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她就顧忌著,害怕他傷人,傷所有。


    從一開始,便是那樣,他用得那麽習慣。


    越來越自如的威脅,兇狠,讓她妥協。


    越來越嚴重。


    她的反抗有多大,他的毀滅,便有多大。


    差一點,毀得幹淨,毀了所有。


    從傷物,到傷人,到傷很多人。


    一次次的,她似乎擔得越來越多。


    也知道了該如何應對,用什麽來威脅他。


    卻……


    他從傷物,到傷人,卻再到傷自己。


    她從害怕,到心疼。


    她竟從害怕,變為了心疼。


    傷人,傷物,似乎無法讓她乖乖的。


    便傷自己。


    總之,他用盡一切方法,隻是要她的妥協,要她的聽話。


    他們何曾平等過?


    黑司禦皺著眉頭,“好了,樂,我很生氣,你要乖乖的,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知道嗎?無論什麽時候。”


    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又是單方麵的嗎?


    隻能你這樣約束我,我卻不能約束你嗎?


    “黑司禦,血腥味是哪裏來的?”她突然這樣,靜靜的問出聲。


    她身旁的男人猛烈的一僵。


    他一直的掩飾,說那樣的話,蘇以樂也沒有忽略這點。


    他們鬧過那麽多次,再來鬧這些,可真是毫無意義。


    可是,他們卻能這樣,鬧起來。


    毫無意義,她早就習慣了那樣的方式,她會妥協。


    因為到最後,永遠都是以他的受傷收場,她不想再麵對那些,她可以妥協。


    而如今,男人,學會了很多東西。


    假裝,掩飾,傷她。


    學會了很多東西,卻也有不變的東西,例如僵硬。


    他的僵硬,就如此刻。


    沒有掩飾好的僵硬。


    從他一直在浴室,不肯開門,她便已經感覺到不對。


    從他把她抱進隔壁的浴室。


    一直那樣的陰冷,威脅,氣她。


    他掩飾的挺好。


    可是,她卻太熟悉他身上的氣息了,還有,他的血腥味。


    聞過太多次,太多次。


    “你哪兒受傷了?”她這樣輕而靜的問著,感受著男人僵硬,掩飾。


    “沒有。”黑司禦硬邦邦的說出兩字。


    沒有?


    蘇以樂抿著唇,“黑司禦,你從我身邊滾開吧,你剛剛那樣對我,我真的很難過,很難受。你不滾開,我受不了。”


    既然要算那個帳,那就算那個帳吧。


    她又感覺著身邊的男人的僵硬,緊繃。


    蘇以樂推著他,“黑司禦,你有本事威脅,那麽,一切的後果,你也自負啊!隨便你。”


    她的眼裏又凝聚了淚,“我離不開你,是啊,可是,我難受啊。”


    我難受啊,你受得了嗎?


    “你到底滾不滾呢?”她抬頭,比之他剛剛的陰冷,少了太多氣勢,輕淺的話,卻讓男人終於知道害怕。


    對,他也知道害怕。


    他的所有,都是為了她,他會害怕。


    “樂,我沒事!”


    他又這樣說了出來。


    蘇以樂靜靜看著他,那樣靜,那樣冷。


    黑司禦僵著麵容,退下了床去,把長褲連同四角褲一齊脫下甩掉。


    “樂,我真的沒事。”他讓她檢查。


    蘇以樂看著他完全赤果的身型,看向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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