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海。


    距離史書上記載的“海神之怒”大戰,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十艘掛著望夫城使團旗幟的海船,正緩慢行駛在海麵上,一切照舊,井然有序。


    颯爽的海風,吹打在船頭的胭脂、泰拉米爾等人身上。


    “真是奇了個怪!”


    胭脂拿著大幅荷西遞來的航海日誌,看著航海日誌上的記錄,眉頭緊鎖。


    “哪裏奇怪了?”泰拉米爾湊上來,腆著一張討好的臉問道。


    胭脂瞥了一眼泰拉米爾,肩膀一轉,躲開了泰拉米爾的目光。


    顯然,胭脂並不喜歡泰拉米爾這種肌肉男,但泰拉米爾對胭脂倒是一見鍾情,厚著臉皮圍著胭脂打轉轉。


    胭脂不理泰拉米爾,問荷西,說道:“從航海日誌上來看,咱們已經渡過忘川海了,但這中間有15天的時間,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竟然沒有任何記錄?!”


    荷西百口莫辯:“船長,我發誓,我每天都有記錄航海日誌,絕無偷懶!”


    “那中間的記錄呢?”胭脂問。


    戈隆正趕來匯報軍情,聽到對話,就說:“大小姐,我覺得……我們可能失憶了,這事情不怪荷西,我剛才和其他8艘船的船長都溝通了,他們和荷西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這15天來,所有航海日誌上的記錄全部沒有。”


    “對對對!”荷西連忙附和,又說:“忘川海神秘叵測,失憶算什麽,我覺得吧,我們可能進入傳說中的平行空間,然後穿越了,嗖的一下,就穿過忘川海了,當然,作為代價,記憶丟了!”


    “誰教你的?”


    “小說裏這麽寫的!”


    胭脂嘴巴一撇,把航海日誌扔給了荷西,既然找不到答案,也懶得多想了。


    胭脂轉頭看向了船頭的位置。


    那裏有一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身影。


    是蕭然。


    他一動不動坐在船舷上,撐著一根長長的魚竿。


    離開忘川海後,天氣溫度驟降,船隻順著寒流在行走,天上已經飄起了洋洋灑灑的雪花。


    蕭然的蓑衣上,鬥篷上,都已經鋪滿了厚厚的雪花,由於長時間沒有動作,他仿佛已經凍結成了一座冰雕。


    胭脂看著蕭然,猶豫了半天,問道:“蕭然,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釣竿上,細長的魚線隨風飄揚。


    “不知。”蕭然迴答。


    胭脂搖搖頭,一臉無趣。


    泰拉米爾:“別打擾蕭然大人了,胭脂小姐,對了,我剛學了一個魔術,還沒人見過呢,正好今天挺閑的,不如表演一個吧!”


    胭脂仿佛沒看見泰拉米爾,問戈隆:“戈隆,你過來是有事嗎?”


    “是的,大小姐,不過,你不先看一下泰拉米爾閣下的魔術嗎?”戈隆還是很給泰拉米爾麵子,好歹也是300萬蠻族的老大,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甘當胭脂的護花使者。


    “別管他。”胭脂迴答。


    泰拉米爾剛拿出魔術道具,聽了胭脂的話,又手忙腳亂收了迴去……


    那動作,像極了一種傳說中的生物——卑微舔狗。


    戈隆說道:“是這樣的,小姐,從地圖上看,我們距離扶桑已經很近了,請小姐做好準備,預計兩日之內,我們就會抵達最近的扶桑村莊。”


    “哦。”


    胭脂點點頭,目光喜悅,連忙看了一眼蕭然,說道:“蕭然,聽到沒有,扶桑要到了!”


    但蕭然沒有迴答。


    胭脂一臉失落,迴頭去,恨恨地瞪了一眼泰拉米爾,兇道:“別跟我轉圈圈,我看你就煩!”


    說完,胭脂氣衝衝地鑽進了船艙,離開了。


    泰拉米爾:嗚嗚嗚,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另一邊,一言不發的蕭然,凝視著幽幽蕩漾的水麵,神色茫然,目光迷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剛才迴答胭脂的時候,說了兩個字“不知”。


    可是,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蕭然的右手無名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枚戒指。


    戒指湛藍湛藍,猶如大海一樣清澈透明。


    這枚戒指沒有任何屬性,從係統上看,它隻有一段這樣的介紹。


    “戒指:人魚的眼淚,屬性:無,介紹:願有人待你如初,疼你入骨,從此深情不辜負。”


    也許,在人魚小公主的心中,蕭然永遠不知道她對他到底做了什麽。


    為了救蕭然,人魚小公主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蕭然。


    而在把蕭然和胭脂等人全部放走後,從此,兩人就一別兩寬、天各一方了。


    這枚無屬性戒指,代表了小人魚對蕭然全部的愛,而這種愛,卑微得連名字也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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