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豈止是把我們耍得團團轉。”盛斯衍陰鷙沉沉的怒不可遏,現實帶來的極大衝擊力,令他笑得快要癲狂,“她完全是把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


    “隻是玩弄你而已。”傅庭謙極度漠然無情地道,“別什麽事都拉上我,我跟你不是一條線上的。”


    雖然他好不容易終於接受了她有一個女兒,甚至連後爸這種心理都自我說服了,結果這麽快就讓他知道,西西壓根不是她的女兒。


    心情也是翻來覆去的複雜,像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冰火兩重天的形容不出具體是怎樣的滋味。


    大抵是沒想到傅庭謙忽然跟他撇得這麽清,當然傅庭謙之前就已傾斜向了池念,所以似乎也不需要太意外?


    盛斯衍看了他一眼,簡直對他無話可說,而更無話可說的,顯然還是他自己。


    他目光又盯向池念,之前他有多狠,現在就有多恨,尤其是對池念滔天的怒意,根本抑製不住。


    這要不是傅庭謙拉住他,他大抵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良久之後,他才近乎咬牙切齒般地道,“那她就更該死!”


    “我該死?”池念要笑不笑的,靜靜冷冷地賞了他幾個字,“無能狂怒。”


    盛斯衍俊美的臉龐,陰鷙的彷如修羅,逐字逐句地陰戾道,“讓我綁了自己的女兒,你說我應該怎麽感激你突然給的這種驚喜?”


    導致他現在竟不知能對西西說什麽,做什麽,畢竟給她留下了極度不好的綁架印象。


    池念聽了他的話是氣極反笑,“你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是我讓你綁架了西西?”


    盛斯衍沉得滴水,冷涼中含著尖銳的逼人,彷如有一口血憋在了胸腔裏,不上不下的難受得厲害,“倘若早知道她是我女兒,我至於這麽做?”


    “不是你的女兒,你就可以打一個孩子的主意了?”池念氣笑著,笑著笑著就冷了,就差賞他一個極度鄙夷的白眼,“連一個孩子的主意都打,說你衣冠禽獸斯文敗類都高抬你了,你丫簡直喪心病狂到禽獸不如。”


    跟他吵架,她真是半點沒有怕過,或者說之前西西的失蹤令她有多緊張,現在對待這男人她就有多生氣。


    這糟心玩意兒逼問她幾年還不夠,還綁架西西,能對他有什麽好臉色好脾氣,那才是真假。


    盛斯衍眼底跳躍著幽幽冥火,“你真是——”


    真是什麽,他哪裏說得出來。


    池念板著臉道,“我求求你趕緊原地去世吧,省得看著你我還心煩了!”


    池念不快他,盛斯衍自然同樣不快。


    以前覺得她是個女人,素來也沒真怎麽動手,偏偏這女人竟然一直藏著他女兒,這種可謂震懾得讓人措手不及且失魂的大事,令盛斯衍又豈會不怒。


    但他越是怒,越是讓人看著——


    連陸祁都忽然有些嘖嘖搖頭的同情他起來了,畢竟盛斯衍也不是那種不分是非,有怒氣就隨意發作的人。


    他究竟到達如何難以言表且不能釋懷的地步,才將分明是他自己的過錯歸結於別人的身上?


    如果人真被會被氣到吐血,盛斯衍此時大概可以吐上個三升,自食惡果這四個字在他身上也被充分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說到底,都是因為她把西西的身份隱瞞得太好。


    雖然盛斯衍從來沒有想過,西西會是他女兒這種事,但對於這件事查過,但並沒有查出來西西親生父親是誰的傅庭謙,對此也是始料未及的。


    西西是顧時箏跟盛斯衍的女兒,那麽池念當年離開雲城後那虛弱的根本不便再懷孕的身體,以及她曾經失蹤的幾個月,一切突然之間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在胸腔裏大致捋清了所有,傅庭謙五官神色不明的晦澀。


    大概是旁觀者清,麵對這種事情也更沉穩一些,夾在兩個人充斥著濃鬱火藥味中間的傅庭謙,適時地開腔道,“在孩子麵前爭吵成何體統,何況也是在醫院裏,都少說兩句,迴去再說。”


    迴去?


    再多的怒火攻心,都不及這兩個字來得更有現實性。


    盛斯衍不吱一聲,猛然拔腿朝著陸祁跟西西的方向疾步而去。


    發覺他意圖的池念,心底一慌,趕忙起身過去攔下他,“你還想幹什麽?!”


    盛斯衍冷冷的兩個字,“讓開。”


    池念望著他,又不安地望了眼身後坐在陸祁腿上的西西,再迴頭來皺著眉道,“你想帶走西西?”


    怒也怒過了,哪怕氣到極致,此時更重要的自然還是跟他有濃厚血緣關係的西西。


    盛斯衍毫無跟她多費唇舌的閑心,銳利地道,“讓開。”


    雖早就料到,他知道西西的身份後,難免會是現在這個境地。


    可池念胸口依舊跌宕起伏的不能平靜,抿了下唇道,“你憑什麽帶走她?”


    “她是我的女兒,你說我憑什麽?”


    難不成,他不應該帶走,還留著他女兒跟她待在一起?


    盛斯衍陰戾道,“我這個親生父親的身份,難道想帶走我自己的女兒,還得經過你這個外人的同意?”


    池念肅容著,沒有商量的餘地,“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帶走她。”


    “姓池的,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對著來?”


    盛斯衍的氣息已然愈發不善,這股不善傅庭謙自然能感知到。


    之前吵歸吵,但此刻盛斯衍對於池念的不善,傅庭謙英俊的臉沉了下去。


    他從容不迫的緩淡中暗含逼仄的犀利,不怒自威的話是朝著盛斯衍說的,“你鬧夠了沒有,現在是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麽。”


    盛斯衍轉頭看向他,“那應該談論什麽?”


    他女兒近在眼前,然而他女兒卻並不知道有他這麽一個爸爸,他也從不知道原來他還有一個這麽嬌小的骨肉。


    殺人不用刀,說的就是池念這種女人了。


    “除了現在著急把西西帶走,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傅庭謙漠漠然的提醒他道,“你想帶走西西之前,有問過她,她願意跟一個綁架她的父親走麽?”


    “……”


    “還不滾去求她原諒?”傅庭謙賞了他中肯的三個字,“自作孽。”


    坐在陸祁腿上的西西抓耳撓腮的,她真的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了,不由得好奇地昂頭看向陸祁,“陸叔叔,什麽是綁架啊?”


    “……”


    這真是一個令眾人沉默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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