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門被顧時箏伸手拉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隨後,她沒有遲疑的轉身迴來,自然而然折身來到他身旁坐下。


    進來以後,雖然光線是暖色係的浪漫昏暗感,不過顧時箏還是發現了這個公寓很幹淨,所有的設施裝潢,跟她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沒有多大的改變。


    這是她當年離開以後,第一次踏入這個熟悉的公寓,先前把公寓賣出去她沒過來,而是委托給了房產中介處理。


    顧時箏偏頭凝望身旁男人,“這幾年,是不是有人一直來打掃這個公寓?”


    盛斯衍從喉嚨應聲,“嗯。”


    “是誰?”她好奇翹唇,微微挑眉的語調輕快著,“你,還是顧清韻?”


    自然是他。


    這是他們一起生活過的房子,處處角角落落都有他們的身影,所以這幾年,盛斯衍一直有請家政保潔過來打掃過,不讓這個屋子蒙塵,想讓它持續保持著,它的女主人並未離開的樣貌。


    而他自己也曾數不清多少次,在夜深人靜無以聊以慰藉時,來過這個公寓。


    一待,便是直到黎明。


    但這些話,盛斯衍並不想說,他迴之以同樣的低愉,緩緩道,“是誰不重要,今晚不談這個。”


    顧時箏其實能猜到,隻有誰才會來打掃這個公寓。


    他不想聊,她沒有感到什麽興意闌珊感,也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


    而盛斯衍從頭至尾的視線專注在她身上,一瞬不瞬而眸色深深,這令她一時找不到其他的開場白。


    她組織著語言瞟他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還是花了?”


    “沒有。”他淺淺彎唇道,“很幹淨。”


    她困惑不解,“那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可能因為好看。”盛斯衍一派施施然的靠著沙發,一手食指點了點他眼角的部位,不知真假的笑笑說,“人是視覺動物,無論見到好看的景物,還是好看的人,單純因為欣賞,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這屬於正常現象。”


    顧時箏如花似玉明豔動人的樣貌,是公認的雲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但,隻是因為她好看,他單純欣賞嗎?


    “難道不是因為我長了一張讓你喜歡的臉?”顧時箏輕輕挑眉的微抬下巴,故作嬌嗔像極了過往的她,“難道不是因為,我這張臉,正好長在你的審美點上,才讓你一直盯著我看?”


    盛斯衍亦是微微揚眉,他身軀往後靠,一手胳膊肘抵著沙發撐著他腦袋,狀似興味的反問了一句,“是麽?”


    “不是麽?”


    “不是。”


    “……”


    顧時箏被他的一句話,堵得相當啞口無言,她哼了一聲不悅掃他一眼,“這麽不解風情,你真是個純種直男。”


    盛斯衍饒有興味,“我直男?”


    “你不直男?”


    問完顧時箏發現,其實用直男來描述確實不太貼切。


    要知道,這男人肆無忌憚說起情話來,那是動不動就對她一通狂轟亂炸,炸得她頭皮發麻讓她都忍不住雙手捏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時箏又哼了一聲,“你不直男,那你承認就是喜歡我這張臉,就是喜歡看我怎麽樣了?我又不是不給你看,又不會笑話數落你……”


    深深凝視她俏落迷人的五官,盛斯衍漸漸失了笑,“但我喜歡你這張臉,跟你是不是長得特別好看,在不在我的審美點上,有關係但關係也不是很大。”


    “否認之前,先想想你曾經偷拍過我的那些照片。”顧時箏差點都要嗬嗬了,“不要以為事情過去很久我就忘記了,那些照片我一直記憶猶新呢,你的否認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人是視覺動物,盛斯衍不能否認,他年少時第一眼確實被她外貌所吸引而多看了幾眼,但真要論喜歡她,還是因為她這個人。


    是因為她是顧時箏,是因為她身上那份鮮活灑脫,肆意張揚而明媚如驕陽,坦蕩到光彩四溢的感覺。


    那是壓抑在囚牢裏的他,無法做到的坦蕩肆意。


    所以他羨慕她。


    又被那份令人著迷氣質吸引,所以他愛慕她。


    他坐在那裏但笑不語的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不吱一聲,顧時箏睨著他,終於忍不住張了張嘴。


    “好了。”可她還沒出聲,盛斯衍率先斂迴神,朝她笑吟吟的低柔道,“這些事情也不重要,不談這些。”


    那他想談什麽?


