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紛爭


    蕭月生任葛行中在那裏咬牙切齒,扭動不止,徑自轉身離開,踩著厚厚積雪,施然是迴竹林旁,郭襄身邊。


    郭襄一直分心二用,雙眸盯著場中孫遊運指如飛,一指又一指點向生死不知的李元陵,同時她目光不斷追逐姐夫的身影,對他與葛行中的竊竊低語極是好奇,隻是仍在賭氣,拉不下小臉去問。


    “破虜,聽到姐夫他們說了些什麽?”她拉了拉正專心觀看的弟弟,悄悄問道,雙眸不時瞥向迴到自己身邊的姐夫。


    她站在姐夫身旁,能夠感受到姐夫的心緒陡然變得開朗,對他們剛才的說話更是好奇萬分。


    於是隔山打牛,指桑問槐,借問破虜,以姐夫的功力,自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問話,至於能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則隻能姑且一試了。


    蕭月生微笑著橫了郭襄一眼,“襄兒想知道麽?”


    郭襄秀美臉頰微紅,見到姐夫溫潤的目光,有些不敢相觸,細聲低語:“嗯。”


    蕭月生嗬嗬一笑,卻轉頭看向孫遊。


    本是滿麵紫氣的孫遊業已麵色蒼白,雙目炯炯,其內紫芒隱隱流轉。


    他一吸一唿,深沉綿長,胸腹起伏極大,宛如西毒的蛤蟆功,鼓風之聲隱隱響起。


    “嗤——”的一聲響起,似利刃破空之聲,一道淡淡紫芒自孫遊右手食指射出,擊入橫躺於空中的李元陵膛中,聲勢雖大,卻如泥牛如海,李元陵身體受此一指,寂然不動,隻是緩緩落於地上。


    這一指仿佛耗盡了孫遊所有精氣神,本是熠熠發亮的雙眸迅速黯淡。俊逸的麵龐煞白如紙,全無一絲血色,幸得孫逸及時上前攙扶,搖搖欲墜的身軀才沒癱軟。


    “大哥,沒事吧?”孫逸滿臉關切的急問,一手扶住大哥微晃的身體,一手按住他的背心大椎,醇厚內力潺潺湧入賊去樓空地經脈。


    孫遊緊抿嘴唇,微微搖頭。凝神將弟弟輸送的內力禦使於經脈。很快便流暢自如,兄弟二人所修功法相同,體質相似,故內力極為相近近,彼此內力入體,毫無生澀之感。並無抗性。


    得孫逸相助。孫遊蒼白如紙的麵龐漸漸恢複血色,微促的氣息亦已細長平緩,變得若有若無。


    他緩援推開孫逸,不讓他再輸送內力,邁步是至一動不動的李元陵身前。


    此時的李元陵與方才判若兩人,粗豪的麵龐一片寧靜,麵色紅潤,唿吸平緩,仿佛酣睡未醒。


    孫遊一直冷峻緊繃的俊臉泛出一絲笑容。終於大功告成,第一次施展歸元指,便能這般完滿,實是僥天之幸。


    如若自己功力再差一分,必會功敗垂成。雖能救得李捕頭性命,但一身武功,恐怕卻保不住了,實在好險!


    迴想剛才自己點出的最後一指,他搖了搖頭,後怕不已,抬頭望了一眼遠處,自己莊主地笑臉忽然映入腦海,笑容頗帶嘉獎之色。


    孫遊心神大振,本是萎靡地神情又變得神采奕奕。


    能得莊主誇獎,實是無上殊榮,自己能夠圓滿施展歸元指,實賴有莊主在此,心中便有定海神針,敢放手施為,一無所顧。


    孫逸蹲到李元陵身旁,伸手探查,瞬息之後,抬頭微笑,“李捕頭已經沒事,大哥的歸元指,真是不差毫厘,佩服佩服!”


