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抬起左手,手掌上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


    周圍的空氣變得凝實且粘稠起來,斷義身邊的幾個隨從,不受控製地被一股怪力推開。


    斷義像是遇到了吸塵器的樂色,朝著蕭然的手掌飛去,無論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啪!”


    蕭然捏住了斷義的脖子。


    沉重有力的手掌,一點點收縮,像是一把猙獰的老虎鉗,卡在斷義的脖子上。


    “咯叭咯叭!”斷義的脖子內部,傳出了劈裏啪啦的碎裂聲。


    斷義的臉色秒變豬肝色,嘴唇發白,渾身抽搐,腦袋也缺氧了,兩眼泛著死魚眼的白色。


    但即便如此,斷義還在痛快淋漓地獰笑道:“來啊,殺了爺!殺了爺!”


    主仆契約的規則就是,一旦主人死亡,奴仆必定陪葬!


    蕭然的五指越來越用力,他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輕易捏斷斷義的脖子。


    南宮天、夏禾、柳小仙等人,全部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盟主……”每個人都欲言又止。


    殺吧,斷義該死啊!


    但主仆契約之下,一旦擊殺了斷義,斷馨也必死無疑。


    不殺吧,難道就這麽放過斷義?


    而且主仆契約一旦簽訂,是終生製的,除非奴仆死亡,否則任何力量都無法解除這種契約。


    也就是說,即便蕭然放過了斷義,斷義也無法放過斷馨,斷義依然可以為所欲為。


    殺與不殺,都是一道死命題!


    怎麽辦?怎麽辦?


    蕭然氣得腦袋都要爆炸了!


    然而,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的手,卻漸漸鬆開了斷義的脖子。


    不能殺啊!


    蕭然倍感絕望。


    而斷義感受到蕭然鬆手了,笑得更加狂妄了:“哈哈……咳……殺啊……哈哈哈……殺了……爺啊……怎麽不殺了……咳咳!”


    蕭然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異變陡生。


    蕭然留意著左手上的斷義,根本沒有注意到右手上的斷馨 。


    “噗!”


    一聲清脆的悶響,蕭然感覺自己的長劍變得沉重了三分。


    “斷馨……”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斷馨用力撞上了蕭然的長劍……


    鋒利的劍尖,劃破了斷馨的藍色長裙,刺入斷馨的心髒裏麵,從她柔若無骨的嬌軀中透體而過……


    斷馨的後背上,冒出了一截被鮮血染紅的劍尖。


    原本力量強大無匹的蕭然,這一刻再也拿不住長劍了,哪怕斷馨最多隻有90斤的體重,卻在蕭然的手裏,仿佛比一座百米直徑的巨石還要沉重。


    蕭然無力地鬆開了右手,斷馨的身體軟軟跌入他的懷中。


    斷馨的額頭上,那枚象征著主仆契約的紅點正在緩緩消散,跟著紅點消散的,還有斷馨並不燦爛的生命力。


    斷馨的眼神中,漸漸恢複了清明,在主仆契約消散的過程中,她也掙脫了契約力量,恢複了自我意識。


    看著蕭然的麵頰,斷馨明眸善睞,解脫似的露出了一絲柔美的微笑。


    斷馨說:“我……終於……可以……去陪……哥哥了……”


    “斷馨!!!”蕭然睚眥欲裂,狂怒大吼。


    “對了……首領……你看……我救下他們了……我……斷馨……才不是一無是處的……女流之輩……”


    斷馨伸出纖纖手臂,指著城牆上早已淚流滿麵的南宮天等人。


    那雙手臂,指著指著,定格一秒,“唿”的一下,就掉下去了。


    手臂打在蕭然的腰間,輕輕一拍,像是一次雲淡風輕的揮手道別。


    蕭然的腦袋,嗡嗡嗡嗡,瞬間就一片空白。


    斷義看著自殺的斷馨,懵了!


    所有的情況都想好了,偏偏沒想到,斷馨這個弱女子,居然……自殺了!


    斷義滿臉惶恐,大叫道:“不,你不能死,爺……爺還沒讓你死,你怎麽能死啊,不不不!”


    斷義連滾帶爬地掙脫了蕭然的手掌,恐懼地望著蕭然,仰著身子往後爬。


    斷義的胯下,留下了一片腥臭的液體。


    他怕了。


    他終於怕了。


    為了讓他死,也為了不讓蕭然糾結,還為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斷馨自殺了。


    正常情況下,沒有斷義的默許,斷馨是不能自殺的,因為她所有的想法都必須服從主人的意誌。


    但是,斷馨用臨死前的驚鴻一念,完成了這個不可思議的動作,主動撞向劍尖,但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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