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的是,隔了沒有多長的時間,投石營,以及聚起來的後備營,都迅速加入了戰鬥。


    “陛下,楚軍退了!”


    正煩躁無比的司馬唐,聽見這一句之後,急急往城外看,果不其然,城外的楚人方陣,已經往後退去,徒留下十餘架的城梯,空蕩蕩地架在城牆之上。


    但即便如此,司馬唐還是斷了追擊的念頭。


    “父皇一來,我大軍便是大勝,父皇威武!”司馬嚴緩了緩臉色,急忙認真開口。


    司馬唐淡笑一聲,並沒有看司馬嚴一眼,冷冷走下了城牆。


    徒留站在夜風中的司馬嚴,滿臉都是愁緒。


    ……


    “所以,那個傻子以為是楚人送來軍功,連投石營都沒準備……這傻子,妄稱大將!”得到情報的牛貴,難得大笑起來。


    在他的身邊,諸多臭味相投的謀士大將,也跟著紛紛表態。


    “貴王,這一次司馬嚴誤了大事。正是我等的好機會,明日早朝之上,一定要參死他!如此,貴王才有機會,繼任太子之位。”


    “好!我都聽你們的!”牛貴臉色歡喜。


    “今夜,我們便留在這裏,好好商議一番,這一次,爭取給司馬嚴迎頭重擊!”


    “妙計!”


    ……


    “陳相,此番要大功告成了。”司馬楚走入中軍帳,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許昌的探子迴報,今日早朝之時,牛貴那邊的人,忽然對司馬嚴發難,在昨夜的事情上添油加醋,差一點,沒把司馬嚴當成了我等的奸細。”


    聽著,陳九州難得鬆了一口氣。他要的,便是這個結果。


    不管如何,隻需要許昌城內亂,那麽,在城外的楚魏聯軍,就會有機會,現在看來,這把火已經是開始燒了。


    至於燒成什麽樣,就要看司馬唐,有沒有本事平息了。若不然快刀斬亂麻?廢掉一個兒子?


    “司馬兄,這段時日,建造的攻城器械,怎麽樣了?”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陳九州也沒有閑著。在城外,依然在安排民夫士卒,不斷趕造攻城的器械。諸如雲梯車,井欄車,衝城車,雖然花費時間,但好歹造出來了一些。


    最多的還是簡易城梯,反正許昌城附近一帶,多的是各種林木。


    “陳相放心,比起先前來說,攻城的器械,儲備的越來越足,隻等陳相一聲令下,四座城門,便開啟攻堅事宜。”


    “甚好。”


    陳九州仰麵朝天,胸膛裏,一時間都是戰意。


    許昌城的事情,拖的太久了。他最大的敵人,東楚最大的敵人,依然是北地那邊。


    ……


    “司馬嚴督戰不利,致使敵軍兵臨城下,損失慘重。今,革除主帥之職,入壁房思悔三日。”


    跪地接旨的司馬嚴,雙手不斷發抖。雖然沒有說罷黷太子之位,但也離著不遠了。


    沒有了三軍主帥之職,他在軍中的威望,隻怕會一落千丈。


    “太子,還不接旨?”


    “謝主隆恩。”司馬嚴咬著牙,心底裏充滿了不服。放在往日來說,楚人終歸沒有攻下許昌,雖然危險了一些,死傷多了一些,但不至於革職吧。


    不用想,都是那個鄉人的賊黨,拚命地參他,才有了這一出。


    隻等宣禮太監走遠,司馬嚴冷著臉,緩緩站了起來。


    在旁的餘肖,重重歎了口氣。作為司馬嚴的生父,他何嚐不明白,此時兒子心底的憋屈。


    為了司馬唐的這場大業,甚至,把整個厘族人都搭上了。原來還以為,自家兒子在最後,能坐上帝位。


    卻不曾想,半路殺出個認爹的小子,將所有計劃都毀了。試問整個天下,有了親兒子,誰還會要螟蛉子?


    “父親,我該怎麽辦。”將聖旨撕爛,司馬嚴毫無顧忌地開口。


    “莫急,為父會幫你。這樣,你先等著,為父明日入宮,勸一勸司馬唐。他可別忘了,能做上皇帝,我厘族人功不可沒。再者,哪怕在許昌城裏,我厘族人也同樣有五六萬的大軍!”


    司馬嚴猶豫了下,隻能點頭。在他的心裏,是不想失去軍中地位的。不管是主帥之職,或者是太子之位,在以後,都是他坐上龍椅的根本。


    若是都被奪走,如何能甘心。


    “父親,他們可別逼我,若逼的急了,我一定要殺了那個狗夫!”司馬嚴咬牙切齒。


    他嘴裏的狗夫,便是牛貴。若是沒有牛貴入許昌城,他還好好的,受盡聖寵,穩坐太子之位。


    但自從牛貴來了之後,好像什麽事情,都有點變味了。


    “嚴兒!”餘肖臉色大驚,急忙捂著自個兒子的嘴巴。


    “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我說句難聽的……如今,你我父子,一個是他的養子,一個是他的義弟,但實際上,在司馬唐的眼裏,你我都是外人!嚴兒,要小心一些!”


    此時的司馬嚴,心底裏湧出一股悲哀。整個厘族人作為資本,說到底了,隱約間還比不過一個失散多年的子嗣。


    “父親放心,我都明白。”沉默了番,司馬嚴冷靜開口。


    餘肖歎了口氣,“放心吧,司馬唐是個聰明人,肯定考慮到厘族人的因素。我明日入宮,好好勸說一番。”


    “多謝父親。”


    餘肖轉憂為喜,拍了拍司馬嚴的肩膀,“你不曉得,比起司馬唐來說,我更希望你成器,平平安安地活著。”


    司馬嚴頓了頓,臉上露出一股動容。說到底了,終歸是他的生父,才是最在乎他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代奸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不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不醒並收藏一代奸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