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1章 天威


    郭芙與小玉也不敢驚憂,小心翼翼的盯著他隱於陰暗處的麵龐,若非有丈夫在,麵對這整齊擺放的十口棺材,郭芙知道自己定驚懼異常。


    “嗬——!”蕭月生吐出一口長氣,將心中的怒火瀉出,讓心境恢複平靜,免得救人時出了差錯。


    屋內的氣氛隨著他的嗬出的一口長氣,也恢複了平靜,小玉也是暗暗籲了口氣。


    蕭月生左手之中倏然出現七張玉符,巴掌大、小拇指厚的白玉符穩穩的疊在一起,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將他背朝陽光、隱於暗中的麵龐昭亮。


    左手輕輕一拋,七張玉符拋至半空,凝而不動,似乎上方有無形的絲線將其懸在空中。


    七張白玉符在屋內上空呈天罡北鬥排列,與夜空中的北鬥七星毫無異樣,第張玉符散發的柔和光芒彼此牽引,串聯至一起,凝成一團光芒,將屋子籠罩其中。


    郭芙與小玉身上皆綠光一閃,隨即消逝,被白光照耀處,感覺說不出的溫暖泛自心底,頓時精神旺盛,一切皆顯得生機勃勃,即使是今人悚然的棺材,也覺得所用的柳木似欲逢春發芽一般。


    無怪乎讓陳舵主他們幾個人離開,此事確實有些驚世駭俗了一些,怕是他們忍不住驚唿,擾人心神。


    蕭月生待白光充盈。溢滿整個屋子,方才輕輕一按。最西頭地那具棺材登時化為齊粉,露出裏麵仰躺著的丐幫弟子,麵色雖然發青,卻也安詳。年紀甚輕.怕是尚未成年.稚氣猶存,身上擺放著地那根青竹打拘棒也安然無恙。


    “小玉。用歸元指!”蕭月生指了指仰躺在地下的少年,接著轉向挨著的另一具棺材,仍舊是一掌將棺材化為齊粉,露麵裏麵躺著的丐幫弟子。


    歸元指不僅耗損內力龐大,指法更是繁複無加。郭芙地資質並非絕頂.雖受蕭月生的伐毛洗髓.開竅增智.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還是無法嫻熟精通,在人命關天的當口。自是不會讓她增加熟練度。


    屋外地陳舵主五人有些驚異,在迥廊屋簷的陰影下,禪房的紙窗上半扇遮在陰影中,下半扇則被陽光照耀.變得雪白。


    此時,一直關注著屋內的他們驚訝的看到,那半扇遮在陰影中地紙窗。忽然變得雪白.與下半扇紙窗無異,看來屋內定是散發出強烈的光芒.也不知大小姐與姑爺他們正在做什麽?但屋內動靜皆無,顯得有些詭異。


    看著小玉以雪白如蔥的纖纖玉指幻化成一團白影.將虛空躺在她半腰處的丐幫弟子籠罩其中,郭芙心中有股淡淡的失落。


    歸元指不僅僅是招數上的複雜,其每指之間地方位的拿捏更需精確無比.需要形成一個陣式.不僅要記住每指點下的穴位,也不能忘記點完後手指提起的方位.況且每一指的禦氣心法亦不相同.提指心法亦不相同,這樣算下來.學這一套歸元指.其複雜程度.更甚幾套武功的疊加,更遑論內功要求之高,內力達不到意動氣生之境,根本無法修成歸元指。


    郭芙感覺,學這一套歸元指,所花的力氣,怕是更甚以前學習所有武功所費地心力,這還幸虧以前跟娘學過一些奇門遁甲,否則,更是難以入門。


    如今想來,這麽短的時間.竟能學得這般繁複的指法,簡直有些難以想象.不過.比起小玉她們,自己還是差得遠呐.郭芙暗暗歎息一聲.心中大是失落。


    在她暗暗出神之時,蕭月生巳經將第八具棺材劈碎,八位丐幫弟子俱懸浮於半腰之空,小玉巳經點完了兩個人.郭芙巳能聽到她細細的嬌喘聲,極似在**被丈夫搗弄時發出的呻吟,臉頰不由的一紅。


    “芙兒,別愣著,幫小玉一把!”蕭月生坐轉過身來,見柔和的白光下,郭芙兩頰帶著紅暈,嬌豔異常,正在怔怔的發呆,不由輕喝了一聲。


    “哦,好。”郭芙一愣,心中羞慚,忙不迭的答應,臉頰更是紅如楓葉,流波躲閃,不敢看向丈夫。


    玉掌輕輕伸出,在小玉頭上玉簪碧光微微一閃中,郭芙的玉掌貼上了她的後背,汩汩的內力如涓涓細水般輸了進去。


    小玉也沒想到這次運用歸元指竟然這般費力!


