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任婆


    “你的意思是,你先前一直跟那個女人去酒店開、房,其實是和趙惠惠……你跟屍體做那種事情?”


    我是打心底裏覺得變態。但是,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胡瑋急了,說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我一直以為,我是和一個經常出入會所的女人在做那種事情。根本沒有想到,那都是我的幻覺。


    而等胡瑋驚醒過來,發現身下那個女人是趙惠惠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是去了酒店,而是來到了醫院的太平間。


    難怪先前小護士看他的時候,會那麽生氣。難怪她會說,我這麽個大活人就站在你的麵前,你為什麽看不到,非要……


    原來後半句話是,非要去找屍體做那種事情。


    難怪那個同事會一臉蒙圈,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難怪自己的第三條腿會癢。


    原來,這都是自己被那個叫趙惠惠的女屍給迷了。


    聽完了胡瑋的事情,我也是不由得感覺後背在發冷。


    遇到這樣的怪事,換了誰,肯定都會嚇得不行。


    說完之後,胡瑋連忙請我幫幫他。


    如果任由這屍斑長下去。不僅飯碗保不住,以後女朋友也肯定找不到。若是事情傳出去,名譽也全都毀了。


    他這輩子,也就徹底完蛋了。


    確實是這樣。


    我馬上看向了胖子,想問問他是啥意見?


    胖子問胡瑋,你對那女屍有沒有不敬的地方?


    胡瑋馬上搖頭,說我在屍檢的整個過程當中,完全是中規中矩,沒有絲毫的不敬或者差錯。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縣公安局裏那個剛畢業沒多久的法醫。他當時就在場,是親眼看到我做屍檢的。


    胡瑋敢這麽說,那就說明,他應該是沒有做什麽不敬的事情。


    可既然如此,那女屍無緣無故地幹啥要纏著他呢?


    這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我問胖子,接下來該咋辦?


    胖子想了一下,說隻能先找到女屍,看看她是啥情況,然後再說。


    有道理。


    胖子馬上問胡瑋,趙惠惠的屍體現在還在醫院的太平間嗎?


    胡瑋搖頭,說我那件事情出了後,警察聯係到了趙惠惠的家屬。之後,她的家屬,就把屍體領走了。


    我接著問,那你知道趙惠惠的家在哪兒嗎?


    胡瑋說,這個我知道。因為,我之前看過趙惠惠的資料,好像是在河壩村。


    河壩村,這不是黃正楊他們村嗎?


    事已至此,也就隻能去看看了。


    不過,出發前,我還是跟胡瑋說:“我可以盡力幫你。但是,你也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


    胡瑋笑了笑,說那是當然。


    說著,他從身上摸出了一萬塊,交到了我的手裏,說這是我的定金。事情成了,我再給你兩萬塊。要是不成,這錢也不用還給我。


    這還差不多。


    準備了一下後,我們三個人馬上出發,去河壩村。


    到了那裏,我看到田間有個老大爺,就去向他詢問。


    據老大爺說,趙惠惠的家,在半山腰上。她隻有一個親人,就是她奶奶,聽說以前還是一個神婆。


    因為這個老奶奶姓任,所以村裏人都稱唿她,任婆。


    道了謝,我們就準備出發。


    老大爺忽然叫住我們,說小夥子,你們這是要去找任婆問事兒嗎?如果是的話,還是別去了,任婆已經有好些年沒給人問事兒了。而且,她很嚇人的。


    嗯?


    這老大爺好像是知道些什麽。


    我趕忙掏出煙,遞給老大爺一根,就問他,這任婆怎麽個嚇人法?


    老大爺憨笑著接過煙,點燃後,抽了兩口,開始說:“以前,誰家遇到個邪門的事兒,都還會去任婆幫忙。村裏有紅白喜事啥的,任婆也會來幫忙。但是,自從她兒子死了後,她就變了。”


    “她兒子下葬後,每天晚上,村裏都能聽到任婆的哭嚎。大半夜的,一個老婆子哇哇地哭,你想想,那多揪心,多嚇人啊。”


    “剛開始,有好心人還去勸任婆,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可任婆卻指著那些人,說都是他們害死了她兒子,然後還拿鋤頭,把那些人趕出去了。”


