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人狐情未了（三）
再說這迴到洞府的小狐狸，此時，它已經是因為趕路，有些疲憊了，迴到了半年多未曾迴來的洞府，小狐狸也不禁有些感慨，沒想到自己曾經期待已久的人世間，竟是如此險惡，所幸它遇到了方生。
一想到方生，小狐狸不由又有些思念起這個對它最好的人，可是它哪裏想到，現在的方生正在經曆怎樣的痛苦。
忽然，正在洞中修行的小狐狸心有所感，頓時，一顆心開始狂跳不止，小狐狸以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它趕緊找到了它的父親，小狐狸的父親是狐族中早已修行圓滿的大妖怪，狐族中稱其為狐八爺。狐八爺見到多日未見的女兒也是有些意外，便問其今日來找自己的緣由。
小狐狸趕緊將這半年多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並詢問父親為何自己會突然心神不寧，無法安心修行。
這狐八爺在狐族中很有本事，早已是位列地仙。當即聽完自己女兒的話，便掐指一算，其間所有的事情早已是了然於心。
隻見狐八爺手撚胡須，對著小狐狸說道：“吾兒勿嗔，這命由天定，緣法自然，不可強求，適才你冥冥之中似有所感，乃是因救你之人已經魂去黃泉了。”
這小狐狸可沒有狐八爺的道行，聽完此話，當即就激動起來，雖然知道父親算無遺漏，但小狐狸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請求父親去看看，這方生是否真的已死。
狐八爺對這女兒也是極寵愛，也明白要讓女兒親眼所見方生已死，才能消除方生在女兒心裏的一切，讓它能夠重新潛心修煉。於是，也隻有同意女兒的要求。
狐八爺化做一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隻小狐狸，按照之前的掐算，來到了那處死人堆成山的亂葬之地。
正巧這時，遇見了田伯，狐八爺見田伯拉著板車，車裏放著一卷捆起來的草席，於是，便上前問道：“勞駕這位老者，敢問您這草席裏裝的何物？”
田伯見這人錦衣華服，器宇不凡，自是不敢得罪，於是，迴答道：“先生不敢當，草席之中裹著一具屍體。”
狐八爺點頭“哦”了一聲，於是又說道：“這天下兵荒馬亂的，難道這草席之中的死人也是征戰而死？”這時田伯聽完這話，卻是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人也是極為命苦，是被我家少爺命人給活活打死的，小人不忍，這才將屍體運來這裏，也算是他有了一個安息之地吧。”
狐八爺又是點點頭，再次問道：“不知這命苦之人因何讓你家少爺命人活活打死？”田伯又是歎息著說道：“這孩子生性善良，私自放了一隻狐狸，這狐狸是我家少爺半年多前於山裏帶迴，準備將養時日，取狐皮做披風。可是被這孩子放了，少爺一怒之下就命人打死了他。”
說完，田伯把草席推到地上，拉著板車又慢慢往迴走。小狐狸這才靠近草席，用爪子掀開草席一角，果然看到了與它朝夕相處了半年多的那張臉。
事實就在眼前，小狐狸當即就忍受不住了，仰頭對著天空嘶吼，狐鳴悲戚，久久迴蕩在這片亂葬崗。
狐八爺也是長歎一聲，望著這灰蒙蒙，不見月光的天空，喃喃說道：“世道不公，人心不古，悲矣，悲矣。”
這時，小狐狸突然衝到狐八爺的麵前，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淚花，看著靜靜躺在草席裏的方生，對著狐八爺長跪不起，說道：“父親，我狐族向來恩怨分明，方生救我一命，我不能不報，求父親救救他吧，隻要方生能活，女兒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
