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沒有壓力地下線,雲行天在寢室裏美美地睡了一覺。沒有做夢,醒來之後神清氣爽。


    您有新的視訊,發起人長安。


    雲行天把家裏視訊昵稱改為了長安,一來防止有人詐騙,二來取個吉祥如意。


    母親知藍開心地說:“你有時間迴家裏一趟,我們有事和你商量。”


    “媽!你也知道,他最近更年期紊亂症,看見我就想打。我迴去的話非得住進醫院不可?”


    知藍下最後通牒道:“胡說。你爸打你也是為你好。別說了,三天之內迴家。”


    “喂喂喂……”


    草草收拾下行裝,歸心似箭的雲行天鎖上寢室要走。


    “差點忘了。”雲行天打開消防安全門,將鑰匙放在消防栓下麵。“這樣他們迴來的時候就不怕進不去了。”


    路過一樓的寢室商店,雲行天去而複返地進到裏麵。


    “咦,我好像第一次見你。你也是這個樓裏的學生?”學弟詫異地問。


    雲行天轉過身指著牆上的海報說:“你也玩《武林》?”


    “當然,公測的時候我可是一個人挑了鎮外的強盜嶺呢。”


    雲行天驚訝地說:“你用劍?”


    “你怎麽知道?哎,真是想低調都難。”學弟的眉毛很長很濃,有點返祖的嫌疑。


    “哦。那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什麽什麽境界?我現在是蜀山第一劍仙。”學弟說道。


    “蜀山?劍仙?”雲行天萬分驚訝,“難道說這遊戲裏還有隱藏門派?”


    “什麽隱藏門派,隻是一片浮雲而已。現在的蜀山除了殘破的道觀、山外之境的掌門,還有我這個唯一的弟子之外,一無所有。”


    “此話怎講?”


    長眉學弟歎了口氣道:“唉,一言難盡。”


    “學弟就和我說說嘛。我也在玩《武林》,對這些江湖軼事特別好奇。”


    “哎喲,我這裏衛生巾還沒有賣出去呢。哪有心情和你閑聊。”


    雲行天抱起兩袋說:“這東西我要了。”


    “痛快。蜀山掌門說,大概是在三十多年以前,蜀山奉一位尊者的命令去剿滅一夥危害蒼生的邪魔魔道。那一戰蜀山上下全部隕落,唯獨他這個雜役活了下來。後來那位尊者迴來祭奠英靈,留下了三把絕世寶劍才有了蜀山的延續。”


    “尊者現在還或者嗎?”


    學弟搖搖頭說:“不在了。”


    “那你師父有說尊者的姓名嗎?”


    學弟指了指衛生巾道:“有。”


    雲行天又抱起兩袋道:“誰?”


    “好像是叫東隅。對了,忘了問了。你在遊戲裏混的怎麽樣?需要我帶你進蜀山嗎?”


    雲行天留下鈔票轉身道:“不用了。我在武當,真的挺好。”


    關上門,長眉學弟嫉妒道:“這樣沒頭腦的傻子都能進武當?天理何在啊?”


    抱著四袋衛生巾的雲行天剛走出樓門便受到熱捧。


    “你們看超級變態呀。”


    “哥們兒,你真有樣兒。”


    雲行天急忙擋住臉撥通劉詩詩的視訊。


    “你……你是男是女?”劉詩詩壞笑地問。


    “你還笑,要不是想到你,我早就丟了這些東西了。你快點下樓來,我在拐角處等你。”


    劉詩詩打了個哈氣道:“我剛醒,總得先洗洗臉吧。”


    “別洗了。沒有必要。你速度下來。”雲行天關掉視訊擋著臉朝女寢走去。


    經過馬路,引來關注。


    “你看人家對女朋友多好。”


    “現在的學生真是不避諱。”


    劉詩詩穿著露琪亞的可愛睡衣走出寢室,拐角處的雲行天立即喊道:“這裏,快點。”


    “小樣兒。”劉詩詩懶洋洋地抱著四袋衛生巾道,“你買這幹什麽?”


    雲行天咳嗽一聲道:“買錯了。”


    “哼,沒腦子。我迴去睡了。”劉詩詩轉身要走。


    “喂,等等。”雲行天上前阻攔道,“那個,我要迴家了。”


    “哦。”


    “下學期開學才能迴來。”


    “嗯。”


    “我迴家之後就沒人請你吃早餐了。”


    “啊。”


    “……”


    劉詩詩看著傻傻的雲行天道:“你說完了?”


    “啊。”


    “那我迴去了?”


    “嗯。”


    “你真的沒有別的事情要說了?”


    “哦。”


    劉詩詩抬起膝蓋頂住袋子,“差點忘了,”勉強騰出一隻手道:“把你的飯卡留下就好了嘛。”


    坐了一趟校車,雲行天的兜被掏了個幹淨。除了gps定位的身份證啥也剩下。


    “窮學生真多。”看著在車站下車的雲行天,幾名慣犯不屑地說。


    售票處的小姐貌似在午睡,雲行天咳嗽一聲道:“買票。”


    “售罄。”小姐不爽地說。


    雲行天笑嘻嘻地說:“那我隻好打電話給服務台問一問了。”


    “啊。”小姐麵色一沉道,“真是煩人。到哪?”


