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百七十五歲


    “廢話!山子說,他外婆今年六十出頭。你自己說的,她是五十年前來這個村子的。六十出頭,減去五十年前,不是十來歲嗎?”胖子馬上說。


    我也跟著說:“老頭兒,你這個謊,撒得也太沒水平了。”


    老頭兒的臉上繼續保持微笑,說:“真的嗎?”


    嗯?


    難道不是真的嗎?


    “算了,這件事情,就算跟你們實話實說了。想必,你們也不相信。”老頭兒忽然話鋒一轉,接著說。“老朽還是說說,拯救全村人的事情吧?”


    “哎,我可沒有答應你啊。”我趕忙插嘴。


    老頭兒沒有說話,而是從身上摸出來一些東西,遞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是一些硬幣。


    “你給我這個幹啥?”我問道。


    “老朽雖然在山裏待了很多年。但是,老朽也知道,請人幫忙,得付錢。所以,這些就當是老朽請你幫忙所付的定金。”


    這是逗我嗎?


    請我幫忙,給幾個硬幣。


    就算全都是一塊的,那也不過是十來塊錢啊。


    這能頂啥用?


    見我沒過去拿,老頭兒笑著說:“拿去吧,不用客氣。”


    “老鬼,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好意思這麽騙我們玩兒嗎?”胖子沒好氣地說。


    那老頭兒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麵帶微笑,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


    想了一下,也許是看在外婆的麵子上,所以我過去拿了那些硬幣。


    他的手掌心,可真是冷啊。


    “你看看那些錢夠不夠。”老頭兒說。


    我低頭看了一眼。


    嗯?


    這些硬幣,和我們常見的**一元硬幣,完全不一樣。


    上麵有一個光頭的人,頂上是“中華民國三年”,背麵,是五元。鑄造行,有甘肅兩個字,應該是甘肅那邊的銀行製造的。


    這是啥錢啊?


    “袁大頭?!”胖子忽然叫了出來。


    我馬上看著他,說:“這就是電視裏常說的,大洋?”


    “對,就是它。”說著,胖子馬上拿起一枚來,吹了一下。


    嗡。


    那袁大頭真得會響。


    “還真的是袁大頭啊。而且,這品相很好,像是沒咋使用過一樣。”說著,他馬上去看那老頭兒,問。老鬼,你咋會有這麽多袁大頭?是你家祖傳的?”


    如果是祖傳的,那就太貴重了。


    “那都是我以前用過的。後來,說是不能用了,我就留了起來,當個紀念。怎麽樣?這些錢,夠了嗎?”


    我不知道這袁大頭的價值到底多少。


    所以,我就小聲問胖子,這玩意兒指多少錢?


    胖子說:“我以前認識一個倒騰古玩的朋友。他那個時候就跟我說過,袁大頭還是有市場的。如果品相好,又是甘肅鑄造行發的,一枚的價格,大概在一千八,到兩千五左右。具體價格,要根據實際行情和袁大頭的品相來判斷。”


    如果是一千八到兩千五。


    那這十枚袁大頭,就接近兩萬塊啊。


    這不算小數目。


    還真沒看出來,這老頭兒居然還有這麽好的東西。


    把袁大頭揣了起來,我剛打算問老頭兒,這村子到底是咋迴事。沒成想,胖子卻搶先說:“老鬼,你這些袁大頭,不值啥錢啊。”


    嗯?


    我馬上看著胖子,心說他這是啥意思?


    “哎,還有沒有更值錢的?”胖子又問。


    這家夥,居然敲詐老頭兒。


    說完,胖子給我遞了一個眼色,那叫一個奸詐。


    老頭兒嗬嗬笑了笑,不知道有沒有看出胖子的心思,說:“有。你們等一下,我去拿。”


    說完,老頭兒站了起來,轉身迴四合院去了。


    他走了後,我連忙跟胖子說:“咱們這樣做,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這老鬼,反正都已經死了,留著那些值錢的東西幹啥?而且,你不記得了,鄧麗麗說過,周天河來這鬼村,就是為了弄古董的。”


    說著,胖子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繼續說:“那袁大頭,都是小意思。如果咱們也弄個一件兩件古董,像什麽明朝的青花瓷,玉碗什麽的。分分鍾,咱們倆就能暴富。到時候,你還開店幹啥?天天遊山玩水,出國旅遊都沒問題。”


    我被他說得心裏也開始熱乎。


    果然。


    錢才是世界上最有**力的東西。


    我跟胖子,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還不知道呢。


    但一聽到能暴富,我就有點飄飄然了。


    沒一會兒,老頭兒走出來了,手裏提溜著一個瓶子。


    還真有瓷器啊?


    我心裏一下就激動了起來。


    走到門檻那裏,老頭兒坐了下來,把一個一尺餘高,頭小,肚子大的瓷器遞了過來。


    胖子這次很主動,連忙跑過去接了過來。


    借著火光,我看到這瓷器上,有山水圖,非常精美。而在瓷器的底部,有乾隆三十年的字樣。


    我連忙問胖子:“這東西值多少錢?”