狐八爺當時聽完小狐狸的話，也是挺驚訝的，他縱然能算世事，可卻算不到這方生在女兒心裏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正是：縱然通曉天下事，亦難看清世人心。
見狐八爺不說話，小狐狸仍然跪地不起，懇求著說道：“求父親救他，求父親救他啊！”狐八爺終於不忍女兒如此，隻能苦笑著說道：“我卻是如何救得啊！癡兒。”
要知道，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環，即便是仙人在世，又如何能打破這天道的規則。試想一下，古往今來，有多少乞求長生之人，可最後哪個又能真正求得長生？即便是仙人，那也有“天人五衰”，此乃天道，是人是仙，皆逃不過。
可當時修行尚淺的小狐狸根本就不明白這些，隻是覺得父親不願插手凡人之事。於是，小狐狸不停對著狐八爺磕頭，一直不停的磕著。
直到雪白的小腦袋上已有血跡，狐八爺終是不忍心女兒如此對待自己，趕緊一揮衣袖，一陣妖風把小狐狸帶離地麵，定在半空。
狐八爺看著小狐狸雪白小腦袋上的血跡，又是微微搖頭，然後朝著小狐狸吹了口氣，頓時，小狐狸的腦袋恢複如初。
小狐狸見狀，又不停的央求著狐八爺，說道：“求父親救下方生，隻要父親答應，要女兒如何都行，如若不然，女兒也定當追隨方生而去。”
狐八爺一甩衣袖，手指著小狐狸，氣極說道：“你，你，”然後又是歎了一口氣，說道：“非是我不願救他，而是我根本沒法救他，他的魂魄早已被陰差拿去，即便是我將他的軀體恢複，那也隻是一具空殼罷了。”
小狐狸見父親如此之說，內心動搖，卻依舊不願相信事實，隻能故意說道：“枉父親平日裏被狐族吹噓法力通天，在我看來，不過比我多長百年，亦是無用。”
狐八爺聽完這話，有些哭笑不得，又揮衣袖，將小狐狸放在地上，對它說道：“你且看好，莫要眨眼。”
狐八爺說完，手掐法訣，對著空地上一指，手中嗬道：“變”。就在小狐狸有些不知所措時，異象突生。
那一塊不大的空地上原本已經是光禿禿，卻突然冒出了草葉，草葉生長極快，不一會兒，就變得很茂盛。
小狐狸看的是驚訝不已，要知道此時已是深秋，按照正常情況，這個時節如何長草。
不多時，異象又起，這片草地居然落下了雨，雨滴滴落在這些草葉上變成了一顆顆晶瑩的水珠，而這些草葉因為雨水的澆灌，變得更加翠綠茂盛。
可奇怪的是，隻有這片草地下雨，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不一會兒，雨又停了，這片草地上居然出現了陽光，陽光灑落在草葉之上，不一會就蒸發了水滴。
小狐狸更加驚訝了，因為現在可是晚上啊，為何這片草地上會有陽光。
這些草葉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著，等到長到最高的時候，草地上泛起了白霜，這些草葉又以極快的速度枯黃萎死，接著，草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白雪，等到白雪化開，那片剛才長滿草葉的地方再次變成了空地，就和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要知道這狐八爺可確實稱得上修為通天了，竟然以自身法力演化一方小天地，為小狐狸演繹了一段生命從出生到滅亡的全過程。
小狐狸不由也看的有些呆了，已經沉浸其中，直到狐八爺朗聲問道：“你可明白？”小狐狸才驚醒過來。
可是小狐狸並不能理解這關於生死輪迴的真諦，隻是愣愣的搖搖頭，於是，狐八爺耐心的說道：“日夜循環，四季交替，野草枯榮，花開花謝，這其實也同樣蘊含了生死輪迴的真諦，這就是天道，即使是仙人也無法逃脫的天道，我縱然能以無上法力為你演化這天道輪迴，生死真諦，但是我卻無法幹預這些。”
說完，狐八爺看著小狐狸，小狐狸依然是懵懵懂懂，但是它也是明白，父親無法救活早已死去的方生。
