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3章 秘術


    身形一閃,出現大廳中,坐迴蒲團,宋靜思三女都睜看著她。


    江南雲掃一眼蕭月生那邊,他仍手按齊元翰百會,神情沉肅,寶相莊嚴,齊元翰一臉痛苦,臉龐扭曲猙獰如厲鬼,狀甚駭人。


    她蔥指豎在紅唇前,做“噓”的姿勢,眼波一掃,明媚如水。


    宋靜思三女耳邊響起江南雲圓潤糯軟的聲音:“三位師妹,莫要說話驚擾了師父。”


    宋靜雲眨眨明媚眸子,緊盯著她,神情露出好奇。


    江南雲嫣然一笑,仍用傳音入密:“剛才有人偷襲,我已經將他們趕跑了!”


    “大師姐沒有殺他們麽?”宋靜雲也施展傳音入密。


    傳音入密在如今武林已經失傳,其法門玄要,當今世上,唯有蕭氏一脈得傳。


    傳音入密之關鍵,並非功力深厚,更重要的是精純,對內力的運用自如,精微細致。


    將聲音凝成一線,再以內力將其包裹,緩緩送入對方耳中,內力控縱之精妙,沒有獨特法門,縱使天資驚豔,也難做到。


    若是內力稍大,送入對方耳中,便是音攻之術,足可將人震聾,若是內力不純,更難包裹住無形無質的聲音,稍一泄露,有何“密”字可言?!


    故傳音入密。不僅原本心法需得精妙。更得有精純無比地內力。還需懂得其中訣竅。心神強大。能夠感覺出聲音來。


    諸般法門。缺一不可。當今天下。也唯有蕭氏一脈具此實力。


    江南雲三位師妹中。唯有鄭秀芝功力不到。心神修為仍遜一些。無法修成。


    看到她們紅唇翕動。卻不發出聲音。似是喃喃低語。無聲而言。鄭秀芝心中暗自鼓勁。再努力一些。讓自己不僅能聽。還能跟她們一起說。


    三女地談論。傳音入密時。自然不會落下她。*****************************


    她們耳邊再響江南雲地聲音:“他們是殺大師伯地兇手。待齊師弟醒來。讓他自己手刃仇人罷!”


    三女點頭,轉頭看向蕭月生與齊元翰。


    齊元翰臉上神情舒緩許多,猙獰之態褪去,眉頭鬆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看到他如此,眾女不由搖頭微笑,到了天堂。


    蕭月生睜開眼睛,慢慢放下手,雙眼一直緊盯著齊元翰,見他一直帶笑,滿臉陶醉神色,方才轉開目光。


    “師父,已經成了麽?”江南雲壓低聲音,輕聲問道。


    蕭月生點頭一笑,舒了口氣:“嗯,他現在已經陷入昏沉之中,驚擾不醒的,……剛才有人來了?”


    “有兩個兇手,偷偷摸摸潛進來,我都差點兒被瞞過去!”江南雲輕哼一聲。


    “嗯,他們若沒有幾分本事,豈能偷潛進來,長沙幫的人都沒覺察?!”蕭月生淡淡說道,似乎看不出心中惱怒。


    他臉上平靜,心中卻是歎息,自己是慢了一步,觀雲山莊的影衛已堪大用,本想派到大哥這裏一個,但後來一想,他有護身符保護,遇到危險自己親自解救,不成想……


    想到此,他深深歎息一聲,恨不得將兇手碎屍萬段兒,隻強忍著不動手,是為了培養齊元翰。


    他能手刃仇人,意義重大,對他日後影響深遠。


    大哥既已逝去,死者已矣,需得將元翰照顧好,讓九泉之下的大哥能夠心慰。


    “嗯……”呻吟聲響起,齊元翰身子動一下,慢慢睜開眼睛,雙眼燦然生光,宛如正午的陽光,強烈刺眼。


    他嘴巴一張,剛要說話,腳下輕輕活動一下,要站起身來。


    但他話還沒開口,身子猛的一下衝天而起,直衝上大廳正梁,“砰”一聲響,灰塵簌簌落下。


    他掙紮著落下來,“砰”一下落到地上,好在沒忘了施展輕功,安然無恙。


    蕭月生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左掌輕輕一按他肩膀。


    齊元翰隻覺身子一沉,像是一座大山壓了下來,絲毫無法動彈,體內氣息卻順暢自如,沒有胸悶之感。


    他隻能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諸人,落在蕭月生臉上,英俊臉龐布滿疑惑神色。*****************************


