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刀在喧囂的聲浪中隱隱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奇下轉身向後看,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是那位丹香堂的主管梵夕顏,正穿過人群向他快步走來。


    一襲紫裙,顯得秀雅而尊貴,身上柔和的氣息與周圍硬朗犀利的殺氣格格不入,這裏不似她應該來的地方。不少人都詫異地看著這個女修,不明白生死擂這裏,這樣一個女修跑過來幹什麽。


    梵夕顏快步擠了過去,走到李燃刀麵前,如釋重負般長籲了一口氣,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聽你店裏的小妍說你一定在這裏,就追過來了,有一件急事,不得不找你幫忙。”


    李燃刀微有些詫異,笑了笑問道:“找我幫忙?誰欺負你了,讓我幫你打敗他報仇嗎?”


    梵夕顏也笑了,嗔道:“別以為你是殺仙就了不得了,我可是合道修者,實力不比你弱的,要講打仗還暫時找不到你頭上。是有一件煉丹的事……”


    “煉丹?”


    李燃刀微微猶豫了一下,緩緩轉過頭去,在後邊,一夥人火熱地圍了過來,見旁邊還有那樣一位容顏驚豔的女修觀注,那些人心中的熱火都快要燃燒了。


    那個火紅頭發,額生獨角的壯漢偷眼向梵夕顏溜了一眼,在生死擂這裏能有這樣一位如出水芙蓉般的女修出現,簡直太稀罕了,暗咽了一口口水,滿臉狂傲的笑意轉頭向李燃刀打著招唿:


    “李燃刀,怎麽三天沒來了。我還以為上次被我打怕了,怎麽樣,有沒有膽量再來一場,可別告訴我你不敢了。”


    壯漢胸脯都腆了起來,下意識做出一付霸氣之態。


    旁邊脖頸上好長一道刀疤的兇悍修者打斷了他的話,擠上一步誘惑地說道:


    “李燃刀,先和我打吧,咱倆還沒打過,你也許有機會贏我哦。”


    那個火紅頭發的壯漢怒罵道:


    “銀狐,是我先下戰約的。你和我搶?連我都打不過你,你還讓人家贏你?不必裝的這麽偽善吧。”


    那個銀狐眼睛一瞪,目光中濃濃的殺意隱隱流露,冷冷笑著衝李燃刀說道:“不錯,要想成就殺仙,就必須得狠,李燃刀,我的確比他強,曾經一連打敗過他三次。怎麽樣,和我打吧。和我打你會學到更多的東西。”


    梵夕顏看著這群火熱地要“欺負”李燃刀的修者,眼中全是訝然與古怪的神色,就如看著一群白癡。


    李燃刀看著自己一出現,就一如既往地受到如此歡迎,不自禁地苦笑,搖了搖頭道:“今天的擂台再說吧,我還有些事情。”


    說完將頭轉向梵夕顏道:“梵主管,事情急嗎?我還有不到六個月的修行時間,如果不是很急。能不能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梵夕顏也有些赧然,她知道李燃刀現在的時間很寶貴,馬上就要進入二階殺仙考核了,每一息的時間都要充份利用起來修行,可是,這件事情也許隻有他能幫到自己。


    咬著嘴唇方要說話,後邊紅頭發壯漢陰陽怪氣地笑道:


    “今天怎麽了?是因為上次被我一刀劈成兩截。迴家嚇的做惡夢,不敢再打了嗎?還是因為今天有女人看著,不想丟臉啊。”


    轟地一聲,周圍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李燃刀霍然迴身。裝做一付被深深激怒的模樣,滿臉通紅,手抖抖地向前指著,憤怒地喊道:“你……”


    那個火紅頭發的壯漢見成功激怒對方,更興奮了,哈哈笑著說道:“怎麽的,當著女人的麵就裝孬種了?就把頭縮到褲襠裏了?這兩年你可不是這樣啊,李燃刀,你那種被殺了還拚命的狠勁呢?”


    “轟”地一聲,眾人再次大笑。


    李燃刀兩年來屢敗屢戰,迴迴被人殺死,第二天還拚命上台戰鬥,眾人嘲笑他早就成為了一種習慣。到後來已經不再避諱,甚至當麵嘲笑了。


    李燃刀臉都變的鐵青,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都透著一種殺氣,手向前指道:


    “好,你要戰嗎?我就和你打,不過,這迴不打普通擂了,咱們打賭約擂,你可敢?”


    “賭約擂?”


    聽到這裏,那群人中不知是誰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眾人笑的更加釋無忌憚了。一個人在後邊喊道:“紅狐,你看把人家都逼急了,要和你打賭約擂呢?你不害怕嗎?”


