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無盡的黑暗。


    讓我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抬手想要燃起火焰,卻發現自己此刻一動也不能動。


    就連那一向活躍無比的陰陽書和陰陽筆,也化成了小小的兩團光點,躲在我腦海的角落裏,如沉睡了一般。


    忽然,黑暗被撕開了口子,劇烈的陽光傾斜而出,簇擁著那碧綠的身影。


    我眯著眼睛細細瞧去,終於看清了身影的主人。


    不是別人,正是我那老對頭,公子秦。


    沒想到,這都在地府了,竟然還能在夢中碰見他。


    更可怕的是,我那強大濃鬱的靈力,竟也被封印了。


    “好久不見啊,小天女!”


    他的出現,使得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周圍的一片虛無,也漸漸幻化出了景觀,倒是我不曾見過的草原風景。


    巨大的蒙古包裏,鋪著厚厚的地毯,一旁的牆壁上,掛著不知道什麽妖獸的皮,黝黑黝黑且布滿尖刺,看著就瘮得慌。


    說話間,男人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我,那一臉的戲謔叫人生厭,本就不喜歡他的我,此刻更是覺得無比厭煩。


    隻是靈力被禁錮,我要如何脫離這夢境呢?


    “怎麽?見到我不開心麽?我可是開心的緊啊,一直都在找你,好不容易,才能在夢裏見到你...”


    冰涼的手忽然攀上了我的下巴,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我那可憐的下巴便被掰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目之所及,我甚至都能看見自己下巴上那裸露的骨頭...


    好在,記憶的覺醒,讓我的在夢中感受到不到任何的痛苦。


    否則,此刻的我,一定拚著大家都不過了,也要報複迴來。


    “你有病嗎?”我咬牙切齒道。


    秦玉一怔,臉上的笑容更甚:“是啊,我親愛的天女,我可是得了那最難治的相思病,一刻看不到你,這心裏啊,就覺得不舒服啊!”


    “說吧,找我來到底所謂何事?”


    我冷笑...迴敬以嘲諷的目光。


    秦玉絲毫不被我影響,綠色的雙眸裏,除了戲虐,又多了一絲殘暴。


    微微一抬手,“嘎嘣”的聲音響徹在腦海。


    我那剛剛被卸掉的下巴,這又被裝了迴來。


    他鬆開了我,自顧的在一旁的炕上盤膝坐了下來。


    明明那一身綠袍土的掉渣,可穿在他身上,不知為何,便是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是那種現在一些人很喜歡的陰柔美。


    他的不開口,我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說。


    便翻著眼皮,四處的打量著,從那些個擺設上,倒是可以推出這夢的年代,似乎是在大秦朝。


    隻是,為何他明明已經真實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裏,還要在夢裏把我帶到過去呢,還是說,這個朝代裏,埋藏著什麽秘密不成?


    我晃悠著腦袋,仔細的搜刮著自己那為數不多的曆史記憶。


    然而想了半天,也沒搜刮出個所以然來。


    唯一讓我記憶深刻的曆史上就三個人,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可憐的倒黴孩子公子扶蘇,還有那個暴君短命的秦二世。


    隻是公子秦的話...


    是皇族沒錯,可是怎麽看怎麽可曆史上的人不像啊...


    如果非要強拉硬拽的話,秦始皇嗎?


    不對啊,不應該這麽年輕。


    驀然,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麵,那好像是上一次我在夢裏和他見麵,在那密不透風的棺材裏,年紀輕輕的他就被人埋了。


    秦玉,會是公子扶蘇嗎?


    “你是扶蘇?”


    我小聲道,緊張兮兮的看著他的,生怕錯過一點蛛絲馬跡。


    讓我失望的是,男人除了睫毛顫了顫之外,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反倒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嘲諷,那陰柔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天女啊,你不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麽?怎麽到現在才發現我的身份呢?沒錯,我就是秦始皇的大兒子,那位死的很慘的...”


    “也不這麽說,我死的時候,你還在呢...”


    我...


    腦袋如同被電流過了似的,酥麻無比。


    那一段段塵封的記憶,像是被輸入口令的檔案庫,一瞬間彈出了無數的資料。


    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麵在我腦海裏迴蕩著,想要將我吞噬。


    壓抑的痛苦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抬眼看向他,咧著嘴角無奈道:“那我該叫你公子秦,還是叫扶蘇呢?”


    “公子秦吧,或者秦玉也行,天女,你難道忘了,我們可是從夏朝開始,就認識的啊...隻可惜,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晚了一步,這一步之遙,我竟然用了這麽多年頭,還好,三次轉世,竟然都能遇到你。也算是一件幸事。”


    “三次?”