    蕭月生放開手,溫潤目光籠罩著齊元翰,溫聲道:“元翰,你剛得內力,未臻圓熟,需得好好調息。”


    齊元翰返心內視,頓覺經脈內真氣浩浩,如黃河大水,滾滾滔滔,無窮無盡。


    與如今相比,從前的自己,仿佛稚童無異,根本毫無抗手之力。


    驟然得到如此龐大力量,一步登天,興奮難以自抑,他嘴角不由翹起來。


    江南雲抿嘴一笑,低聲問道:“齊師弟,覺得如何?”


    齊元翰自興奮中醒來,便要拜倒,跪謝師叔栽培之恩。


    但剛想動作,卻發覺身子無法動彈,仿佛被封在生了鏽的鎧甲裏,如何用力都無濟於事,手指頭也動彈不得。


    他拚命鼓蕩內力,雄渾內力在經脈內滾動開來,浩浩蕩蕩,宛如滔滔黃河,沛然莫能禦之。


    可他雖然內力深厚,在經脈內奔騰,身子仍舊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一下。


    蕭月生微微一笑:“我以特殊密法定住你,憑你如今的內力,足以解開,若是解不開,還是老實呆著為妙。”


    “師叔……”齊元翰苦笑,笑容古怪,卻是因為臉部表情僵硬,有皮笑肉不笑之感。


    “南雲,你們四個聽著,不準幫他解穴!”蕭月生轉身,溫潤目光一一掠過四女,沉聲道。


    “是,師父!”江南雲四人重重點頭,脆聲應是。


    齊元翰無奈,隻能心神內返,開始調集內力,在經脈內搜索,在各處穴道上搜索。


    但他對內力尚不能操縱自如,大的方向尚可把握,精細的部分,卻是無能為力。


    滾滾內力仿佛一匹高大的駿馬,力量強大,速度極快,但性情卻是桀驁不馴,難以駕馭,一個不慎,往


    甩下來的危險。


    他心神附在內力上,便如騎著一匹難馴的駿馬,在諸穴道上一略而過,卻是太快,看不清楚。


    這般幾圈下來,他毫無所獲,心下明白,想要弄清楚穴道被動了什麽手腳,需得放緩內力。


    於是,他如馴野馬一般,拚命的調節內力,想讓滾滾如長河大江的內力變緩。


    這自然是艱難之極。*****************************


    “師父,齊師弟他能成麽?”江南雲瞥齊元翰一眼,見他眉頭緊鎖,臉色發白,略有幾分擔心。


    蕭月生搖頭:“這是一個速成的法子,有幾分難度,需得看他的悟性如何了。”


    江南雲搖頭,師父說有幾分難度,那便是極有難度,尋常人根本無法完成。


    “師父,若是不成,又能如何?”江南雲低聲問。


    “若是不成,他功力雖厚,卻厚而不精,不夠純,一些武功卻是傳授不得了。”蕭月生淡淡說道。


    師徒二人在低聲說話,其餘三女靜靜聽著,心下暗自緊張,替齊元翰捏了一把汗。


    師父的性子,她們隱隱有些了解,生死視若平常,世事皆不熒於心,一旦齊元翰真的不能過關,便是錯過了莫大的機緣。


    蕭月生忽然衝江南雲招招手,站起身來,朝後麵走了過去。


    江南雲跟著站起,亦步亦趨走在他身後。


    宋靜思三女見狀,心下好奇,也跟了過去,悄悄來到後院月亮門前,緊張看著他,不知師父有什麽秘事,心中又緊張又興奮又好奇。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掃,落在江南雲身上:“南雲,你可察清楚了他們的來曆?”


