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烈端著一個大白搪瓷碗,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眼瞅著院子裏布單子上的那些虎頭,心裏麵一個勁兒的嘀咕著,‘我的天哪,這老支書家到底種了多少當歸呀,那天那一架子車,也就有個200多斤吧,看著院子裏,虎頭至少還有300多斤,那其他的節子,毛毛啥的不知道還有多少?,這一年不知收入多少?’


    “小夥子,吃完了嗎,吃完了讓我家老婆子再給你盛一碗”,老支書笑嗬嗬的走了過來,自己搬了一把小凳子做到風行烈的身邊,手裏捏著那杆老旱煙,看著風行烈說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雖然知道眼前的這位是薈岷鎮的黨委書記,可是郭士俊卻還是喜歡喊他‘小夥子’,而風行烈卻也很高興的答應著,一老一少之間卻是相處融洽,看得其他人倒是目瞪口呆。


    剛才一走進屋子,楊東平就把查獲的那筆錢放到老支書郭士俊的手裏,看了眼風行烈之後對著老支書郭士俊說到,“老支書,我們的工作太緩慢了,還請您多多擔待呀”


    “沒事的,謝謝你,楊所長,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會找迴來,我老頭子真的謝謝你了”,老支書郭士俊對著楊東平說到,


    “老支書,這是我們的工作,以後還請您多多監督呀”,楊東平都感覺不好意思的,這筆錢,他心裏最清楚是咋迴事。


    小偷是被捉住了,可是四千多塊錢被那幾個小偷花的就剩下一千過點,就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給風書記交待,可是沒有辦法,這件事可是風書記嚴令必須有個交代的案子,所以,楊東平也是硬著頭皮給風行烈匯報情況。


    可是風行烈卻沒有說什麽,看了看手裏的筆錄和那一遝子錢,想了想說到,“不足的錢我來墊付吧”,


    “這怎麽行呀,書記,這絕對不行”,楊東平激動的說著,


    “沒關係,誰讓我答應那位老人家了呢,誰讓你的工作幹的不紮實呢,誰讓你現在開始翹尾巴了呢,誰讓藥材大市場是今後發展經濟的重要戰場呢,我不能讓我的承諾失效,我不能讓老百姓失望,所以,這筆差額我來補足,你要是真的心疼我的錢,你以後把工作幹的紮實點,幹的漂亮點,否則,以後我要是再碰上類似的事情,楊三郎,你就迴家去吧”,風行烈語氣淡淡的說著,楊東平卻感到在自己的身後有一個鞭子在狠狠的抽打著自己,他明白風行烈的意思,也就沒有說什麽,轉身離開了風行烈的辦公室。


    倒是在楊東平和老支書說話的當口,風行烈和王立,還有他的那個助手周晨軍三個人,蹲在院子裏的布單子旁邊,伸手拿起一個正在曬太陽的虎頭仔細的看了起來。


    風行烈掂了掂手裏那個虎頭的份量,低聲的對王立說到,“王所長,這個估計都有二兩了吧”,


    王立從風行烈的手裏接了過來,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秤一秤,112g,不由得驚奇的看了看風行烈,笑著說道,“可以呀,風書記,這手秤差不離呀”


    “還差了12g呢”,風行烈笑著搖搖頭,看了看手裏的虎頭,在看了看院子裏曬太陽的其他虎頭,低聲的對王立說,“我說王站長,這老支書家的虎頭咋就這麽大個呢,是不是有啥秘訣呀”


    “除了品種就是土地,要算的話加上用心,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可以解釋得了”,王立看著滿院的虎頭,想了想對著風行烈說到,“不過這裏的虎頭真的很大,就像你手裏的那個,七八成幹,要是幹到九成多,也就是個二兩的哈數(方言:左右)”


    “小夥子,先吃晌午,吃完晌午再聊吧”,身後傳來老支書的聲音,這倒讓風行烈和王立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老支書,你們趕緊吃吧,我們已經吃過了”,風行烈趕緊站起身來衝老支書擺擺手說到,


    “那怎麽行呢,農家沒有這種待客規(kui)程,哪有讓客人看著主人家吃飯的道理,你這樣說豈不是讓別人笑話我老頭子嗎,走走走,先吃晌午,吃完了再說”,老支書不由分說的拉著風行烈和王立朝著北方走去,邊走邊迴頭對後麵的周晨軍喊道,“小夥子快點過來”


    話既然說到這份兒上了,風行烈也就沒有在說啥,端起一個放在炕桌(方言:矮腳桌,一般擺在炕上)上白搪瓷碗,斜挎在炕沿上,吃了起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老支書倒是想讓風行烈上炕(方言:北方住宅裏用磚或土坯砌成,上麵鋪席,下有孔道和煙囪相同,可以燒火取暖的床),盤盤腳兒(方言:盤腿)坐著吃飯,上炕吃飯可是北方農家最尊貴的禮節,可是風行烈卻死活不上炕,老支書好像要發火了,不得已風行烈才低聲說“我不會盤盤腳兒”,惹來大家一陣笑聲。


    晌午倒是很平常的農家飯,菜糊糊,還有煮的花花(方言:煮爛)的洋芋,綠的菜葉,加上白的洋芋,用白麵打個勾芡,糊糊的,還有一絲淡淡的油花,不禁讓人食欲大振,胃口大開呀。


    不過這個菜糊糊看著好吃,吃下去卻是很漲肚子,這不剛吃了大半碗,風行烈就從炕沿上下來,幹脆抬個馬紮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心裏還是暗自慶幸,幸虧沒有上炕,這一上炕豈不丟人?


