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依依提著菜去沃琳宿舍時,沃琳的宿舍門是鎖的,她打傳唿給沃琳,問沃琳在哪裏。


    沃琳用秀才的手機簡短迴複四個字:秀才病了。


    秀才病了?那就是沃琳在秀才的宿舍咯,早說呀,害得我白跑這一趟,曾依依心裏一邊嘀咕著,一邊返迴三號宿舍樓,她和秀才住同一層。


    敲開秀才的門,出於職業習慣,曾依依把菜隨手放在一邊,便走到秀才的床前探查秀才的病情,當她觸及到秀才的皮膚時,倒吸一口涼氣,問:“他這個樣子有多久了。”


    沃琳道:“已經睡了一上午。”


    “我是問,他體溫這麽低有多久了?”曾依依焦急,將手指放在秀才的鼻子下麵。


    沃琳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曾依依這個動作,和電影裏那些探查死人氣息的一致。


    她不由看向簡賦,簡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雙眼圓張,神情緊張,嘴巴翕動卻說不出話。


    秀才的鼻孔裏有氣息噴出,曾依依稍稍鬆了口氣,迴頭想問沃琳和簡賦有關秀才生病的起因,可看兩人的神情,她還是放棄了,打電話給李磊:“你趕緊過來,秀才的情況不好。”


    曾依依掛掉電話沒有幾秒鍾,李磊就大步奔了過來,他就在曾依依的宿舍。


    李磊進門,曾依依言簡意賅介紹秀才的狀況:“體溫過低。”


    秀才摸了秀才的額頭,又把手伸進被窩摸過秀才的腋下,二話不說,抱起秀才衝出宿舍。


    這一連貫的動作,沃琳隻是呆呆地看著,不知該做何反應,隻感覺心跳得很快。


    簡賦最先反應過來,問曾依依:“秀才是怎麽了,李磊把秀才帶到哪裏去了。”


    曾依依道:“用你們能聽懂的話來解釋,秀才的體溫,是死人的體溫,現在最緊要的事是先把他的體溫升上來,否則他永遠也睡不醒了。”


    “什麽,什麽意思?”沃琳迴不過神來。


    “意思就是,他的康複需要最信賴的人的支持,你有得忙了。”曾依依不敢再嚇沃琳。


    “哦,那他現在去了哪裏?”沃琳漸漸緩過勁來。


    “不要急,李磊會打電話告訴我們的,你們兩個現在需要的是養精蓄銳。”接下來的時間可能會更加難熬,曾依依在心裏補了一句。


    “你們倆聊吧,我做飯。”簡賦已經鎮靜下來,拿起曾依依買迴來的菜去清洗。


    他問曾依依:“給秀才做什麽樣的飯,他昨天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也沒喝水。”


    “不需要做他的飯,他現在無法進食,醫生會看著辦的。”曾依依的話音落,簡賦發呆了一會兒,繼續洗菜。


    因心裏有事,簡賦這頓飯的味道做的大失水準,沃琳自己並沒吃出來,她吃的也不多,隻是聽曾依依一個勁的抱怨,被抱怨的簡賦從頭到尾都沒說話。


    吃過飯,曾依依看沃琳和簡賦精神好了一點,她才安慰兩人:“秀才不會有事的,隻要把體溫升到正常值就好了,不管我怎麽逗,你們倆都不說話,看來秀才的體溫低是有外在原因的,隻不過是涉及到秀才的隱私,你們不願告訴我,那秀才的恢複,就靠你倆了。”


    沃琳點頭,剛想問曾依依,什麽原因會引起人的體溫過低,曾依依的手機響。


    曾依依看過手機後,把手機給沃琳看,是李磊來的信息,說是秀才已經轉危為安,秀才體溫低的原因可能有三條:肝功能不正常,膽紅素值是正常值的十多倍;貧血,血色素很低;還有就是,可能受外界刺激引起植物神經紊亂。


    曾依依解釋:“肝功能和貧血,都需要藥物治療,短則一個月,長則幾年,這要看患者對藥物的吸收情況,第三個原因,也需要藥物輔助治療,但主要還是需要患者自己調節情緒。”


    “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轉危為安了。”如果再延遲一會兒搶救,那可就不一定了,曾依依在肚子裏繼續說,沒有敢說出口,她怕再嚇著沃琳和簡賦。


    一個還躺在病床上,另兩個再給她嚇出毛病來,那事情可就鬧大發了。


    曾依依向李磊問清楚秀才就住在神經內科,三個人一起去看秀才。


    病房裏,隻有李磊守著秀才,秀才還沒有醒,手上紮著針,床頭掛著幾個吊瓶,秀才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青色和黃色不再濃得那麽嚇人,還稍微透出那麽點微不可見的紅潤。


