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而來的話語,令楚安安麵色僵滯,一抹異色從她眼中一轉即逝。


    對於她究竟跟陸祁說了什麽,楚安安嘴硬得很,始終不肯透露半個字。


    她隻冷冷的道,“這跟你們無關。”


    在她眼中,他們不過就是兩個外人。


    池念雙手驀地攥緊,是抑製不住的濃濃憤怒,“楚安安,他快不行了!”


    “他就是一個殺人犯,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


    這四個字,大大刺到了人的神經。


    怒火登時從腳底直升頭頂,池念臉色煞白鐵青,正欲邁開腿朝她過去,傅庭謙忽然按住她的肩膀,製止住了她的衝動,“池念,別動了胎氣。”


    他驟然而來的提醒,讓她如夢初醒般的愣住。


    接著,深深吸了口氣,攥緊的雙手又緩緩鬆開,用力地平複下胸口那抹炸開的惱怒。


    她冷抿著唇,一瞬不瞬地注視的對麵的楚安安,滿眼冰涼的道,“楚安安,誘導他人自殺是犯法的,陸祁出事之前見了你,不管你對他說了什麽你都絕對難逃幹係!”


    楚安安臉色也是很白,唇畔緊緊地抿在一起。


    “也許你做得很聰明,沒有留下什麽把柄,沒有人沒有證據能證明你對陸祁到底說了什麽,即使報警,你也隻是被列為嫌疑對象,更何況陸祁的人並沒有報警。”傅庭謙銳利黑眸斜視她,“但你以為這樣,你就能有恃無恐高枕無憂,那你就太天真了。”


    楚安安沒有看他們,視線低垂望著地麵。


    傅庭謙幽幽涼涼的繼續起唇道,“你最好祈禱著陸小三平安無事,否則,即使不報警,即使我們不動你,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絕不會放過你。”


    捏死她,陸祁手底下的那些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尤其是阿哲,心狠手辣又極度冷酷無情。


    “除了陸小三,誰也保不了你,也不會有人保你。”


    傅庭謙更不可能會保護她的安全。


    楚安安處心積慮留在陸祁身邊,導致陸祁現在命懸一線的處境,他不對她動手,已是看在她身為一個女人的份上。


    傅庭謙種種話語灌來,楚安安臉色愈發慘白,她捏緊衣裙的手指關節緊繃不已。


    抬眸,她從病房門上那扇不大的玻璃窗口,看到裏麵嚴肅而忙成一團的醫生護士們,即便看不見陸祁現在的狀況,但想也知道他的情況有多岌岌可危。


    再收迴視線,看向走廊上就站在傅庭謙跟池念身旁不遠的陸祁兩個手下。


    他們顯然已經從他們交談的話語中,明白了些什麽,此刻正陰陰沉沉地盯住她。


    她目光又微微流轉,落在池念跟傅庭謙身上。


    靜默須臾,楚安安突然平靜的吐字道,“不用誰來不放過我,我會去自首。”


    池念心中有所訝異,傅庭謙眸色變幻莫測。


    ……


    一個多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對於陸祁的再次搶救終於結束。


    醫生惆歎的說,“雖然又一次搶救成功了,可三少神經衰弱,沒什麽求生的意誌,照這樣下去,情況相當不容樂觀,在沒脫離危險的期間,可能隨時又會發生剛才的狀況。”


    剛才的情況就已經很讓人提心吊膽了,再多發生幾次,誰也不能保證是否還能搶救迴來。


    醫生皺著眉問,“三少出事之前,是不是經曆了什麽重大打擊,讓他在潛意識中徹底失去了活著的念頭?”


    這話,池念跟傅庭謙都沒法迴答他,而站在角落的楚安安,更不會迴答。


    傅庭謙沉聲道,“除了等著觀察他的情況,沒有什麽辦法能幫助他度過危險期麽?”


    “醫療手段上,我們自然會竭盡全力。”醫生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讓跟三少最親密他最在乎的人,來陪著他跟他多說說話,雖然他昏迷不醒,但人有潛意識的聽覺,倘若能跟他說些話,激起他重新活著的信念,隻要危險期內不再發生剛才的情況,那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


    跟陸祁最親密他最在乎的人……


    連池念都知道,他親密的人,在乎的,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親人,卻都是恨不能他死的仇人。


    去哪裏能找到,讓他在乎到可以喚起他活著信念的人?


    根本就沒有。


    醫生又對他們說了很多關於陸祁的狀況以及注意事項,終於離開了重症監護室病房的走廊。


    池念跟傅庭謙等人進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陸祁又恢複了之前他們見到的模樣,麵無表情的平靜,沒有痛苦,沒有掙紮,唯有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又失了血而導致臉龐白得跟紙一樣。


    傅庭謙拉了把椅子讓池念坐下,適才轉頭看向那兩個手下,“阿哲呢,怎麽沒見他,幹什麽去了。”


    他不提,池念都還沒留意到,從他們出現在這裏,一直沒見過阿哲的身影。


    陸祁生命垂危,阿哲怎麽可能會不在?


    “我們也不知道。”兩個手下也是茫然,“好像把三少送到醫院後,哲哥讓我們好好看著,之後人就不見了。”


    傅庭謙蹙了蹙英氣的眉。


    “你先在這裏待著,我等會就迴來。”傅庭謙低聲對池念交代了這麽一句,她點了下頭,他又對那兩個手下道,“你們跟我出來一趟,有些事要問你們。”


    阿哲不在,陸祁又昏迷不醒還未脫離危險期,跟陸祁有深交的傅庭謙算是他們當下的主心骨,說什麽都老老實實的應著。


    三人很快便出了病房,病房內頓時隻剩下除了躺在床上的陸祁,池念跟雲莫以及站在角落的楚安安。


    楚安安沒有吭聲,也沒有做出什麽異常舉動,於是池念便沒有管她。


    目光落在陸祁那張平靜耐看的臉龐上,心中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接而想到醫生說,他雖是昏迷但有潛意識的聽覺……


    “陸祁。”池念勉強白著臉的笑了笑,輕輕地扯唇道,“你找我們過來,不是有話想對我們說嗎,你想說什麽話都還沒來得及呢,可不能就這樣出事了。”


    還有,不是說好了,要當他們孩子的幹爸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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