬嗬……”
“有什麽直接說就行了。”
“正好，你這邊病人也挺多的，我很好奇，你有什麽想說的？”
陳南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女孩，又看了一眼她的父母。
認真說道：“你們確定嗎？”
男人笑著說道：“小夥子，你啊……中醫還沒學到家。”
“多跟人家張主任學習學習！”
“別動不動來了就讓患者做檢查。”
“你是中醫，不是西醫！”
這一番事情，頓時吸引了周圍患者們的注意力。
而陳南搖了搖頭，說了句：“她應該是懷孕了，我建議你們去抽個血，最好給做個b超確診一下。”
此話一出，頓時男子氣的直接一拍桌子！
“胡說八道！”
“我女兒可是剛剛高中畢業。”
“怎麽可能懷孕！”
“你不懂別他媽的看病，有你這麽做醫生的嗎？”
陳南無奈：“我覺得，你們應該跟孩子聊一聊，再做決定！”
溫柔這個時候，緊張害怕極了。
她當然心裏有數了啊。
可是……
她能說嘛？
不能！
盛怒之下的男子拉著女兒離開，出門前，指著陳陳南大喊道：“你等著！”
“你等我迴來！”
“要是沒有懷孕……”
“我把你舉報到醫院，說你這醫生，汙人清白！”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溫誌強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獲得獎勵：感悟卡+1！】
陳南看見係統獎勵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把脈沒有出問題。
對方就是懷孕了！
而此時……
男子的憤怒離開，讓陳南的診室熱鬧了起來。
大家對著陳南紛紛指指點點。
原本還有人想要提前離開的，畢竟他們等的是張主任，現在來的是小陳南，很難滿足他們。
但是，看見這一番事情之後，大家都舍不得離開了。
畢竟……這家夥，誰不想看熱鬧啊？！
懷孕？
“把脈能把出懷孕嗎？”
“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啊，電視裏演過啊！”
“電視能信啊？”
……
此時，眾人看著陳南，都等待著後續。
江偉翔看了一眼陳南，壓低聲音說了句：“現在跑還來得及！”
陳南翻了個白眼：“小敏，下一個患者！”
小敏同樣也有些擔心！
畢竟……
那女孩兒瘦的，穿著短褲短袖，肚子平坦坦的，能是懷孕了？
大家都覺得不太可能！
而陳南卻怡然自得，老神在在的繼續看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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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欣慰的笑了起來。
要不說呢，還得是我楊主任啊！
時不時的都能送來一些溫暖人心的差評。
你這樣，我怎麽好意思離開你呢？
既然楊鴻年和陶訓義不認識，陳南主動當起了牽線搭橋的人。
“陶老，這就是我們中醫科的主任，楊主任！”
“楊主任，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晉省名老中醫，號稱陶一手的陶訓義，陶老！”
看見陳南熱情的介紹。
一旁的李光明嘴角一抽，忍不住扭開了臉，他怕自己忍不住……
而陶訓義和楊鴻年的臉色，都略微多了些許尷尬。
“咳咳……”
兩人此時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楊鴻年內心悲愴不已。
“這個……楊主任啊，你好！”
還是陶老臉皮厚，身份轉換極快。
楊鴻年連忙雙手迎了上去：“老……陶老，您好，久仰大名，今天開了眼了！”
開眼了？
陶訓義頓時眯眼，他覺得，這個不孝之徒，是在內涵自己不認他這個徒弟！
陶訓義當即嗬嗬一笑，我倒是讓你開開眼！
“嗬嗬，不不不……”
“楊主任，我得多跟你學習學習，你說剛才那麽多人，就你能問出那些問題來，我覺得楊主任你一定是一個謙虛謹慎，不恥下問的人啊！”
“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是我得跟你多學學！”
楊鴻年頓時冷汗涔涔。
陳南看見兩人相聊甚歡，頓時笑著說道：
“是啊！”
“陶老，我們楊主任的確是一個很善於學習的主任。”
楊鴻年：？？？
陶訓義：！！！
李光明忍不住了，肩膀聳動，直接咳咳咳的起身離開。
而此時，王珩走了過來，這一次他手裏已經拿著處方了。
“陶老，你看，這個方子和計量沒問題吧？”
陶訓義接過方子，認真點頭：“嗯，沒問題！”
“小陳選擇的這個方子，十分精妙。”
王珩對於陶訓義還是十分認可和尊重的。