    沃琳摸了一下秀才的額頭,體溫還有點低,但比起早上來,已經好了很多。


    李磊神色疲憊:“沒事了,等他醒了,吊針打完了,就可以迴去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希望秀才能住幾天院,一來可以得到正規調理,再來在醫護人員的監視下,秀才能靜臥休息,對秀才的身體恢複大為有利。


    可是科室床位本來就緊張,秀才的病也不屬於神經內科治療範圍,即便秀才是本院職工,又是計算機室主任,他也無法說服主任接受秀才在本科住院。


    就是本科的人生病,也不過是在值班室將就,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占用病床。


    讓秀才轉到其他科室住院,還不如讓秀才迴宿舍休息,喝藥,因為以秀才的性子,在秀才清醒的情況下,秀才怕是碰都不讓別人碰,更別說治療了。


    平素自持冷靜的他,在急診科醫生搶救秀才的時候,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被急診科的護士給請出了搶救室,顯然是嫌他礙事。


    真正算下來,他和秀才隻是相熟,並不是朋友,更談不上要好,秀才永遠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他在沒有事情要用到秀才的時候,也不會輕易去惹秀才。


    可畢竟兩人經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搶救過後,急診科告訴他:“我們已經盡力了。”他想他一定會崩潰的。


    李磊的精神狀態讓曾依依擔心:“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啊?”


    “太緊張,哪想得到吃飯啊。”李磊搖頭。


    簡賦把秀才宿舍的鑰匙遞給曾依依:“給李醫生留了飯,你陪李醫生去吃吧。”


    “好。”李磊向簡賦道過謝,和曾依依一起出了病房。


    簡賦問沃琳:“你上午就沒有上班,下午也不去,行嗎?”


    “沒事,”沃琳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她讓簡賦休息:“你累了就趴著將就一會兒吧。”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看著辦的。”簡賦給沃琳搬了把椅子,讓沃琳坐在床邊,他又給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床的另一邊。


    沒一會兒,裴科長、辦公室李主任、財務科胡科長、醫務科主任、科教科科長、馬醫生、孫老板,還有幾個沃琳見都沒見過的領導以及同事,陸續跑來看秀才。


    最後,連李宗榮都親自來到了病房,詢問秀才的情況。


    沃琳心驚,平時沒見誰關心過秀才,現在這些頭頭腦腦的都冒了出來,消息傳的真快。


    領導來了這麽多人,病房裏擁擠不堪,沃琳和簡賦這兩個小人物,自覺出了病房。


    秀才一直昏睡,李磊又不在,神經內科其他人不清楚情況,領導們名義上是來探病的,卻隻能互相探討怎麽迴事,內部消化消息,最後又唿啦啦一窩蜂走了。


    沒辦法,秀才隻是臨時住在神經內科,沒有辦住院手續,也沒有病例記錄,想知道秀才的具體情況,隻能問參與搶救的當事人。.Ъimiξou


    如果把急診科相關人員叫來問話,那就太過大張旗鼓,很可能一傳十,十傳百,還不知會傳成什麽啼笑皆非的版本,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也有可能。


    可要是領導們不來探望的話,又顯得對職工不關心,何況秀才是以一人之力建成了全院局域網的特殊人才,是計算機室的主任,領導們必須給以一定程度的重視。


    李宗榮沒走,打電話把正在休息的李磊叫了過來:“秀才怎麽迴事,要不要緊,電腦培訓班眼見著要開課,他怎麽這個時候病了?”


    李磊煩躁:“死不了!”


    “那你倒是說說怎麽迴事!”李宗榮暴躁。


    “肝功能受損,貧血,植物神經紊亂,可能和他以前喜歡喝酒有關,死不了,治得好!”李磊不耐煩地丟下這些話,扭頭離開科室。


    老爹的話聽似不近人情,李磊心裏卻是清楚,老爹也是帶病工作,都是多年積累的毛病。


    現在正處於改革關鍵時刻,老爹哪敢懈怠,連一點病容都不敢讓別人看出來,一旦老爹倒下,改革的事前功盡棄不說,可能還會引起混亂。


    李宗榮也是無奈,兒子真是越來越脾氣大了,動不動就對他吹胡子瞪眼,而他又願意縱容兒子,難道是他是真得老了?


    不是說,人年紀大了,對小輩就越來越包容了嗎。


    等李宗榮也離開,沃琳和簡賦才返迴病房,兩人剛一坐下,就對上秀才睜開的雙眼。


    秀才眼裏沒有剛睡醒的朦朧,反倒有著明顯的笑意,雖然他的臉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還笑,差點嚇死我們!”沃琳瞪秀才,“你是不是早就醒了,裝睡?”


