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晨


    這天早上,警察本部的報案電話的鈴聲突然響了


    值班的警員拿起了話筒,“這裏是橫濱市警察本部搜查一課報案中心,請問……”


    “讓左臣羽,或者是源真浩來接電話。你不配和我談。”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大概三十歲,到三十五歲上下。聲音鏗鏘有力,卻又有些玩世不恭,很明顯,在他的心裏並瞧不起這個接電話的小警員。


    “先生,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說了,你不配和我談,讓左臣羽和源真浩來接電話!”


    “先生,如果你是要報警的話,請先告訴我們警方你的真實姓名和你的住址……”


    “小兄弟,你特麽是根蠟燭啊?”電話那頭的人忽然開始咒罵道。他不耐煩的說:“你的腦袋是不是長在屁股上了?馬上叫左臣羽來接電話!”半秒後,電話那頭的人忽然發出幾聲陰沉的笑聲,他說:“告訴左臣,我叫敢助,我來兩天前的爆炸案負責。而且,未來的幾天裏,每天我都會引爆一棟建築物。嗬嗬嗬嗬,我人就在神奈川,如果你們有本事的話就請你們快來抓我吧。”說完,他便嘭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電話亭裏走出一個穿著淡褐色大衣、戴著圓邊帽和白色口罩的男人。他的手裏還提了一個手提箱,拉杆在手中攥得很緊。


    打完電話,他一邊推開電話亭的門,一邊說:“現在的警察都是一幫蠟燭,不點不醒。”接著,他又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們是時候分個高下了,左臣羽。”


    敢助摘下帽子,拿在手中,放於胸前,就像個紳士。在他麵前不遠處,便有一家奶茶店,奶茶店的名字叫


    miga


    與其說是店,那其實隻不過是一輛移動售貨車。


    敢助走出電話亭,撐起了手中的傘,朝販賣車走去。


    ……


    會議室裏,因為放幻燈片的緣故,房間裏的燈已經全部關上。玄月站在台上,指著大屏幕上的投影說:“相信情況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我們這次要麵對的對手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屏幕上這個人就是敢助,也叫做爆破。近十年裏,他除了涉嫌一些謀殺案,也曾參與過炸彈勒索案,可謂是罪行累累。據相關情報顯示,三年前秦野市的那場爆炸事件,他的嫌疑最大。兩天前,本市中區的一起爆炸事件,也得到證實,是敢助所為……”玄月一邊說著,一邊在示意工作人員切換著投影。“陸標大廈,這是我們橫濱市的陸標建築。一周前,曾有人在那安放塑膠炸彈,試圖將其炸毀……我有理由懷疑陸標大廈將會成為敢助接下來的目標,至少……也會是其中一個目標。”


    幻燈片播放完畢,玄月示意工作人員開燈。會議室的燈光亮起,台上的玄月並沒有下去,而是接著說道:“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源警部不在的時候,專案組由我代理總指揮一職。希望大家格盡職守,留神關注各個地方的著名建築物的可疑人員出入情況,及時發現,及時上報。盡我們的所能……保護這座城市,不要造成……至少,最大程度的減少人員傷亡……另外,阪本部長指示,盡量先不要對外公布敢助的爆炸預告,以免引起公眾恐慌……”她停頓了兩秒,接著說:“也以免打草驚蛇,激怒兇犯。”


    會議過後,玄月似有心思的靠在走廊的牆上,手裏拿著不久前在警察食堂裏買的咖啡。


    九條麗美走到她的身邊,說:“左臣警官,要不還是給源警官打個電話吧?如果有他在的話,我們就會輕……”那個鬆字還沒說出來,便被玄月打斷了:“想什麽呢,都說他在忙了。”九條笑了笑,說:“當下還有事能比得了敢助的爆炸預……”告字還沒說出口,就又被玄月打斷道:“源警官要忙的事,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是關係著他一輩子的事。懂了嗎?懂了就別再廢話了。”說完,她便有些不高興的先走一步了,留下了九條一個人站在原地。


    九條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源警部他難道是相親去了?”她急忙小跑著追上了玄月,喊到:“左臣警官,等等我!”


    ……


    “謝謝,一杯奶茶,原味的。”他兩隻胳膊趴在點單台上,有意的低著頭。


    “好的先……”女店主說著,忽然,敢助抬起了頭。店主刹那之間驚得臉色都變了,她壓低著聲音,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敢跑到這來?你難道不知道南美鼠派了小醜和獅子到處找尋你的下落嗎?”


