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屍蟲蠱


    “那個阿龍阿玲找你,居然也是為了長生樹?”我吃驚地問。


    外婆點了點頭。


    “你告訴他們了?”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我要是告訴了他們,我和馬老三肯定也活不到今天。”外婆笑了一下,繼續講後麵的事情。


    那個阿龍,一看就是要殺人滅口的人。外婆怎麽會跟他們說呢?


    阿龍急眼了,把匕首放在了馬三爺的脖子上,威逼外婆:“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宰了這小兔崽子!”


    “你們要是殺了他,我就是寧死,也絕對不會把長生樹的事情說出來。而我要是死了,我看你們怎麽迴去交差?”


    聽到外婆這麽一說,阿龍頓時氣急敗壞,鼻孔唿哧唿哧喘氣。


    阿玲生怕阿龍真把馬三爺給殺了,然後逼死外婆。


    於是,她趕緊對阿龍說:“別衝動。”


    阿玲蹲在了外婆麵前:“何四小姐,我們也算是老相識,老熟人了。這麽多年下來,你也肯定知道,我們倆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更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


    “我們想要的,無非就是長生樹的下落。隻要你肯告訴我們,我們立刻據可以把你放了。而且,我們還能保證,從此以後,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你以後愛到哪兒去,就到哪兒,逍遙自在,多好啊。而且,這個小朋友,也可以安然無恙。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如果你不高興,覺得以前我們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可以,隻要你說,要我們賠多少錢,都沒問題,一切都好好商量。”


    阿玲的態度,要比阿龍好多了。而且聽起來,誠意十足。


    如果換了是我,沒準兒就說出來了。


    不然,老是有這麽兩個人追蹤自己,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那還怎麽生活啊?


    但外婆仍然不告訴他們。


    我問她,為什麽不說呢?難道說出去之後,你的長生效果就會失去嗎?還是說,有別的原因?


    外婆沒有跟我說具體原因。


    反正,她就是不說出去。


    見外婆拒絕合作,阿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估計她也沒有想到,外婆居然這麽聽不進勸。


    “還是讓我割下這小兔崽子的肉吧。既然她這麽在乎這小子,就讓她聽聽,痛苦的嚎叫。”阿龍再次準備動手。


    “割啊,你盡管割。他們家雖然救了我,可我剛才也救了他。我們已經兩清了,互不相欠。你別說割他的肉,你就是吃他的肉,我也不在乎。”


    “好,那我就看看,到底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阿龍馬上就要動手。


    “等一下。”阿玲再次叫停。


    阿龍馬上看著阿玲,問她還要幹什麽?


    阿玲看了外婆一眼:“別殺那小子,留著他。”


    “留他幹什麽?”阿龍不理解。


    “聽我的就是了。”


    阿龍哼了一聲,把匕首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阿玲從身上摸出來兩顆藥丸,一顆給馬三爺吃下,另外一顆,給外婆吃下。


    外婆不吃,他們給硬塞進去,逼她吞了下去。


    “這是屍蟲蠱。每天中午時分發作,蟲子會啃咬你們的髒腑,讓你們痛不欲生。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們的身上還會長出屍斑,會發出屍臭,非常難聞。”說著,阿玲笑嗬嗬地看著外婆。


    “何四姑,本來我不打算這樣做的,是你不好好跟我們合作,非要逼我,這可怪不得我了。不過,我這人心胸寬廣,會大人不記小人過的。隻要你想明白了,想跟我們交流交流,我隨時都可以幫你解除痛苦。”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合作。但是,那個小朋友,是因為你,才遭受這樣的痛苦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他考慮考慮吧。不管怎麽說,他已經沒有爸媽了。”


    說完,阿玲看了一眼馬三爺的父母,然後對阿龍吩咐道:“把他們的人皮剝下來。”


    外婆頓時吃了一驚。


    阿龍有些詫異:“剝他們的人皮幹什麽?”


    “你把那小子的父母給殺了,這個地方,咱們不能待。我們必須得帶何四姑跟這個小子離開這兒,到別處去。”


    阿玲繼續說:“到了別處,我們這四個人,從年紀上,不好變成一家人。而且,如果那小子的父母突然失蹤了,這小子又跟在我們身邊,難免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剝下他們的人皮,咱們倆就可以偽裝成那小子的父母,到別處去生活。這樣,就沒人會懷疑了。同時,我們也可以一直盯著何四姑,直到她老實交代為止。”


    其實,阿玲想出這個辦法,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這個目的,她當時沒有明說,是外婆之後才知道的。


    那就是,阿玲想的是,從外婆的嘴裏得到長生樹的下落之後,就跟阿龍一起去找。如果找到長生果,他們倆就獨吞下來,不上交。


    如果上頭的人要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倆已經披著了馬三爺父母的人皮,誰也認不出來。


    而他們隻要是得到長生果,那外婆和馬三爺的結局就隻有一個——死!


    外婆和馬三爺死了,就沒人知道阿龍和阿玲的真實身份了,他們倆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得到長生。


    聽到阿玲的話,阿龍馬上笑了:“這個辦法好。”


    說完,他一把抓起了馬三爺的母親,然後扛在肩膀上。然後,另一隻手提起馬三爺的父親,夾在胳肢窩那裏,把他們給帶到裏屋去了。


    馬三爺嚇得坐在地上,完全嚇怕了,一聲都不敢吭。


    外婆想反抗,可被繩子捆著,掙不脫。


    過了幾個小時之後,阿玲和阿龍,分別披上了人皮,變成了馬三爺的父母。


    馬三爺都看傻眼了,甚至還忍不住喊了一聲:“爸,媽……”


    “哎,乖兒子。”阿玲笑嗬嗬地摸了摸馬三爺的頭,很高興。


    這說明,連馬三爺都分辨不出真假來。


    “他們是阿龍跟阿玲,不是你爸媽!”外婆立刻對馬三爺說。


    “那我爸媽呢?”馬三爺哭了出來。


    “他們已經死了,被阿龍殺的。”


    馬三爺流著眼淚,立刻看著阿龍,也就是馬三爺的“爸爸”,表情很懵,很傷心。


    之前他差點被阿龍殺掉,早就嚇得滿腦子空白了。然後,現在又看到自己死去的父親活了過來,還對自己說話,估計他已經是分不清楚到底什麽情況了。


    不管怎麽說,他才隻有十二歲啊。


    這個年紀,他能懂得啥?


