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俠。”陳九州滿意地看著麵前的高堂貫,人靠衣裝,穿著嶄新的袍服之後,這高堂貫的氣質,起碼升了三個檔次。


    “陳相,真不許蓄胡啊?”高堂貫滿臉無語。


    “不是不許蓄,而是不能蓄亂糟糟的絡腮胡。”左龍白了一眼。


    “貫兄,忍耐一下,這段時間東楚不穩,等本相安穩局勢之後,你想怎麽蓄就怎麽蓄。”


    這句並非是虛話,陳九州總覺得,隱隱有許多勢力,在推波助瀾,破壞東楚得之不易的穩定。


    “那……便聽陳相的。”


    “貫兄,聽說你原本並不是遊俠兒,出身將門,家道破落以後,才開始雲遊天下?”


    高堂貫眼神微微黯淡,“國亡家破,喪家之犬又能如何。”


    天下二十州,向來都是大魚吞小魚的遊戲,比如賈和出生的北遼小國,便是被北燕吞了,迫不得已才投到燕太子門下做了幕僚。


    又比如高堂貫的許國,被趙國所吞,故而才流亡諸國。


    “英雄不問出身,貫兄且看燕國之狐,在我東楚,依舊是英雄般的人物。”


    門戶之見,國門之鄙,向來是收攏人才的大忌。


    高堂貫臉色驚喜,“聽陳相的意思,我亦能為將?”


    “又有何不可呢。”陳九州笑笑,“不過,本相雖然用人不疑,但你還得拿出真本事來,讓眾人服氣。”


    “陳相放心,我高堂家祖上,乃是許國宿將,我亦久讀兵書,願為陳相效死!”


    “好!本相等的便是你這句話!兩日之後,你可隨本相出征!”


    “莫不是東楚又要打大仗了?”


    陳九州神秘一笑,“自然是打仗,不過嘛,這一迴,咱們也做一輪強盜。”


    高堂貫懵逼地點點頭,他向來是個守節的人,否則的話,憑著一身本事,去打劫剪徑,唿嘯山林,也不至於會吃上頓沒下頓。


    “陳相,大事不好。”武程帶著滿臉驚怒,騎馬趕來。


    在場的幾人,都驚了驚。


    “剛遷徙過來的夏氏太廟,無端起火,幾乎燒了半數的帝位祠牌。如今,陛下正與諸多官吏跪地痛哭,問天請罪。”


    “請的什麽罪?”陳九州咬牙。


    “似是……遷都之事,讓夏氏祖宗生氣,讓天地失去庇佑。”


    “若夏氏先帝會生氣,若天地有庇佑,南梁伐楚,徐國伐楚,為何又不見挺身而出!”


    武程急忙低頭,不敢答話。


    陳九州艱難喘出一口氣,如他所料,這些推波助瀾的手,已經開始動作了,誓要把東楚,重新拖入內憂外患的境況之中。


    “走,去看看。”


    武程急忙點頭,讓驛館的人尋來馬匹,率先在前領路,陳九州三人則策馬緊跟。


    由於要重新修葺舊宮,安置夏氏太廟,隻得暫時在皇宮之外,當然,為防止出紕漏,陳九州還特地囑咐,加派了人手巡邏。


    卻不曾想,還是出事情了。


    要知道,夏氏太廟幾乎是四百年東楚的寫照,有著極大的意義,如今被火燒了大半靈牌,想想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朕!愧對列宗!”


    未靠近,陳九州遠遠的,便看見一大群的人,跪伏在燒了大半的太廟之前,為首的,赫然便是夏琥,已經哭得快暈過去。


    “愧對我東楚諸位先帝!”


    不僅是夏琥,還有許多聞訊趕來的百官,百姓,都盡皆哭成一團。


    “陳相!陳相來了!”


    陳九州下了馬,神情清冷,這等時候,出這麽多幺蛾子的事情,想想都知道是怎麽迴事。


    “陳、陳相。”夏琥昂起頭,還一頓一頓地抽著鼻子。


    陳九州安慰了番,繼而抬起頭,看著麵前被燒了半邊屋子的太廟,心底怒到了極點。


    他敢打賭,這定然是人為所致。


    “陳相,我夏氏先祖的靈牌,幾乎燒毀了大半,朕……愧對列祖列宗!”


    說到底,這夏琥的性子,還是柔弱缺少主見。


    “陛下放心,本相必會調查清楚,給東楚諸多先帝一個交代。”陳九州歎了口氣,篤定開口。


    “陳相,若是不行遷都之舉,或……或許沒有今日之禍,此乃天降橫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吏,顫聲開口。


    “是啊陳相,不如即刻遷都迴楚地,如此,天必佑我東楚!”


    “陳相,我等都在楚都生活慣了,江州郡再好,也比不得楚都啊。”


    陳九州皺著眉,來的路上他就想過,肯定會有這麽一出。


    特別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吏,巴不得一輩子窩在楚都那邊,不挪一寸。


    “這並不是天災,乃是人禍。”


    “陳相何出此言,太廟附近,是重兵把守,宵小之賊不得靠近,且火災發生之時,不少人都聽到,天空之上發出轟隆雷音,隨即,我東楚太廟便起了火勢!”


    說話的老吏叫吳祿,已過六旬之歲,無太大本事,又喜歡倚老賣老,所以並沒有陳九州的領導班子接納,僅靠著資曆,一直在官坊做筆吏頭。


    “是啊陳相,我等都聽到了,好大的雷聲!就離著太廟不遠!”等吳祿的聲音一落,霎時間,四周圍盡是附和之聲。


    “陳相,下官也聽到了。”武程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陳九州淡淡點頭,心底已然燃起怒火。


    用晴天霹靂的法子,讓人以為劈得太廟起火,再引來諸多人對遷都的非議。


    好計謀啊,換個其他人早就敬畏不已。


    但陳九州完全不為所動,畢竟,作為過來人,他相信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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