    江南雲玉臉紅了一紅,在月光下清晰可見,輕聲道:“還沒有,這幫人滑得很,找不到門徑。”


    “嗯,現在還不能動手,等元翰武功有成,你跟在他身邊,莫讓他都殺絕了,問一問罷。”蕭月生點點頭。


    江南雲聞言,神色一鬆,心下一顆石頭落地。


    這件事一直被她記掛著,沒想到幾個人極是棘手,與從前的武林中人不同,乃是受過極嚴密的訓練,行事滴水不漏。


    本想暗中捉一個人,提迴來好好審一審,但他們幾個坐臥行皆集於一處。


    這幾個人武功極高,又精通合擊之術,想從幾個人中捉出一個人來,卻是千難萬難。


    清平幫之人曾出手試過,沒有捉成。


    她本想親自動手,便有些心虛。*****************************


    齊元翰呆呆佇立於大廳中,蕭月生幾人坐在蒲團上,閉目凝神,打坐調息。


    江南雲四女形成一個四像陣模樣,蕭月生坐於中心處,四女分別占據四個方位,隱隱的,似是形成一個整體。


    遠遠看上去,師徒五人仿佛籠罩在一層輕霧中,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他們五人看似不動,但真氣卻是連成了一片,隱隱約約,按著相同的韻律在經脈內流轉。


    經脈中的真氣運行極速,遠非平常可比,快逾數倍,便如雙腿走路與騎馬之差別。


    其根源便是蕭月生。


    這師徒五人所坐位置,乃是一個陣法,名謂同氣歸心陣。


    坐於陣中,由一個人發動,先運行一種同心訣,很快的,陣中諸人的真氣便會形成相同頻率,似是波紋一般,比起一個人練功,效果更佳。


    宋靜思與宋靜雲內力進境極快,便是有此陣之功,她們二人一直坐在一塊兒練功,無異於二人同時使力催運真氣,真氣運行起來速度極快,遠非一個人可比。


    而如今,她們四女坐在蕭月生身邊,受蕭月生的引導,真氣連成一氣,四女齊齊加力,真氣運行更是迅速。


    如此打坐,練功一個時辰,比得上她們自己五六個時辰。


    僅是靠著這個心法,蕭氏一脈中聚在一起練功,便比得上旁人數倍功力。


    這個法門,乃蕭氏秘中之秘,不得宣於第六人聽,這是蕭月生的嚴令,任何人不能有違。


    若是不然,靠著此法,短短時日內,便能培養出一匹精銳之士來,可謂是無上秘法。


    但若是此法流傳了出去,必會弄得天下大亂,為禍極深,故他深藏之,不敢泄於外界。


    便是平常,江南雲她們同門之間,也不得談論此法,談則必須以傳音入密。*****************************


    正在練功間,齊元翰身形一動,他們醒過神來,紛紛出定,睜眼望過去。


    齊元翰衣衫慢慢鼓起,像是充了氣的皮球,越來越大,漸漸變圓,獵獵抖動不已。


    “師父……?”江南雲訝然。


    蕭月生點頭,趺而坐,撫著八字胡,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天資絕頂,悟性驚人!”


    正說著話,齊元翰衣衫猛的一漲,“啪”的一聲響,衣衫頓時四分五裂,化為布片,紛紛揚揚。


    諸女忙轉過頭去,她們反應極快,沒有看到齊元翰的身子。


    好在,齊元翰衣衫雖碎,內褲尚在,掩住了關鍵部分,未露出要害部分。


    蕭月生抿嘴一笑,搖搖頭,將身上孝衣一扯,又一抖,孝衣如一張大鳥,緩緩飛到齊元翰身上,自動將他包裹其中。


    齊元翰陡然睜眼,雙眼精芒一閃,宛如實質,看上去像兩柄劍出鞘刺出來。


    他目光一掃,看到周圍情形,目光緩緩柔和下來,如寒劍般的目光消散,恢


    。


    在蕭月生秘法的刺激下,他潛力盡出,花了半夜的時間,將雄渾的內力馴服,指揮如意。


    雖還做不到如臂使指,大體上已能操縱自如,一般的心法,便能勝任,精氣也難斂起。


    若是不然,他目光會一直灼灼逼人,無法收斂。


    “多謝師叔成全!”他直接跪下來,慨然而道。


    蕭月生一拂袖子,無形力量將他緩緩托起來,溫聲道:“元翰,莫再如此客氣了!……如此生分,惹我生氣!”


