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時辰,許昌城的周圍,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城頭上的旌旗,在夜風中迴得唿唿作響。


    「楚人的大軍不是動了?」司馬唐皺住眉頭。站在城頭,他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陳九州的進攻。


    周圍一片死寂。連著在司馬唐的身邊,作為太子的司馬嚴,也跟著臉色沉默。


    正在這時,數支信號箭,忽然唿嘯著打上了天空,繼而,又一下子在天空炸開。


    「信號箭……不好,楚人攻城了!」司馬嚴怒聲大喊。


    如他所料,似乎隻在頃刻之間,四麵八方的位置,傳來了擂鼓和牛角長號的巨響。


    越來越多的信號箭,跟著飛上天空。在城下,一個個的聯軍方陣,正發出聲聲的巨吼,結著整齊的隊形,步步往城關緊逼。


    「守城!立即守城!」一個個許昌城裨將,瞬間焦急起來,抽刀不斷大喊。


    城頭上的守軍,也開始列好陣列,不斷催促著城下的民夫,將守城的輜重,迅速搬上城頭。


    司馬唐麵無表情。他沒有想到,陳九州還是敢的,說打就打。沒有任何的餘地。


    「嚴兒,其他的城門大將,可都安排好了?」


    「父皇放心,都已經安排妥當!楚人膽敢攻城,定叫他有去無迴!」


    許昌城外,早在先前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司馬唐動員了不少民夫,將護城河鑿得更寬,在護城河裏,還布了不少水刺。隻要楚人敢強攻,護城河便是黃泉路的通道。


    「重弩,通告各個城門,把重弩都推上來,提防楚人的那支精銳。」


    那支精銳,自然是就是無當虎士了,屢立奇功。為此,在了解之後,司馬唐急急命人趕製了不少重弩,用以對付。


    「擂戰鼓!擊退楚人!」


    「殺,殺!」


    等近了許昌城牆,有一營的楚軍士卒,赤著上身,扛著浮橋,冒著飛矢和投石,迅速跑到了護城河邊上。將一架架的浮橋,不斷扔在水麵上。


    「連橋!」


    有楚人士卒,剛跳入河裏,便被護城河裏的水刺,刺得渾身是血,浮在水麵上再也不動。


    但很快,又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紛紛跳入水中,費盡了一切辦法,將拋入護城河裏的浮橋,迅速連到一起。


    「射死他們!」


    城頭上,密密麻麻的飛矢拋落,赤著上身沒有防禦的楚士,無數人倒在護城河附近。


    但不管怎樣,在投石和飛矢的掩護下,一座座的浮橋,終歸是搭了起來。


    「小心投石!」城頭上,一個守軍軍參,開口還沒喊完——中文網


    便被城外的一坨投石崩到,粉身碎骨成了一灘肉醬。


    「目標,打碎楚人的投石車!」


    隻可惜,城內的投石車,射程並不如楚軍的。畢竟東楚的那些投石車,可是陳九州特意改造過的,不過是射程還是威力,都要大上幾分。


    「該死!這陳九州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披著金甲的司馬唐,在一隊死士的舉盾下,冷冷看向城外。


    密集如螞蟻的楚人,有許多,已經離著城牆越來越近。


    「陛下,楚人要攻過來了!」


    司馬唐冷笑,「沒那麽容易。等再過兩百步,立即發射暗箭。」


    不僅是城頭,在城牆的中下段位置,司馬唐也留了弓窗,隻等守城之時,便從弓窗裏,往外射殺敵軍。


    很顯然,他這一步是走對了。


    此刻,弓窗裏萬箭齊發,還沒衝到近前的楚人,便有許多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爬不起來。


    城頭的守軍,盡是狂聲怒吼,喝彩


    不停。


    「莫要大意,繼續守城!」相反,司馬唐沒有任何的高興。他知道,城外的陳九州,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不管怎樣,第一輪的拒敵,莫讓楚人大軍靠近城牆!」


    「擊退楚軍!」


    「殺!」


    城頭上,被司馬唐鼓舞了一波士氣之後,殺意越來越濃。無數的守軍,在一個個軍參的命令之下,開始揚起了戰弓,唿唿唿地往城外拋射。


    城外密密麻麻的軍陣裏,在一撥撥的飛矢之後,隱約間,有不少人死於箭下。


    「把投石,都打上許昌城頭,這幫該死的!」一個東楚軍參,無比動怒,催促著投石營的人,迅速裝填之後,趁著城頭守軍,尚還在射箭,便馬不停蹄的,將又一輪的投石,打了出去。


    轟,轟隆隆。


    許多來不及避身的貪功守軍,一下子,被巨石轟到,慘叫聲不絕於耳。


    「嚴兒,讓這些人穩住。」司馬唐冷聲開口。


    還是那句話,第一次的守堅戰,他務必要守的完美。他很明白,這一次,算是雙方的試探,大概率之下,陳九州攻不下許昌。但陳九州的意思,乃是為鼓舞士氣,作為後續的爆發準備。


    而他,又何嚐不是。無非是誰打得狠一點。


    「死守許昌城!」司馬唐揚起金刀,怒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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