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明有四七,金立天下”的讖語,在洪武年間已在民間流行。當時洪武帝曾命欽天監稽查此事,欽天監曰:“其寓意有三:一乃是大明二十八年北方有亂;二乃是二十八功臣有謀逆之心;其三乃……”洪武弗再聽,乃造樓台火燒功臣。樓台一朝天火起,大明從此無股肱。洪武遂崩,昏帝即位。朝堂之上已無領兵之將,以至於宇文仇合並桂林、象郡自立為王。如今看來功臣伏誅,又未及二十八年,莫非四七乃指四魔七雄,欽天監所言亦不可做作數乎?總之是天心難測,天意難違。


    南越軍長途奔襲。一日一夜連破虎賁、翎羽,各地守軍近五萬人,兵鋒直指大明心髒。三軍將士無不有吞吐山川之心,日月換天之意。此刻聞聽張三豐之言,不少窮兵黷武的將領紛紛攔阻宇文仇。其中最勇猛者,乃是象郡冒進。冒進據說是漢代賈誼之後,因其曾曾祖被封冒地,遂全家更名為冒。傳至冒進,人如其名,勇敢非常深得宇文仇信任。


    “將軍不可孤身犯險。帶我領一支勁旅踏平紫禁城,活捉張三豐。”


    離成功隻有咫尺之遙的宇文仇,一身黃龍盔甲顯得有些寂寥。看著一路血戰過來的士兵們,身負血海深仇的他反倒猶豫起來。“傳我令下去:三軍原地休整。冒進、桓衝、薑篤、蒙闊,你四人分守四門,在乾坤未定之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是。”四將躬身道。宇文仇飛身下馬整理衣冠,宇文一脈的貴族氣質彰顯出來。這位從出生就亡命天涯的青年終於一步步走向命運的最巔峰。


    冒進還是擔心地問:“張三豐、不悔、韶華等人皆在,上將軍豈能無事?”蠻兵首領薑篤道:“上將軍無事還則罷了,否則別怪薑某人血洗中原。”桓衝獻策道:“將軍傳令我等不可入,我等便不能入。不過這四處都有亂鬥,將軍可暗中派一高手潛入。萬一情況有變,我等即揮兵滅之。如何?”眾人曰善,冒進安排。


    宇文仇孑然一身出現在太和殿前,秋日傍晚天高氣爽、風輕雲淡。


    四魔將表情無奈地退到宇文仇身後,張真人身後武林正道並成一排。


    一正一邪,亙古對立。


    太和殿雲集著整個遊戲頂峰層次的遊戲人物。或豐神俊朗、或慈眉善目、或邋遢隨性、或秀美清高、或精明老道、或神秘婀娜、或大氣磅礴,亦或白發內斂、偽男張狂、七尺傀儡、破麵形藏。無分善惡共陰陽,昌盛運強大國邦。


    宇文仇直視道:“張道長,別來無恙。”


    “有勞將軍掛懷,貧道還好還好。”張真人口氣頗為謙和地說。


    宇文仇環視在場眾人,先詢問慈眉善目的不悔大師身上道:“信佛的,你來幹什麽?”


    “阿彌陀佛,宇文施主,不幸師弟和兩位婆羅門可是你殺的。”


    “正是。”宇文仇坦率地說。


    “如此,貧僧自然要為師弟逃還一個公道。”


    宇文仇冷笑道:“哦,公道。那你呢,峨眉韶華。”


    秀美清高的韶華真人道:“貧道為匡扶正義而來。”


    “哦,正義?”宇文仇嘲笑著移開目光。


    慕容山莊的黃天自發道:“我是受了朋友之托,前來相助一臂之力的。”


    “嗬嗬,黃三郎,你上來就把我給賣了。”邋遢道士說道,“你覬覦大同世界開心訣,陷害我侄子李千秋,我是不能不來的。”


    “哦。友情、親情。”宇文仇沒有正眼看東隅殘念,“怨念你不配與我說話。上次在避寒山莊偷襲我的女子,你呢?”


    身形和林仙兒頗為相似的蒙麵女子說道:“為了他。”


    “哦?”宇文仇似乎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愛情。”


    張真人喟然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宇文仇道:“張真人,上次你降低修為施展武學的傷好了嗎?”


    “無甚大礙。有勞掛心。”張三豐麵色不改。


    宇文仇仰天大笑:“哈哈,洪武殺我宇文三族的時候;和尚,你的公道在哪?”


