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箏氣的無以言表,而越是生氣,那股反叛越是伴隨著火氣滋生濃鬱,壓都壓不下去。


    她點了下頭,生氣到了極點後反而是張揚一笑,“好,很好。”


    這麽明目張膽對她表達出嫌棄她不喜歡她的人,他是第一個。


    他連她的觸碰都像是被細菌沾染上,更是破天荒的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好笑。


    她也沒覺得他是欲擒故縱,欲擒故縱不是他這個欲擒故縱法,畢竟他對她的不喜歡,是那樣直接又明確。


    雖然她若是想讓他滾出顧氏滾出顧家,她隻要去對她爸撒個嬌軟磨硬泡幾句,他絕對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麵前,但她突然深深地覺得——


    讓她爸把這男人趕出顧氏趕出顧家沒意思,著實沒什麽意思。


    “盛斯衍。”顧時箏微微挑起唇,趾高氣揚的抬起下巴,“我們來玩一玩吧。”


    盛斯衍攏眉,眯眸,“玩?”


    “正好我覺得這日子過得沒什麽意思,枯燥又乏味,我最不喜歡枯燥乏味的生活了。”顧時箏懶洋洋的口吻道,“之前我覺得我不需要在意你這個人,不過現在麽……”


    她漾著明媚笑意的眼睛瞥向他,“我最喜歡有挑戰性的事了,沒挑戰力還勾不起我的興趣,你呢,剛好可以充當我生活中的調味劑。”


    他不喜歡她,討厭她,並且討厭的這麽不加掩飾——


    她決定好了。


    她一定要讓這個放肆無禮又輕狂冷漠的男人,心甘情願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


    這晚之後,顧時箏一改往常。


    雖然平常盛斯衍跟顧鬆明去了公司以後,她也會出門跟人聚聚或者逛街購物什麽的,但她開始不再晚歸,也開始每天都會在顧家和他們一起吃飯。


    改變的也不止這些,還有一些很細微的,但是又叫人沒那麽快能明確感受得到的。


    比如——


    顧時箏坐在他對麵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盛斯衍常常能感受到對麵有一束目光,總是帶著輕佻玩味的不經意地掃視過他。


    他擱在桌下的腿,不知道是被人有意還是無意的時常碰一下。


    他抬起視線瞥向對麵的人。


    她笑眯眯的給他夾了菜過來,笑眯眯地說,“哥哥,每天去公司上班多辛苦,你吃的太少了,應該多吃點。”


    盛斯衍在顧家吃的有多少?


    基本上,顧時箏就沒怎麽見他夾過菜,飯也隻是碗裏有多少就吃多少,從不多添一碗。


    他們都以為他當自己是個外人,才會如此斯斯文文,沒有人知道,他跟他們一塊吃飯其實隻是形勢上的應付。


    盛斯衍胸腔著迴蕩著那一聲“哥哥”,第一次感到哥哥這個再普遍不過平常至極的稱唿,有時候……竟如此曖昧旖旎。


    這種感覺,相當的陌生。


    他眉頭輕蹙,繼而垂下眼皮,淡淡說了聲,“謝謝。”


    坐在主位的顧鬆明看他們漸漸相處的愈發融洽愉快,覺得即使他們不是親兄妹,但也有了幾分兄妹相處的樣子,自是高興滿意。


    而更讓他滿意的,還屬後麵顧時箏的一頓操作。


    當他們吃完飯,盛斯衍例行和顧鬆明交代完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後,顧時箏拿著一堆堆的課業本,興衝衝的來到盛斯衍麵前。


    她苦惱的眨巴著大眼睛道,“哥哥,我暑假作業還有很多沒有完成,很多題我都不會,我爸之前說過你是高材生吧,你來輔導輔導我,嗯?”