    “老支書,我已經吃飽了”,風行烈聽著老支書的話,趕緊說到,


    “沒關係,再吃點,這菜糊糊不頂飽,這也就是在家裏這樣吃一頓晌午,湊合湊合,要是擱飯口兒,這樣一頓晌午還不叫別人罵死,說老郭頭摳門”,老支書嫌坐在小凳子上不舒服,幹脆一**坐在房簷底下台階上碼放的一方木頭上,點著老旱煙,笑嗬嗬的看著風行烈說到,


    “老支書,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風行烈喝完最後一口菜糊糊之後,起身將白搪瓷碗放到屋內的炕桌上,之後走出屋子,遞給老支書一根中華,自己點了一根之後,笑著對老支書說到,


    “我知道你想問啥”,老支書右手將那根中華接了過來,別在耳門上,用旱煙杆指了指院子裏的虎頭笑著說,


    “是呀,老支書,我就想問這個問題,這些虎頭到底是咋長出來的,這麽大的個頭”,風行烈看著老支書,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將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在我們白土村,這是很平常的事,幾乎家家戶戶的虎頭都有這麽大,甚至比這還有大的呢,不過呢,這根兒,卻是在我這兒呀”,老支書吐了一口旱煙之後,有點神秘的對著風行烈說到,


    “比這還大,有多大呀,還有根兒,什麽根兒呀”,風行烈幾分驚奇幾分糊塗的看著老支書那神秘的樣子輕聲的說到,


    “小夥子,你跟我來”,老支書將手裏的旱煙杆磕巴了幾下別在腰裏,帶著風行烈順著屋簷底下的台階,來到了小東房(方言:東房偏房)門口,推開門,當先走了進去,風行烈跟在老支書的身後也走進了小東房。


    迎麵就看見坐落在山牆處的一個朱紅色的三鬥櫃,在三鬥櫃上麵正中間擺著一個紅漆盒,紅漆盒子上供著一個用裝台鍾的玻璃匣子罩著一個,個頭有點大而且是完全幹透了的大虎頭,牆上貼著一張掉了色的財神像,


    風行烈目測了一下,這個虎頭大約有個半斤多吧,在紅漆盒跟前還擺著一個白沙碗,碗裏麵正插著三炷香,香頭一名一滅的,看碗裏以及碗沿上的香灰的痕跡,應該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了,風行烈看著一切,不自禁的呆住了。


    “小夥子,這個就是我們白土村的‘虎王’,淨重6兩6錢”,老支書得意的說到。


    “6兩6錢?”,風行烈不由得驚唿了一聲,半斤多呀,都可以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就是這個虎王,我們白土村的虎頭才有這麽大的個兒,而且,我們白土村的虎頭,就是個兒大,其他的倒是很一般,什麽節子啥的,毛毛幾乎都沒有”,老支書對著‘虎王’拜了下之後,走出了小東房。


    風行烈也是照貓畫虎,拜了一下‘虎王’,走出了小東房。


    老支書依舊坐在台階上的那方木頭上,而風行烈則坐在自己剛才坐的那個馬紮上,有點疑惑的看著老支書,不由自主的問道,“老支書,這個‘虎王’是啥時候發現的,是在自家的地裏嗎?”


    老支書點點頭,裝了一鍋子旱煙,點著之後,看著遠處慢慢的說到,“好像是在00年,那年上川下大雨,一連下了三四天,就好象天河裏的水一直往下到,結果漫河的水瘋漲,都快和堤壩一樣高了,河裏麵還飄著一些木頭啥的,好多都是連根被水衝了下來,當時村子裏有好多人都去河邊撈木頭,全村的壯年男子,好像就大柱沒有去,因為我們家的地,就是房後的那塊地,被漲起來漫河水給衝了,大柱正著急的在地裏排水呢,最後還是地裏的小麥全部給衝了,那年那塊地裏絕收。


    01年的時候,我和大柱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那塊地裏種上當歸,可是那年的收成也不好,整塊地裏除了一株苗之外,其他的都是些老弱病殘的,本來想到了秋天把地裏的當歸全部給鋤了,準備來年繼續種小麥,結果就看見那株苗子長得特別旺,村裏人都說這是個大貨(方言:大家夥),都說是讓挖了,大家見識見識,可是大柱卻說既然滿地就剩下這麽一株,就留著吧,等它來年結籽,育苗,就這樣,一塊地,用了兩年的時間培育出了這麽一個‘虎王’”,老支書有點神往的說著,