    “阿彌陀佛。”不悔不再言語。


    宇文仇含淚笑道:“哈哈,我和舍妹自小流落蠻荒受盡苦難;韶華,你的正義又在哪?”


    “無量天尊。”韶華啞口無言。


    轉而怒視眾人,宇文仇周身騰起魔火,一閃一閃照亮太和殿。“父輩縱然有罪,我和妹妹又又何錯。總日遭受通緝,每夜饑寒交迫。,沒有愛人我不在乎,沒有朋友我可也以承受,可是,就是你們所謂道,把我的妹妹從我的身邊奪走,奪走……”


    提及唯一的妹妹,宇文仇內心的魔終於衝破牢籠。隻見繁星暗淡,天幕漆黑,京城士兵手中的火把在狂風中搖曳。“哈哈,你們的道不可靠。哈哈,這界弱肉強食才是唯一的道。”宇文仇的黃龍盔甲好像活過來的妖龍,長出一根根鋒利的尖刺。其身後的四魔士氣大漲,猙獰地盯著正道諸雄。


    “無量天。”白衣張三豐言辭無尊,本身既是尊,何必自稱。言罷之後,天幕高垂,繁星閃爍,京城裏的燈火仿佛遮蓋了無數血跡。“道,無在無不在。若不是道,你如何曆經磨難成就越王;若不是道,你如何和妹妹相依為命;若不是道,宇文一脈如何浴火重生?”


    宇文仇周身的魔火暗淡些許,然突然化作一道紅色光柱衝破青天。“張三豐,你休要誆我。如今外有大軍十五萬,內有四魔將,無論天時地利人和,我都是穩操勝券。這大明的江山我是坐定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天地間風雲赤紅,翻動著京城內外的人心。


    西華門喬正仰望天際道:“山外山,我一定要登上去。”


    東華門的混戰因為南越軍的到來而停止,躲在暗處的景王等人目睹異象無不駭然。


    “我要變強。”太和門前,玩家杜天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浩瀚的力量。


    潛伏在太和殿台階之下的陳坤轉頭怒視角落裏的昏帝道:“你的命我要定了。”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孺子猖狂。”


    張三豐一擺手阻止眾人道:“宇文仇你看得隻是表麵,事實上你已經處在風口浪尖。在外朱姓王侯擁兵數百萬,在內四魔將不過是紙糊蠟捏……”


    “張三豐,你敢辱我?”魔醜浣笩突然襲擊,一枚夾帶風雷之聲的紫金錘閃爍砸向張三豐。


    白衣張三豐退後一步,一擺長袍張開雙唇。隻見無可匹敵的風雷錘竟然如糖豆一般如入了真人腹中。“我來。”影魔軒茗身體突然拉長,鋒利的魚腸劍冒著寒光。白衣張三豐大袖一揮,頓時風雲倒卷,漫天血光化作絲絲纖塵。首當其衝的影魔如風中紙鳶倒飛出去,幻魔心中竊喜道:“就憑你們倆兒臭子,還想撼動張三豐,太自不量力了。”


    張三豐輕描淡寫,太和殿恢複了往日的雄峻。城外南越士兵看著陰晴突變,旦夕雲風的天色神情凝重起來。駐守在城外的冒進心道:“讓陳坤潛入太和殿希望不會做不錯。”


    失了首陣的宇文仇笑道:“張三豐,你身後也不過是酒囊飯袋。”


    白衣張三豐這次不再阻攔,而是叮囑道:“此子魔功非同小可,你等無比竭盡全力。若能重創與他,大事定可期。”


    “八極劍。”易風行雙目如炬,單掌推出寶劍,隻見八把古劍之影懸浮在其周身。“——合,劍耀九州。”隻見八把古劍之影與易風行合一,一把軒轅劍影飛上雲霄。隻聽得炸裂之聲恍如驚雷,九把首尾相接的劍影從天而將,要把宇文仇抹殺在天地之間。四魔將急忙退後,城外不知多少將士驚唿。宇文仇周身湧起魔火,雙目赤紅仰望劍影。第一劍名泰阿,直接消溶在魔火之中;第二劍名曰純鈞,亦黯然失色;第三、第四同時而至,名曰幹將莫邪,再次歸於平靜,第五劍含光滅、第六劍承影折、第七劍赤宵黑、第八劍七星龍淵斷……太和殿傳出一陣金玉碎裂之聲,看著如洲際導彈的劍影,城外的士兵玩家一陣嘩然。八劍盡碎,碎片凝聚成第九劍軒轅劍橫斬宇文仇。“看誰執掌天下?”宇文仇探出二指夾住無形之影,眉宇間間多了幾分傲然之色。