    我腦海嗡嗡作響,那些個塵封的記憶,在一點點被消化著。


    第一次是在夏朝,他帶領著一群大夏的士兵,跑到雲夢澤來尋我,然後使得我和那些勇士同歸於盡,而封印了拓跋族。


    第二次也許還是在夏朝,森林裏,莫名其妙的就被他盯上了,見得不到我,就直接把我殺了。


    第三次更直接,借口要東西,明明我就要脫困了,又被他戳死了。


    簡直就是宿命的敵人啊!


    唯獨第四次見麵還比較安全,在現實之中。


    “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看上我什麽了?非得就這麽費勁的找我?”


    我斜眼,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大不了就再死一次迴去。


    秦玉微微一笑,端起了茶壺,倒出了一杯鹹鹹的奶茶。


    杏黃色的液體撲麵而來的熱氣,卻也無法緩和我們之間的仇恨。


    我忌憚的看著他,並沒有伸手。


    “怎麽?怕我還會殺你?不要想太多,殺你的東西都不在。”


    秦玉笑著,把那茶杯不由分說的塞進了我的手裏。


    嘴角依舊是那欠扁的笑容、


    “殺我的東西?那把匕首?秦洛真的是你傷的?”


    秦玉抿著嘴唇,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順勢坐在了我身邊。


    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著實讓人生厭。


    “不是我傷的,我手下...”


    “所以呢,我這次來,就是找你做個交易。你跟了我,然後我幫你治好秦洛?我們成交?你也應該知道,秦洛的腦袋裏,現在還有著一個靈魂在潛伏者吧?我不怕告訴你,那個靈魂和我匕首是一體的,隻要我的匕首現在離開秦洛的身體,他就會直接自爆!”


    “哦,對了,你應該聽說20多年冥王自爆生死不明的事情了吧?我現在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他現在的實力不及當年的一半,而且這精神力自爆和肉身的自爆,可是不太一樣。”


    “你說,要是冥王大人親自動手,把自己手下的老臣都殺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官逼.民反?算不算是和天作對呢?”


    “你...”


    我幾度張口,都又憤怒的不知該從哪裏說起,怎麽就有這樣的人,這麽的...


    我不罵人...


    我直接打人行不?


    “我怎麽了?我做這麽多可都是因為你啊,不然你能乖乖的跟我走?”


    “我跟你去哪?你是想殺了我嗎?盡管出手啊,你不是經常幹這種事情嗎?已經殺了三次,來吧,不用在乎再來第四次好了。”


    怒極反笑,我撇著嘴巴道。


    腦海裏那些剛剛解封的記憶終於都消化完了。


    從而我也更堅定了,要離這個男人遠點。


    簡直是變態中的變態,或者有機會,一定要把他處理掉才是。


    頭一次,我萌生了一個主動殺人的念頭。


    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還是非殺不可的那種。


    可惜的是,他的身上有著一層很詭異的綠光,哪怕是我的金瞳,都無法看透他...


    不像是死人,可是又沒有絲毫的生氣。


    “殺你?怎麽可能?我可是還想要你陪我走一生呢。”


    “天女,你可知道,你在我是扶蘇的時候,身份是什麽?”


    我冷冷的看著他,那扭曲的麵容,發綠的眼睛寫著興奮。


    一看就是又病得不清了。


    “你一定猜不到,你是我夫君最愛的女人,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個棺材裏嗎?因為我把你弄死了,然後專門請人作法,讓你和我一起上路!”


    “隻是沒想到,天女終究是天女啊!我都匯聚了那麽多人的血咒,都無法將你綁在我身邊,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就跟那個胡亥是的,草包一個!竟然還搶了我的王位!”


    公子秦憤憤的說著,俊俏的容顏變得扭曲起來。


    我無語的看著他那般模樣,心中的警惕也越發的重了。


    這男人顯然精神上也不怎麽正常了。


    我說我怎麽就總是覺得自己那麽倒黴呢,說不定就跟他當年的下的血咒有關係!


    隻是,他究竟為什麽要找我呢?


    不等我問話,忽然一直沉寂在我腦海裏的陰陽書動了。


    一股陰陽之力,從我的腦海裏悄無聲息的流過我的丹田,然後變成了白色的模樣,直接從我手指尖飛出。


    那白色的靈力,換成了一把利劍,直奔公子秦而去。


    男人似乎並不把我這小小的靈力放在眼裏,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裏,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讓我們都沒意料的到是,那把靈劍刺入了到了秦玉的丹田之處。


    一道拇指粗的傷口,瞬間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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