    “是,弟子遵命!”齊元翰點頭,心中暗驚。


    他本以為,自己內力雄渾浩蕩,足已躋身武林一流高手了,但在師叔跟前,還是與小孩子無異。


    剛才一股柔和內力托他起來,他運足功力於臂上,想要抵抗一下,試試斤倆,但勁力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你如今內力小成,可以施展一些高級的武功。”蕭月生打量他一眼,溫聲道。


    此時,四女轉過頭來,玉臉羞紅,瞥他一眼,不再多看,紛紛轉向蕭月生。


    “是。”齊元翰老實點頭。


    蕭月生稍一沉吟,一拍巴掌,道:“這樣罷,傳你摧心掌。”


    轉頭過來,對江南雲道:“南雲,你好好教一教他罷,讓他好好學會了。”


    “是,弟子遵命!”江南雲應道。*****************************


    後麵院子中,練武場上,月光之下,江南雲四女與齊元翰站在一起,聽她娓娓道來。


    摧心掌的心法並不複雜,況且如今齊元翰內力雄厚,心竅清明,聽在耳中,直入心內。


    他悟性驚人,很快便有領悟,再加之江南雲不厭其煩的點撥,細細剖析,進境更快。


    宋靜思三女跟在身邊,聽江南雲的摧心掌心法,也暗自習練。


    她們皆通清心訣,靈竅已開,遠逾常人,論及悟性,更在齊元翰之上。


    她們練了一陣子,便覺索然,這套摧心法固然玄妙,但比起自己的掌法,卻是遜了一籌。


    僅是破玉掌,便遠勝摧心掌數籌。


    摧心掌是一股內力,尖銳異常,破刺過內力阻礙,直達心脈所在,可以將心髒震碎。


    而破玉掌也有這般威力,且破玉掌的勁力運行之法,更加複雜玄妙,一掌之力,分為九道,如波浪一般,層層相疊,威力奇大。


    但她們皆是心思靈動,心中索然,卻不表現出來,仍學得興致勃勃樣子。


    身邊皆是美女,身為男子,潛力便激發幾分,齊元翰學得越發用心,進境極快。


    到了天明時分,隱隱入門。


    江南雲卻仍覺不滿意,覺得齊元翰有些笨,索性右掌搭在他背心,掌心吐出一股內力,帶動他的內力運行。


    齊元翰內力雖深,但在江南雲眼中,卻是不值一提,浩蕩的內力被她摧動著,禦使自如,這亦是一門玄功。


    到了晨曦初露時分,江南雲放開玉掌,道:“咱們迴去罷,齊師弟練得也差不多了。”


    齊元翰的內力受她催動,熟極而流,像是認途老馬一般,自然的運行,他接手過來之後,毫不覺吃力。*****************************


    深夜時分,臨安城郊外一座莊園。


    天上一輪明月高懸,皎潔無瑕,散發出柔和的清輝,世間仿佛蒙了一層輕紗,透出幾分神秘。


    這座莊園位於一座山坡半腰,站在山腳下望去,樹林掩映,看不太真切,若是樹林不這般蕭疏,卻是看不到了。


    月光之下,江南雲四人施展輕功,如四隻大鳥在月光下飛行,腳下一點,在空中掠過數丈。


    齊元翰、江南雲,還有宋靜思與宋靜雲,一共四人,身著孝衣,通身雪白。


    他們冷著臉,一言不發,隻是低頭趕路。


    江南雲緊繃玉臉,冷若冰霜,自有一股絕世芳華流露出來,仿佛高高在上的仙女,隻覺遙不可及,如在雲端,俗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念。