    東隅執念自身化作一鞭名曰打神,帶著物色光彩奔著宇文仇的麵門而去。“打——”“哈哈,饕餮吞山。”宇文仇的麵目忽然放大,一張猙獰魔臉張開大口將打神鞭吞入腹中。“哈哈,大補大補。”帶著迴音的笑聲讓城外的士兵毛骨悚然。


    “阿彌陀佛。”少林不悔道聲佛號合掌念咒道,“曩謨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此處佛經不可深究,免遭禍患。)”不動明王咒梵音傳來,太和殿前幻化出一尊十丈巨大的尊者虛影。四麵的俗人無不驚詫,冒進幾欲率軍殺入。不動尊者雙手握住宇文仇,宇文仇冷眼旁觀,周身的魔火不曾減弱。


    “無量天尊。”韶華仙子拂塵一橫道,“了卻塵緣。”拂塵一甩,千絲萬縷的絲線包裹住宇文仇,宇文仇原地不動化作蠶繭。見宇文仇受困,黃天和蒙麵女子同時出手——“刀斷天。”“蝶舞天涯。”一群曼妙的彩蝶如同黑夜裏的螢火蟲,螢火蟲裏暗藏一道純粹的刀芒。碰的一聲,蠶繭破裂。梵音奏響,彩蝶飛舞,太和殿前一種田園的寫意景象。在城外的冒進忍不住道:“跟我衝!”南越士兵和玩家無不止步城外,冒進的命令等同於廢話。


    突然,恐怖的笑聲傳遍京師,宇文仇如同天蠶變一般白發迎風飄動。與此同時,天柱峰頂一張魔臉發出尖銳笑聲。遊戲的轉播畫麵讓無數人震撼,中華有神功的信仰融入青年的血脈。不日之後,遊戲潮流將不可阻擋。


    正道一連串的攻擊付諸東流,毫發無傷的宇文仇笑道:“張三豐,我說過。第八重的血海魔功,普天之下除你無敵。”


    “無量天。”白衣張三豐指著昏帝說道,“不如我們談一談。”


    “不如你我先打一打。”宇文仇躍躍欲試道。


    “也好。”


    張三豐身影閃出,單手隨意一揚。宇文仇魔火洶湧,舉起由臂相抗。白袖袍和黃龍甲裝在一起,噴薄而出的金光照亮了太和殿。巨大衝擊力讓外圍的高手全部後退,藏在欄杆下的陳坤直覺的氣血翻湧。“這就是張三豐的實力嗎?武當,果然是南天一柱。”


    “嗯。”


    “哼。”


    白衣張三豐的攻擊如同行雲流水,一擊得手便一發不可收拾。慢悠悠的太極拳每一擊都有千鈞之,在張三豐的周圍似乎存在一個巨大的黑洞。宇文仇想走走不了,想贏更是妄想。已不知是第幾次踩碎腳下的石板,如在漩渦邊緣的四魔將滿頭大汗。天地間的運氣組成閃亮的星星帶,朝著太和殿方向匯聚而來。


    “你們退下。”宇文仇喝斥道。四魔將如釋重負,紛紛騰身飄到空中。


    “血海第七重。”宇文仇白發舞動,手腳好像長了幾分。赤紅色雙目把太和殿沉入無盡深淵之中。巨大壓力向外擴散,京城內所有人畜全部唿吸困難。到了張三豐這個層次,光環類的技能已經失去效果,可他身後的五人卻壓力倍增。


    “諸位先退。”張三豐專攻為守,太極星帶化解宇文仇氣息的鎖定。邋遢道士抓起口吐白沫的昏帝騰空而走,其餘四人緊隨其後。這場巔峰對決中,他們再有所作為。倒是一直暗中窺視昏帝的陳坤來不及撤退,鋪天蓋地的屍骨堵死了他的去路。一條血色大河咆哮著要將他帶進墳墓。


    “難道我要死在這裏嗎?我妻子的仇誰來報?”陳坤想起當年在河邊的妻子不由落淚,“這一世我欠你太多,下一世我定千倍還你。”就在他沉入血海深處看不到星光之時,一個好像在哪裏聽過的聲音傳來——“算命、看相,看相、算命……”青白紗衣的女子舉著諸葛的招牌出現他身邊道,“算命不》”


