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報社公司的源,一路步行到了距離公司一百多米外的馬路邊上。這時,手中的咖啡也喝完了,他揚起脖子把罐子裏的最後一點也倒了出來喝下。摘下手套,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汙痕。在準備將空罐子放在了垃圾箱的上麵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而罐子丟進了垃圾箱的裏麵。


    馬路邊分別停靠了兩輛警車和一輛摩托。其中的那輛摩托,是左臣羽開來的,看起來像是哈雷,可是……憑那家夥的收入,他有閑錢買這種價格不菲的外國貨麽,真是讓源有點不相信呢,怕不是自己用老款的國產絕版摩托車改裝的高仿吧。源這樣想著,想到這,竟不禁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源走到其中一輛警車旁,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同時通過後視鏡看到了那個女人的那張沒有了神色的臉井上……美和子。


    雖然沒有殺人,卻也還是背上了一個罪名,隻是……她最終所獲的罪,到底是嚴重傷人呢,還是殺人未遂呢,這就要交給法官去宣判了。不過,警方決定……哦不,應該說是源作為警方公訴人決定起訴她的罪名,是過激所導致的嚴重傷人案,口頭簡稱為嚴重傷人,畢竟她那一刀是刺穿了死者的肺呢,就算死者沒在之後被兇手勒死的話,也會在最多三十分鍾內因為這個傷口而最終導致死去的。如果這也不算嚴重傷人,那麽怎樣的傷人才算是嚴重傷人呢?


    或許一個好的律師可以為她開脫殺人未遂的罪名,並且自己也可以選擇相信。但是嚴重傷人的罪,卻是誰也不能為她所能辯護的。源知道,這個女人今後至少有三到五年要在監牢裏度過了。如果說她當時是想要殺人但卻殺人未遂導致的嚴重傷人的話,兩罪並罰,量刑又會更加嚴重一點,至少會判七到十年吧。


    畢竟法治可不是你事後說一句我當時其實沒有想過要殺人就能為自己的開脫罪名的。


    這種案情,通常法官和陪審員隻會注意一點,那就是那把刀刺入的位置,如果井上不是一個天生器官生長錯位的特殊人士的話,那麽那一刀刺穿的就不是肺而是心髒,死者會在一分鍾內死去,非常迅速。刺這個位置,還說沒有想過殺人?如果真的沒有想要一定要置人於死地的話,為什麽不選擇刺腹部?如果隻是刺斷一兩節腸子的話,隻要醫救及時,把腸子接上去,命或許是還能保住的。


    想到這裏,源深唿吸看著後視鏡,心想不知道自己在報告上寫上一句逮捕順利,未曾遭遇抵抗能未她博取多少的減刑呢。


    自己有說過自首兩個字,可是大多數人都理解錯了自己說的這兩個隻,在源的字典裏主動招供認罪就大致等同於自首,就是俗話說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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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太過同情這個犯人了,要知道一個警察在辦案的時候兩種情感是不能對犯人有的,那就是愛意和同情。


    前者自己並沒有,不過後者的情感到是無法狡辯的,的確是有一些了。


    就在源望著後視鏡思考的快要出神的時候,窗子被輕輕敲響了,敲窗的是一個男人,源迴過神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認識他。仔細一想過後,迴想起來應該是之前和老頭子在一起的刑警。車窗並沒有完全關上,隻是關了一半,敲打車窗是因為那個人看見源一副正在思考什麽事情的樣子,不想突然驚擾到他,所以才選擇了輕輕敲打車窗讓他能夠注意到。


    源的確注意到了,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順手關上車門,對駕駛座上的警員說:“一會左臣警官他們也該來了,到時候你們帶著嫌疑人先迴警署吧,不用等我。”


    說完,源轉過頭問那個來找自己的人:“夏樹警官,是部長找我麽?”