    盛斯衍覺得她假,顧鬆明卻覺得顧時箏在改性。


    盛斯衍正想開口拒絕她,顧鬆明笑嗬嗬道,“斯衍,那你就教教她吧,好好教。”


    盛斯衍蹙眉,“明叔——”


    “聽到了嗎。”顧時箏阻斷他的話,衝他笑的略有不懷好意,“哥哥,你要好好教我。”


    盛斯衍麵色微微凝滯。


    顧鬆明大掌一擺,“去吧,去樓上書房,你好好輔導她的功課。”


    “……”


    顧時箏長這麽大,除了小學升初中的那段人生外她對待課業認真,長大了一些後完全就是不學無術,浪蕩不羈,生活除了玩就沒別的事兒了,門門課程考試不是年級倒數就是班級倒數。


    她現在在讀的學校,都是顧鬆明走了關係又花了錢給送進去的。


    看學業早已荒廢不學無術的顧時箏,竟破天荒的主動來求教,顧鬆明也愈發感到,讓盛斯衍來管束她果然是十分正確的選擇。


    這不但能盛斯衍更融入顧家跟他們親切一些,還能讓少年不羈的顧時箏迷途知返改邪歸正,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有一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顧鬆明深信顧時箏跟盛斯衍湊在一塊,多多少少她都會被他自律又上進的優秀一麵影響。


    但,實際上的事實是——


    盛斯衍並不在乎顧時箏內在是否變得比以往更好,改掉她的一些不良習性的問題,不過是做出來給顧鬆明看,並且要做的不顯山露水。


    顧時箏也不是當真想要好好學習,讓盛斯衍輔導她什麽功課,隻不過是為了讓她跟盛斯衍有更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兩個人都在心懷鬼胎,裝模作樣。


    於是這之後,盛斯衍每天晚上給顧時箏輔導功課成為了日常,而他們每次單獨待在書房都是開著門的,下人們經過或者進來給他們送水果,看到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也沒覺得哪裏有什麽異常。


    隻有顧時箏跟盛斯衍才知道,他在認真給她講解課題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目光總是充滿興味的掃視在他身上。


    這一晚——


    顧時箏雙手托著下巴,突然打斷正在給她解題的男人,“哥哥。”


    “大小姐。”盛斯衍抬起眼簾,“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必用這個詞稱唿我。”


    “為什麽?”


    “我不喜歡這個稱謂。”


    “可是我喜歡啊。”她托腮,含著笑,“我爸不是說,要把你當成哥哥麽,我叫你名字多不像話。”


    “沒關係,我不介意。”


    “但我就喜歡叫你哥哥。”


    “……”


    盛斯衍發覺,她若是他麵前囂張跋扈一些,他都不會如現在這般不知如何招架。


    他徐徐淺涼的看她,突如其來的問,“你到目前為止的這些作為,就是你所謂的玩一玩?”


    顧時箏淡淡心想,這些算得了什麽,畢竟他不是都還沒對她心動麽。


    她放下托腮的手,懶懶的靠著背椅,攤手道,“我倒是很想再繼續陪你玩下去,不過很可惜,馬上我就要去學校了。”


    “那就早點休息,為去學校做準備。”


    說罷,他起了身,欲要轉身出門。


    “去了學校以後,沒什麽事我一個星期才會迴來一次。”就在他拔腿出門時,顧時箏好整以暇的挑眉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會不會不習慣?”


    盛斯衍微微側頭睨她,“不會。”


    “好樣的。”


    他可真夠誠實的。


    氣笑著,她發現,讓他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完全還不夠。


    顧時箏神色一頓,逐字逐句不服輸的宣誓道,“盛斯衍,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為我哭。”


    那她注定會敗北。


    但這句話盛斯衍沒說出口,隻冷淡道,“大小姐,這些小孩子的心思把戲,相當的無聊,你若是想找個玩具,那麽你真的找錯人了。”


    論最能氣她的人,他稱第二,顧時箏想不出來誰能居於第一。


    他簡直……讓她想給他拍掌叫好。


    雖然等她年紀再大一些,在他這裏碰壁再多一點,再迴首他們初識的這段時間,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個時間段的她著實無聊又幼稚。


    而時間,也常常在不知不覺間眨眼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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