小狐狸對著狐八爺有些認命的開口說道：“父親，我明白了，多謝父親點化於我，但今日，我會同方生一起，即便是死，亦不悔也。”
狐八爺從小狐狸眼裏看到了堅定與決絕，忽然，狐八爺看著小狐狸輕笑了一下，對其說道：“癡兒，癡兒啊，難得你有此心，既如此，你為何不等著那方生的後世，與他再續前緣呢。我早已算到，你與其三生有緣了。”
小狐狸一聽這話，原本暗淡的眼睛裏又重新煥發光彩，對著狐八爺問道：“父親之意是指我會與方生的後世再遇？”
狐八爺手撚胡須，點頭說道：“緣起緣滅，本就無常，你且耐心修煉，等到他日拜月修成人形，再與之相見亦不遲啊。”
小狐狸終於不再因為方生的死感到難過了，因為它明白，往後還會與之相見。現在，小狐狸的心裏充滿了期待。
小狐狸再次對著狐八爺叩首磕頭，狐八爺笑而不語。小狐狸也不遲疑，催動妖風卷起了裹著方生的那卷草席，然後身形逐漸消失在這片亂葬崗。
狐八爺注視著小狐狸離去的方向，嘴裏喃喃的念道：“自古最是離別苦，可歎陰陽不同路。無情總被癡情掛，世間盡皆是愁人。”念完之後，狐八爺又長歎一口氣，看著那塊空地說道：“癡兒啊，雖然這花明年依舊會開，但它早已不是今年這朵了啊。”
自此之後，小狐狸便在洞府裏潛心修煉，期待著與方生早日重逢。
方生的屍體被小狐狸埋在了洞口外，其上種著一顆代表思念的楓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小楓樹漸漸長大，枝葉茂密到已經完全遮擋住了小狐狸的洞口。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久到似乎我們都忘了時間，這處洞府之外早已是漫山遍野的楓樹，秋天到了，火紅的楓葉隨風飄舞，甚是美麗、壯觀。
路過的行人們見此美景，不由在心中大讚，稱此處名叫“楓林山”，然而人們卻都不知道，這裏還有一隻等待著方生的小狐狸。
（本章借鑒了崔先生小說中的一段，因為當時看到那裏時，特別有感觸，所以冒昧借用。）
再說這迴到洞府的小狐狸，此時，它已經是因為趕路，有些疲憊了，迴到了半年多未曾迴來的洞府，小狐狸也不禁有些感慨，沒想到自己曾經期待已久的人世間，竟是如此險惡，所幸它遇到了方生。
一想到方生，小狐狸不由又有些思念起這個對它最好的人，可是它哪裏想到，現在的方生正在經曆怎樣的痛苦。
忽然，正在洞中修行的小狐狸心有所感，頓時，一顆心開始狂跳不止，小狐狸以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它趕緊找到了它的父親，小狐狸的父親是狐族中早已修行圓滿的大妖怪，狐族中稱其為狐八爺。狐八爺見到多日未見的女兒也是有些意外，便問其今日來找自己的緣由。
小狐狸趕緊將這半年多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並詢問父親為何自己會突然心神不寧，無法安心修行。
這狐八爺在狐族中很有本事，早已是位列地仙。當即聽完自己女兒的話，便掐指一算，其間所有的事情早已是了然於心。
隻見狐八爺手撚胡須，對著小狐狸說道：“吾兒勿嗔，這命由天定，緣法自然，不可強求，適才你冥冥之中似有所感，乃是因救你之人已經魂去黃泉了。”
這小狐狸可沒有狐八爺的道行，聽完此話，當即就激動起來，雖然知道父親算無遺漏，但小狐狸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請求父親去看看，這方生是否真的已死。
狐八爺對這女兒也是極寵愛，也明白要讓女兒親眼所見方生已死，才能消除方生在女兒心裏的一切，讓它能夠重新潛心修煉。於是，也隻有同意女兒的要求。
狐八爺化做一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隻小狐狸，按照之前的掐算，來到了那處死人堆成山的亂葬之地。