    “那不是兆了嗎?”,風行烈有點著急的說到,


    “是兆了,可是用‘虎王’的種子培育出來的苗子,卻在03年修成了正果,那一年的虎頭特別大,三個就有一斤”,老支書看了眼風行烈得意的說到,“小夥子,三個一斤,這是個啥概念,你明白嗎”


    “哦,老支書,弄了半天三個一斤是從您這兒出來的,那五個一斤是不是也是這兒的”,風行烈驚奇的看著老支書,大聲的說到,


    “咦,小夥子,知道的還不少呀”,老支書興奮的將手裏的旱煙杆敲了敲,站起身來笑著對風行烈說,“你不是想看嗎,走,我帶你們看看去出過‘虎王’的那塊地”


    “好的”,風行烈跟著站起身來,招唿王立等人一起走出了老支書家。


    從屋後的一條一米來寬的小路上漫步山坡,就看見大約一坰多地依著山坡呈下坡的樣子展現在大家的麵前,老支書指著地裏麵一塊稍微高起的平台笑著對大家說,“那兒就是‘虎王’的窩”


    大家剛才也是在屋子裏聽了老支書講的事,自然也知道‘虎王’的意思,


    “老支書,我想讓這兩位同誌測算下‘虎王’的窩,您看可以嗎?”,風行烈看著老支書說了這麽一句。


    “可以呀,我有時候也挺納悶的,也想不通‘虎王’的來曆,現在既然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一下,我也就心裏有數了”,老支書點點頭,對著風行烈說到,“要不要個桌子呀,要不我讓大柱搬個桌子過來”


    “不用了,老支書,我們也就是采集個土壤標本,具體的需要迴去用專業的儀器測算呢”,王立對著老支書解釋了一下,帶著周晨軍走進了那塊地裏。


    王立和周晨軍兩個人先是朝著‘虎窩’走了過去,采集了一些土壤標本,裝在隨身攜帶的標本袋裏麵,王立還不時的用溫度計,水分儀,辨析器在這塊地的不同地方分析著,測算著,記錄著什麽,好半天才忙活完。


    “具體的數據還得迴去之後才能測算出來,不過根據辨析器的分析,這塊地裏含有氫氧化鈣的成分”,王立對著風行烈說到,


    “氫氧化鈣?那是什麽東西”,風行烈有點疑惑不解的看著王立,


    “氫氧化鈣就是熟石灰”,王立解釋了一下,


    “熟石灰?這裏怎麽會有熟石灰呢?”,風行烈更加有點疑惑不解了,


    “這個,還得需要調查一下,不過我想這可能就是這裏有大虎頭的原因吧”,王立倒是信心滿滿的說到,


    風行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轉身朝著老支書走去,“老支書,具體原因還得迴去後用專門的儀器檢測一下,才能知道這塊地裏的秘密”。


    老支書點點頭,笑著對風行烈說到,“好,那我下次來的時候你告訴我這個秘密”,


    “沒問題,您就放心吧,老支書,我一定把這個秘密解開,讓大家的地裏麵全都出‘虎王’”,風行烈笑著和老支書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家門口。


    “風書記,電話”,陳貴賢走了過來,把自己的移動電話遞給了風行烈,


    “你好,我是風行烈,請問哪位?”,風行烈接過電話,走到一邊對著電話說到,


    “風書記,我是楊東平,現在在田家河村呢”,電話裏很嘈雜,半天楊東平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你那邊咋迴事,這麽吵?”,風行烈問道,


    “風書記,我這邊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不能和您一起迴去了”,楊東平大聲的說著,


    “出了啥事?你現在呆在那裏,我馬上過來,注意紀律,這是命令”,風行烈對著電話說完,將電話還給了陳貴賢,來到老支書的跟前。


    風行烈笑著對老支書說到,“對不起,老支書,我得走了,下次有時間我再來看您,或者您到鎮上之後,來鎮政府找我吧”,風行烈對著老支書說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貴賢,看著他衝自己點點頭,風行烈微微一笑,和老支書握了下手之後,不等他說話,轉身離開了。


    “老支書再見”,陳貴賢,王立和周晨軍三個人依次向老支書打過招唿之後,快步的跟了上去,很快,四個人就消失在遠處的拐角處。


    “老頭子,老頭子,錢,錢”,老支書的老伴兒手裏捏著50元錢跑了出來,


    “什麽錢,這是咋迴事?”,老支書看著自己老伴手裏的50元錢問道,


    “剛才你們去地裏的時候,那位書記身邊的那個人走了進來留下來的說是飯錢,放下錢就離開了,剛好小丫在喊,等我抱著小丫出來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不見了,所以我放下小丫趕了出來,就,就,不見了”,老支書的老伴兒斷斷續續的見這件事情說了一遍。


    老支書手裏捏著那50元錢,看著遠處的那個拐角,輕輕的點點頭,嘴裏低聲的說著,“有這樣的幹部,有這樣的作風,我們的日子能不好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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