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顧家別墅。


    顧鬆明在住院,蘇敏多數時間也待在醫院陪他,兩個主人不在,別墅上下顯得格外冷清。


    顧時箏踏入別墅的時候,便第一時間感到家裏安靜得詭譎。


    保姆朱嫂給醫院送晚餐過去,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才會迴來,可是顧家不止朱嫂一個下人。


    現在才晚上八點的時間,別墅裏的燈是開著的,然而其他人居然一個都沒有見到。


    顧時箏眉梢漸漸蹙起,想著等會迴到醫院再問朱嫂跟蘇敏家裏的下人都去了哪裏,於是便沒有開口叫誰,在玄關處換了毛拖便徑直朝二樓上去。


    二樓走廊上,她人尚未靠近,便發覺有一抹光線從書房門縫中透出來。


    有人在書房?


    顧時箏頃刻間有股強烈的預感,於是她放輕了腳步,緩緩朝著書房門靠近。


    書房門被一把猛地推開。


    驟然傳來的動靜,足足將裏麵渾然未覺的人嚇了一跳,心驚膽戰著條件反射地迴身。


    猛然推開書房門的顧時箏更是愣住,“顧清韻?”


    暖色係的燈光照耀下,令人清清楚楚地看到顧清韻。


    顧清韻錯愕不及的腦海瞬間雪白,“你、你怎麽迴來了?”


    顧時箏這段時間鮮少迴顧家,一個星期最多也就迴來一次,顧清韻萬萬沒料想到她會突然迴來。


    不是聽說她在醫院嗎?


    比她還要錯愕的是,顧時箏不曾料想過裏麵的人居然是她。


    她以為是哪個手腳不幹淨的下人,趁著蘇敏跟顧鬆明不在進來偷東西。


    顧時箏隨之很快便注意到,顧清韻站在書桌後,書桌的幾個抽屜大敞開,顧清韻也同時間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惹來怎樣的懷疑。


    她慌亂無措,下意識的想把抽屜全都推迴去,但顧時箏頃刻迅速疾步過來,一把抓住她手腕阻止了她試圖掩蓋的動作。


    然後顧時箏便看到,抽屜裏的東西被翻得七零八落。


    驚訝過後,她目光漸漸冷下來,冷肅地望向被抓個現行慌亂尚未褪去的顧清韻,“你在翻什麽?”


    顧清韻緊張無措,腦袋空白到一時不知如何辯解,“找、找點東西……”


    將她本能閃躲的視線納入眼底,顧時箏精致的美眸輕眯起來,繼續逼問,“找什麽東西?”


    顧清韻渾身血液倒流,此刻突然不敢對視她的眼睛,“一、一點小東西而已,不知道被下人收到了什麽地方,我進來找找……”


    “你找東西,找到我爸的書房來了?”


    她的質問過於尖銳,顧清韻登時像被踩到了尾巴。


    心知越是心虛緊張的表現,越是容易惹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懷疑,顧清韻用力安撫住紊亂,強自鎮定下來對視上她,“怎麽了,爸有禁止過我不準進他書房嗎?”


    顧鬆明沒有嚴令禁止任何人進入他書房,但書房是他在家辦公的重要領地,裏麵放著很多跟公司相關的機密資料文件等等,除了每天進來打掃的下人,通常顧鬆明不在的時候,誰都不會擅自隨便進來。


    顧清韻肅穆道,“你都可以隨便進來,我進來找點東西怎麽了,你至於這麽咄咄逼人的質問嗎?”


    顧時箏感到可笑的差點笑出聲來,“是我咄咄逼人還是你太鬼鬼祟祟?”


    顧清韻冷著臉,“你是什麽意思?”


    顧時箏唇瓣抿起,一瞬不瞬地注視她。


    受不了她的眼神,顧清韻先發製人道,“說我鬼鬼祟祟,鬼鬼祟祟的分明是你吧!一聲不響就出現在家裏,你想幹什麽?”


    顧鬆明說後麵有幾個項目要跟別人合作,他想趁著住院這幾天再仔細過目一遍資料內容,而她恰好空著,恰好提出迴來幫他取文件,於是恰好碰上了這一幕。


    顧時箏怎麽可能對她解釋這些,尤其是當場抓住顧清韻的鬼祟形跡後,“我迴我家想什麽時候迴不可以,用得著跟誰報備一聲我迴來幹什麽?”


    顧清韻被堵得啞口無言,爾後試圖甩開她的鉗製,“鬆手!我要出去!”


    顧時箏沒放,反而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更用力了幾分。


    顧清韻手腕傳來一陣痛意,驀地緊盯她,“顧時箏,你什麽意思?”


    “你進我爸的書房,到底想幹什麽?”


    她逐字逐句,喜怒不形於色,但單是那抹盯住人的眼神以及不驚不慌的氣場,便已是令人感到滿滿的盛氣淩人。


    顧清韻最受不了她的這股天生自帶的盛氣淩人感,宛如她總是那麽的高高在上坦坦蕩蕩,“我說了我就是進來找點東西!”


    “是麽?”


    “你這什麽眼神?”她充滿懷疑打量的目光,令顧清韻感到濃烈的不適,“懷疑我來爸的書房偷東西嗎?”


    “我是在問你找什麽,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偷這個字。”


    她這麽急於辯解,說了兩次“偷”,算不算不打自招?


    顧清韻一震,心有片刻間的慌亂。


    但即使是“偷”,也講究一個人贓並獲。


    顧時箏望著她空空如也的兩手,再將她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遍,沒看出來顧清韻身上可以藏什麽東西的地方。


    她這才驀地鬆開顧清韻的手腕,“出去。”


    顧清韻抿了抿唇,一邊揉著被捏疼感到手腕,一邊臉色緊繃肅穆的邁開腿。


    待顧清韻的身影走出書房,消失於視野之內,顧時箏的視線慢慢收迴,轉為看向那些東西被翻得淩亂的抽屜。


    抽屜裏放著一些小物件以及鑰匙之類的東西,但最惹人視線的,是那些橫七豎八大大小小的印章。


    那些印章,都是顧鬆明跟人簽約文件之類所需的,但這些顯然還不是顧清韻想找的。


    她想找的是什麽?


    不管顧清韻想找的究竟是什麽,顧時箏倒是無端想起幾年前,她的畫不翼而飛最後卻在顧清韻房間找到的事。


    為什麽現在家裏的下人都不在,貌似有了解釋。


    顧清韻的震驚,閃躲,臉色發白乃至言辭……不是做賊心虛到極致的表現,是什麽?


    她輕輕扯了扯唇角,突然諷刺而可笑的低笑出聲。


    真是……


    她爸有一句話還真的說對了,有時候,即使是對親近的人,也需要有所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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