得到陶訓義的肯定之後，王珩這邊連忙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好，那我就去準備。”
“有什麽後續情況，我跟大家及時匯報一下！”
“畢竟，這小袁……也是我們醫院一個疑難雜症呢。”
眾人聞聲，紛紛點頭。
這一個疑難雜症的小患者，大家對於後續的治療情況，還是十分期待的。
不過，陳南今天先是診斷出患者有老痰，然後更是想出針對的方子，不少人對於陳南已經多了幾分認可。
但是人類終歸是一種善妒的生物。
終究是會有些人對陳南的優秀有些不滿的。
對此，陳南自然不會介意。
能收獲更多的差評和敵意，他喜聞樂見。
楊鴻年好奇問道：“礞石滾痰湯，臨床很少用啊！”
“這個……”
看著楊鴻年又準備問問題了，一旁的陶訓義頓時身體一頓。
大哥！
你是我老師行嗎？
不要問了！
你看李光明都笑成啥了？
陶訓義不給楊鴻年賣萌的機會，直接說道：
“隱君礞石滾痰丸，這可是一個千古怪病的妙方啊！”
“對於治實熱老痰，非此不化，功效若神。”
陶訓義正在講解的時候，陳南忽然聽見了一陣係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名家授業解惑，是否使用感悟卡？剩餘時間20分鍾。】
陳南頓時一喜！
感悟卡？！
自己怎麽忘了這個東西了。
這一張感悟卡還是陳南當初接診朱民生老爺子的時候拿到的獎勵，當時在感悟卡的幫助下，陳南的脈診水平提升了很多。
沒想到還剩下20分鍾。
陳南連忙開啟。
而此時，陶訓義這也認真解釋道：
“痰不自動，因氣而動，氣不自升，因火而升，積之既久，根據附腸胃，迴簿曲折之處。
以為棲泊之窠臼，謂之老痰變現之症，莫可名狀，非尋常藥物可能療也。
故用大黃為君，以開下行之路；
黃芩為臣，以抑上僭之火；
礞石剽悍之性，遊行腸胃，踵其迴薄曲折之處，蕩而滌之，故以為佐；奔馳於上午下焦，開飛門、魄門之竅者。
沉香之力也，故以為使。
……”
陶訓義是有真功夫的！
他雖然被尊稱為“陶一手”，顯然不可能隻擅長診脈，對於方劑學、內科學……這些經驗都很豐富！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行走的技能庫。
礞石滾痰方用藥不多，但是，通過陶老爺子這麽細細的講解，陳南驚喜的發現，每一種藥物，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方子中，承擔起來了獨特的屬性。
四氣五味，特殊歸經。
都讓中藥的配伍成功實現了其該有的價值！
這也讓陳南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如果對於藥物不夠了解，方劑的水平是很難提高的。
用藥遣方，終究不是派兵打仗。
但是，可以理解為行軍布陣。
每一個方陣如何發揮作用如果都不夠了解的話，你談何組合行軍？
但是！
關鍵是陳南擁有專業級的本草專精。
所以，對於陶老的這些分析，陳南很容易理解。
良久……
陶訓義說完之後，陳南忽然聽見係統提示音響了起來。
【叮！溫馨提示，您的方劑學正在提升……，當前距離專業級還差75%！】
陳南頓時一喜！
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陶訓義講完之後，看著陳南若有所思的麵容，欣慰一笑。
良師遇高徒，不免也是人生萬年一大幸事啊。
陶訓義現在很想對著陳南說一句：“以後多交流，有什麽疑惑，可以諮詢我。”
但是，話到嘴邊，還沒說出口。
卻看見一旁的楊鴻年一臉茫然和忐忑的樣子，頓時不自覺的抬起右手想要開大招。
這他娘的……
人比人氣死人啊！
楊鴻年你這朽木，氣死老夫也。
一行人離開了晉省中西醫結合醫院之後，陶訓義給楊鴻年使了個眼色，讓他送陳南迴家。
而這邊，李光明則是笑著說道：“陶老，鄭老，我送送二位吧。”
陶訓義點頭：“好！”
臨行前，陶訓義走到了楊鴻年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句：“周六過來，你師母給你剁了餃子餡。”
楊鴻年嘴角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在陶訓義惡狠狠的眼神裏，給憋了迴去。
路上。
李光明笑著說道：“陶老，您對楊主任，可真的是太過嚴苛了啊！”
“楊主任知道了，心裏也會難受的。”
陶訓義歎了口氣：“哎……咱們這一行業，徒弟就跟半個兒子一樣。”
“你不用介意他的感受！”
“楊鴻年這小子，做了我六年學生，三年下級醫師，在我家吃飯的次數跟我差不多了！”
“你師娘啊，太慣著他了！”
“這小子，沒皮沒臉，早就習慣了。”
“嗬嗬……”