    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神情肅穆,如臨大敵,緊跟在江南雲身邊,寸步不離。


    這是蕭月生臨行前的吩咐,讓她們緊跟著江南雲,寸步不離,免得出什麽意外。


    兩女也知自己武功不高,照做無誤。


    “大師姐,可是那個莊子?”宋靜雲忍不住這般肅穆氣氛,出聲打破寂靜。


    江南雲朝她手指方向瞥一眼,點點頭:“嗯,若是我那些家夥們沒弄錯,便是那個莊子了!”


    “看上去倒是隱蔽得很!”宋靜思輕輕點頭。


    他們四人停下來,站在幾棵鬆樹旁,仰頭朝山上打量,能看到那座莊子。


    齊元翰雙眼放光,灼灼逼人,宛如擇人而噬的惡狼,英俊的臉龐露出猙獰之態,對於這些殺師父的仇人,他恨意滔天。


    他咬咬牙,忍下恨意,轉頭望向江南雲,輕聲問:“江師叔,咱們怎麽做?”


    江南雲抿嘴一笑,細膩如瓷的嘴角一撇:“殺上去便是,對這些人,不必講什麽道理!”


    “正是!”齊元翰重重點頭,隻覺深合吾意。


    江南雲正色道:“不過,齊師弟,師父有命,要留兩個活口,待會兒我會救下兩個。”


    “活口?!”齊元翰一怔。


    “殺了他們,不算什麽,要找出他們背後之人!”江南雲輕哼,冷冷一笑。*****************************


    齊元翰怔怔盯著她,神情更加驚訝,還帶著一絲擔憂。


    他先前與那些人一戰,便已曉得,那


    是太監,而世間有太監的地方,都是高不可攀。


    他一顆心不斷下沉,心中憤怒,卻充滿無力感。


    雖知師父之死,這幾個太監隻是劍,而劍的主人,身份定然尊貴之極,想要報仇,無異於妄想。


    長沙幫雖然是臨安城三大幫派之一,但若是對一個身份尊貴之人而方,無異於螻蟻一般,想要滅去長沙幫,一句話的功夫罷了。


    武林中人,縱使再強大,卻也不去惹朝廷中人,民心似鐵,官法如爐,小胳膊擰不過大腿。


    在強大的國家軍隊麵前,武林中的幫派,並不管用,便是如今的少林寺,朝廷想對付他們,少林寺也難幸免。


    少林尚且如此,長沙幫更何論之?!


    沒想到,師叔竟有如此膽子,想要惹上那些太監的身後之人,他這般一想,便不由打了個冷顫。


    江南雲輕瞥他一眼,抿嘴一笑:“怎麽,齊師弟,怕了麽?”


    江南雲繼承其師之能,明眸如水,卻能洞徹人心,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齊元翰忙搖頭,苦笑一聲。


    “放心罷,師父知道輕重的!”江南雲嫣然一笑。


    齊元翰忙點頭,無言以對,想到師父之死,他恨不得將所有兇手殺得一幹二淨,但想到其後果,卻又投鼠忌器。


    一旦真的殺了所有兇手,整個長沙幫會被連根拔起,煙消雲散,數百人的性命會丟掉。


    “大師姐,咱們快上去罷,莫讓他們警覺,夜長夢多。”宋靜思輕聲提醒。


    江南雲一點頭:“二師妹所言有理,咱們莫再耽擱了,走!”


    五人再次施展輕功,沿著一片樹林,朝山上而去,在蕭疏的樹林中穿行。*****************************


    這片莊園頗為雅致,想必其主人也是個讀書人,假山流水,林立掩映,曲徑通幽,常常一轉,便別有洞天之感。


    前麵是三進院子,後麵是一片園林。


    江南雲四人動作輕微,施展輕功,無聲無息的潛入,想要偷襲他們幾個。


    四人飛過一道高牆,落在牆根下。


    江南雲扭頭對齊元翰道:“一個六個人,齊師弟,小心點兒,待會兒莫要留手。”


    “可是活口?”齊元翰問。


    江南雲輕輕一笑:“我自會處理,齊師弟你不必理會,隻管殺人便是!”