    “知道。”他說。“這不,我還送了她倆一個見麵禮呢。”


    “你好大的膽!”她急忙下了售貨車,把敢助拽到了一旁人少的地方,讓店員幫自己先看著車。


    敢助見她到這慌裏慌張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鳥取,你緊張的樣子真可愛。”


    “行了,你這個炸彈狂。”她笑罵了一句,躲進了他的傘下,說道:“直說吧,你跑到我這裏來是想害死我嗎?我可幫不了你什麽……如果你是來找我幫忙的話。”


    “鳥取,我隻是來討杯奶茶喝,你又何必這樣多疑呢?”


    “那你在這等我,我去幫你泡一杯送來,就當是我請你的。”


    “哎,鳥取!”他像是有什麽話要說,突然叫住了準備迴售貨車的鳥取。她迴過頭,說:“有事麽?”


    “不。”敢助抿了一下嘴,笑道,“就是想告訴你,奶茶我想喝冰的。”


    “我記住了。”她說。


    “等一下……”


    “還有什麽要求嗎?”


    “撐著傘迴去吧。”敢助說。“雨雖然不大,女孩子淋濕了總是不好……很容易生病的。”


    “謝謝關心,不過我可沒那麽嬌貴。”她說著,衝敢助禮貌的施以了一個微笑。“好了,我很快就把奶茶給你送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她走出數步,忽然想到有一句話必須得在現在告訴他,便又轉過身,說:“我不會向組織告密的,喝完你就快走吧……千萬記得……要保重。”


    “我會的。”


    “嗯。”


    ……


    汽車上,南美鼠點著煙,搖了車窗,吹著冷風。他一隻手放在了車窗窗沿。忽然,他手指一鬆,任由香煙飛了出去,接著他便輕歎了一口氣,說:“爆破不能活……聯係響尾蛇、科基特,我給獅子的兩天時限就快到了。如果她倆到時間還完不成任務的話……”


    “大哥……”白犀牛說,“你真的打算把特蕾莎和尤妮斯也……”


    “嗬……”南美鼠摸著鼻子笑了一聲,“我隻不過是讓他們去把獅子和小醜替換迴來而已。”他將手從窗外伸了迴來,用那隻被風吹得冰涼的手放在了白犀牛的後頸上,“涼麽?”


    “大哥……你這是做啥呢?”白犀牛被他的手冰得猛的一顫。


    南美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說:“你這碗水還是太淺了。我真為你擔心,不曉得什麽時候你才能獨當一麵。”


    白犀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說:“大哥,我聽說昨天下午陸標死人了,而且還是殺人案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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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美鼠對此嗤之以鼻,他說:“殺人案,嗬嗬……你知道嗎,殺人案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受關注,同時也是輿論影響最大的案件類型。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這些事太沉,我這腦子想不來。”


    南美鼠伸出手,在他後腦勺上反手一抽,恨鐵不成鋼的說:“光特麽長個,不長腦子。跟頭熊似的,以後你特麽一定是笨死的。”


    “大哥,我是犀牛,不是熊。”他望著後視鏡裏的南美鼠,笑著說。


    南美鼠抬起手,在他後腦勺上又是一下,“記住,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永遠不要反駁我的話。”打完,他還不忘這麽教訓一句。


    白犀牛有苦難言,雖是挨了打,卻又不敢還手,隻好一句話也不說的幹著自己司機的活。


    “打你,那是愛護你。你給我記住嘍,幹我們這行的,光有一膀子力氣不行啊。光有力氣你就隻能去給人當保鏢,再說難聽點的,就隻能去紋身當黑社會了。”


    “可咱們不就是黑社會麽……”


    “你特麽。”


    看到大哥又要抽自己,他趕緊把頭往前麵躲了躲,求饒道:“大哥,你別老打我頭,再多打幾下我可就更傻了。”


    南美鼠說:“記住嘍!我們可不是黑社會,別拿咱們和那些地痞流氓相提並論。我要是再聽到這樣的話,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不就開個玩笑麽,大哥你瞧你咋還跟我急眼了呢。”白犀牛笑著說。


    南美鼠從衣兜裏拿出一支煙,說:“那位大人不喜歡,不!是很不喜歡!他老人家很不喜歡聽到組織內的人以黑社會自稱。你那張嘴如果明天還想吃飯的話,就不要給我口不擇言!”


    “是……大哥。我記住了……”


    南美鼠翹起二郎腿,用打火機嘭的一聲點燃了手中的香煙,他淡淡的吸了一口,隻一口,便將香煙丟出了車窗


    “組織裏,絕對不容許惹事生非的人的存在。爆破……不,那個叫做敢助的家夥……下次見到他時,我希望他將會是永遠不會再給組織找麻煩的,一具冰冷的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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