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李副經理為首的等人被踢出公司,她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麽,在公司裏幾乎眾所周知。


    盛斯衍哂笑,“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你為公司出了這麽大的力,沒有你我跟明叔未必發覺得了有人覬覦公司,你一舉將那些人揪出來,勞苦功高,我應該嘉獎你,怎麽可能反而去生你的氣。”


    從公司開除掉那些人開始,直到現在,他未曾表現出過一絲絲的不滿或者不快。


    對待她,他始終如一。


    或者說,倘若十分注重細節的話,你會發現,他比以往對她更好,也更溫柔了。


    盛斯衍伸手撥了撥她耳邊的發絲,徐徐緩緩的道,“再者,你這番作為很讓我感到驚豔,我應該開心,而不是生氣。”


    顧時箏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可是,你是我男朋友,我隱瞞了你。”


    臥室內的燈光是暖色係的,連帶著投射到人的身上光暈,令人臉上的神色更加增添了幾分柔和。


    盛斯衍思慮了一番後道,“從男朋友這個角度來說,你的隱瞞我的確應該感到不高興,不過你不是別人,我也不是其他男人,我想,你的隱瞞一定是有你的理由,你不想說,一定是有你的道理,或者你的顧忌。”


    事實上,她沒有理由,也沒有顧忌。


    隻是一種,很莫名其妙令人不舒服的直覺而已。


    這種話題實際上相當敏感,畢竟從她進公司這麽久下來,他們除了工作時間幾乎一直相處在一起,她卻隱瞞他直到現在,每一個事後知曉的人想來內心都會有些微妙感,好像他們之間並沒有那麽坦誠。


    但是盛斯衍卻是毫不介意的口吻,淺聲帶笑道,“如果真的有不高興的地方,那也隻是因為你的隱瞞,讓我沒能幫得上你的忙,獨獨辛苦你一個人,會讓我感到我這個做男朋友的,有些遺憾沒能被你依靠。”


    他似乎是真的不介意她的不坦誠,至少她是真的沒有感覺出來,他的言辭乃至神情,他有哪裏感到不愉的地方。


    顧時箏看了他良久,“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她無法再言喻其他,解釋不過是找個理由的搪塞,而真正的直覺這種東西,她也無從說起。


    盛斯衍淡淡然的笑了下,“你終究是為了公司,隻要結果是好的,這些過程中的小事我不在意,你也無需想這麽多,以為我會生什麽氣。”


    想想也是,生氣中的人,應該不會特意送她禮物來嘉獎她。


    於是顧時箏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彎出笑靨,“別人都說我會投胎,說我運氣好,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確實是天生的運氣不錯。”


    光是家世跟美貌都羨煞了多少人,如今她還有一個充分理解她的男朋友,說出去不知道又要羨慕多少人。


    盛斯衍揉了揉她的頭,“跟運氣有什麽關係,你現在擁有的,說明是你本來應有的。”


    顧時箏唔了一聲,俏皮的挑了下眉,“但在有些事情上,我覺得我是運氣占據了多數。”


    從她的過往來看,她就像是被特別眷顧的寵兒,一生中都沒有遇到過什麽驚險的,或者特別傷心難過的事,即使曾經遭遇過綁架,也是常常化險為夷。


    她露齒而笑,“希望我還能一直好運下去。”


    這些話在盛斯衍的耳中聽來,有些一語雙關。


    凝視她精致白嫩如牛奶浸泡的肌膚臉蛋,他淺淺彎了彎唇,“會的。”


    她這麽一個被造物主特別眷顧的人,不出意外確實能一直好運下去。


    如果,沒有碰上他的話。


    顧時箏重新躺迴床上,盛斯衍掀開一邊的被子躺上來,伸手把臥室裏的燈滅掉。


    臥室裏頓時黑漆漆的一片。


    他沒有問她,她的隱瞞是否是因為不信任他,雖然這個時候問她會得到她的迴答,但這個問題於他而言,早已經有了答案,無需再問。


    四下靜謐的空間裏,安靜得似乎隻有微微的唿吸聲,同躺在一張床上,兩人卻都在心思各異。


    不知過去了多久,顧時箏清脆如銀鈴的嗓音漸漸響起,“盛斯衍。”