    “多謝師姐!”齊元翰低聲道。


    江南雲搖搖頭,轉身對宋靜思與宋靜雲道:“兩位師妹,你們緊跟著我,莫要離開一丈遠。”


    “是,大師姐!”二女鄭重點頭,略有幾分緊張。


    齊元翰身子輕輕顫動,雙眼目光灼灼逼人,宛如實質,緩緩掃過周圍,最終落在一座屋子裏。


    他內力提升至頂點,感官敏銳之極,周圍一切動靜,便是微風拂過,塵土揚起的聲音,他也能聽得清。


    他隱隱聽出,前方有一道唿吸之聲,若有若無,悠長纖細,似乎隨時會斷了一般,像極了一根蠶絲。


    “大師姐,前麵有人!”他轉頭望向江南雲。


    江南雲嗯了一聲,月光下修眉一挑,輕聲哼道:“那六個人都在裏麵!”


    齊元翰雙眼一亮,忙側耳傾聽,神情專注。


    片刻過後,他搖搖頭,神情迷惑的望向江南雲,顯然沒有聽出六個人來。


    江南雲一擺玉手:“走,殺過去!”


    言罷,飛身而起,衝向西側的中間廂房,手上長劍已經拔出,在月光下閃過一道白虹。


    劍光如霜,她周圍溫度馬上變低。


    宋靜思與宋靜雲飛身跟在她身後,身在空中,拔劍出鞘,亦是劍氣明亮,非是凡品。


    她們長劍不凡,劍鞘也不凡,抽劍時候,既能龍吟一般,又能悄然無聲。*****************************


    四人衝到西廂中間,江南雲劍尖一抖,“嗡”的一聲,房門頓時化為粉,簌簌落下。


    恰在此時,一道寒光迎頭擊來,快逾閃電。


    江南雲長劍格開,卻是一柄長劍,一個身著藍衫的中年男子身隨劍走,跟著飛出房來。


    他臉色嫩白,宛如處子,頜下光潔無須,雙眼狹長,微眯著,目光陰寒怨毒,宛如毒蛇一般。


    他長劍橫於胸前,站在門口處,喝道:“爾等何人?!……是你們!”


    他聲音尖細,隱有金屬之聲,聽上去仿佛指甲劃過鐵鍋的聲音。


    江南雲嫣然一笑,伸指一掠鬢邊一絲秀發:“債主上門,又何必躲躲藏藏,惹人笑話?!”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鼻孔上抬,斜睨一眼江南雲,又瞥一下齊元翰:“就憑你們幾個小崽子,咱家一個人足矣!”


    “你如此托大,可怨不得咱們!”江南雲一擺手,衝齊元翰打了個眼色。


    齊元翰身形一動,猛的衝出去,長劍歸鞘,探掌相擊,直奔中年男子中宮而去。


    這般舉動極是無禮,但齊元翰身負殺師之仇,恨不得一口一口咬碎了他,豈能在意其他?!


    中年男子冷笑,長劍也入鞘,探掌擊來,想與齊元翰來個硬碰硬,直接將他殺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他們身在宮廷,見慣了爭鬥的黑暗與殘酷,自是明白。


    見他如此,齊元翰心中大喜,內力浩浩蕩蕩,十之七八都湧到手臂,傳上手掌。


    他隻覺得右臂火辣辣的疼,顯然是被內力衝蕩,傷了自己的經脈。


    但此時已經顧不得,他所想的,便是能殺了這個中年太監,受再大的傷也願意。


    “啪”一聲輕微脆響,兩人雙掌相交。


    催心掌內力頓時湧了過去,如狂風大浪,浩蕩的內力化為一道尖銳的氣箭,射了過去。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猛的吐出一口熱血,他身子猛的後退,鑽進了房子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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