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喧鬧散去。這方泉院一時安靜了下來。午間莊老爺設宴,她家的“主子些”全都去了正堂,瑞玉沒法子去湊這熱鬧,就拿了本書依在花樹下的石椅上翻。這入夏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沒一會兒她渾身都酥了,索性脫鞋倦在上麵睡了一覺,醒時白玉蘭花的花瓣落了滿頭滿裙子。


    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已蓋了件薄衫,拿起一看是寧浩晨間穿的,知他這會兒定是完宴迴來了。如是撣落一身的花塵,瑞玉挽起薄衫往屋子那邊去,這才要進門,迎麵撞著茗翠從裏邊端了水出來。見著她來了,那丫頭一臉笑得甜絲絲的,嘴上如塗了蜜一般的說道:


    “主子和小姐還真是心有靈犀,這才讓我出來瞧您呢,您就來了。”


    瑞玉見她這時精神了,來打趣她,忙要伸手擰她的嘴,倒是這靈巧的丫頭一溜煙跑了個沒影。這般掀簾子進屋,正好見著寧浩在換衣衫,一襲米色的粗布袍子。很是清爽幹淨的樣子。她上去接過小丫頭手裏的活兒,一邊替他係上扣子,一邊打量他這身行頭,隻道:


    “什麽時候裁的這件袍子,之前都沒見過。”


    聽著這話,寧浩隻說是這裏慶典穿的禮服,莊府的人才送來的。這麽一說,瑞玉倒是奇怪了,想起上午莊夫人跟她說的同去慶典的事,可不記得還有這些講究在裏邊。這般奇怪的問了句,就見著寧浩正經答她道:


    “這是男人賽馬才穿的袍服,你們女人家逛集市哪用得著,倒是記得多帶些銀兩。”


    這般說著,往放銀票的地方指了指。瑞玉哪理他這個,隻聽說他要去賽馬,頓時心神不寧起來,想起自己晨間眼角跳那一下,擔心都掛臉上了。寧浩見小妻子這樣,真是又好笑又好氣的,一把摟了她過來,隻道:


    “我不過去臨近草原溜溜馬而已,怎麽這個臉色。你這是在擔心我,還是輕視我的騎術?”


    瑞玉聽了這話生氣了,嘴上一嘟,背過身便不要再理他。倒是寧浩忙從身後環住她的腰,連連求饒,還保證給她擰隻小狼迴來瞧。她才撲哧一聲笑著轉過身來,說這臨城的草原有狼才怪了。不過看他這興致勃勃的樣子,瑞玉知道要勸也是勸不住了,也隻得叮嚀他騎馬小心些。逢著外邊來了人招唿,瑞玉便也不再羅嗦,隻再替他整了整衣衫,便送了他出門去。這般再過了一盞茶的時候,莊夫人便也遣了人過來,她換上身淺紫的衣衫,又讓茗翠給她整了整發,才拉上兩個丫頭一塊出門去。


    說起來定州城不過是草原邊的一坐小城,沒有江南拈手一把的景色,不過這裏世代商貿興盛,自古卻是小有繁華之地。瑞玉同莊夫人乘在同一輛馬車裏,沿著朝東邊的鹽茶街道緩緩駛過去,行至叉路時馬車往右拐彎,很快便在一處陰涼地停了下來。前方一座三層小樓裏的人迎了出來,一路領她們上去,到頂往下一看,才知道原來這樓是用來觀景的,從這兒望下去。整個定州城縱橫交錯的街道都盡收眼底。


    莊夫人笑著拉她坐下,剛勸她用上一杯冰鎮的香米酒解暑,便聽到外邊隆隆鼓聲,好不熱鬧。兩人同往下望,就見著下邊長長的一眾人各自戴著動物麵具,穿著米色的粗布袍子,係著紅色腰帶,舞著奇怪的動作從街上過去。這祭夏的儀式瑞玉在江南便見過,所以倒沒有什麽奇怪的,不過仔細往下一看,街上站著的都是婦孺兒童,竟然一個男人都沒有。


    這般尋著莊夫人一問,才知道這定州城祭夏這一天,男人都要出城賽馬打獵,女人夜裏都要點荷花燈許願。今兒莊老爺一行,也就是參加這個馬會去了。聽莊夫人這麽一說,瑞玉倒是放心多了,托著下巴放心觀禮起來。此時迴味,覺得那入口的甜酒很是好喝,又問莊夫人討了兩杯來,也沒顧這酒勁上來染得她臉頰紅紅的。


    話說這祭夏的長隊彎彎曲曲長蛇一般,要挨著把縱橫的街道都掃個遍。這般待到外邊安靜下來能行人了,整個下午都過去了一半。瑞玉踩著鋪滿青石板街的一層厚厚的網”網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胭脂紅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日櫻花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日櫻花草並收藏胭脂紅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