    身後沒有傳來他的迴應。


    她稍稍側過頭,往後瞥去一眼,“你睡著了麽。”


    “沒有。”好久,他嗓音徐徐灌來,“你說,我聽著的。”


    他溫熱的手臂搭在她的腰肢上,顧時箏是側身背對著他的。


    她看不見他是什麽表情。


    當然,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她即使麵朝著他,她也會什麽都看不見。


    她默了一陣,落在枕頭上的手指,無意識的緩緩收起,慢慢開腔道,“我今晚喝酒了。”


    盛斯衍自是知道,靠得近,他也聞得到她身上還有隱約的酒味,跟沐浴乳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然後她又說,“還有些微醺。”


    “是不是還在頭暈不舒服。”盛斯衍作勢掀開被子欲起身,“我去給你做碗醒酒湯。”


    “不是。”顧時箏忙伸手拉住他手臂,“不是這個意思。”


    “嗯?”


    他轉頭迴來,透過黑暗看她。


    顧時箏轉迴身,麵朝向他這邊。


    彼此都看不見對方此時臉上的神色,她帶著疑問的聲音,在安靜異常的空間裏格外清晰,“我是說,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太正常嗎?”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以盛斯衍的反應能力不會聽不明白。


    他確實也是真的聽懂了。


    他們已經在一起幾個月,每天同床共枕睡在一起,然而他們之間,還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沒有超出親吻之外的逾越界線。


    作為正常的男女朋友,幾個月來睡在一起卻從未發生關係,確實不太正常。


    盛斯衍也清楚這份不正常,可他僅僅隻是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一愣,“不是時候?”


    “雖然我沒有封建古板的思想,不過為了尊重你的身份,我想等到也許有一天我們結婚之後,再發生下一步。”


    他輕如薄霧的嗓音灌入耳中,顧時箏呆住了。


    結婚?


    他說,等到他們結婚?


    那兩個字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說出來,所以他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


    顧時箏動了動唇,想問什麽,然而不待她出聲,他又含上她的唇。


    一記纏綿的吻結束,他氣息撩撥在她的頸脖間,嗓音忽顯低低啞啞,“別再和我談這個問題,我以前就說過了,我不是柳下惠,而理智告訴我現在還不行,盡管忍久了,欲望這種東西好像也越來越可控習慣,但凡事都有例外不可控的時候,就當是為了我好,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嗯?”


    別讓他那麽難受又必須忍著。


    顧時箏耳根紅了,拉長了語調,“哦……”


    所以盡管她喝了酒有些許的微醺,他依然還是沒有逾越之舉,顧時箏也很識趣地打住這個話題。


    她心扉間縈繞著的,是他說的“結婚”二字。


    她正麵朝上,盛斯衍是側身朝著她,目光透著黑暗,注視她。


    他知道——


    他們不會結婚。


    所以進行下一步的那天也不會到來。


    他們的關係甚至很快就會結束。


    盛斯衍淡淡冷涼而嘲弄的想,也許有一天,她反而會十分感激,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他都沒有玷汙她的清白之身,她還能帶著最幹淨的樣子,嫁給另一個男人。


    想到此時,他胸口倏然一緊,唿吸凝滯。


    壓下那股極度的不適感,他用力閉了下眼睛,穩住了心神。


    再睜開後,黑暗中,男人的雙眸色澤,是一片暗無邊際的寒芒。


    但他的嗓音卻又那麽溫柔,忽然喚她,“箏箏。”


    “嗯?”


    “有沒有什麽地方,是對你跟明叔來說,尤其特別重要,而外人不知的?”


    他問她,問得那麽的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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