    已經死去的人.與尚留幾分生機之人,所耗內力,簡直天差地遠,雖然能夠自鎮神簪內借用內力,但如此一來、鎮神簪便化為了一隻平常的玉簪,還不如服下一顆丹藥。


    猶豫之間,郭芙的雙掌貼上自己後背,柔和的內力湧入,恰是及時雨。


    蕭月生裘衣雪白.袖子一甩,頓將剩餘的兩具棺材平平推至牆角,那兩人傷在頭部.已經無力迴天.也正是蕭月生憤怒之源。


    強抑怒氣,蕭月生迴過頭來,出手如電,出指驚雷,隱隱的嘯聲似是出自九幽,歸元指的速度遠甚小玉,當她完第三個人時,蕭月生已將其餘四人全部點完,隱隱的雷聲嘯聲方才消失。


    郭芙也有內力枯竭之感,忍不住嬌喘籲籲,聽到嘯聲停歇,抬頭望去,懸浮於半空的這八個人身上,正緩緩冒出淡淡的白氣,將屋內的溫度陡降,但並未降到鎮神簪啟動之界。


    “好陰寒的掌力啊!”小玉輕歎了一聲,拿出雪白錦帕拭了拭光潔額頭上的香汗。


    “嗯,與上次魯有腳的傷勢一模一樣,看來這個韋天川吃了豹子膽了!”蕭月生接過郭芙遞過來地錦帕。恨恨的拭了拭手,嘴角一提。冷笑了一聲,威壓之勢未顯即逝。


    “這些丐幫地弟子都很年輕啊!”小玉細細打量空中的八人,臉上頗有憐惜之色,如此年紀。實在可惜了。


    “嗯,不過他們都已是四袋弟子了……唉,個個年輕有為。將來都是丐幫的精英人才啊!”郭芙語氣痛惜,她聽過幾堂千寂館的課,學會了精英人才這個詞語。


    “是啊,都是精英人才啊——!”蕭月生感歎了一聲,將錦帕遞迴郭芙。笑了笑:“要開始了,你們避一避吧……”


    “我們……”郭芙心中好奇,還想看一看呢,卻被小玉一拉,聽小玉說道:“好吧!……郭姐姐,我們出去等候吧!”


    郭芙也隻能隨著她往外走。拉開禪房地門,在門外陳舵主他們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郭芙忍不住悄聲問道:“小玉妹妹,怎麽迴事?”


    她記得上次救迴魯長老時,極為容易,而且雲淡風輕,並無多大的動靜,也未讓人避開。


    小玉勉強一笑。以傳音入密之術悄聲迴答:“郭姐姐,待會兒公子爺施法時,威力太大,我們在旁邊,怕是承受不住,還是避開為好。”


    她曾見過公子爺救謝曉蘭的情景,借天上北鬥七星之力,實可謂驚天動地,那種無上地威勢,至今想來,她仍感驚懼不已。


    “大小姐,究竟是怎麽迴事?”陳舵主湊到兩女的近前,雖被小玉的淡雅雍容的風姿所懾,仍是沉穩的向正怔怔望著屋內地郭芙發問。


    郭芙迴過神來,螓首輕轉,對陳舵主柔和一笑,溫聲道:“大哥他正在試著救人,……陳舵主稍安勿躁,待會兒便知。”


    “救人?!”陳舵主即使是性子沉穩之人,聽到大小姐的話,也忍不住高聲反問,嗓門響亮,卻不甚動聽。


    郭芙忙將雪白的玉指豎在紅潤的櫻桃小口,示意不要太大聲,轉頭看了屋子一眼,迴過頭來時,黑白分明的雙眸輕嗔的瞪了陳舵主一眼,聲音放輕,悄悄道:“小點兒聲!……待會兒便知分曉。”


    陳舵主忙點點頭,精芒隱隱地雙目中滿是不信。


    人死不能複生,這幾乎是永恆的法則,也是對死者親屬的勸慰之語。


    即使是再高明的神醫,遇到病入膏肓的病人,也是無能為力,妙手迴春也僅是命不該絕時適用。


    小張他們十個弟兄死了一天了,真能救得迴來?除非神仙下凡!


