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在藥王穀中待了近一個月,然後因為有事而離去了。


    在此期間,許廣陵喝了他的好幾種酒,卻始終都沒有如老甘所想,傳給老木什麽東西。


    秘法本不輕授。


    輕授才是不可思議的事。


    但許廣陵對自己,以及對老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差別對待,還是讓老甘很詫異。


    因著兩人現在已經是相當親近的關係,老甘直接就問了:“小陵子,為啥?”


    許廣陵自然不會裝傻,同樣也是直接直白地迴答道:“前輩,木老和你不一樣,你的人在這裏,心也在這裏,而這一個月裏,木老的人在這裏,心卻不在這裏。我就是傳他什麽東西,他的收獲也不大。”


    ——“我就是傳他什麽東西,他的收獲也不大。”


    這個說法是很值得商榷的,或者說,根本不可能!


    老甘現在已經是深信不疑地認為,那個《萬法真經》絕對是天下第一等的秘法寶典。


    不,不是天下第一等,沒有“等”,而就是天下第一!


    甚至不止是天下。


    天上天上,都是第一!


    從這些天來,他自己身上的變化,老甘堅信這一點。


    更不用說,木小子現在還隻是人階的開竅境。許廣陵哪怕手裏稍稍微地漏一小點,都能輕易地把木小子給提到地階來。


    但老甘沒有和許廣陵討論這個,而是很狡猾地道:“那你喝了他這麽多的酒,怎麽還?”


    “還用我還嗎?”許廣陵詫異樣地道,“前輩你來還就行了。”


    這個話題就這樣過去。


    老甘想的是來日方長,以後有機會再讓兩人多照照麵,說不定什麽時候,小陵子突然就能看上眼了呢。


    而對於許廣陵來說,不管是眼前的老甘,還是留在城中的許同輝以及田浩,不管他們的修行層次怎麽樣,高或者低,以至於完全未涉修行,但他們的“心”及“意”,總是不錯的。


    都比老木強。


    老木也不是差勁。


    隻是雜念太多,既談不上“靜”,也談不上“定”。


    而在許廣陵眼中,這就是不合格的。


    他就是再怎麽想完善基礎層次的修行體係,這種人也不在考慮之中。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許廣陵沒對老甘說的。


    那就是,《萬法真經》,許廣陵可以對老甘說,也可以輕易就傳他不止一套法門,這都沒什麽事。


    但老木身後牽扯的人就太多了,許廣陵不確定他在這裏對老木說了什麽,過段時間,這信息是不是就傳到其他不少人那裏。


    無所謂“背叛”或者不保密,而是太多的牽扯,本就談不上保密。


    最簡單的例子。


    老木從人階晉升到地階了。


    老木可能有鍾愛的弟子,鍾愛的兒孫之輩。


    然後他們就問了。


    老木說還是不說?


    基於這是老甘的老友,保守認為老木還是有節操的,他可能什麽都不會說,但他有可能把他的弟子、子孫帶給許廣陵認識。


    到時……


    很多種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牽扯不清。


    那不如幹脆從源頭上斷掉。


    所以這個酒債,那真是要等將來老甘代還了。


    二個月的時間。


    藥王穀中的草藥全部識完,連種種搭配、宜忌之類的,甘從式也全都教完,真的是感覺幾乎再沒有任何東西可掏了。


    這讓老甘感到很沮喪。


    雖然這個趨勢早就有了,而且心裏對此情況也早有準備,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甘從式還是歎了口氣。


    好在,也隻是歎氣一小會兒。


    停滯了不知多少年的修行,正在穩步上漲中,老頭兒不知多高興呢,而且注定是長期的、持續的高興,像藥草方麵的這種“小事兒”,不值得掛懷。


    期間,甘從式還是把許廣陵掛肩上去了城中一次。


    在郡守府聚會。


    許同輝也終於再次見到了許廣陵,明顯大鬆了口氣。


    作為隨從來說,把主人拋在一邊,一拋就是差不多兩個月,這當然是極不合格的。不過這是出於許廣陵的命令,而且,許同輝也知道些自家少爺的本領,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過這兩個月間,許同輝過得還是豐富的。


    幾乎過個七八天,他就會到郡守府來一趟,“師兄弟”一聚就是一整日。前幾次是郡守府這邊來相招,後麵就是許同輝自己過去了。


    徐亦山拿出了好幾套秘法口授給許同輝。


    然後,聚星樓那邊,更是隔三差五地就邀請許同輝過去。


    聚星樓的活動還是很多的,特別是,每當許同輝過去時,那邊都有話本演出,幾乎就是明著對許同輝說:“快把你的第二冊話本交出來吧!”


    許同輝當然沒得交。


    他自己都想看呢!


    另外,其它幾個大勢力也都邀請著許同輝過去踩踩門,而許同輝遵照著許廣陵之前的吩咐,但有邀請,基本都過去了,來者不拒。


    許廣陵迴城的這一天,晚上便跟著許同輝迴了院中。


    先是田浩正兒八經地拜見。


    然後是許同輝把這兩個月的經曆無一遺漏地匯報給許廣陵。


    聽後,許廣陵沒有發表意見,隻是點了點頭。


    “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與處者焉。”


    正如這句話所言,經過這種交遊,許同輝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層次的眼界。


    這同樣是修行。


    兩個月的時間,許同輝的進步,著實是不小的。


    田浩需要“獨”,需要“專”,需要“潛”。


    而許同輝的基礎已經打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正需要交遊和開闊眼界。


    其實如果是前世的環境,讓其“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才是最好,但這個世界既沒有萬卷書給他讀,以他的情況也不適合行萬裏路。


    修行層次還是太低了點。


    真要出於晃蕩,一個弄不好就被人給辦了。


    以許廣陵目前所見。


    人階中高段,在如青水城這般的小城晃蕩,一般是沒什麽事的。


    踏入地階,則可以比較有保障地在安南郡城這樣的大城晃蕩。


    地階中高段,或許可以去到南州及帝都?


    不是說非要這些層次才能去這些地方,帝都的外來者中肯定也有隻是凝氣境的小散修,而且為數絕對能稱得上眾多。


    但那種情況下,極有可能動輒得咎。


    而且,層次太低,也根本參予不進當地的人和事。


    那樣的情況下,遊曆個啥子?


    有鑒於這種情況,許廣陵決定再傳授給許同輝一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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