    “我餓了。”秀才答非所問。


    “我去拿粥。”簡賦起身。


    曾依依說不用給秀才做飯,簡賦還是熬了粥,晾涼後放進了冰箱。


    秀才掙紮著坐起:“我迴去吃。”


    沃琳不同意:“你的吊針還沒有打完。”


    “帶迴去打。”秀才掀被子下床。


    “那就帶迴去打。”簡賦沒有阻攔秀才,扶秀才下床。


    秀才腿沒力氣,整個體重幾乎都放在了簡賦身上,於是,沃琳高舉吊瓶,簡賦架著秀才,三個人慢慢離開神經內科。


    迴到秀才的宿舍,秀才坐下休息,簡賦用微波爐熱粥,秀才催沃琳:“迴去吧,別因為我再帶累你犯病。”


    沃琳感覺有些怪異:“你什麽時候跟我客氣過,今天轉性了?”


    “不是轉性,是世俗。”簡賦替秀才迴答,“你有男朋友,韓醫生不像老大那麽在意你和男性共事,但不代表韓醫生大度到沒有嫉妒心,就因為你對秀才好,秀才才不想給你惹麻煩,以後秀才會注意和你保持距離,你自己也要注意把握分寸。”


    “秀才,這是你的意思?”沃琳問秀才,心裏升起一種悲涼感。


    “這是我給秀才分析的,”簡賦搶在秀才前麵說話,“秀才單純,而世俗卻很現實,為了你自己,為了韓醫生,也為了秀才,我覺得秀才和你保持距離,對你們都好。”


    “是嗎?”沃琳嘲諷,“你做了狗頭軍師的事,給秀才分析了一大堆,然後拍屁股走人,像你自己說的,從此再不聯係,效果到底怎麽樣,根本不關你的事是不是?”


    “沃琳,不是這樣的,”秀才握住沃琳的手,“當我決定叫你名字的時候,我就決定了以後和你保持距離,是你讓我重生,所以我不能給你添麻煩,簡賦隻是想代我受過而已。”


    “是這樣嗎,可是根本沒必要這麽做!”沃琳情緒不高,心裏很空,又似被塞滿了。


    簡賦把熱好的粥放在秀才麵前,把秀才的手從沃琳的手上拿開,歎道:“你恨我沒關係,反正我離你幾百裏,感覺不到,秀才是真心為你好。


    “秀才這麽做,是鑒於老大和你在一起時的教訓,秀才不說話,但什麽都知道,你和其他男性多說一句話,老大都要為難你,同樣都是男人,秀才怕韓醫生也一樣。”


    “是這樣嗎?”沃琳問秀才。


    秀才點頭:“我問過高陽,他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說笑,他什麽感覺,高陽說他肯定心裏會不舒服,我沒再問過別人,簡賦說,這個不需要統計學意義。”


    “看你,嘴唇還在打哆嗦,明顯是身上沒力氣,還說這麽多話,吃了飯繼續睡覺,我明天再來看你。”沃琳說完,把手機還給秀才,起身離開秀才的宿舍。


    強忍著難受,沃琳快步迴到宿舍,把門關上,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捂住嘴輕聲嗚咽。


    幾天來對秀才的擔心,換來的是秀才的要保持距離,曾依依那句“秀才的體溫,是死人的體溫”,在腦子裏不停響起,曾依依的話聽似誇張,但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委屈加上後怕,沃琳的眼淚越流越多,輕聲嗚咽變成嚎啕大哭,她用被子蒙住頭,以免來往路過的人聽到。


    壽衛國來敲門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被軟物蒙住的嗚咽聲。


    初始時,壽衛國隻認為是有女生在哭,不想被人聽到,如果被他一個大男人撞破,女孩子麵子更加掛不住,當他打算離開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哭聲似乎夾雜著窒息的感覺,出於多年的刑警直覺,他決定不能放任不管。


    “有人嗎?”壽衛國大力敲門,靜心聆聽。


    裏麵的哭聲停止,沒有了動靜。


    “我是韓醫生的朋友,韓醫生給她女朋友買了東西,麻煩轉交一下。”壽衛國再次敲門,他手上提著的,是韓霆給沃琳買的工具書。


    裏麵依然沒有動靜。


    壽衛國不再猶豫,幾腳踹破門板,從門洞裏鑽了進去。


    宿舍裏,有個女孩趴在床上,頭蒙在被子裏,沒有絲毫動靜。


    壽衛國掀開蒙著女孩頭的被子,把女孩的身體翻過來,看清女孩的麵貌,他大驚,用手試了一下女孩的鼻息,把破門從裏麵打開,抱起女孩就衝向急診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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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96章【打下手】 死人的體溫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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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對方攻擊的同時,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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