    “別跟我來虛的!……我先調息一陣,你小子去應付這些道士吧!”孫遊一擺手,隨性的盤膝坐於李元陵身旁,不管弟弟苦著的臉,闔目開始調息。


    郭襄垂著頭,正等著姐夫相告,怎知竟沒有了聲音,頗為疑惑的抬頭,見他正微笑著看向遠處,於是好奇地隨之看去。


    見到孫遊射出地一指,郭襄大是驚奇,轉頭看向蕭月生,“姐夫,這是什麽指法,竟能射出真氣?”


    當今武林指法之極,便是南帝的一陽指,但其指力,也隻是拘於指內,真氣並不能施於指外,能射出真氣,倒是前所未聞。


    蕭月生身旁的郭破虜,段紫煙,秦思瑩皆是驚奇的看著他。


    “嗯……”蕭月生頗為猶豫了一下,還是含糊其辭的迴答:“這是小鳳傳與他們的歸元指,用來救人,頗有奇效。”


    張清雲一直心神不寧,對李元陵的負傷頗為自責,後見孫遊變幻無方的指法,一切雜念皆拋於腦後,心神全貫注於指法之上。


    她與天縱其材的葉希真血脈相同,資質亦以相近,對武學地領悟能力遠逾常人,孫遊雖隻是因為救人,摒棄一切招數,張清雲卻能隱隱感受到其指法神髓。


    因距離頗遠,她無法感知孫遊禦指心法的變幻,但對其指法之威,卻已凜凜然。


    聽到蕭月生之語,張清雲心中嗤之以鼻,知他頗有敷衍之意,不禁輕睨了他一眼,嘴角帶著一抹冷冷笑意,“蕭莊主,這套指法,用來救人,頗有奇效,用來傷人,更有奇效吧!?”


    張清雲本是帶有嘲諷之意,隻是她曲頸傾睨而笑的表情,大違平時的清冷孤傲,秋波流轉,盈盈脈脈,竟是說不出的生動迷人。


    蕭月生溫和一笑,並未接口,與女人逞口舌之利,無異於自取其辱,目光卻放肆地在她臉上橫來掃去。


    不經意間掃過她高聳過人的胸脯,頓覺自己的失禮,他急忙收迴目光。


    隻是為時已晚,這一眼卻恰巧被張清雲捕捉到,雪腮陡然升起兩朵紅雲,張清雲雙眸羞怒,新仇舊恨齊湧心頭,再也無法自製,忽的一掌,挾著怒氣拍向正收目遠望的蕭月生。


    “砰!”的一聲響起,張清雲憤怒的一掌正中蕭月生後背。結實有聲,如中敗革。


    張清雲本是憤怒之下,下意識的出掌,腦海中全被羞怒充斥,無暇多思,擊中之後,頭腦頓然一清,暗責衝動。


    見到蕭月生被自己結結實實的擊中,張清雲大喜。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隻是手掌傳來的感覺,宛如擊中春天地湖麵,砰然有聲,卻力無所聚,虛而不實,源源湧出的內力恍如散在空中。毫無作用。


    蕭月生左手向後伸出。輕輕一撥,將貼於自己後背的玉掌撥開,接著輕拂了拂肩上的雪花,那是竹頭輕雪落到他的肩膀之上。


    他轉過身,輕笑一聲:“張掌門不必太過客氣,撣雪小事,怎敢有勞您的玉手?”


    張清雲怒睜雙眸,狠狠盯著他的臉,高聳胸脯劇烈起伏。心下恨不得再打他一掌,隻是左掌仍舊隱隱發疼,她心中明白,對他動武,實是徒勞。


    郭襄四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剛才之事,四人看得清楚,好像是張清雲忽然出掌襲擊,猝然間打了蕭月生一掌,中掌之人若無其事,滿臉輕鬆笑容,出掌之人,卻怒容滿麵,氣喘籲籲。


    隻是他們都知道張清雲是清冷之人,對世事淡漠得很,被氣成這般模樣,定是蕭月生做了什麽不可饒恕之事。


    於是四人的目光都盯著蕭月生,頗有些為張清雲助陣的味道。


    蕭月生看著四人頗帶奇怪地目光,心中苦笑,人們總是先去同情弱者,有理說不清。


    “咦,又打起來了?!”郭破虜目光轉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是向著自己姐夫,目光便四處跳動,忽然見到孫逸竟然與另一個身材削瘦的道士動起手來。