雖然嘴上罵著楊鴻年不爭氣，但是陶訓義心裏卻把楊鴻年當成了半個兒子。
他何曾不記得，當時他62歲心梗住院那次，楊鴻年哭的是最兇的。
甚至他娘的都說出來，陶老爺子死了以後，他要做抬棺材的孝子這種說法！
當時老爺子也是命懸一線，聽見這話以後，心裏頗受感動。
陶訓義一輩子，也不是順順當當。
24歲結婚，36歲離異，妻子出軌了，帶著孩子去了美國。
後來再婚已經是40多了，陶訓義沒有兒子，雖然有學生，但是……學生終究不能當孩子用。
然後五十二歲的時候，收了25歲的楊鴻年，做碩士生導師。
然後一帶就是十多年！
這十多年期間，楊鴻年已經把陶訓義當成了父親一樣照顧。
那時候，老爺子身體已經不行了，家裏一些雜活小事兒，甚至是水電煤氣堵馬桶了，都是楊鴻年在做。
這陶訓義儼然是把楊鴻年當成了幹兒子來看。
楊鴻年何曾不是把老爺子當成父親來看？
所以，說歸說，罵歸罵，心裏終究是疼的很。
陶訓義忍不住笑了笑。
天賦這個東西，怎麽說呢？
與生俱來的。
但是，還有一種東西，比起天賦，絲毫不遜色，那就是品性善良。
陶訓義不在多說什麽。
而鄭易複卻點頭說道：“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陳南啊！”
“說來很現實。”
“中醫這一條路，最看悟性。”
“有時候，勤能補拙，但是……勤永遠也補不了天分。”
“別說楊鴻年了，就說我……我沉浸推拿一行幾十年，陳南才幾年？按理說，推拿是最講究勤奮的一行了，可是呢？人家都能感受到化勁，我至今也隻能摸到一些邊角料。”
“說句實話……”
“我希望陳南能站起來，給中醫人立個榜樣，樹個標杆。”
“中醫，沉寂了好久了！”
聽見鄭易複這一句話，大家都忍不住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
不是無意振中醫。
奈何天分止於此。
空有滿腔淩雲誌。
隻得唏噓壯誌難酬啊……
……
……
陳南這邊做了副主任以後，工作多了幾分責任。
每日除了處理自己的患者之外，還得去幫忙診療其他患者。
一些日常雜病，大家都能處理的來。
但總會有一些疑難雜症，這就需要陳南出馬了。
陳南現在臨床能力還可以，但是僅限於此，麵對一些棘手的患者，陳南也是有些捉襟見肘。
方劑學作為中醫臨床診療疾病的治療手段，陳南也越來越意識到了不足！
必須要抓緊時間提升了。
原本還期待著那礞石滾痰湯治療患者之後，能立馬收到獎勵。
可是晉省中西醫結合醫院這邊遲遲沒有打來電話。
畢竟，患者是一個間斷發作的情況，想要立馬證明有效，也依然需要時間。
陳南不得不尋找其他機會。
而平時，也加強了對於自己的學習。
曾經老爺子的那些書，也被陳南再次翻開細細品悟起來。
這樣的學習，雖然也能看到進步，但是……還是比較慢的。
這幾天。
陳南的工作，也逐漸有些不順風順水了。
畢竟，每天掛號人數太多。
前幾次更是有一次達到了一百人。
哪怕陳南限號60人，也攔不住那麽多患者啊。
隻能不停的加號、加號……
其中不少還是來自外地，周圍縣市裏麵。
這些患者來一趟不容易。
錯過了之後，還得等下一周了。
陳南每周隻有一個門診。
看著大家祈求的樣子，陳南也是於心不忍，隻能不斷的加號。
但是……這樣一來，陳南那天下班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而下午，還有別的醫生出門診。
這樣一來，難免就有了一些衝突。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陳南跟楊鴻年反應能不能多加兩個門診，這樣一來，就能合理的避開高峰，讓更多的患者得到診治了。
畢竟，陳南也不可能壓縮看病時間，讓患者們掛號三個小時，看病三分鍾吧？
單單把脈，就得需要兩三分鍾了，這還不帶問診呢！
有時候遇到特殊的患者，一次看不清楚，還需要等待一會兒再看。
楊鴻年得知陳南這邊事情以後，也考慮了起來。
可是……
源城市人民醫院本來就是西醫院，中醫科門診數量有限。
而且最重要的是，科室內部在職的醫生，都需要時間和經驗去提高自己。
他們的時間，也不能太少了。
任何一個醫院，都不能涸澤而漁，放棄了新生力量的培養。
如此一來……
他們隻能找那些已經退休然後返聘迴來的老主任來想辦法了。
中醫科返聘的專家有三四個個。
除了王厚普之後，還有秦主任，以及另外兩個主任。
楊鴻年找大家開了個會以後：“這個，今天找大家來，是跟大家商討一件事兒。”
“我們科陳南副主任呢，現在門診人數太多了，一個門診根本忙不過來。”
“所以，需要找大家調換一下。”
“各位都是返聘的老主任了。”
“我的意思是，空出來兩個上午的門診給小陳，大家覺得怎麽樣？”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