    眾人再次大笑,火紅頭發的壯漢笑嘻嘻地轉過頭來,舔著嘴唇說道:


    “賭約擂?願意奉賠,不知你要下什麽賭注?”


    所有人都感覺越來越有趣了,笑嘻嘻地看笑話,後邊圍上來的人更多了。


    李燃刀真元催動,身上的騰龍心甲砰地一聲解了下來,拍到麵前的案台上,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怒聲喝道:


    “要打就打狠的,賭一件上品靈器,你敢嗎?”


    聽到這句狠話,周圍頓時就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幾欲失去理智一般的李燃刀,還有案台上的那件騰龍心甲。


    上品靈器?


    那樣的靈器有多麽珍貴,有錢你都無處買去。每一件幾乎都是修者壓箱底的手段,而一次生死擂,就壓上這樣一件極品法寶,在生死擂這裏簡直聞所未聞。


    看著李燃刀憤怒的渾身都在顫抖的樣子,人們即駭然又覺得不敢置信。


    火狐竟然把這個小子氣到這種程度,要拿家底拚命了。


    那個火紅頭發的壯漢竟然被李燃刀的這股氣勢震住了,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悄然退後一步,眼中全是驚駭:


    “這小子氣瘋了嗎?他要拚命了?拿上品靈器做賭注?這下子玩大了。”


    李燃刀滿臉鄙夷之色看向退出一步的火紅頭發的壯漢,冷冷地譏道:“哼。若沒膽量,就別跑過來囂張。”


    說著,滿臉嘲諷之色,緩緩伸出手去,準備將案台上的騰龍心甲收起來。


    火紅頭發的壯漢一顆心頓時就燃燒了起來,心中猶豫不決,即貪婪於對麵的極品法寶,又不敢承擔一點風險,正在猶豫之時,那個脖頸上好長刀疤的銀狐再也忍不住了。高喝一聲:


    “慢,我和你賭了。”


    “你?”


    李燃刀半轉過身去,臉上頓時現出猶豫之色,那個銀狐看到這裏完全放下了心,哈哈笑著,砰地一聲將一柄紫玉缽倒扣在了案台上,朗聲說道:


    “紫玉金缽,結界性防禦上品靈器,我就和你打一場賭約擂。”


    後邊的眾人轟地一聲。齊齊嘩然,一時交頭結耳議論紛紛。


    “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兩件上品靈器的賭約擂啊,這下子全都得拚命了吧。”


    “哈哈,那個李燃刀一定是想用這個賭約把火狐嚇退的,他沒想到銀狐又將他逼的下不來台了吧。”


    “那個小子這迴有的哭嘍。”


    眾人眼中全是幸災樂禍的神色,看向案台上的兩件法寶,人人眼中都有一絲貪婪之色,暗歎銀狐撿了一個大便宜。


    有不怕事小的人早就跑去找賭約擂的執事裁判去了。


    就在這時,人群後邊一個火熱的聲音低沉著喊道:


    “銀狐兄弟,這場擂台讓給我來打吧。哥哥以後承你這個情。”


    人群分處,一個滿臉邪笑,頭發左側全是銀白之色,而右側又全是黑色的修者分開眾人走了進來,身上的氣息就如淩厲的刀芒,讓人情不自禁避退三尺。


    銀狐轉頭看去,臉色頓時就變了:“刀邪?”


    一股寒意從銀狐心底緩緩生起。他太知道這個刀邪的可怕了,在嬰變層次,已經成就巔峰實力,這些年一直在生死擂間徘徊。立誌在幾年後參加一階殺仙考核。


    在生死擂這裏,銀狐已經不知被他蹂躪過多少次了。


    可是……


    銀狐臉上肌肉猙獰呢。


    麵對著白白送上門的上品靈器誘惑,誰能就那樣輕鬆讓出去?你邪刀再厲害,在城裏你敢對我動手不成?


    銀狐用力將雙拳攥緊了,使勁地從口中擠出兩個字:“不成。”


    邪刀已經走到銀狐麵前了,雙目如刀,裏邊全是森寒之色,冷冷地說道:


    “銀狐,你可知你在和誰說話?你可想過後果?”


