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絲如縷的細雨從天穹撒落,綿綿不絕。


    雨滴沿著屋簷流淌而下,落在庭院內的磚石台階之上。


    宛若玉珠落盤一般的叮咚脆響響聲與低沉婉轉的海浪聲交相唿應。


    好似演奏了一曲讓人舒壓靜心的曲子,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時而吹過的陣陣涼爽微風,更是讓人舒爽的不得了。


    坐在廳堂門口正愜意的看著雨景的戰輝,被王啟年重重的哈欠聲從美好的意境中拉了出來。


    扭頭看了看王啟年,戰輝不由自主想起了昨天王啟年和東方不敗單挑的場景。


    再想到兩人居然打成了平手,戰輝不由得感慨,王啟年絕對是擅長扮豬吃虎的老銀幣。


    身手靈活的就跟前世的武大巨星洪某寶一樣,根本不可能是誰想捶一頓就可以捶的。


    “老王,你不隱藏你的好身手了?”戰輝開口問道。


    王啟年又打了一個哈欠,“哪來的好身手,昨天是被東方不敗那潑皮氣的。


    敢當著我的麵挖牆角,當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為了茯苓後半生的幸福必須拚了。”


    戰輝輕哼了一聲,“和我還不說實話,太沒意思了啊。”


    王啟年拉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昨天的事不光彩不提也罷。


    倒是你,起的挺早,可是怎麽看著懶洋洋的,一點精氣神也沒有呢。”


    “累了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沒有一件不是耗費心力的,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


    原本打算平叛後把神策軍交出去,好好歇歇,沒想到擔子壓的更重了。”


    王啟年撇了撇嘴,“這才哪到哪啊,別忘了你還四位娘子呢。”


    戰輝聽了無奈道:“老王你能不能靠點譜,你這麽幸災樂禍的有意思嗎?


    再說了,我心累跟四位娘子有什麽關係。一個是耗費心力,一個是耗費體力,根本不是一碼事好嗎。”


    王啟年哈哈笑了兩聲,“就是想告訴你,年紀輕輕的莫要喊累。


    既然擔子你接了,就要挑起來,自憐自愛也是無用。”


    “你說的倒是輕巧,海陸兩頭都要操心,想想都頭疼。”


    說完,戰輝再次把目光看向王啟年,“老王,要不你留下來吧,鎮南衛就需要你這種渾身上下冒壞水的老銀幣。”


    王啟年聽了皮笑肉不笑了兩下,“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損我呢。


    不過不管是誇還是損,你幹的那些事,是真不適合我。


    況且京城還一大攤子事呢,要不是陛下為了讓你不要多想,怎麽會讓我親自跑這一趟。”


    戰輝剛想再調侃老王兩句,親衛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將軍,鎮北發過來的快信。”


    戰輝打開信件看了兩眼以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同時臉色頓時變的有些難看。


    王啟年見了戰輝的舉動,眉頭就皺了起來,“鎮北出事了?”


    戰輝沒吭聲,把信看完以後遞給了王啟年。


    王啟年看過信以後,也變了臉色,長歎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本想多待兩日看來是不成了。”


    頓了頓,王啟年看向戰輝繼續說道:“用不用給陛下發奏疏問問,神策軍是北上還是繼續南下。”


    戰輝想了想,開口道:“不用問了,鎮北肯定給京城也傳了信。


    而且鎮北發過來的信中並沒有請求增兵的意思,估計還是要南下的。”


    王啟年想了想開口道:“是出關還是去江南,現在可說不好。


    你今年可是弄出來不少利農的物件,鎮北新開墾了大片土地你也是知道的。


    草原人從起初的禍害莊稼,到後來硬熬著保護莊稼,就是等著秋收。


    如今蠻族開始集結,以鎮北軍如今的軍力就陷入兩難。


    出城和草原人野戰,容易被蠻族漁翁得利,如果不出去,莊稼就白白給了草原人。


    如果咱們想要坐收漁利,草原人又不傻一旦退出去,讓蠻族頂上來,就是咱們直麵對上蠻族,草原人等著坐收漁利了。


    所以目前的態勢成了麻杆打狼三頭怕,鎮北想要順利的把莊稼收了,那就隻能增兵。”


    頓了頓,王啟年繼續開口道:“莊稼都是小事,大不了一把手燒掉誰也別得,其實我最擔心的是草原人最終的選擇。


    蠻族一直忍到現在才南下,那就說明已經做好了準備。


    草原人受災嚴重,又和咱們打了這麽久,已經沒了和蠻族分庭抗禮的實力了。


    最終的結果要麽退出東邊的草原去更為貧瘠的漠西漠北,要麽在大武和蠻族中選一家投靠。


    如果選擇投靠過來還算好些,另外兩種選擇哪種對大武都不利。”


    戰輝起身在廳堂內踱了幾步開口道:“老王,你有些慌了,這種情況是在預料之中的。


    我之所以絞盡腦汁把火炮弄出來,為的就是應付目前的這種局麵。


    通過和草原人的對陣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如果不是火炮數量不多,之前那些小軍鎮草原人都打不下來。


    另外,草原人不是鐵板一塊,在蠻族的壓迫下,肯定會有部族選擇投靠大武的,畢竟之前已經有不少部族過來了。”


    王啟年盯著門外的蒙蒙細雨看了一陣,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鎮北那邊可以先放一放?”


    戰輝搖頭道:“最終怎麽選擇還得是看上邊的,我隻是按照手頭得到的消息分析一下。”


    王啟年扭頭看向戰輝,“你話裏話外的意思可是先可南邊的。”


    頓了頓,王啟年繼續說道:“你的想法說說,這裏又沒外人。”


    戰輝開口道:“隻要軍需能通過一箭關從雪路山送的出去,鎮北暫時就不會有危險。


    而南邊也不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對於水軍占優勢的逆賊來說可攻可守。


    一旦趁著朝廷發力對付外族的時候,從後邊捅一刀子,大武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必須有強軍對其進行牽製蠶食,讓逆賊自顧不暇才可以。


    另外,江南不但是魚米之鄉大武的半個糧倉,還有那些海上的貿易,可以說錢糧都不缺。


    打仗打的就是錢,朝廷現在是抄家充盈了國庫,可一旦僵持下去,那些錢維持不了多久。


    如果加稅加役弄的百姓民不聊生,局麵更是不好控製。


    而且一旦那些大族推舉出一個領頭的,那就會形成劃江而治的局麵,收拾起來更棘手。”


    頓了頓,戰輝沉聲道:“另外就是今年北邊大旱,明年必有蝗災,所以南邊必須要光複一些州縣以做應對。


    不過這些都是我一家之言,而且以我的水平也隻能想到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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