退休返聘迴來以後，薪水待遇大不如前，運氣好能給了80%在職薪水，但是大多數返聘迴來，拿的是60%的在職薪水。
就靠著門診的這點收入呢！
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退休以後的老中醫都一定厲害。
都能在外麵門診掛靠隨隨便便月入好幾萬。
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聽見楊鴻年的話之後，現場很快安靜了下來。
王厚普沉思片刻之後說道：“要不，把我周二的給取消了吧！”
楊鴻年連忙搖頭：“王主任，您現在退休才兩年，你的門診不能取消啊，要知道……我們現在中醫科病床都收不滿人，你要是取消了，中醫科住院患者就太少了！”
“而且，你現在每周已經隻有兩個門診了，這不合適！”
楊鴻年顯然是不願意王厚普取消的。
每個月，王厚普能給科室帶來20個左右的住院患者，這是很厲害的數據了。
老秦正要說話，楊鴻年擺了擺手：“秦主任，周三上午的門診，已經是你給出來的了，你這邊再讓，都沒有門診可言了！”
說完之後，楊鴻年看向另外兩人：“張主任、餘主任，你們……考慮考慮？”
話音剛落，兩位老人都是一言不發。
楊鴻年見狀，直接說道：“要不……張主任，你周二上午的門診……給小陳？畢竟，您周二的患者也不多！”
張保善直接皺眉說道：“我病人少？”
“我病人少難道就沒有原因嗎？”
“現在科室都在宣傳和推廣陳南，掛號處根本不給分配患者，我患者能多了？”
“再說了，我這患者都是幾十年的老病人了，粘性很強，我要是不出門診了，他們去哪兒看病？”
“哎……我家孩子的病，每個月都要錢，我那點工資根本不夠用。”
“楊主任啊……你當時進醫院的時候，我可是帶了你好幾年啊！”
楊鴻年歎了口氣：“餘主任，你周四的門診……”
餘致富不等楊鴻年把話說完，直接皺眉：“這陳南來了門診以後，一天沒有消停過，我周三的門診現在每天鬧騰的不行了都！”
“我也是給科室，給醫院做過貢獻的！”
“我也當過主任！”
“怎麽，現在就要卸磨殺驢？不合適吧！？”
楊鴻年頓時頭疼了起來。
這些老人都是楊鴻年的長輩。
而且正如張保善說的那樣，他進醫院的時候，的確被帶過。
一個是打感情牌！
一個說給科室做過貢獻！
這可怎麽辦啊？
楊鴻年深吸一口氣。
雖然他提前有心裏準備，但是……依然不免有些無奈。
但是，很快！
楊鴻年直接說話了。
他今天來，不是談的。
而是來做決定的。
如果科主任太過優柔寡斷，這點決斷沒有，他楊鴻年可真的是一無是處了。
這些老主任，的確給科室做過貢獻，也的確幫過自己。
但是！
現在，大家都要給陳南讓路。
給中醫科的希望讓路！
這是楊鴻年的底線。
倚老賣老，不是借口！
想到這裏，楊鴻年直接麵色認真的說道：“張主任、餘主任。”
“今天來，說是商量，但是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我隻是提前通知你們一下。”
“讓你們把患者集中一下，調配開。”
“現在科室需要發展，各位老主任，大家配合一下！”
“這樣吧！”
“周二的門診，張主任你給騰出來吧！”
“周五的門診，餘主任，你周五沒有什麽人，你也直接疼出來吧，您現在門診太多了，我們調配不過來了！”
“你們這一周調配完了，下周就開始執行了。”
楊鴻年說完之後，起身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說不過這些老主任。
但是！
陳南的路，誰也不能擋。
這是楊鴻年的原則。
看見楊鴻年起身離開，餘致富直接氣的一拍桌子：
“胡鬧！”
“真的是胡鬧！”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娃娃，能看的了病？”
“這不是庸醫誤人嗎？”
“給他這麽多門診，我們去幹啥？”
“幹脆全給他好了！”
“哼！”
王厚普見狀，說了句：“餘主任，你的門診，比起楊鴻年都要多了，你都退休好多年了，不合適啊！”
“咱們是老主任，也給科室做過貢獻！”
“但是，這不是你阻礙科室發展的理由和借口！”
“人啊，得識時務，也得認清自己。”
王厚普絲毫不畏懼餘致富。
餘致富在王厚普之前做過幾天主任，但是王厚普起來以後，就做了副主任，兩人摩擦不少。
都是退休返聘。
醫院也是希望能發光發熱。
但是！
並不希望你們占用太多的醫療資源。
返聘迴來，可是沒有一丁點權利的。
隻是一個門診大夫而已。
王厚普的意思很清楚，不要搞事兒，你現在就是一個大夫。
聽見王厚普的話，餘致富冷哼一聲：“嗬嗬！”
“我給醫院付出了青春，多出門診也是給醫院發光發熱，我這是占用資源了？”
王厚普搖頭起身離開。
秦主任也是無心爭鬥，他身體不太好，懶得理會這些事兒，起身便離開了。
留下張保善和餘致富兩人坐在辦公室內喘息。