    恐嚇之意再明顯不過。


    狠狐的光棍氣息也上來了,將眼睛瞪了起來,用力說道:“邪刀老大,錯過這件事,以後你有什麽吩咐,銀狐絕對不打折扣的照辦,今天教訓這個小子的事,就不勞您親自動手了,有我來就行了。”


    “你……”


    邪刀額頭上的皺紋都立了起來。


    看著這兩個修者旁若無人地爭著教訓自己,李燃刀在後邊氣的滿臉通紅,渾身都在發抖著,十指因為用力捏的發白,突然用力大吼道:


    “別爭了,我分別和你們兩個打。”


    砰地一聲,將暗劍也拍在了案台上,真元激活,眾人眼中,隱隱的可見一條銀魚一樣的靈劍流光閃爍,鋒銳逼人的殺氣讓人心膽皆寒。


    “咦?又有一柄上品靈器?”


    “這小子好雄厚的身家。”


    “今天是不是做的太過份了,把人家都逼的發瘋了,要打兩次賭約擂?他真的沒長腦袋嗎?”


    不少人已經隱隱地意識到有些不對,全都奇異地看向李燃刀,總感覺有一絲他們察覺不到的陰謀存在。


    但是,又有哪裏不對呢?


    過去的兩年中,這個李燃刀的實力可明擺在那裏啊,十場八敗,這樣的戰績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啊。


    暗劍砸在了案台上,那邊的邪刀與銀狐也全都愣住了。


    邪刀也感覺到有些不同尋常了,兩件上品靈器拍出來,這個小子真的氣瘋了嗎?還是怎地……


    李燃刀衝邪刀咆哮著喊道:


    “有沒有種?若沒種打賭約擂,就給我滾,別在這裏叫囂。”


    邪刀心底的火氣騰地一聲就燃了起來,滿眼殺機地看向李燃刀,最重要的,是麵前那柄暗劍簡直太吸引人了,無形之劍?祭出去神鬼皆驚啊。


    自己若是能得到這樣的極品,那麽,那些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強者,不將被自己任意蹂躪?


    對暗劍的貪婪覬覦之心讓他毅然做下決定,啪地一聲將一柄三尺風輪拍在了案台之上,聲音中帶著森寒地說道:


    “疾風輪,利神行,上品靈器,賭了。”


    生死擂這間大廳內,幾乎所有人都聞聲趕來了,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那裏,一共四件上品靈器擺在案台上,眾人無不感到驚心動魄。


    一場罕見的豪賭啊。


    就在這時,人群後轟地混亂起來,兩個月芽白袍的執事裁判滿臉凝重之色,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所有人都自覺地為兩位裁判讓路。


    那兩人遠遠地就一眼看到案台上的四柄靈器,齊齊咽了一口口水。他們這處生死擂建立了這麽長時間,還未見過這樣的豪賭呢。


    兩人極為鄭重地為三人做了登記,並用四件玉盒將四柄靈器小心翼翼地封存。在擂台結束之前,這些靈器就將由生死擂官方保管,任何人不得任意取迴了。


    其中一個月芽白袍的裁判將三枚玉簡分發給李燃刀三人,朗聲說道:“好,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賭約擂正式生效。”


    銀狐與邪刀二人長籲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怕李燃刀反悔了,兩人目光火熱地盯著李燃刀,想看他先選哪一個挑戰。


    李燃刀聽到裁判說出這句話,突然之間臉上再無那種氣急敗壞的神色,轉過頭去看向梵夕顏,兩人同時笑了。


    李燃刀有些赧然,搖頭道:


    “方才見笑了。”


    梵夕顏捂著嘴吃吃笑著:


    “我沒有想到,你這樣一位大丹師還這麽壞,把別人騙的好苦。你不是太欺負人了嗎?”


    李燃刀苦笑道:“實在沒有辦法,出此下策。”


    梵夕顏轉眸笑道:“你現在急需靈器嗎?你這樣做和搶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李燃刀聳了聳肩道:“我也想搶啊,可是東方界這裏不是不允許嗎。”


    兩人再次相視而笑。


    旁邊的眾人都聽懵了。u看書.uashu.co


    李燃刀的前後變化讓他們心裏一時無所適從,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火紅頭發的壯漢梗著脖子愣在那裏,銀狐與邪刀也全都詫異了,心中暗暗凜然:


    “怎麽迴事?有哪裏不對勁了?我們沒有想到什麽嗎?”


    月芽白袍的裁判滿臉凝重之色地維持著秩序,其中一個裁判轉過頭來看向李燃刀鄭重地問道:


    “李燃刀,賭約擂生效,你想先挑戰哪一個?”


    周觀的眾人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李燃刀。


    李燃刀向梵夕顏微微一笑,緩緩轉過頭來說道:“讓他們兩個一齊上吧,我趕時間。”


    “什麽?”


    遠遠近近的修者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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