正巧這時，遇見了田伯，狐八爺見田伯拉著板車，車裏放著一卷捆起來的草席，於是，便上前問道：“勞駕這位老者，敢問您這草席裏裝的何物？”
田伯見這人錦衣華服，器宇不凡，自是不敢得罪，於是，迴答道：“先生不敢當，草席之中裹著一具屍體。”
狐八爺點頭“哦”了一聲，於是又說道：“這天下兵荒馬亂的，難道這草席之中的死人也是征戰而死？”這時田伯聽完這話，卻是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人也是極為命苦，是被我家少爺命人給活活打死的，小人不忍，這才將屍體運來這裏，也算是他有了一個安息之地吧。”
狐八爺又是點點頭，再次問道：“不知這命苦之人因何讓你家少爺命人活活打死？”田伯又是歎息著說道：“這孩子生性善良，私自放了一隻狐狸，這狐狸是我家少爺半年多前於山裏帶迴，準備將養時日，取狐皮做披風。可是被這孩子放了，少爺一怒之下就命人打死了他。”
說完，田伯把草席推到地上，拉著板車又慢慢往迴走。小狐狸這才靠近草席，用爪子掀開草席一角，果然看到了與它朝夕相處了半年多的那張臉。
事實就在眼前，小狐狸當即就忍受不住了，仰頭對著天空嘶吼，狐鳴悲戚，久久迴蕩在這片亂葬崗。
狐八爺也是長歎一聲，望著這灰蒙蒙，不見月光的天空，喃喃說道：“世道不公，人心不古，悲矣，悲矣。”
這時，小狐狸突然衝到狐八爺的麵前，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淚花，看著靜靜躺在草席裏的方生，對著狐八爺長跪不起，說道：“父親，我狐族向來恩怨分明，方生救我一命，我不能不報，求父親救救他吧，隻要方生能活，女兒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
狐八爺當時聽完小狐狸的話，也是挺驚訝的，他縱然能算世事，可卻算不到這方生在女兒心裏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正是：縱然通曉天下事，亦難看清世人心。
見狐八爺不說話，小狐狸仍然跪地不起，懇求著說道：“求父親救他，求父親救他啊！”狐八爺終於不忍女兒如此，隻能苦笑著說道：“我卻是如何救得啊！癡兒。”
要知道，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環，即便是仙人在世，又如何能打破這天道的規則。試想一下，古往今來，有多少乞求長生之人，可最後哪個又能真正求得長生？即便是仙人，那也有“天人五衰”，此乃天道，是人是仙，皆逃不過。
可當時修行尚淺的小狐狸根本就不明白這些，隻是覺得父親不願插手凡人之事。於是，小狐狸不停對著狐八爺磕頭，一直不停的磕著。
直到雪白的小腦袋上已有血跡，狐八爺終是不忍心女兒如此對待自己，趕緊一揮衣袖，一陣妖風把小狐狸帶離地麵，定在半空。
狐八爺看著小狐狸雪白小腦袋上的血跡，又是微微搖頭，然後朝著小狐狸吹了口氣，頓時，小狐狸的腦袋恢複如初。
小狐狸見狀，又不停的央求著狐八爺，說道：“求父親救下方生，隻要父親答應，要女兒如何都行，如若不然，女兒也定當追隨方生而去。”
狐八爺一甩衣袖，手指著小狐狸，氣極說道：“你，你，”然後又是歎了一口氣，說道：“非是我不願救他，而是我根本沒法救他，他的魂魄早已被陰差拿去，即便是我將他的軀體恢複，那也隻是一具空殼罷了。”
小狐狸見父親如此之說，內心動搖，卻依舊不願相信事實，隻能故意說道：“枉父親平日裏被狐族吹噓法力通天，在我看來，不過比我多長百年，亦是無用。”
狐八爺聽完這話，有些哭笑不得，又揮衣袖，將小狐狸放在地上，對它說道：“你且看好，莫要眨眼。”
狐八爺說完，手掐法訣，對著空地上一指，手中嗬道：“變”。就在小狐狸有些不知所措時，異象突生。
那一塊不大的空地上原本已經是光禿禿，卻突然冒出了草葉，草葉生長極快，不一會兒，就變得很茂盛。
小狐狸看的是驚訝不已，要知道此時已是深秋，按照正常情況，這個時節如何長草。