“不行！”
“這件事兒，不能由著他！”
“我要去找領導反應情況。”
“這何成林沒做書記的時候，我可是沒少照顧他，他的親戚朋友來看病，我可是一路綠燈！”
“張主任，你也是！”
“你還帶過楊鴻年呢，你瞧一瞧？卸磨殺驢了！”
“我們這是不中用了，就給我們縮減門診。”
“這還了得？！”
聽著對方的話，張保善也是搖頭。
“對！咱們不能慣著他！”
“咱們去找領導反應情況。”
……
……
陳南坐在辦公室內，忽然聽見了兩個聲音響起。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張保善和餘致富的差評，觸發任務！】
【任務要求：證明自己在門診可以更好的治療患者，要求：兩周門診人數超過300人，且治愈率達到70%以上，差評率小於5%！】
【任務獎勵：寶箱（任務完成度越高，寶箱等級越高！）】
陳南看著這個係統獎勵，頓時皺眉起來。
難道……
楊主任調配門診的事情，出了點問題？
張保善和餘致富兩位老主任陳南都認識，出門診的時候難免會遇到。
隻是，陳南跟他們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交集的，這一次對方的差評，隻能是因為陳南動了他們的蛋糕了。
陳南忍不住搖了搖頭，也沒有在意！
這是科室的安排，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可是，陳南低估了兩位老主任的決心。
第二天的時候。
餘致富帶著張保善直接到了醫院領導那兒，找到了張培元。
“張院長，你可得給我們評評理！”
“你說，我們兩個老家夥，加起來都一百三四十歲的人了，到現在還在給科室做貢獻，返聘迴來了，我們不爭不搶，就安心出個門診！
“結果……這楊鴻年非要削減我們的門診數量，你說……這事兒，能不能忍啊？”
“我們都是給科室做了幾十年貢獻的老員工，退休了就連這點地位都沒有嗎？”
《五代河山風月》
“哎……”
“說多了，都是辛酸淚啊！”
說話間，餘致富還煽情的抹了一把淚，有些難受，有些悲涼。
而此時，張培元見狀微微皺眉，然後拿起了手機。
“喂？”
“哦！！好的好的，行的，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假模假樣的掛了電話以後，張培元有些抱歉的說到：“這個……張主任、餘主任！”
“你們的情況，我這邊也了解了！”
“這件事兒呢……說實話，我也挺惋惜的。”
“但是……科室的管理，終究是主任說了算，我這個院長，隻能配合工作，硬插手也不好！”
“對吧？”
“我這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得出去一下，但是你們放心，這件事兒，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說完，張培元起身就往外走去。
他很清楚，自己和這些老員工在這裏糾纏，哪怕是講道理講一天，也講不明白。
說白了，你跟人家講道理？
人家打的是感情牌好嗎？
誰聽你講道理的！
今天既然來了，就是來不講理的。
都是人精，張培元能看不出來？這才立馬抽身離開了。
而張、餘兩位主任，內心也是門清的很！
看見張培元是這樣一番態度，內心也是窩火的不行，他們能看不出來對方的意思？
可是，能怎麽辦？
一句不好插手科室管理工作就把他們打發了？
一時間！
兩人對於陳南的怨恨值再次增加！
要知道，陳南可是張培元給任命的啊。
前段時間的事情他們可是很清楚。
餘致富琢磨一番之後，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走，我們找何成林去！”
……
半個小時以後。
何成林在辦公室內聽完了張保善和餘致富的話之後，頓時感同身受的歎了口氣！
語重心長的說道：“哎……”
“兩位老主任，你們的心情，我十分理解！”
“中醫本身就是一門靠經驗積累的學科，陳南年紀輕輕，能有多厲害？”
“他能比的上你們二位臨床經驗加起來都快一百年的兩位主任？”
“而且，你們給醫院鞠躬盡瘁，幾十年如一日，現在退休了依然在做貢獻。”
“但是你們也知道，最近剛剛頒布的文件，強調了院長職責，這種事情，我還真的不好插手。”
說到這裏，何成林痛心疾首。
似乎這樣的事情，是自己沒做好引起來的。
餘致富和張保善聽見以後，頓時沉默了起來，兩人都忍不住歎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蒼老。
但是，何成林卻又忽然說道：“但是……我倒是有個辦法！”
聽見何成林的話，兩人頓時眼睛一亮。
“何書記，還望明示！”
何成林認真說道：“其實，咱們醫務人員，最重要的還是療效說話！”