    “白姑娘。”臨死的人記憶力都特別好,作惡多端的陳坤道,“你怎麽會在這裏?”白小青把招牌放在地下道:“好累。不過還是找到要找的人了。”陳坤自作多情地說:“姑娘在找我。”“不是。”白小青指了指白衣張三豐道,“我找他。”


    正在大戰的張三豐忽然失神,宇文仇見機不可失怒喝道:“血海第八重——崩。”猛然一拳擊中張三豐,張三豐來不及化解勁力,整個人如彗星般飛出太和門。遙立在空中的正道群雄失色大唿,四魔將則拍手稱快。天色幾番巨變,城外的南越士兵和玩家交頭接耳不斷。如今血海第九重一出,那玄妙的星星環消失,漫天盡是血雲翻滾。


    “白姑娘就不怕他們傷害你?”


    白小青笑道:“現在我們都是無敵的。”“我們?”


    陳坤看了腳底下自己的蜷縮的軀體大叫道,“我死了。”


    “還沒。你還有事情要做。現在迴去吧。”


    白小青諸葛幡一抖,陳坤再次迴到鬼門關掙紮去了。


    太和殿星光一閃,白衣張三豐出現。“無量天,無量天。”


    額頭長出尖角的宇文仇道:“張三豐,你還不解開自身修為與我一戰嗎?”


    張三豐擺手驅散頭頂的血霧道:“貧道還是想和你談一談?”


    “想要談,”心高氣傲的宇文仇攻向張三豐,“就拿出實力。”


    張三豐捏指道:“一氣化三清。”


    隻見三個白衣道士包圍宇文仇,一個深沉的聲音道:“貧道還是想和你談一談。”


    “莫要小瞧了我。”宇文仇鼓起鋒利的尖刺,黃龍盔甲抵擋不住而爆裂。接著一隻隻手臂從背後長了出來,宇文仇白發變成赤紅之色,額頭的尖叫收迴,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眼睛。“你有三清化身,我有三頭六臂,勝負之數或可未知。”宇文仇的聲音好像是洪荒怪獸。


    “好。貧道今日就與你大戰一場。”張三豐氣勢飆升,太和殿周圍幻化出一座天柱峰。


    “好極。”宇文仇的境界是一條波瀾的大河。


    太和殿上空的山外山高手如驚弓之鳥。“不好。”“大家護住心脈。”城牆內外的士兵和玩家一半冷一半熱,覺得好像被一分為二。太和殿雕欄下的白小青看著繁華的宮殿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又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唉唉唉……”


    三位張三豐招式各不相同,三頭六臂的宇文仇在魔眼的幫助下未落下風。這一陣拳腳打得是山河破碎,太和殿在劇烈的衝擊下開始動搖。“快撤。”大喝一聲喬正遁走;“走哇。”杜天明握著耳朵奔逃;“跑毛,下線。”“對啊,下線。”武功不濟的玩家選擇下線,橫七豎八的屍體堆疊在紫禁城內。紫禁城外,冒進忍受著心髒的劇烈共振喊道:“全軍後撤三裏。”數萬大軍整齊地後撤到三裏之外,其他三門的南越軍士撤退的距離各不相同。其中蒙闊的野獸軍連續三次後撤,後軍甚至撤退到了十八裏鋪。


    張三豐的天柱峰直插天際,三個化身的攻擊也越來越強;魔化的宇文仇一條血河逆天而上,三頭六臂揮舞如風。兩者相遇產生的共振傳播到開去,符合這一震動頻率的所有物體全部裂紋、搖晃、崩碎。浮在太和殿上空的高手們紛紛亮出自己的境界,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山峰虛影呈現,瑰麗的天空好像是一副山水畫般。易風行看到昏帝身體浮現的龍氣,也打消了先送他離去的念頭。


    千次攻擊過後,三位白衣張三豐合而為一,宇文仇也恢複了人的身體。


    “張三豐,我們一招定勝負。”


    “無量天,我們還是談一談。”


    “談什麽?”宇文仇對深不見底的張三豐還是有些忌憚。


    “道。”


    “哦?那就不用談了。”


    白衣張三豐笑著說:“道可道,非常道。貧道說的道乃是天下蒼生。”


    “哦。”宇文仇醞釀著必殺絕技,“你們道家不是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


    張三豐分析當前形勢道:“貧道和諸位江湖人士本不願摻合改朝換代之事。隻是你們宇文家有位先人曾立下毒誓要‘破開天柱、再造乾坤’。如此,貧道才不得不提前等候在此地?”


