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的時候,眾人下馬短暫的活動了一會,喂了喂馬,又給馬匹擦了擦汗,就再次啟程。


    戰輝和軍卒們依然跟在後麵,而身旁的寶音,自從和戰輝說了自己心中偉大的理想,就不再吭聲了。


    再次踏上路途,戰輝仔細觀察了一陣寶音和前邊的一眾族長,心裏是無限感慨。


    真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這些族長們已經沒有相互交談的了。


    看樣子是都已經睡著了,身子坐在馬上,搖搖晃晃的。


    有時候看著就跟喝醉了一樣,左右搖擺幅度特別大,看的戰輝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但就是特麽的掉不下去,這讓戰輝也明白了前世蒙古鐵騎為何能夠橫掃整個歐亞大陸。


    本身騎兵就是高機動性的兵種,再有這種馬上能睡覺的種族天賦,一天一夜奔襲三百裏不成問題。


    而草原人又善於馬上射箭,天生就是玩運動戰的,這讓戰輝心頭火熱,這些草原人無論如何也要爭取過來。


    因為這個年頭能打敗騎兵的隻有騎兵,倒不是說步兵就一定幹不過騎兵。


    關鍵是隻能把騎兵打成潰敗,靠人的兩條腿追不上馬的四條腿啊,根本無法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這樣就讓人頭疼了,說的誇張些,步兵十次裏麵打贏九次騎兵,或許都讓人家損失不大。


    可一旦讓騎兵打敗一次,步兵一旦潰敗,那就是徹底的給木偶窩了。


    何況步兵對騎兵的勝算還沒那麽大,戰輝心頭火熱的同時,也同時也心生警惕。


    幾十年前大武能把草原人按在地上摩擦,估計還是武器裝備上比草原人要好。


    可如今大武天下太平大幾十年,武備早就糜爛了,武器裝備上的管理肯定是漏洞百出。


    估計隻要錢到位,床怒這種戰略性武器都敢賣出去。


    再從自己接觸的草原之夜來看,大武在武器上已經比草原人強的有限了。


    如果再打一場,真不好說誰輸誰贏。


    草原總人口四百萬,估計能湊出一百萬的控弦之士。


    如果不能爭取過來,倒向蠻族,那可真就成了比地獄難度還高的副本了。


    想到這,戰輝心裏就是一陣發苦,今後的路不太好走,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隨著東方天空泛出一抹亮色,戰輝才迴了神,不知不覺已經想了一路。


    戰輝放下手中的韁繩,在臉上用力的揉搓了幾下。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四周的景物輪廓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戰輝向官道兩旁打量了一陣,已經到了去年長向日葵的地方了。


    寶音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扭頭看了看戰輝,有些小得意的開口道:“你的眼睛太紅了,一夜都沒睡吧。”


    “哼,你這是關心?”


    寶音笑眯眯的點點頭。


    “太敷衍了,想要炫耀你能在馬上睡覺的技能,直接顯擺就好了。


    笑的那麽開心算哪門子的關心。”


    寶音沒理會戰輝的話,自顧得得抻了幾下腰,隨著胯下馬匹的起伏,身形曲線更顯玲瓏誘人。


    抻了幾下以後,寶音又再簡單的活動了幾下,突然開口道:“看夠了嗎?”


    戰輝嗤笑一下,“你頭都沒扭過來,你就敢說我在看你?


    我家裏的夫人哪個不是貌美如花,誰稀罕看你啊。”


    “哼,你是忘了前天的事了吧。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算是你沒偷看吧。”


    戰輝真想下馬過去踹幾腳寶音了,這特麽怎麽跟華清大學那個自我優越感爆棚的學姐一樣呢。


    “寶音你至於這麽詐我嗎?再說穿著衣服呢有什麽好看的啊。”


    寶音哼了一聲,扭頭看看戰輝,開口道:“我現在非常確定,你一定是惹惱了長生天,才會被趕到人間的。”


    “寶音,我再說一次,我尊重你的信仰,但你別把我扯進來,我根本不是什麽長生天派下來的使者。


    如果我真有那麽厲害,早讓老天爺下雨了。”


    “可你弄的壓水井,已經不怕老天爺不下雨了,對了,你說要幫助草原,可為什麽不提壓水井的事呢。”