    不過看大小姐的神情,此事似乎尚有一分希望,她一向性子沉靜斷不會妄言。


    他有些站不住了.兩隻穿著破鞋的腳再也閑不住,自迥廊地欄杆上跳了出去,在泥土鋪就的院子裏走來走去,兩拳時緊時鬆,信還是不信?心中掙紮不已。


    郭芙忍不住搖了搖頭,就知道他會這樣,這個急躁的性子,一直沒有改變,在襄陽裏,便是這個脾氣。


    譚氏兄弟那四人一直默然無語,他們僅是三袋弟子,此等場合,萬言不如一默,聽著舵主與美豔絕倫的大小姐的對話,心中也自是不信。


    隻是那位貌不驚人的男子竟是大小姐的丈夫.難免今他們生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慨.唉,可能是繼承了幫主擇婿的眼光吧,世道不公呐——!


    各人俱懷心思,或明或暗的關注著禪房,忽然間,諸人心中俱是一震,仿佛被人狠狠的擊中了一拳,胸悶難忍,極想嘔吐。


    “大夥兒都退後!”小玉忙開口.擺了擺玉手,雖然聲音溫婉動人,極是悅耳,在場的諸人卻無暇理會,忙依言自迥廊的欄杆上跳出,來至院內空地。


    東側靠牆處那邊巴掌大小的竹林,竹枝猛然劇烈的晃動起伏,似是大風刮過.眾人卻感覺不到風拂臉龐。


    眾人都有些驚疑的望向小玉,欲知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大夥再退幾步吧。”小玉對眾人的目光恍如未見。絲毫不覺羞怯,溫聲勸道。


    郭芙隨著她往後退了幾步。幾乎退到了通往外麵地青石台階上,隔了一個兩丈來遠的院子,應該沒事了吧?


    即使小玉不說,眾人此時也明白事情地根源是蕭月生所在的禪房。


    心悸的感覺又湧上。這次卻又帶著今人恐懼的氣息,諸人心法不同,有地麵色赤紅,有的蒼白。除了小玉與郭芙有鎮神簪護體,陳舵主五人皆有些受不住,身體忍不住顫抖個不停,那種淡淡的今人恐俱的氣息仿佛在不停地命今他們跪下來。


    “郭姐姐,要不。還是請陳舵主他們離開吧?”小玉轉身征求郭芙,看他們痛苦的模樣,根本不適合呆在此處。


    這僅是開始,威勢很小,根據她上次的經驗,這種威勢一波接著一波。如海浪一般,而且一波強過一波,越到後來,越加厲害,陳舵主他們修為太弱,根本無法承受得住。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有禮了!”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蒼老的佛號,安詳從容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聲佛號如暮鼓晨鍾,院中彌漫地淡淡的令人恐懼的氣息登時緩了一緩,似被衝淡了許多,快要跪倒在地的眾人舒了口氣,能夠直起腰來,臉上卻掛著驚異。


    小玉早已發覺他的靠近,並未轉身,陳舵主在丐幫五人中修為最深,隻是麵色蒼白了一些,並未卷起身來如龍蝦一般模樣,忙抱拳對站在身後的和尚道:“大師有禮!”


    那和尚方正地臉龐,身材魁梧高大,一身帶著補丁的黃袈裟,卻無損他的風采,須眉皆白,麵色紅潤,顯得寶相莊嚴,渾身皆是威儀。


    郭芙提起杏黃的百褶裙斂衽一禮,點頭一笑,感覺這個和尚麵目和善,氣度安詳,而能夠消彌丈夫散發出的氣勢,定非尋常僧人。


    “老衲法空,見過兩位女施主!”身材魁梧的老和尚合什一禮,緩緩問訊。


    小玉麵容清冷,宛如白玉雕琢而成,泓泉般的雙眸掃了法空一眼,便轉迴螓首,不言不語,似是不屑理會法空,仍舊目光放迴禪房,仿佛能夠透過紙窗,看到房內地情景。


    她的心境被公子爺所影響,失去了詳和,對公子爺的救人之舉,她心中隱隱擔憂,萍夫人當初在公子爺救人時的麵容總在她眼前閃現,耳邊響起萍夫人的話,逆天而行.畢竟不祥!


    “大小姐,這是本寺的住持法空大師。”陳舵主感覺心中漸漸平靜,忙向郭芙介紹,又向法空笑道:“大師,這是敝幫黃幫主的長女,郭大小姐。”


    郭芙雖未聽過法空之名,卻也道了幾聲久仰,這是武林之中的客套話,她雖十餘年來幽閉於郭府,卻也偶爾出來散心,查者丐幫事務,對這些武林應酬並非一竅不通。


    院子東頭的竹枝又一陣劇烈抖動,細長的枯葉簌簌而落,似是有大風吹拂,竹葉俱被卷到了南牆根之下,仍舊不停的滾動翻湧,發出唰唰之音。


    那種今他們心悸與恐懼的氣息再次湧現,越發猛烈,陳舵主五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法空大師銀須白眉皆無風自動,身上的袈裟亦被充了氣般的膨脹鼓起。