    眾人忙轉身著去,倒今蕭月生大舒了口氣,眾怒難犯,果然不假。


    不遠處,黃舜申道袍飄飄,輕捋長須,在他身前,劉道衡與孫逸兩人一著道袍一著皂衣,兔起鶻落,宛如兩隻翩躚飛舞的蝴蝶,正在互相追逐嬉戲,身形蕭油,極為悅目。


    雪光之下,劉道衡劍鋒森森,疾刺橫掃,氣度嚴謹,極具宗師之氣,孫逸則是空手對劍,兩手變爪,晶瑩雪白,在皎潔耳光與雪光之下,宛如玉石雕成,爪劍相交,鏗鏘有聲,恰似金石交鳴。


    劉道衡雖然法度嚴謹,但孫逸身法太快,宛如鬼魅,快到極處,竟隻見一縷紅煙將劉道衡圍繞其中,他的劍法隻能由慢變快,鏗鏗聲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卻又連綿不絕。


    孫逸所使,便是有天下第一爪之稱的九陰白骨爪,至堅至利,配以九陰真經所載輕功身法,天下間能從容應對者,實是寥若晨星。


    鏗鏗聲不絕於耳,劉道衡仍能守而不退,實是難能。


    忽然一聲長嘯,如鶴唳長空,直衝雲霄,孫逸本是飄如鬼魁的身法再度加快,唯聞場中嘯聲隱,再難見到他地身影,唯有朦朧一片。


    劉道衡玄冠微斜,身上所穿,已變成了條條縷縷,實難相信這是一件莊重地道袍,隻是清奇的麵容仍是鎮定自如,未露慌亂之色。


    黃舜申臉上的容自若隨著孫逸的甚法加快而消失不見,捋須之手停滯不動,濃長的眉毛輕輕囊起,凜然的氣度越發濃重。


    孫逸身法卓絕,身軀奔馳間,嘯聲隱隱,朦朧模糊,肉眼難見,隻是在蕭月生眼中,卻與平常無異,看到他頭發飛揚,目射神光,鬥誌昂揚,蕭月生暗暗點頭,這般揚長避短,方是技擊之道。


    李元陵的輕功,天下間能掠其鋒者伸手不見五指,對敵之時,他卻舍而不用,與人硬拚,實是狂傲得過份了些,但願受到這次挫折,他能長長記性。


    “師父,看來這位師伯處境不妙哇。“秦思瑩看到劉道衡的狼狽之態,心下頗是擔心。


    “思瑩……”段紫煙見秦思瑩再三口出師伯,不由擔心惹師父不高興,再說那孫逸是觀瀾山莊之人,在蕭莊主麵前不宜說話太大聲。


    張清雲橫了秦思瑩一眼,見她一臉關切,倒是不忍苛責,隻是有了一聲:“思瑩,用眼睛看便可。”


    秦思瑩見到師父冷冷的目光。也不害怕,隻是吐了吐小舌頭,轉身對蕭月生笑道:“蕭莊主,那個是叫孫逸麽?還是孫遊?他們兩個真讓人分不清呢。”


    蕭月生對這個毫無機心地女子倒無惡感,用長輩的慈愛眼神看她,微笑道:“那是孫逸,坐在地上的是孫遊。”


    接著看了看她清麗的麵容,收起笑容,微微歎息道:“看來是他們難入秦姑娘的法眼了。……他們本對泰姑娘大有欽慕之意。如此,便隻能落得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地下場了!”


    秦思瑩大羞,忙低下頭,她從小生活在師父身邊,未曾與男子有過親近地機會。蕭月生的這一通話。實是將她嚇住了。


    張清雲怒目而視,此時恨不能把蕭月生吃下肚去,這個男子實在可恨。


    “蕭莊主,莫要開玩笑,師妹與他們素昧平生,今日才是初次見麵,又怎會有欽慕一說?!”