    總不能什麽話都不說,依依相望任由沉默蔓延吧……


    忽而這時,顧時箏凝見他身軀動了動,想到他的傷她便有些緊張,忙按住他朝茶幾方向伸過去的手,“你要幹嘛告訴我就好,我來。”


    盛斯衍覬她,“開酒。”


    “你想喝酒?”


    “喝點。”


    “不行。”她想都沒想便義正嚴詞的嚴肅,“雖然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但你的傷還沒恢複之前的這段時間,滴酒不能沾。”


    他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所以是就算知道也還是提了,就像明知他不能下床更不能離開醫院,他也還是下床離開了一樣。


    知道他身體強悍,什麽傷什麽疼他都比普通人更能承受和忍受,可顧時箏看著他這樣還是不免擔憂。


    她頓了下又抿唇道,“酒就免了,直接點蠟燭吹蠟燭吧,吃完蛋糕,你跟我迴醫院好好修養,不準再這樣偷跑出來了。”


    盛斯衍沒答話,顧時箏更不等他迴答。


    她彎腰,伸手把蛋糕的包裝繩帶解開,拿開包裝盒放在一邊,找出細小的蛋糕蠟燭,想了想,拿出三根插在蛋糕中心。


    她沒有火機,正想拿過茶幾邊角的一支蠟燭過來,忽而一支銀質的打火機遞到她眼皮底下。


    眼角餘光瞥他一眼,她接過打火機,將蛋糕上的三支蠟燭逐一點燃。


    “好了。”打火機被她隨手擱在茶幾上,她雙手捧起蛋糕托在他麵前,笑顏如花的勾起靚麗唇瓣,“許個願,吹蠟燭。”


    從來隻有盛斯衍伺候她的,哪怕是一些很細小的事,她都是享受被伺候的那一個。


    而今天,她完全不讓他有任何動作的坐在沙發裏,什麽都是她來。


    讓他……挺不習慣。


    盛斯衍注視麵前的蛋糕跟女人,他淡淡笑說,“我沒有願望,蠟燭你直接幫我吹了吧。”


    “這怎麽行,過生日哪有不許願的?”顧時箏嬌俏認真道,“不許願吹蠟燭的生日,過的就沒有靈魂,沒有願望你也得想出一個願望。”


    其實對於過生日吃什麽蛋糕許什麽願這種形式上的東西,他真的毫無興致,願望又不可能當真因為許了願而實現。


    可她說得一本正經。


    跳躍的燭光映入他幽深眼底,泄露了他眼底的幾分寵溺,“那就許願,願你跟西西,永遠無憂無慮,平安喜樂,自在安穩。”


    顧時箏怔住了。


    話音落下以後,蠟燭被他吹滅。


    她呆滯著,“沒了?”


    “沒了。”


    如果一定要許願的話,他的願望隻有這個,隻有她跟西西。


    不意外他的願望裏,有她跟西西。


    可顧時箏還是覺得,他的願望太少了,或者說,願望裏有了她跟西西,卻少了他。


    但這麽點事不是什麽大事,可能是她敏感了些,於是顧時箏不露痕跡的笑了笑,把蠟燭熄滅的蛋糕放迴茶幾上。


    她動手要切蛋糕,卻被盛斯衍阻止。


    他說,“我不喜歡吃蛋糕,想跟你一塊單獨過一個生日的想法已經達成,我已心滿意足。”


    今天的盛斯衍,有一些微妙的反常。


    顧時箏止住了動作,強行屏退心頭那股源源不斷的異樣感,迴頭朝他淺笑道,“那我們迴醫院……”


    “箏箏。”盛斯衍突然阻斷她,眸光色澤幽然深沉,“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給我五年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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