“你們的患者，跟了你們好些年了，對你們自然是信任有加。”
“要是給了陳南以後，他能應付的過來？是吧！”
“不是說誰要針對他！”
“隻能說明他才不配位，不具備承擔這麽多門診的實力，到時候……我作為書記，也好說話了！”
“現在，我不能亂開口！”
聽見了何成林的這一番話，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
好一招欲擒故縱啊！
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找領導的。
隻要陳南治不好病，那些患者能開心了？
這不是擺明了陳南水平有問題嗎？
到時候患者鬧開了。
是你陳南德不配位。
這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這之後，餘致富和張保善兩人欣慰的笑了起來。
“多謝何書記指點！”
說完，兩人起身就離開了。
……
……
楊鴻年有些摸不清頭腦。
張保善和餘致富兩人竟然順利的把周二周五的門診給騰了出來！
而且沒有鬧事兒？
楊鴻年自己都震驚了。
難道是他們屈服於自己的王霸之氣？
看來……是自己以前做事兒太過優柔寡斷了。
早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還說啥啊？
至於當陳南舔狗嗎？
想到這裏，楊鴻年笑眯眯的看著陳南：“小陳，周二、周五上午的門診我給安排好了！”
陳南好奇的看了一眼楊鴻年：“這……張主任和餘主任同意了？”
楊鴻年嗬嗬一笑：“我楊鴻年做事兒，還需要經過他們同意？”
“好好出門診，科室裏麵有我呢！”
楊鴻年自信滿滿。
陳南見狀，忍不住笑了笑，沒有在意。
……
周二上午，早交班時間。
楊鴻年在會議上直接宣布了陳南周二周五出門診的事情。
這讓辦公室內的眾人都有些愣住了。
陳南現在的門診數量，三個上午，已經持平了主任了啊！
比起劉泉、趙建勇他們幾個副主任都要多一個上午！
自然引起了下麵眾人的小聲議論。
交班結束之後，楊鴻年拉著陳南，一起朝著門診出發。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同出門診。
楊鴻年還有些小興奮。
這種快樂就如同兩個女孩兒手拉手去廁所，兩個老爺們結伴去網吧一樣。
而此時，辦公室內。
劉泉忍不住歎了口氣：“哎……這陳南越來越像個主任了！”
“副主任都配不上人家了。”
“一周七天，三個上午的門診。”
周勤政雖然不吭聲，但是也是臉色有些不愉快。
他兩個上午的門診，可有一個卻是周日的上午，這就讓他心情瞬間不美了。
“嗬嗬，你看楊主任的樣子，我看就是讓陳南做主任，人家也沒問題！”
“哎……”
周勤政難得吐槽一次。
畢竟，門診可是兵家必爭之地啊。
這些主任，一天門診開多少藥呢？
特別是那些迴扣特別高的藥物。
這都是錢啊！
可是，此時的趙建勇卻一言不發。
劉泉見狀，忍不住皺眉：“趙主任，你……你就沒有一點意見？”
趙建勇翻個白眼。
他有意見？
何書記都讓他好好輔佐陳南。
現在的趙建勇是頭號陳吹。
趙建勇皺眉：“這是科室的安排，肯定有科室的考慮，你就別瞎摻合了！”
“再說了，人家陳南一天多少病人，這隻能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你要是有這麽多患者，何愁門診少呢？”
“你現在一天十個八個病人，給你五個門診，你又能怎麽樣？隻是浪費資源！”
此話一出，劉泉和周勤政兩人都蒙了。
這……
這不對勁兒啊？！
趙建勇這是怎麽了？
怎麽替陳南說好話？！
“趙主任，你慫了！”
“你變了！”
“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嫉惡如仇，公正嚴厲才是你！”
“你……”
趙建勇瞪大眼睛：“做好自己的工作！”
說完，趙建勇起身去查房了。
他昨天可是細細研究了《陳南日記》，上麵有個方子，好像挺適合今天的患者的！
這段時間，趙建勇心情好啊。
跟著陳南學到了不少東西。
果然……
自己的路走對了！
至於劉泉之輩，嗬嗬……
……
……
陳南第一次在周二出門診。
原本以為沒有提前通知患者們，以為人不多，但是……誰曾想，來了以後也不少！
“陳醫生，我原來想要掛你明天的號的，但是打開雲醫院一看，你今天也出門診，這不趕緊來了。”
“我也是，哈哈，今天還掛了一個提前的號！”
陳南笑了笑：“嗯，就是考慮到大家排隊時間太長了，就把門診分開了有些。”
說話間，陳南進了診室之後，小敏熟練的站在了一旁開始維持秩序。
江偉翔今天跟著楊鴻年出門診，估計過不來了。
可是……
話音未落，陳南就看見江偉翔耷拉著臉走了進來，心情寡淡，有些沉悶！
特別是當他看見陳南門口的病人的時候，更是欲哭無淚。
老天爺！