    “所以,這樣一來,就沒人管她了。她還是每天晚上嚎,搞得全村的娃兒,都跟著哭,家家戶戶不高興。她都六十了,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後來,有個脾氣差的漢子,大白天的,跑到任婆家,叫她晚上別哭了,嚇得他家娃兒都睡不著。任婆咒罵那個漢子,咒他早死。”


    “過了沒幾天,那個漢子騎摩托車迴家。結果到了村口,被一輛拉煤的車給撞死了。聽說上半身都給壓扁了,可慘了。”


    “他死了後,村裏人想起了之前任婆的咒罵。所以,就有人說,那個漢子,就是被任婆咒死的。她是神婆,能到陰間去問事兒。就是她,給陰間傳了話,把那漢子給弄死了。”


    “這樣一來,全村上下,就沒人敢去惹任婆。哪怕是在路上遇到她,也是躲得遠遠的。生怕得罪了她,被她給咒死。”


    聽完老大爺的話,我也是暗暗吃驚。


    難道這任婆真有本事把人給活活咒死?


    這時,胡瑋滿臉害怕,說那咱們還去找任婆嗎?


    我瞥了他一眼,說還是別去的好。不然,萬一咱們不小心得罪了她,咋死的都不知道。


    胡瑋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急忙說:“別別別。還是去吧。雖然她是神婆,可你是大師啊。有你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確實是不想去招惹任婆。


    可沒辦法,把柄在胡瑋的手裏捏著呢。


    告別了老大爺,我們就往村裏走。


    隔老遠,我就看到半山腰上,有一棟二層樓房。


    那是木質樓房,顏色暗沉老舊,看上去就像是有些年頭了。


    到了院子裏,我看到有一個穿著黑布老衣裳的老奶奶,勾著腰,背對著我們,在那裏洗菜,因為有嘩啦的水聲。


    “請問,這兒是任婆家嗎?”我問道。


    老奶奶繼續洗菜,沒有搭理我。


    也許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我走到了老奶奶旁邊,又問了一遍:“請問,您是任婆嗎?”


    老奶奶這次好像聽到了,就偏過頭來看我。


    看到老太的臉,我頓時嚇得倒退了幾步,頭皮都麻了——這老奶奶的半邊臉凹下去了,而且還有一塊黑色的胎記,得有巴掌那麽大。


    她的左眼,是一片白濁,好像隻有眼白,沒有眼珠似的。


    除此之外,她還有滿臉的老人斑,皺紋密布,也很深,膚色深沉,看上去像是有八十多,甚至九十歲的老人。可之前那個老大爺說,任婆才六十啊。


    我被嚇了一跳,胡瑋更是嚇得叫了出來。


    老奶奶用另外一隻眼睛盯著我們。


    她的眼神很有力量,好像能把我們都看穿似的,看得我心裏瘮得慌。


    我吞了一口唾沫,又壯著膽子問:“請問,您是任婆嗎?”


    “找我幹啥?”任婆迴答了,可聲音有些沙。


    我馬上把手裏的水果、糖什麽的,提了起來,笑著說:“哦,我們是趙惠惠的同學。聽說她好像出了點事,所以就來拜訪一下。”


    這是我們來之前就找好的借口。


    不然,無緣無故地跑來,人家還不起疑啊。為此,我們還特地了解了一下趙惠惠的資料。


    “是來看惠惠的啊?”


    這話有些奇怪。


    我當時被任婆的長相給驚住了,所以大腦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就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你們進來吧。”任婆轉身就帶我們往屋裏走。


    看到任婆往屋裏走,我們也跟著進去。


    進了木樓房子,我看到,裏麵的家具什麽的,都非常老舊,還有那種紅色的印花鐵盆。而鐵盆邊緣,都脫了漆,生鏽了。


    這都是幾十年前才有的東西。


    而房子裏,除了悶之外,有一股子怪味。


    這個怪味,我也不好形容,但就是不好聞。


    走樓梯的時候,樓梯板吱呀吱呀地響,而且還有一點搖晃的感覺,我都不敢用力踩。生怕一用力,直接把樓梯給踩踏了。


    到了樓上,任婆輕輕敲了敲房門:“惠惠,你的同學來看你了。你睡醒了沒?”


    不知道為啥,聽到任婆這麽喊,我心裏突然一陣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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