    段紫煙娓娓而言,憔悴的玉容泛出一絲苦笑,這個蕭莊主真是什麽玩笑都敢開。


    蕭月生微聳了聳肩膀。雖看著張清雲填怒的神態頗為動人,隻是見到憔悴的段紫煙,倒有些不好意思再招惹她師父。


    郭襄抿著嘴笑,不停的看著秦思瑩嬌羞的神態,其扭妮不安。不敢抬頭的模樣確實好笑。


    郭破虜此時卻專心致誌的盯著遠處戰成一團地兩人,對周圍地事聽而不聞。


    “破虜,怎麽了?”郭襄看向弟弟時,才發覺他竟是超乎尋常的認真專注,不由好奇的問。


    “二姐,那位道長,可能是全真派的人呢!”郭破虜轉頭,一臉認真凝重的說道。


    “嘻嘻……”郭襄輕笑,雖知弟弟從不說慌,隻是她剛才聽得清楚,他是清微道中人,是張清雲的師兄,又豈能是全真派中人?!


    “二姐——,你看!他使地便是全真派劍法!”郭破虜大急,一把拽住郭襄衣袖,指向場中。


    郭襄依言看向場中,微笑漸漸隱去,變成了迷惑之色,那道長雖是狼狽,卻仍苦苦支撐,不肯放棄,劍招綿綿,又綿裏藏針,破虜所言不虛。


    她轉身看向怒氣未平地張清雲,不由問道:“張掌門,那位道長怎會全真劍法呢?而且深得真傳,造詣頗深呢!”


    張清雲收起對蕭月生的怒目而視,換上平常清清冷冷的表情,郭襄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和。


    “劉師……他與全真派的長生子真人頗有淵源,曾得授全真劍法。”


    張清雲並未遲疑,一語道破其中玄機,長生手便是全真七手之一的劉處玄的道號。


    郭破虜還想打破沙鍋,卻被自己二姐眼疾手快的輕拽了一下,見到她製止的眼色,隻好把話吞在了肚裏。


    劉處玄,劉道衡,兩人同性,卻又大有淵源,這些事情,便不是他們身為徒孫輩應該過問地了,郭襄機敏,不讓弟弟再問下去,免得尷尬。


    郭破虜又迴過頭去專心的著劉道衡施展全真劍法,對於全真劍法,他頗為熟稔,畢竟他父親還是全真弟子。


    “孫逸,你過來一下!”


    蕭月生忽然招了招手,衝場中無處不在的孫逸漫聲招唿。


    郭襄隻覺眼前皂衣一閃,孫逸憑空出現,心平氣和的站在自己麵前,衝著自己姐夫躬身俯首。


    “莊主,您有何吩咐?“孫逸眼神中滿是恭敬。


    另一邊的劉道衡,正提著劍身皆碎地劍柄怔怔發愣,孫逸離開之時,本是寒氣森然的長劍忽然碎成數十塊,宛如泥劍遇火。


    蕭月生傾了孫逸一眼,溫和的道:“我看,你們便點到為止吧,別非要鬥得你死我活!”


    孫逸一愣,隨即苦笑,“莊主,小人不喜歡與人爭鬥,可是身不由己呀!”


    說著,轉眼看了看正躺她上的李元陵與盤膝而坐的大哥孫遊,如今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想要和氣,怕是不太可能。


    蕭月生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並肩而立的黃舜申與葉希真。


    黃舜申仙風道骨。神情淡定,感覺到蕭月生的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頗為親切。


    此時葉希真恢複如常,氣度凜然,正皺眉看著這邊,與蕭月生的目光相遇,目光一凝,在他與自己妹妹身上轉了轉。若有所思。帶著隱隱的笑意。


    據他從小到大所知,自己這個妹妹,對男人一向是拒之千裏之外,父親拋棄母親的做法,對年幼地她影響太深,便是對自己這個親哥哥。也不甚親近。對別的男人,更是懶得多說一句。


    現在竟跟一個男子同行?如非親眼所見,實是萬難相信!