    “額,是啊。”夏樹有些驚訝自己什麽都還沒說他居然就已經知道了。看來,真的像其他人說的那樣,是一個很厲害的新人呢。“不過,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夏樹問。


    “和田夏樹,三十五歲,目前在暴力犯罪調查科任職,級別是警部補。”源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光知道這些,還知道你曾經在軍隊服役,服役地點是……華夏地區,南部偏東,兵種是,海軍。”


    “呃。”夏樹看著這個被人們稱為怪物的年輕人,問道:“為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


    “嗬。”源摸著眉毛,笑道,“電視上有播過你。”


    “電視上播的東西可真多。不過,源警官還是少看點電視好。”


    “我想應該去見部長吧。可別讓那個脾氣不好的老人家等急了。”


    跟著夏樹警官走到了馬路的拐角,警察部的車就停在那裏。高級一點的車子就是不一樣,看上去像是安裝了防彈玻璃。


    玻璃上貼了特殊材質,從外麵看上去黑黑的,根本看不見裏麵有幾個人。源沒多想,打開後座的車門就坐了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除了開車的警察和自己這個警察,車裏就隻有老頭子一個人而已,當然,夏樹警官沒有被算在內,因為他還在車外麵。可是當源坐上車後,那個司機也不知為什麽下車了,車裏就剩下了源和阪本雄夫了。


    “這起案子會不會和之前的炸彈案有什麽關聯呢?”源的眼睛看著車窗外,對坐在身旁的阪本雄夫說道。


    然而老人家似乎是比年輕人沉穩多了,一言也不發的,閉合著雙眼。


    “炸彈案,殺人案,殺人案,炸彈案。難道說……”


    “咳咳……”阪本老爺子有意的咳嗽了兩聲,說道:“年輕人,你如今的成就和職位,老人家我當年可是三十五歲後才能勉強企及的,年輕人,前途無可限量啊。”


    “啊,也許吧。”說著,源敲了敲車窗,問:“除了防彈,還有隔音的效果麽?”


    “那麽,如此前途無限的年輕人,是否還聽得進我這樣一個糟老頭子的勸告呢?”阪本雄夫慢慢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是無神而又並不真的很呆滯的,畢竟他也不是真的上的年紀的人,隻不過是看上去有點顯老態罷了。


    那種眼神,就是你無法從他的眼睛裏看出情感,看出他在想什麽的那種眼神。有一個形容詞是這麽說的撲克臉。形容的很恰當。


    在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樣呢。


    “有話就直說嘛。”源轉過頭,看向他,而阪本雄夫的目光卻並沒有看向源。源接著說道:“你是不是也察覺到這其中可能有關聯了。不然的話,幹嘛專門來一趟這種地方。如果你沒來的話,可能我第一反應也隻會認為隻不過是一起普通的殺人案罷了。”


    “你呢,年輕人。不在東京的家裏待著,跑來這異鄉的橫濱,是有什麽事一定要親自辦不可嗎。”


    “看來,老頭子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呢。是本部長泄的密的嗎。”源的目光又再次望向窗外。而這時,阪本雄夫的目光終於投向了源的方向。源笑著說道:“啊,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和你直說了吧。待在家裏太悶了,所以,我跑出來了,也可以說是離家出走吧,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嗎。”


    “哈哈哈哈……”他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年輕人呢。話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是沒有直接的說出來,是怕老頭子我在詐你麽?殿下?”


    “嗬……殿下?”源否認道,“那是在說什麽呢。”


    “年輕人,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阪本雄夫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一針見血的說道:“源真浩,橫濱市警,今年二十四歲?別騙人了,那是假的身份信息吧。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偽造身份是,湘南高中二級生,今年十七歲。”


    “長官,你在編故事嗎?”


    “殿下,你就都招了吧。”


    “就算我是高中生那又怎樣啊,犯法了嗎?長官,你不要沒事找事好吧……”


    “殿下,你的身份是本部長幫忙偽造的吧。如果是本部長幫忙的話,那的確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事呢。”


    “聽起來你的確是全都知道了呢。”源冷冷一笑,說道,“不過……也隻是聽起來罷了。隨便老頭子你怎麽想吧,反正怎麽說我也是全都不認。”


    說罷,源打開車門下了車,關上車門前,隻說了這麽一句:“前輩,這兩起案子,的確存在關聯。隻是一切都還是未知,等待著我們去發現。”


    “對你來說,那真的是未知麽?”他的臉上閃過了一道狡黠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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