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欠?”


    沒料想顧清韻出口的居然是這句話,真是好一個已經什麽都什麽不欠她。


    顧時箏差點諷刺笑出聲。


    忍住諷刺,她點點頭,“對,你是什麽都不欠我,可是——”


    就在顧清韻冷淡抬眸看向她時,顧時箏倏然上前幾步,雙手猛地抓住她外套的衣襟,逐字逐句的冷著臉,“可是,你欠顧家!”


    顧清韻好笑著,“我欠顧家?”


    “沒有蘇姨把你帶進顧家,誰會知道你顧清韻是誰?誰知道你現在還在哪個旮旯裏?”


    顧時箏努力想壓製席卷而來的怒意,卻又怎麽都無法完全壓製,每說一句話,攥住顧清韻衣襟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更緊了些。


    她直白了當地道,“是不是非得要我跟你細數一遍,這些年你是怎麽吃著顧家的,用著顧家的,住著顧家的別墅,享受著養尊處優被人伺候,被人尊稱一聲清韻小姐的待遇?你吃裏扒外跟別人聯合搞垮顧家,我沒心思跟你一點一點的計較,我現在要你告訴我關於爸的消息,這麽點事情很難是嗎?”


    顧清韻臉色難堪的白了下。


    她不否認,如若不是蘇敏把她帶進顧家,她確實什麽都不是,但她也不愛聽顧時箏的這些言辭,太刺耳。


    顧清韻涼涼譏諷道,“那又怎麽樣,我不想說,你想道德綁架我麽,你也隻能道德綁架我了,但好巧不巧,偏偏道德綁架對我最無效!你能綁架我一次,綁不了第二次!”


    “顧清韻!別忘了你現在姓顧而不是姓盛!”顧時箏用力咬著字,“如果你覺得你跟顧家沒有血緣關係就毫無幹係,那就把你的姓趕緊改掉!別前麵冠著顧家的姓來惡心我!”


    “好啊!”顧清韻神色難看到極點,抓住顧時箏的手腕把她甩開,放聲怒道,“改就改!就照顧家現在這種隨便誰都可以來踩一腳的處境,你以為我現在很願意姓顧,不得已趟下顧家這灘渾水嗎!”


    “那就滾!”顧時箏身子踉蹌幾步,對她簡直感到三觀碎裂,側過頭來寒冷無比的道,“從此以後,你跟顧家一刀兩斷!”


    顧時箏竟然還敢叫她滾?還讓她跟顧家一刀兩斷?她究竟從哪裏還擁有這麽多囂張高傲的資本?


    顧清韻簡直不知道她來這一遭究竟是為了什麽,怒意直逼頭頂,瞪大雙目冷冷放下一句話,“跟顧家一刀兩斷,那可真是正中我下懷求之不得了!”


    話落,她拔腿就朝巷子外麵走。


    顧時箏陡然迴身看向她背影,淩人氣勢不遑多讓,一言一語都含著無邊冷意,“我跟爸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在中間估計也功不可沒,最好別讓我得到喘息重來的機會,否則在跟盛斯衍算賬之前,我第一個先弄的人,一定是你。”


    倘若要算賬的話,顧清韻是絕對逃不掉的那一個,她雖然沒進公司,可是她在顧家的作用可不比在公司裏的那些人低。


    事實上,顧鬆明之所以會被盛斯衍的人出其不意的抓住,確實是顧清韻通風報信以及周旋的作用,沒有她在中間的這些作為,白木帶去的人未必能輕易控製住顧鬆明,畢竟顧家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何況後麵還有陳助理帶人趕過去。


    而這不過是這些年,她給盛斯衍通顧鬆明消息的其中一次,隻是這一次更為重要,對顧家更為嚴酷而已。


    顧清韻驟然停下步伐轉過身來,“你是在提醒我,要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斯衍,你此刻就在我眼前嗎?”


    “好啊!你打電話叫他啊!”寒意裹挾了身心,顧時箏放肆笑出聲,“大不了一起魚死網破好了,我拉不了盛斯衍還拉不了你給我墊背麽?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我敢約你出來,就不怕盛斯衍知道!”


    顧清韻的威脅,對她毫無作用,而她的威脅,可謂是令顧清韻頭皮發麻。


    人被逼急了什麽都會做得出來,尤其像顧時箏現在這種處境的,真把她逼到絕路了,能做出什麽事更是無法估量。


    光線低暗的無人巷道裏,兩個女人隔著一段距離互相冷冷對峙,激烈的爭執吵鬧聲久久迴蕩著。


    顧清韻胸口怒得跌宕起伏,“你簡直是——”


    簡直是什麽,她說不出來。


    顧時箏就那麽站在原地,勾著要笑不笑的弧度,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樣,高傲依舊,不屑依舊。


    她這副模樣令顧清韻心塞極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惱火道,“別忘了現在是你在求我告訴你爸的消息!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麽?”


    不肯放低姿態好聲好語,還敢大言不慚威脅她?


    簡直讓人窩火!


    “我什麽時候在求你了。”顧時箏輕嗤,冷涼勾唇,“從頭到尾,我都沒對你說一個求字。”


    “顧時箏——”


    “顧清韻,隻要你還姓顧一秒,你跟顧家就脫離不了幹係,我求誰都不可能求你。”她冰冷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既然肯來見我,說明你也很懂這個道理,不是我要道德綁架你來告訴我,而是,你自己本身就該為顧家做點什麽,來減輕你心裏的那點罪惡感。”


    被她看透了!


    顧清韻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


    從她肯來見她的那一秒,從她出現在這裏的那一秒,顧時箏竟然已經看透了她的內心,然後吃定她,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選擇幫助盛斯衍,她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倘若真有錯的地方,錯就錯在她竟然偏偏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種東西,也偏偏這種東西,是想刻意忽略也忽略不掉的,內心深受水深火熱。


    最老的被控製最小的逃離在外,越是看到顧家現在慘敗的處境,反而越是心煩意燥,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得意。


    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種地步,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顧清韻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就算我告訴你爸的處境又能怎麽樣,你都自身難保了,難不成還能去把爸救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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