劈了陳狗吧。
又是不當人的一天啊。
這麽多病人，我頸椎都要斷了。
想到自己老師不用自己，反而扔給陳狗，江偉翔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咿？小江，你老師不忙啊？”
江偉翔苦笑一聲，小江是你叫的嗎？
我比你大一歲好嗎？
我老師不忙？
我老師現在是你舔狗，你不造嗎？
其實，楊鴻年也是為了江偉翔考慮，畢竟自己的實力自己心裏有數，陳南能被老師如此推崇，無論是實力還是天賦都很強，跟在陳南身邊，也能學習一點東西。
但是現在江偉翔還意識不到這些東西。
就如同小時候父母對自己說好好學習一個道理。
陳南的門診，和往日一樣忙碌。
隻是人數少了一些。
陳南看病也比較細致，掛號費也便宜，大家甚至會有一種物美價廉的實惠感。
你掛五塊錢的號，跟掛五百塊錢的號，心裏預期本來就不一樣。
但是，陸陸續續的，陳南發現，也有不少人是來找張保善看病的。
門口的小敏很負責，把張保善取消這個門診的消息給依次通知了下去。
不過，十點多的時候。
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走了進來。
男子好奇的問了句：“咿？張保善張主任呢？”
陳南解釋道：“抱歉，張主任以後周二的門診取消了，他沒通知您嗎？”
男子頓時皺眉：“取消了？”
男子一家人可都是張保善的老患者了，對張保善也十分信任。
因此，女兒不舒服以後，哪怕是婦科病，也找來了張保善進行治療調經。
女子忍不住說道：“這個小醫生人挺多的，來都來了，找他看看吧。”
“多經點醫生也不是壞事兒！”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嗯，好。”
“柔柔，坐下，讓這位醫生給看看。”
說話間，這小姑娘坐了下來。
陳南打量了一眼對方，女孩兒看起來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名字叫溫柔，嗯？
溫柔？
陳南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名字取得，挺有特點，和女孩兒看起來倒是挺像的。
而且，女孩兒很瘦，臉色很白，而且看樣子有些氣血虛的樣子。
“你怎麽不舒服啊？”
陳南好奇的問道。
女孩微微皺眉，摸著肚子：“我肚子?
?近有點疼！”
陳南看了一眼對方你年齡，19歲。
這個時候，女孩兒身後的母親開口說話了。
“我姑娘上個月剛剛高考完，可是睡覺一直不好，於是上周就找了張主任給看了看，給抓了幾服藥。”
“那，這是方子，還有上一次的病曆本。”
“你看看。”
此時，周圍也有不少張保善的患者，都在感慨：
“哎，張主任怎麽突然就改門診了啊？”
“不知道，也沒有通知一下，來了才知道……”
“罷了，先看看吧。”
“反正來都來了，不差這五塊錢，就當多聽一個醫生了！”
不少人都是這個心思和想法。
陳南對此也哭笑不得。
因為便宜選擇的我嗎？
尷尬/jpg！
陳南看完病例之後，然後對著小女孩說道：“把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
小女孩點頭，把手抬了上來放在脈枕上。
陳南把手搭了上去。
上一次，張保善認為患者屬於長期高考壓力，傷及陰血，氣血不足導致的血不養心。
開的藥物是四物湯甲了一些滋陰安神的藥物，少佐一些西洋參，不僅能不氣陰，還能清熱生津。
陳南看舌苔的時候，發現的確是氣陰兩虛的症候。
方子開的沒有錯誤。
但是……
在沒有把脈之前，陳南也不能下定論。
再說了，這個房子，雖然有滋陰的能效，但是……應該不至於傷胃啊？
為什麽會肚子疼呢？
陳南有些好奇。
他把手放在女孩兒的手腕之上。
細！
是陳南感受的第一感覺。
脈細如絲，但卻緩滑流利。
這是血虛的表現？
細而慢，是虛症。
氣血兩虛的表現。
但是，卻又滑利。
陳南微微皺眉，手指輕重不已，感受著寸關尺三處傳來的感覺。
隻覺得三部脈緩滑衝和，轉展流利。
但是……寸關處，手指上有浮沉正等的感覺。
而尺部稍沉！
瞬間，陳南麵色凝重了起來。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妊娠。
男精女血凝於胞宮，腎氣引全身之氣血精華，集注至陰之地沉潛於裏，以發育胎兒，是以尺脈當稍稍見沉。
想到這裏，陳南深吸一口氣，看著女孩兒：“多久沒有來例假了？”
女孩兒頓時臉一紅：“我……忘了，好長時間了吧！”
這個時候，女孩兒的母親說道：“孩子到了高三以後，例假就很不準時，經常往後拖。”
“上次也想找張主任調一調例假的。”
陳南壓低聲音，看著女孩兒：“有男朋友嗎？”
聲音不大，但是女孩卻臉再次一紅。
在準備抄方子的江偉翔差點噴水。
你這老流氓！