    “遼寧新賓。”


    坐在開往家鄉的動車上,雲行天戰戰兢兢地說:“不會出什麽事吧?”


    ……


    就在他下線的時間裏,一場席卷天下禍事拉開序幕。


    天津錦衣衛衙署,一處平日封閉的宅院。


    院子裏站著大太監文鳶、丐幫幫主喬正、兵部侍郎朱輝、京畿衛戍使澹台成渝、移花宮宮主鐵心藍、大明一十八名節度使……這些人大多年逾五十,但在白發後生麵前畢恭畢敬、如履薄冰。來的都是威震一方的強者,連負責警衛的都是錦衣衛指揮使陳坤、陰煞教大弟子杜天明、丐幫副幫主白奇……


    白發青年身後站立四人,乃是大明四大名將:蕩寇將軍節侯軒茗,左臉有傷常以麵具示人,江湖人稱影魔;破虜將軍條侯浣笩,鐵錘無雙相貌粗陋,江湖人稱魔醜;平南將軍發侯柳脩,長於陰邪善於咒語,江湖人稱魔子;遊擊將軍次侯朱槐,皇室宗親、武功深不可測,江湖人稱幻魔。四魔境界均在山外山,隨便一位便足以匹敵一宗一門。


    白發青年魁梧英俊相貌不俗。身穿雙蛇流鱗輕甲,頭戴饕餮吞山冠。舉手投足間,有山巒崩摧之勢;談笑迴眸中,有江海翻騰之感。


    “好。諸位節度使既然願隨本王匡扶社稷,孤必力保爾等榮華富貴。”


    十八路節度使齊聲道:“願為越王效命。”“隨時聽候調遣。”“必當身先士卒。”


    白發青年道:“爾等無需發兵,操持手下諸將不生叛亂即可。”


    文鳶躬身道:“少主,我等隱晦三十餘年,就是為了揭竿而起推翻大明。如今,內有心腹、外有強援,何不改弦更張、易姓江山,了卻老主人當年的遺願。”


    十八路節度使噓聲一片,寧遠節度使李乃文道:“王爺萬萬不可自領社稷。”


    “哦?有何不可?”白發青年饒有趣味地問。


    李乃文道:“自立無異於造反,造反則民心背之,其一害也;當年皇帝雖昏,然國力仍在,若貿然戮天子,則群朱發難有名,其二害也;今士子之心仍在明,若另立旗號,則阻力倍增,其大害也。”


    白發青年撫掌大笑曰:“乃文所言正和我意,諸位莫要在勸進。”


    文鳶歎息一聲退下,兵部侍郎朱輝上前道:“京師防禦隻剩下虎賁、翎羽兩營,其餘都被下官調到玉門關剿滅周懷安去了。”


    “很好。”白發青年又問道,“虎賁、翎羽戰鬥力如何?”


    朱輝說道:“極強。虎賁營乃是先帝遺留下來的精銳部隊,世代承襲編織。這幾年又有萬人敵朱彪親自統帥,可謂是‘撼山猛虎’;翎羽營全是神射手,威力更在虎賁營之上。其統帥左武周亦有萬夫莫敵之勇。”京畿衛戍使補充道:“這兩營共計三萬七千人,把守在各處要道,破之需要精兵五萬。”


    “五萬?嗬嗬……”白發青年笑著搖搖頭。


    衛戍使澹台道:“若是王爺的精銳三萬之數也可。”


    白發青年正色道:“本王要用十五萬精銳之師蕩滌京師。”


    十八位節度使聞言無不驚詫。越地山窮水惡,兵勇本就彪悍異常,十五精銳足以橫掃江南。


    接到飛鴿傳書的喬正躬身道:“少主,按照事先安排,我幫五千弟子已經混入京城。uu看書 .kansh 隻等您一聲令下便可震動京師。”


    越王宇文仇站起身令道:“文鳶,速帶錦衣衛控製京畿各處要道,不許任何人進出。”


    “老奴遵命。”


    文鳶出院門拈花一指道:“陳坤、天涯,跟本座走兒。”


    宇文仇繼續吩咐道:“喬正,傳令丐幫弟子攻擊紫禁城不得有誤。”


    “我親自前去指揮。”


    喬正出院門道:“白奇,隨我來。”


    環視院內十八位節度使,白發宇文仇揮斥方遒道:“爾等各自迴去好生安撫所轄官兵,不得肆意妄為、不許混淆視聽。”


    “悉聽遵命。”眾人見大局已定,無不跪下領命。


    宇文仇留下李乃文親自問道:“李大人似乎對此番行事憂心忡忡啊。”


    “不瞞王爺。下官擔心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王爺掌握坤乾之後意欲何為?”


    “李大人以為如何?”


    “當控製住兩種人。”


    “哦,李大人繼續說。”宇文仇虛心請教道。


    李乃文直言不諱道:“儒與俠。”


    “哦嗬嗬。”宇文仇笑道,“為何?”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忌。王爺不可不察。”


    宇文仇站起身道:“李大人不愧是法家策士。不錯,這兩種人都將是我未來的大敵。”


    “儒生主政則國無力,俠客臨朝則國無度。興衰之數,早已天定。”


    宇文仇看著藍天白雲,雙目猶如紅寶石。“命若天定,我便破了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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