    “阿彌陀佛一一!”法空大師重重宣了一聲佛號,聲音非但不宏亮,反而如鶴唳九天般的清脆,將那股窒人的氣息又衝散了不少。


    “大和尚.你們退出去吧,不要驚擾了我們公子爺!”小玉麵色清冷,淡淡的對麵色凝重、神態威儀的法空和尚吩咐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雍容與華貴。


    她與郭芙雲鬢上的鎮神簪微微閃著碧光,溫潤的氣息在她們體內遊走,舒服之極,如浸溫泉。


    法空佛法不俗,對於小玉的冷漠並不介意,藹然一笑,隨著幾人退出了後院,來至散發著淡淡檀香的後殿。


    後殿不大,有三座佛像,正中是一尊彌勒佛,坦胸露肚.例嘴大笑,殿門兩側則各供奉著一尊高與屋梁相平的金剛,分別是密跡金剛與那羅延金剛,怒目而視,手持金杵,氣勢懾人。顯然出自名匠之手。


    正中彌勒前地香爐.三拄長香巳快燃盡。三縷白煙嫋嫋上升.他們俱坐到彌勒佛前的葦席蒲團上。


    小玉盤膝而坐.後背挺直,自有一股端莊秀氣。今人不敢逼視,她微闔雙眸.清澈明亮地目光收斂無遺.強抑心頭的擔憂。靜心凝氣,恢複剛才施展歸元指所耗的元力。


    除了一無所知.將自己丈夫當成神仙的郭芙.其餘諸人坐得並不安穩,陳舵主雖然性乎幹練。但脾氣並不溫和,暴躁得很.隻是閱曆豐富,自製力磨得強了一些.隻是拳頭時而握緊.時而鬆開。卻也是難免。


    法空大師佛法精深.心性淡泊,卻也忍不住坐在最靠後門地位置,身子稍傾,便能自彌勒佛像旁看到後院的情形,且恰好能夠瞥見最東麵的那間禪房。


    嘩嘩的竹葉聲越來越響.淡淡地恐懼穿過佛像。仍在侵蝕著眾人的內心.在抵抗之餘,卻不勉心中震驚,如斯威勢,實難相信乃是人為。


    “咦?天怎麽黑了?”當郭芙學小玉一般調息凝氣不久,忽然聽到了陳舵主響亮的嗓門,驚訝的問道。


    郭芙睜開美眸,卻見坐於最西側的法空大師麵色蒼白,銀須之上,汗水涔涔,滴至胸前袈裟上。


    她身處於鎮神簪地保護之下,並不覺自後院傳來的威勢是否增減,但見到法空大師這般情形,而陳舵主他們卻安然無恙,便知道他在暗中護持。


    此時天象之變,以風起雲湧形容之,並不準確,因為隻見雲湧,卻不見風起。


    驀然之間.天色便開始大變,本是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此時上空卻忽然自四麵八方湧入朵朵白雲,由少積多,由薄積厚,漸慚遮住了當空正懸的太陽,天色漸漸變暗。


    後殿也暗了下來,快要燃盡的檀香發出的弱光忽隱忽現,殿人無人說話,隻是觀看這天氣的陡變。


    陳舵主諸人看向郭芙,郭芙看向小玉,小玉則微闔雙眸,比法空大師更像一個老僧。


    他們雖覺天象變化過快,卻不敢肯定是因為東禪房之人,隻好靜觀其變。


    天色陰暗,夕陽初下,晚燈乍上,隻是望向天空時,卻能見到隻是這裏塊兒有陰雲蔽日,陰雲周圍,天空依舊明亮,便顯得詭異萬分。


    前院嘈雜地喧鬧聲隱隱傳來,皆在驚叫天像之異樣。


    “轟隆——!”天際傳來一聲悶雷,令人更加驚異。


    “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此時的雷聲,便是那大違天地萬物之法的冬雷。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法空大師聲音略有些啞澀,麵向咧嘴而笑的彌勒佛像,低宣佛號。


    小玉仍舊一聲不吭,闔目靜坐,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想起臨來時的話.笑著勸慰公子爺能救便救,心中大是後悔,恨不能收迴原來的話,此雷的聲勢,若真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小玉,這是大哥弄地吧?”郭芙嬌軀前傾.湊到她身邊,悄聲問道.明亮的雙眸在黑暗中晶瑩發亮.閃著興奮的光芒。


    “嗯。”小玉睜開雙眸,心思再也沉靜不下來,凝重的點了點頭。


    “怎麽了?”郭芙經過蕭月生的雙修之法,靈慧之氣大增,一見小玉的神色,便覺得有些不對。


    小玉搖了搖頭,強笑一下:“沒什麽。”


    不知亦無畏,何必讓她煩惱呢!小玉心中暗忖。


    郭芙知道小玉的性子,不像小月,不想說的話,再怎麽懇求、衷求、誘導、旁敲側擊,都沒有用,軟硬不吃,水潑不進。


    郭芙自佛像西側看了看後院,聽著轟隆隆不絕於耳、越來越震耳的雷聲,略一思付,興奮得似欲發光的玉臉便驀然變色,輕聲問道:“難道大哥會有危險?”