幹啥呢？
問人家有沒有對象？
女孩兒看了一眼父母，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陳南皺眉。
如果自己脈診沒有錯的話，女孩兒病因是找到了。
肚子疼的原因在上次的藥方之上。
張保善開的藥物裏，有大量活血的藥物，當歸、川芎一類的……
這些藥物走竄力足。
而對方剛剛妊娠早期，很容易誘發一些不良反應，出現腹痛是很正常的！
但是……
陳南感覺到，女孩這懷孕，至少有七周了！
可是……她竟然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也不知道嗎？
想到這裏，陳南看了看周圍，人很多。
陳南便親自開了一個檢查和檢驗。
檢查是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也就是hcg，hcg增高說明懷孕了。
但是，想要確診，還需要靠b超，b超看到孕囊在子宮裏就可以確診了。
陳南給開了這兩個檢查隻有，遞給女孩兒的父母。
“我建議你們先去做這兩個檢查，一個抽血，一個b超，看完之後，咱們再看病，怎麽樣？”
可是……
陳南抬手以後，卻愣住了。
因為女孩兒的父母根本就不去接單子。
男子還帶著笑意看著陳南：“你是不是中醫啊！”
“上來就給開一堆檢查檢驗，又是抽血又是b超的。”
“你看看人家張主任，從來不開檢查檢驗！”
“你這中醫，可太不純正了。”
聽見男子的冷嘲熱諷，陳南看著周圍患者眾多，也不方便當麵說女孩懷孕的事情，畢竟……他怕影響不好。
於是，陳南起身說道：“你們跟我來，我跟你們說說你女兒的情況。”
“這兩個檢查，我建議是先做了。”
陳南這一番操作很人性化。
就是不希望女孩兒的懷孕，造成太多影響。
畢竟剛剛高中畢業，才19歲。
可是！
聽見陳南的話以後，男子頓時笑了起來：“有什麽話，你不能當麵跟我們溝通！”
“怎麽，那不成做個檢查，還得偷偷摸摸的嗎？”
“嗬嗬……”
“有什麽直接說就行了。”
“正好，你這邊病人也挺多的，我很好奇，你有什麽想說的？”
陳南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女孩，又看了一眼她的父母。
認真說道：“你們確定嗎？”
男人笑著說道：“小夥子，你啊……中醫還沒學到家。”
“多跟人家張主任學習學習！”
“別動不動來了就讓患者做檢查。”
“你是中醫，不是西醫！”
這一番事情，頓時吸引了周圍患者們的注意力。
而陳南搖了搖頭，說了句：“她應該是懷孕了，我建議你們去抽個血，最好給做個b超確診一下。”
此話一出，頓時男子氣的直接一拍桌子！
“胡說八道！”
“我女兒可是剛剛高中畢業。”
“怎麽可能懷孕！”
“你不懂別他媽的看病，有你這麽做醫生的嗎？”
陳南無奈：“我覺得，你們應該跟孩子聊一聊，再做決定！”
溫柔這個時候，緊張害怕極了。
她當然心裏有數了啊。
可是……
她能說嘛？
不能！
盛怒之下的男子拉著女兒離開，出門前，指著陳陳南大喊道：“你等著！”
“你等我迴來！”
“要是沒有懷孕……”
“我把你舉報到醫院，說你這醫生，汙人清白！”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溫誌強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獲得獎勵：感悟卡+1！】
陳南看見係統獎勵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把脈沒有出問題。
對方就是懷孕了！
而此時……
男子的憤怒離開，讓陳南的診室熱鬧了起來。
大家對著陳南紛紛指指點點。
原本還有人想要提前離開的，畢竟他們等的是張主任，現在來的是小陳南，很難滿足他們。
但是，看見這一番事情之後，大家都舍不得離開了。
畢竟……這家夥，誰不想看熱鬧啊？！
懷孕？
“把脈能把出懷孕嗎？”
“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啊，電視裏演過啊！”
“電視能信啊？”
……
此時，眾人看著陳南，都等待著後續。
江偉翔看了一眼陳南，壓低聲音說了句：“現在跑還來得及！”
陳南翻了個白眼：“小敏，下一個患者！”
小敏同樣也有些擔心！
畢竟……
那女孩兒瘦的，穿著短褲短袖，肚子平坦坦的，能是懷孕了？
大家都覺得不太可能！
而陳南卻怡然自得，老神在在的繼續看病。
……
……
ps：今天更新晚了，看了一天，浪費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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