    “你跟我來!“蕭月生對孫逸招了招手,瞪了他一眼,緩緩踱步,遠離眾人。


    孫逸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你們兄弟呀,真是榆木疙瘩兩塊!在山莊裏學的東西,都學到驢肚子裏了!”


    蕭月生踱著步。一塵不染的白布靴踩在雪上,了無痕跡,他瞥了身後的孫逸一眼,搖著歎息,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是。是小人愚昧。”孫逸中雖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先認錯再說,認錯總是沒錯的。


    “愚昧,哼哼,你恐怕是不以為然吧?!”蕭月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斜睨了孫逸一眼,哼了兩哼,隻是臉上並未有生氣之像。


    此地已經離眾人二十幾步遠,身邊青竹棵棵。


    孫逸被莊主猜著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頭,罕見地露出幾分憨態。


    “便說今天之事吧,本可輕鬆解決,一看那三個道士,你們應該立刻便知,他們是久居上位之人,身份非同一般,你們應該做地,便是將他們放進去,派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後便可,為何還要強硬的阻擋?”


    蕭月生放緩語氣,細細剖析,“李元陵是跟武林中人相處久了,腦子變得簡單起來,以為憑高強的武功便可天下無敵?你們是不是也跟著他學了?都變成實心蘿卜了!……忘了山莊的教誨?武功不可恃,隻是最後逼不得已的下下之策,也是最無能之法!”


    見到孫逸低下頭去,滿臉羞愧,蕭月生也不為己甚,停了下來。


    “嗒嗒”聲忽然響起,孫逸不由抬頭,見到莊主正在用手指敲著身旁的青竹。


    “看到竹子了吧?”蕭月生又敲了敲,表情不瘟不火。


    孫逸點頭。


    “知道竹有君子之稱吧?”蕭月生又問,見到孫逸點頭,又敲了兩下竹身,微笑道:“你們呢,做人行事,便要如青竹一般。”


    孫逸重重點頭。


    “你看,這青竹外像筆直,竹身中空,所以方能堅韌,如是竹心為實,便與平常小樹無異,一折便斷。”


    蕭月生一邊說,手中將那株青竹用力壓了壓,竹身被壓彎,一鬆手,複又彈迴。


    “而這中空地竹心,若沒有竹節,也是不堪一擊,一觸便碎!”蕭月生又彈了彈鼓起地竹節。


    “要像這青竹一般,外表正直,但要內心虛空,有騰挪納物之空間,莫要把心變成實的,僵硬不化,……隻是在中空之中,尚要緊其關鍵原則,今自己的內心虛而有據,更加堅韌。如此,便是最佳!”


    “你們做事,實在太缺乏靈活的手腕,學的那些武學至理,隻知道用在武功上,絲毫不知變通,用於為人處事!……唉——!你們呐——,尚要更多的磨練呀一!”


    蕭月生搖頭歎息,倒是頗為觀瀾山莊的教育失敗感歎,看來自己不出手不成呐,那些大儒名家,對於經世致用之學,大多不屑一顧。


    孫逸本是聽得興致勃勃,恍如醍醐灌頂,便覺天地頓寬,能任自己馳騁,忽然聽到最後一句,心下一寒,便知自己兄弟個後沒有好日子過了,不知又要受多少折騰?!


    “行了,迴去吧,先去甘拜下風,技不如人,請其入內吧!”蕭月生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嘴中自語道:“如果把那老道士惹惱了,可沒你們什麽好果子吃!”


    那老道士的厲害,孫逸不會一無所覺,聽到莊主也這般說,本是頗有不甘的心情,忽然平靜下來,自己一方,確實技不如人。


    蕭月生看了遠處一眼,躺在地上地李元陵臉上滿是羞愧之色,心下歎息一聲,這個家夥並非冥頑不靈之徒,希望自己這一番點撥,能令他自省吧!


    方才蕭月生用傳心術,將自己所說的話,一句不漏的送入李元陵與孫逸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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