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知道印章被顧時箏偷走的事,宋微若暗驚,難以置信地擴大雙眸,“被她偷走了?”


    “讓她遠離是非是不可能了,我得找到她。”盛斯衍不容置疑的喃聲道,“一定。”


    沒有印章,即便公司已是他的所有物,然而依舊會麵臨諸多麻煩困擾,這麽說,他確實有著足夠大的理由,必須得找到顧時箏不可。


    宋微若皺著眉,一時無言的凝重起來,不明白顧時箏還垂死掙紮偷走印章到底有什麽意義,反而弄得他如今必定得找到她不可的局麵。


    她自找苦吃不說,逃都逃了,還要令他們麵臨這麽多麻煩。


    宋微若心裏頭也有些煩躁,煩躁於顧時箏將印章偷走,她完全沒有理由再說服盛斯衍放棄顧時箏,讓顧時箏從此一走了之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煩躁於盛斯衍的心思,無論好壞依然還是會放在顧時箏的身上。


    旁邊默不作聲的白易看著他們,聽著他們的話,此時此刻卻是在想,衍哥真的僅僅隻是因為印章,才那麽勢必不可的找到大小姐麽?


    無端端的,白易在刹那間,猛然生出一種驚心的錯覺。


    錯覺著,顧時箏能在盛斯衍的手中把印章偷走,會不會是盛斯衍故意的?


    畢竟衍哥是那麽謹慎小心的人,而印章又是那麽的重要……不不不,這不可能!


    他跟在衍哥身邊這麽多年,算是尤其能懂他一個眼神代表什麽含義的人……倘若就算衍哥確實連他都騙過去了,他把他們所有人都騙過去的理由是什麽?


    為了一個,可以說得出來,理所當然必須要找到大小姐的理由?為了一個理由,而不在乎他自己後麵麵臨的種種麻煩,這可能嗎?


    太細思極恐了!


    他最近總是在揣測衍哥的言行,真是都快跟個神經敏感的女人一樣,胡思亂想的猜測過了頭了!


    這明擺著不可能,一定是他敏感了!


    覺得盛斯衍近來有些瘋到讓人難以揣度的同時,白易發現他自己也快被自己的多疑弄到神經質的瘋了!


    ……


    盛斯衍安頓好了宋微若母女,公司那邊的事在著實解決,讓人繼續搜找著關於顧時箏的蹤跡,同時,醫院裏的顧鬆明,他也不曾忘記。


    這天,私人醫院裏。


    盛斯衍站在顧鬆明所在的病房空地中。


    彼時顧清韻跟蘇敏都在,她們能見到顧鬆明,是盛斯衍出於人道主義,允許她們來的。


    但她們也僅僅隻是能見到顧鬆明,照顧顧鬆明如今的狀況,其餘什麽都做不了。


    望見他,顧清韻複雜的皺起眉,“你不是應該很忙嗎,怎麽來醫院了。”


    盛斯衍淡淡道,“聽醫生說明叔的情況仍然不見好轉,過來看看。”


    可是顧清韻覺得,他不來見顧鬆明,對顧鬆明就是最好的情況。


    果真,病床上的顧鬆明見了他,神色倏然劇烈激動起來,口鼻上戴著的唿吸罩由於過於亢奮的心緒唿吸,而彌漫上一層霧氣,顫顫巍巍的勉力抬起一手指向他。


    顧鬆明的異樣波動落入他們所有人眼中。


    蘇敏大驚,忙過去擔憂的安撫顧鬆明,“你先冷靜,醫生說了你不能再情緒過高,先冷靜下來不要衝動。”


    顧清韻眉頭皺得很緊,硬著頭皮對盛斯衍道,“你現在看到爸是什麽情況了,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你迴去吧。”


    盛斯衍彷如沒有聽見,漠然道,“你們先出去。”


    他又要跟顧鬆明獨處?


    上次就是因為讓他跟顧鬆明獨處,才造成了顧鬆明這個狀況……


    蘇敏聽見他的話,柔弱的老婦人各個方麵是相當的脆弱,紅著眼眶含淚道,“他人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


    盛斯衍不與她多言,隻對顧清韻吩咐,“把蘇姨帶出去。”


    蘇敏怎麽可能放心他跟顧鬆明獨處。


    她拒絕出去,顧清韻凝重著,終是上前拉過她,“媽,出去吧。”


    “我不走!”


    “爸現在的生死安危,都攥在斯衍手中,沒了這些醫療器械,爸會更危險。”顧清韻直白了當的說,“這個時候,我們都還是不要忤逆他意思的好,我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忤逆他。”


    這些話,果然很有作用。


    不得不承認事實的確如此,如今的她們,多少都需要看盛斯衍的臉色過活。


    蘇敏縱然不甘不願,最後還是被顧清韻拉著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給他們帶上門的時候,顧清韻想了想,還是清冷的道,“你跟爸到底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我不清楚,但爸已經這樣了……希望你不要再刺激他,不然他當真出事,對你也不是一件好事。”


    盛斯衍不吱一聲,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進去,顧清韻沒法再多言,隻得將病房門帶上。


    唯有他們兩個人的病房裏,顧鬆明依舊不能冷靜,可由於腦梗塞影響了語言的中樞,出現舌癱等問題,顧鬆明不但完全不能自理的躺在病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但還好,他勉強還有意識。


    自入院以後,顧鬆明多數情況下都處於昏睡的意識障礙,盛斯衍這次來得湊巧,剛巧是在他勉強清醒的時間裏。


    經曆重重變故以後,相較曾經,此時的顧鬆明頭發斑白了不少,麵容枯槁蠟黃,躺在病床上的這段時間,他又仿佛滄桑老去了許多歲,看起來已然是個命懸一線垂垂危矣的老人,令人感到他仿佛隨時都會油盡燈枯。


    盛斯衍不言不語的拉過一張椅子,在距離病床一米處坐下來。


    適才,他不緊不慢從容而冷漠地瞥向病床上的老人,像是歎息一般,“勸你別再看見我,就恨不能親手手刃我的樣子,醫生不是說了麽,情緒激烈於你的病情更不利,你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顧鬆明想跟他拚命,看見他都會被刺激了神經。


    盛斯衍也明白這點,於是又溫淡道,“就算你想跟我拚了你這條老命,也得你有那個能力才行,否則毫無意義的憤怒,害的終究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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