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都有著一旦拍下概不可退還的規矩,拍下就得買下,所以盛斯衍讓人將從她那裏攔截拍下來的物品,送至他住在意大利的地址上。


    這場較勁中,表麵上盛斯衍贏了,但也明擺著實際上是他輸了。


    輸在他花了天價,買下一幅價值完全不對等,連是誰都不知道的處女畫作上。


    他根本就不想買這幅什麽畫,對這幅畫一點興趣都沒有,哪裏料想那麽熱切想得到這幅畫的池念根本不上頭,不和他對著幹繼續競拍下去,適可而止的反而坑了他。


    等到盛斯衍從拍賣會上離開,剛出門口,旁側響起拍掌叫絕聲。


    “盛總,出八百萬買下一幅畫是什麽感想,可以分享分享麽。”


    盛斯衍薄冷的目光,落在說話的女人身上。


    池念翹唇笑看他,“盛總今天在拍賣會上出手闊綽的驚人舉動,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流出去,登上一些八卦新聞網站,那幅畫的作者一味相思若是知道,盛總你這麽哄抬她的處女作,想必她應該會很感動吧。”


    她絕對是在奚落他。


    盛斯衍冷聲,“錢多,沒處花。”


    意思是他高興花這筆錢買下這幅畫。


    “那你可千萬別一氣之下,迴去就把它撕了。”池念慢悠悠道,“雖然八百萬於盛總來說,隻是一筆不值一提的小錢,可到底是八百萬呢,怎麽著都得把它拿迴去,精心裱起來擺在不說客廳也起碼該掛在房間裏,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好好欣賞欣賞。”


    她的得意,盛斯衍根本不在意,也沒有心思跟她在這些不相幹的事情多費唇舌。


    他還是那句話,“顧時箏在哪?”


    “不知道。”


    池念也依舊還是這麽迴答他。


    盛斯衍一張臉都冷峻了不少,“姓池的,奉勸你最好不要再繼續逼我。”


    到底是誰逼誰?


    “她想出現見你她就會出現見你,她不想見你,無論你來問我多少次,我也隻有這一個迴答。”池念淡淡然的道,“不管你使什麽手段辦法,我的答案都不會改變。”


    盛斯衍俊臉更沉了。


    就算顧時箏不想再見他,他也一定要見到顧時箏不可,一定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她一麵。


    這是這四年,來他堅定到不可撼動的信念,也是這四年無時無刻的支撐。


    但池念身邊跟著人,盛斯衍縱然對她這個守口如瓶,連一點點消息都不肯透露的態度相當的不愉,可他到底是不能拿她如何。


    “看來你是真的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體內的氣息逐漸暴亂起來,沉聲道,“你會後悔的。”


    他不信,他怎麽都撬不開她這張嘴。


    池念則是滿不在乎的模樣,轉為是對他又一次彎唇說,“記得,要把那幅畫帶迴去,裱起來掛好,仔仔細細的欣賞,懂嗎?”


    盛斯衍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似的,池念感覺自己討了個沒趣。


    一邊叫著安謐離開,一邊暗自搖頭。


    她明明好心好意,可是他卻好像以為她在嘲諷他?


    聽說那幅畫被人轉賣到了意大利拍賣會上,本來池念是很想把那幅畫買下來留作紀念收藏,沒想到殺出盛斯衍這麽個程咬金,壞了她的興致打算。


    八百萬,雖然確實肉疼,不過他那麽想要找到她,所以對他來說應該是不虧的?