    戰輝白了一眼寶音,“那麽大的草原,得多少挖井啊,光是壓水井的部件那就不知道要做多少。


    而且草原太大了,用這種人力壓水井灌溉草場,有點不太現實。”


    寶音歪頭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心裏有些難過,這麽好的水井,草原卻沒法用。


    目光向官道兩旁看了看,已經到了平日放牧的地方了。


    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到了放牧的地方了,前邊不遠就是新開墾的田地了,就快要到家了。”


    戰輝看看有些小雀躍的寶音,突然覺得或許把草原人拉過來,並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難。


    短短半年的時間,寶音就已經習慣了靠山村的生活,把這裏當成了家。


    再想想戰數字們得了戶籍時的歡唿雀躍,這就說明草原人的適應性還是很強的。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覺得這種安穩的生活要比在草原上強的多。


    正在戰輝陷入沉思的時候,前邊的那些族長突然停了下來。


    這些族長都下了馬,全都往官道的一旁看去,而且激動的又喊又叫。


    戰輝抬眼看了看,原來已經到了自家的田地了,而恰好離官道不遠的地方有一口壓水井,有人正在壓水給莊稼澆水灌溉呢。


    族長們激動了一會,就有人走但戰輝身旁開口問道:“開國侯,那個自己出水的是什麽,我們能過去看看嗎?這簡直就是神跡。”


    戰輝也跳下了馬,微微一笑,“當然可以,既然是參觀,那就沒什麽不能看的,眾位請隨我來。”


    戰輝心裏樂開了花,這水井正好可以用來宣傳一波農耕的優越性。


    到了井前,戰輝打量了幾個壓水的村名,有些麵生,應該是新落戶的村民,開口問道:“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可是我家裏有誰逼迫的?”


    幫戰輝家壓水的村民聽了頓時激動道:“戰大郎,可不敢這麽說,您可別誤會了。


    您這一家可都是菩薩心腸,怎麽可能有人逼迫呢。


    這天越來越熱,趁著這時候壓水,身上能舒爽些。”


    戰輝聽了點點頭,笑嗬嗬的開口道:“這天才亮沒多久就出來做活,我還以為是家裏有人逼迫呢,是我想多了。


    你們是新過來的村民吧,落到靠山村,覺得這日子怎麽樣?有沒有奔頭。”


    聽戰輝這麽問,幾個村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其中一個村名開口道:“這日子甚好。有奔頭。


    雖然今年新開的地不多,但幫您做工可不少得錢。”


    說到這,這個村名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還是繼續說道:“其實這麽早來,也是為了能多賺一份錢。


    幫您家給田裏壓水澆莊稼,我們每人能得五文,把地澆夠數了,再去采石場那邊做活,還能得十文。


    除了給地澆水,采石場那邊可是長期的活計,每天十文那是必得的。


    小人家裏的婆娘縫縫補補的手藝還算不錯,進了製衣作坊,一天比我賺的還多。


    這是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都憋著勁呢,等到秋收的時候,打算起個新院子呢。”


    戰輝聽了村民的話,心裏也高興的很,笑著點點頭開口道:“隻要不懶,你們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


    眾族長聽著戰輝和村民的談話,心裏也是一驚,一人一天就能賺十五文,這能買一張羊皮了。


    要是算上家裏的婆娘,賺的更多,這到底是做的什麽活計能賺這麽多錢。


    戰輝和村民聊完,對一眾族長開口道:“你們也能看出來,莊稼長得並不好。


    這水井也是前陣子剛剛琢磨出來的,現在才開始給莊稼澆水,所以我們旱災受到的影響也不小。”


    眾族長仔細看了看莊稼,確實長的不大,有的甚至都有些發黃了,也都是歎息一聲。


    不過目光再看向水井的時候,卻都是亮的嚇人。


    其中一個族長說道:“這一壓就出水,真是太神奇了。”


    寶音在一旁,嘰裏呱啦的用草原話和眾族長說了一陣。


    眾族長再看向戰輝的時候,眼神裏全都帶著敬畏。


    戰輝雖然聽不懂草原話,可從眾族長的反應來看,寶音肯定是替自己吹噓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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