不多時，異象又起，這片草地居然落下了雨，雨滴滴落在這些草葉上變成了一顆顆晶瑩的水珠，而這些草葉因為雨水的澆灌，變得更加翠綠茂盛。
可奇怪的是，隻有這片草地下雨，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不一會兒，雨又停了，這片草地上居然出現了陽光，陽光灑落在草葉之上，不一會就蒸發了水滴。
小狐狸更加驚訝了，因為現在可是晚上啊，為何這片草地上會有陽光。
這些草葉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著，等到長到最高的時候，草地上泛起了白霜，這些草葉又以極快的速度枯黃萎死，接著，草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白雪，等到白雪化開，那片剛才長滿草葉的地方再次變成了空地，就和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要知道這狐八爺可確實稱得上修為通天了，竟然以自身法力演化一方小天地，為小狐狸演繹了一段生命從出生到滅亡的全過程。
小狐狸不由也看的有些呆了，已經沉浸其中，直到狐八爺朗聲問道：“你可明白？”小狐狸才驚醒過來。
可是小狐狸並不能理解這關於生死輪迴的真諦，隻是愣愣的搖搖頭，於是，狐八爺耐心的說道：“日夜循環，四季交替，野草枯榮，花開花謝，這其實也同樣蘊含了生死輪迴的真諦，這就是天道，即使是仙人也無法逃脫的天道，我縱然能以無上法力為你演化這天道輪迴，生死真諦，但是我卻無法幹預這些。”
說完，狐八爺看著小狐狸，小狐狸依然是懵懵懂懂，但是它也是明白，父親無法救活早已死去的方生。
小狐狸對著狐八爺有些認命的開口說道：“父親，我明白了，多謝父親點化於我，但今日，我會同方生一起，即便是死，亦不悔也。”
狐八爺從小狐狸眼裏看到了堅定與決絕，忽然，狐八爺看著小狐狸輕笑了一下，對其說道：“癡兒，癡兒啊，難得你有此心，既如此，你為何不等著那方生的後世，與他再續前緣呢。我早已算到，你與其三生有緣了。”
小狐狸一聽這話，原本暗淡的眼睛裏又重新煥發光彩，對著狐八爺問道：“父親之意是指我會與方生的後世再遇？”
狐八爺手撚胡須，點頭說道：“緣起緣滅，本就無常，你且耐心修煉，等到他日拜月修成人形，再與之相見亦不遲啊。”
小狐狸終於不再因為方生的死感到難過了，因為它明白，往後還會與之相見。現在，小狐狸的心裏充滿了期待。
小狐狸再次對著狐八爺叩首磕頭，狐八爺笑而不語。小狐狸也不遲疑，催動妖風卷起了裹著方生的那卷草席，然後身形逐漸消失在這片亂葬崗。
狐八爺注視著小狐狸離去的方向，嘴裏喃喃的念道：“自古最是離別苦，可歎陰陽不同路。無情總被癡情掛，世間盡皆是愁人。”念完之後，狐八爺又長歎一口氣，看著那塊空地說道：“癡兒啊，雖然這花明年依舊會開，但它早已不是今年這朵了啊。”
自此之後，小狐狸便在洞府裏潛心修煉，期待著與方生早日重逢。
方生的屍體被小狐狸埋在了洞口外，其上種著一顆代表思念的楓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小楓樹漸漸長大，枝葉茂密到已經完全遮擋住了小狐狸的洞口。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久到似乎我們都忘了時間，這處洞府之外早已是漫山遍野的楓樹，秋天到了，火紅的楓葉隨風飄舞，甚是美麗、壯觀。
路過的行人們見此美景，不由在心中大讚，稱此處名叫“楓林山”，然而人們卻都不知道，這裏還有一隻等待著方生的小狐狸。
（本章借鑒了崔先生小說中的一段，因為當時看到那裏時，特別有感觸，所以冒昧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