    “……大概不要緊!”小玉看了她一眼,略有遲疑,看了她一眼,對其敏銳吃了一小驚。


    郭芙的臉色徹底變得蒼白,聽小玉遲疑的語氣,再一起自出來禪房後的表情,她便知曉不妙,大哥真的有危險!卻又不敢動,怕驚擾了丈夫,更加危險。


    不管她們如何擔憂,他們如何驚異,天地之威卻已經醞釀成形。


    雷聲由高至低,漸漸消散,天地之間從未有如這一刻般安靜,天色越發昏暗,後殿內已無法看到彼此驚異的麵容,香爐上的三支香已經燃盡熄滅。


    “別動!……不要出去!”小玉清叱一聲,將陳舵主正在爬起的身形喝止。


    陳舵主轉身迴望,昏暗的殿內,那位小玉姑娘的雙眸竟散發著淡淡的瑩光,仿佛兩顆夜明珠般柔和。


    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竟不由自主的從了她的話,緩緩坐迴了蒲團,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


    “啪!”天地間陡然一亮,燦爛耀眼,整個後院頓時亮如白晝,一直自佛像側邊觀看東禪房的法空大師不由一震。


    他不由自主眯起的眼中.看到了一道閃電劃空而下.粗如碗口.如同一柄巨大無匹的利刃般自雲之端刺下.直入東禪房,東禪房內頓時亮如白晝.紙窗由淡淡的乳白變成雪白。


    “咄!”一聲沉喝猛然響起,殿內諸人頓覺耳邊一片炸響.直撼腦門兒.胸腔內的心仿佛忽然翻了一翻,似欲跳出胸口。


    在眾人心旌搖蕩之際.“啪啪”聲不停的響起,響了八聲之後.天地又恢複了寧靜.烏雲緩緩散去,天色漸漸放明。


    盤膝闔目而座.恍如觀音大士般的小玉倏然站起,身影一閃.巳消失不見.早巳坐立不夾、一直睜大明眸、驚駭不巳的郭芙未等起身.身形便已飄向後院.文心閣文心閣轉瞬不見。


    兩女這般輕功.令身後的諸男子皆驚歎不巳,也自蒲團上爬了起來.即使他們再遲鈍,現在己經知曉.剛才詭異的天象.便是出自大姑爺之手,也不知他是兇是吉?


    在這般碗口粗的閃電之下,會不會武功、武功高與低根本沒什麽區別。


    “公子爺!”一晃之間,小玉自後殿石階來至禪房門口,院子那一段距離仿佛並不存在,屋內因為有玉符的作用,以她的功力無法感知裏麵的一切。


    “進來吧。”蕭月生清朗的聲音緩緩響起,並無一絲異樣。


    此時天上的烏雲已經散去了一半,陽光雖被稍薄一些的烏雲遮住,天色卻已大亮。


    小玉心中忐忑,緩緩推門,與來至身後的郭芙踏進房內。


    房頂洞開,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柱,小玉過人的目力一瞥之下,能夠看到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飛舞。


    她心中掛念的公子爺正負手而立.一身雪裘將其麵龐襯得如同冠玉.麵色如常,帶著淡淡的微笑,說不盡的瀟灑。


    所有的擔憂如潮水般盡數褪去,小玉恨不能撲到他懷中,死命的摟緊他.再也不鬆開!


    “嗬嗬……,大功告成!”蕭月生帶著溫煦的笑意,轉身一指。


    小玉與郭芙這才注意,在公子爺的身後,光禿禿的地上,並排躺著八個人,身上被衣被與幃帳遮住,個個麵色紅潤,頭發炸起。


    小玉尚能克製,郭芙卻無法克製自己的情感,來至丈夫跟前,玉手緊緊抓住丈夫溫暖的手,心中有一股惱氣,未曾發泄出來,卻又不能發作,嬌如花蕊的臉越發嬌豔,卻是氣惱之故。小~說55 5原創中文網 . 5~55.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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