    要不是看在盛斯衍找了顧時箏幾年的份上,那幅畫池念真不想讓給他,畢竟千金難買她高興,何況是處女作這麽值得留念的東西。


    可惜,他不知道那是誰的畫。


    可惜他認不出來那畫是出自於誰的手。


    他認不出來倒是正常,盛斯衍本來就不關注這些方麵,而顧時箏的風格跟曾經又有些改變,能一眼認出什麽來,那才是玄幻的。


    但……


    明明距離得那麽近,伸手就可觸碰到心心念念之人所出的東西,然而他卻渾然未覺……


    池念暗自歎息。


    ……


    四年前,顧時箏父女被兵分兩路的帶走,之後出了國,掩去了他們父女的行蹤,導致盛斯衍掘地三尺,都硬是無法對顧時箏父女的線索有所收獲。


    他就那樣滿世界的找他們父女找了兩年,兩年也沒有收獲到什麽線索蹤跡,他很快便將目標轉移到帶走他們父女,唯一知道顧時箏所在何處的池念身上。


    於是這兩年,盛斯衍但凡抽得出時間就飛到意大利來找她,一次次的逼問她顧時箏的下落……在這一點上,池念真心挺佩服他的。


    盛斯衍一邊要為公司操勞,一邊繼續滿世界找著顧時箏,他還能抽得出時間,一年中起碼來意大利至少五次,想盡辦法見縫插針的逮住她閑暇有空,等她出現在外麵這些場所的機會,他就出現在她麵前來逼問她,屬實真不是一般人。


    而盛斯衍這兩年動不動每一次跑來意大利,池念對此相當心塞,偶爾甚至相當擔心。


    盛斯衍不知她在擔心什麽,更絲毫不知她在他眼皮底下藏了個什麽秘密。


    ……


    自拍賣會一別後,盛斯衍隻要待在意大利,便更是隔三差五的找她麻煩,而池念對他軟硬不吃,威逼利誘也毫無效用。


    盛斯衍能對她用的招的都用過了,甚至直接威脅她的命,池念也壓根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底。


    估計她是篤定了,篤定他不會真把她怎麽樣,所以對他各種有恃無恐。


    也不可置否,池念這個人,他還真不能肆無忌憚的想把她怎麽樣就怎麽樣,她如今的身份,她跟傅家的關係,她跟顧時箏的關係,這些通通成為盛斯衍不能真將她如何的點。


    找了四年都是一無所獲,而唯一知道顧時箏在哪的池念,嘴巴比骨頭還要硬,盛斯衍整個人也都處於即將肆意暴亂的臨界點。


    直到這天,在池念跟傅庭謙重遇的酒會上,盛斯衍看見她藏了幾年的那個秘密。


    然後,他動了她的這個秘密。


    ……


    酒店總統套房的房間裏,站著幾個手下。


    盛斯衍看著對麵。


    在他對麵的沙發裏,坐在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三四左右的年紀,穿著一身蓬鬆公主裙。


    她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眨巴眨巴著的看他。


    大眼看小眼的互相無聲對視間,盛斯衍說不上是一種什麽複雜感受,這一刻的氣氛相當怪異。


    誠實地說,要不是真幹出來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綁架了一個孩子。


    盛斯衍氣息沉著,明知沒有搞錯,但還是忍不住開腔,問了對麵小女孩一句,“姓池的是你媽咪?”


    對麵的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純真的點了點頭,“對呀。”


    那就沒辦法了。


    盛斯衍想。


    池念那女人嘴太硬,什麽威脅都沒用,完全不在乎她的性命會不會有一天斷在他手裏,可是如果她女兒落在他手裏,她還能那麽強麽?


    綁架一個無辜稚童很喪心病狂,可如果再見不到顧時箏,他可能會更加喪心病狂,甚至會沒有人性到冷血,最後會做出什麽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跟小孩子相處,盛斯衍完全沒有這種經曆。


    看著對麵的小姑娘,他默了默,再次出聲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小小的女孩兒甜甜一笑,“西西。”


    “西西?”


    “東走西顧的西。”


    小姑娘的聲音格外清甜,笑得更甜,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


    盛斯衍俊美的五官神色淡淡的,“不就是東南西北的西麽,誰教你東走西顧這句話來介紹你自己名字的?”


    “我媽咪呀!”西西一臉童真的道,“我媽咪說,這句話有……有……”


    看她一時想不起來那個詞應該怎麽說,盛斯衍接了她的話,“有寓意一點。”


    她小腦袋像小雞啄米的點頭,“嗯嗯,好像就是這個!”


    雖然她不知道東走西顧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寓意是什麽意思,反正媽咪就是這麽說的!


    盛斯衍其實覺得用這句話來介紹名字還挺不錯,可轉為一想到她是池念的女兒,頓時又沒什麽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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