    我對瓷器古玩這些,完全是一竅不通,除了在電視上看到過之外,根本沒有見到過真的。


    胖子馬上問:“老鬼,你這東西真是乾隆年間的嗎?”


    原來,他也是一個外行。


    “當然是。怎麽樣?現在夠數了吧?”老頭兒問。


    “如果是真的。那就夠數了。”說著,胖子衝我咧嘴一笑,很得意。“這玩意兒要是真的,咱倆這趟就沒白跑。”


    我也很高興。


    隻是,我很好奇,這老頭兒哪兒來的那麽多好東西啊?而且,他這穿著打扮,太複古了,跟林正英演的《新僵屍先生》裏,那個大帥的父親,幾乎一樣,太有年代感了。


    哈哈,哈哈。


    樹童的叫聲忽然傳來。


    我頓時驚了一下。


    扭頭一看,又有十多個樹童,朝我們圍了過來。


    我趕緊把門神剪紙拿上,準備驅趕他們。


    噠,噠。


    身後傳來拐杖敲在石頭上的聲音。


    迴頭一看,老頭兒已經站了起來,拿自己的拐杖在用力地敲石階。


    接著,他滿臉嚴肅地衝那些樹童喊:“都迴去!”


    再一看,那些樹童果然全都調頭跑了。


    哎,神奇啊!


    我急忙問老頭兒:“他們咋都聽你的啊?”


    “嗬嗬,老朽說過,老朽是這裏的族長。他們那些小崽子,生前還是挺敬畏老朽的。”


    “那你之前咋不出來呢?”胖子氣唿唿地。“你之前要是出來,我就不會受傷了,我們也就不會跟嶽天麟分開了。”


    “實在是抱歉。老朽年歲大了,行動緩慢。從棺材裏出來,都費了半天的勁。”


    ……


    這我還能說啥?


    “那你知道嶽天麟在哪兒嗎?”我趕忙問。


    老頭兒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我又問了一句。


    “老朽是真心誠意地想請你們幫忙。那個叫嶽天麟的,既然對你們很重要,那對老朽來說,同樣也很重要。所以,老朽要是知道他在哪兒,肯定會說的。”


    有些道理。


    胖子馬上說:“那些樹童既然聽你的,那你問他們啊。要是他們也不知道的話,就讓他們幫忙找。”


    “老朽最多隻能喝退他們不過來而已,但沒能力命令他們。他們攻擊你們,也隻是天性而為。對此,老朽也是有心無力啊。”


    看那老頭兒滿臉的無奈,估計是真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把瓷器收好,我才問老頭兒,到底村裏是得罪了誰?以至於遭到屠村慘禍。


    “這件事情說起來,話就長了。”老頭兒坐下來了,才繼續說。“那就,從李衛民縣長來找老朽開始說起吧。”


    據老頭兒說,這個村子,名叫曹家村。


    最開始的時候,村子裏的所有人,都姓曹,是從其他地方搬過來的。


    後來住得久了,和別的村子通婚,所以才有了別的姓。但村裏的大多數人,都還是姓曹。而他,是村裏的曹氏族長,村裏人都稱唿他為曹老太爺。


    大概是四十六年前,曹老太爺得了比較重的病,被自家人送到縣醫院去治病。


    縣醫院說條件太差,得送市裏邊的大醫院。


    之後,曹老太爺就去了市裏的大醫院。


    在醫院裏治療了一個多月的樣子,曹老太爺好得差不多了,就出院迴了家。


    過了一個星期的樣子,有個年輕人,便來村裏找曹老太爺,說是縣長有請。


    曹老太爺很不解,自己從來沒有和縣長打過交道,這莫名其妙地請自己幹什麽?


    年輕人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人家縣長邀請,曹老太爺也不敢不去啊。


    就這麽著,他就跟著那個年輕人,去了縣長家。


    結果去了才知道,這個來請他的年輕人,居然是縣長李衛民的兒子,名叫李海。


    李衛民看到曹老太爺來了,對他很客氣,噓寒問暖,非常關心,就像是他的晚輩一樣。


    這讓曹老太爺受寵若驚。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曹老太爺就問李衛民,找自己到底有什麽事?


    李衛民樂嗬嗬的,說:“其實,也沒什麽事。我聽說咱們縣,有一位長壽老者。所以,就想請您老來坐一坐。”


    接著,李衛民就問曹老太爺,今年高壽?


    曹老太爺說:“老朽今年七十五。”


    七十五?


    這要是放到古時候,那還能算是高壽,畢竟人活七十古來稀嘛。


    可要是放到現代,那就算不得啥。


    但緊接著,李衛民卻笑著說:“曹老太爺,您跟我開玩笑吧?”


    “老朽不敢。”


    “您說您今年七十五。我看,得在前麵再加一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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