    披上了人皮之後,阿龍又進屋去,把那兩具血肉模糊,沒有人皮的屍體處理了,防止被人發現。


    全部弄完了後,阿玲蹲下來,看著外婆跟馬三爺,跟他們說:“如果見到了別人,被人問起的話,你們倆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別亂說話。否則,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


    天差不多亮了。


    阿龍跟阿玲,帶著馬三爺和外婆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碰到了村裏人,果然就有人過來詢問:“哎,你們一家這麽大早的,要去哪兒啊?”


    “哦,也沒什麽,就走個親戚。”阿龍笑著說。


    他如今披著馬三爺父親的人皮,別人也沒有發現什麽破綻。


    說完了後,他們繼續往前走。


    馬三爺曾經有兩次,想把事情說出來。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冷靜之後,他也慢慢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了。


    可那兩次,他剛打算開口,卻都被外婆搶先發現,然後給阻止了。


    外婆的心裏很清楚,阿龍跟阿玲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的。


    如果馬三爺真敢把實情說出去,縱然阿龍跟阿玲會被發現,他們倆會得救。但是,一到中午,屍蟲發作的時候,吃苦的就是他們。


    到時候,屍蟲啃吃他們的髒腑,必死無疑。


    即便外婆不老,但髒腑都被吃了,也不可能活得下去。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機會再做打算。


    可能有人要問了。


    我的人皮剪紙是外婆教的。既然我能解蠱,那以外婆的本事,肯定也能。


    按理來說,確實是這樣。


    可外婆跟我說的是。


    她雖然有著人皮剪紙的本事,而且金剪子也在身上。可是,她沒有人皮紙。


    這種紙,不是普通紙張,所以並非隨處都可以買到。


    我的人皮紙,基本上都是馬三爺提供的。而那個時候,國家剛剛經曆戰亂,百廢待興,外婆根本找不到賣人皮紙的人。


    所以,她就是再能幹,沒有人皮紙,沒有鬼魂,也就變成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離開村子,到了中午的時候,外婆跟馬三爺的肚子就開始疼痛起來,一陣陣的疼痛,痛得他們倆全身縮在一起,汗珠滾滾,哀嚎不斷。


    馬三爺承受不住,嗚嗚大哭了起來,然後跪在地上,懇求阿龍和阿玲饒了他。


    但是,他們倆卻讓馬三爺去求外婆。說是,隻要外婆把長生樹的下落說出來,就可以饒了他。


    馬三爺哭著去求外婆。


    外婆無動於衷,閉著眼睛默默忍受著劇痛。


    中午足足一個小時,馬三爺疼得翻來翻去,死去活來,甚至都吐清口水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概一個月。


    每天中午,風雨不改,外婆跟馬三爺都會被疼痛折磨地渾身抽搐,苦不堪言。


    最後,外婆實在是熬不住了,跟阿玲說:“好,我把長生樹的下落,告訴你們。”


    “當真?”阿玲非常高興。


    等了這麽久,終於有結果了。


    外婆說:“但是,你們得先解除了他的痛苦。”


    “這個沒問題。”


    “還有。解除他的痛苦之後,你們必須先放了他,等他走遠了,確定安全了,我才能說出來,免得你們食言反悔。”外婆又說。


    “這個不行。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下落,到底是不是準確的呢?萬一我們放了這小子,你卻告訴了我們一個假的消息,我們豈不是被騙了?”


    說著,阿玲又補充道:“這樣吧。你直接帶我們去找長生樹。如果真地找到,確認無誤了。我們就放了你們,你們愛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我們絕不阻攔。”


    外婆馬上說:“那不行。這樣,我說一個地方,你讓阿龍帶他去那個地方住下來,讓我相信的人看著他們,防止阿龍對他不利。然後,我帶你去找長生樹。”


    “這樣,我們彼此都被對方看著,誰也不敢耍花樣。我帶你找到了長生樹,得到長生果之後。你們倆必須馬上離開那裏,不準再來找我們!”


    “行!”阿玲一口答應了。


    就這麽著,外婆他們就到了我們村,在我們村住了下來。


    到了那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外婆找到了陳大爺的爺爺,陳中樹家。


    當時陳大爺的父親,陳子文,也跟馬三爺差不多大,十二歲。但是,他當時已經睡著了,沒有見到外婆。


    至於沈侯爺,就更沒有見到外婆。


    外婆請陳中樹看著阿龍和馬三爺,幫他們修房子,住下來。她要出去辦點事,過段時間才能迴來。


    陳中樹答應下來了。因為,以前外婆對陳中樹有恩。


    交代完了之後,外婆連夜就和阿玲離開了。而第二天,陳中樹就安排阿龍和馬三爺住在了村裏,然後還張羅著給他們修房子。


    就這麽著,馬三爺在村裏住了下來。


    這一住,就是六年。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外婆:“後來你跟阿玲去了哪兒?你真的把長生樹的下落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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