    “哦,你欲如何?”


    張三豐正色道:“貧道可以把昏帝交與你處置,也可以擁護你登基。隻要你答應貧道兩件事即可。”


    “哦,何事?”宇文仇心中魔影成形也沒有出手。


    張三豐微笑道:“第一,不得幹預江湖武林。”


    “好。”宇文仇斬釘截鐵地道。


    張三豐心喜道:“第二,不得毀掉天柱峰放出天魔。”


    “哈哈哈……張三豐,天魔即我,我即天魔。”宇文仇雙目赤紅,白發飛舞,太和殿的瓦片隨著笑聲一塊塊崩碎,“給我死吧。天魔葬——”宇文仇化作一隻咆哮的天魔,張三豐搖頭歎息抬手一點道:“道,法自然。”


    太和殿這座奪天地造化的宮殿在兩股力量的碰撞下終於崩塌。外圍的四魔五雄修為倒退,首當其衝的宇文仇頭發烏黑、境界全消、武功盡失。“道,法自然。”白衣張真人是想一擊必殺永除後患,屬於外掛一類的神通足以滅殺宇文仇。“天魔共舞。”不敢領死的宇文仇雙目赤紅,心底的魔影衝出。可惜,張真人的道行已然不屬於山外山這個層次。魔影在交手的第一個瞬間便被戳出一個窟窿。“道,法自然。”豐神俊朗的張真人再次動用不屬於此界的力量。


    白衣張三豐抬手輕點三下,不可一世的血海魔人便隻剩下半條命。空中四魔將怎能不救,需知“大樹一倒猢猻散,覆巢之下無完卵”。“少主。”“大王。”……如此機會怎麽錯過,正道人士也殺了迴來。“你的對手是我。”“影魔哪裏去。”……


    白衣張三豐迫不及待,一指剛落一指又起道:“道,法自然。”屢遭重創的宇文仇高喊道:“大同使者,你瞎了嗎?”其言外之意好像再喊,即愛慕(音譯,遊戲管理者),有人開外掛你不管嗎?“喊什麽喊,你又沒死。”白小青突兀地出現在張三豐麵前,抬手擋開能把宇文仇送迴到石器時代的一指。


    一群山外山的高手見到張三豐的外掛就已經無語,如今看到語出驚人的姑娘更是無地自容。白小青將諸葛神算的招牌戳在地下道:“你說你,開場就用這道來道去的指法多好。這紫禁城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目張膽地說張真人的失誤,眼前這個姑娘絕對非同小可。白衣張三豐不甘地說:“使者,可否容我了卻了此人在隨你而去。”白小青搖頭說道:“你已經在此間逗留了不少時日,大同世界那邊很多人都急瘋了。”


    不悔大師口誦佛號道:“使者,此界若是沒有張真人,怕是會被此人毀於一旦。”


    “哼。好一個出家人。”修為倒退到山中之境的宇文仇怒道。


    白小青掃了不悔一眼道:“你少林要好生款待我千秋師弟,若是有不周之處,u看書 .uuknshu.co 我現在就砸了你們這破爛地方。”


    “阿彌陀佛。使者放心,李千秋的一切用度均是按照少林最高標準配備。”


    白小青當眾宣布:“大同世界令,張三豐即可前往斜月七星洞不得有誤。”


    “是。”白衣張三豐道。


    “宇文仇,三年之內不可攻伐京畿周邊。”


    “是。”宇文仇心中高興。張三豐一走,三年之後擁有第九重血海魔功的他,天下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


    “……剝奪朱硻的真龍護體……”


    昏帝慘叫一聲,一道龍氣騰空而去。


    安排好善後事宜,白小青對張三豐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大同世界要怎麽去?”


    “心若大同,處處大同。”白小青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白衣張三豐迴望眾人,最後目光在武當方向停留了片刻。“三年……”張三豐一腳踏入虛空之中,成就武者心中的神話。後人有詩讚曰:


    大道天地外,太極有無中。


    何必求長生,無敵張三豐。


    當正邪雙方各懷感慨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我陳坤說過終有一日要親手葬送你的江山……哈哈……朱硻,哈哈……”從鬼門關爬迴來的陳坤腳腳踢著昏帝的尊嚴。


    邋遢道士易風行想要上前阻止,韶華真人從後麵拉住他的手搖搖頭,清水般的眼睛裏含著無奈。旁邊的不悔大師心如刀割:“原來你喜歡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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