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是叫秋潸,是嗎?”溫良歪歪頭,在小草坪上無往不利的神槍忽然遇到了對手,這個莫名其妙憑空出現的金色小盾居然能夠阻擋住威力巨大的聚能炮,偏偏這個看上去防禦性能很強的寶貝還掌握在序列學院的人的手裏。


    至於秋潸這個人本身.說實話溫良可能就對他這個別致的名字有點印象,還有就是他那一口不算太標準的北京腔普通話。然後他又想起之前在小二雜貨鋪檢查交易單的時候,似乎看見了這位朋友買了挺多防護符籙,現在看來是準備在寶地裏使用嗎?


    剛才溫良確定無腦十人組裏沒有這個人,所以他從雙方鬧出矛盾之前就一直沒有暴露自身的身份,隱藏在圍觀的人堆裏。


    這些事情都無關緊要,從他按耐不住站出來替那些蠢貨出手的時候就說明了這人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隻是出乎意料的是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這個隻不過相處了不到兩日的學生室友,溫良怎麽感覺堂堂寶地現在居然讓他有一種“怎麽什麽人都能進來”的錯覺。


    當初他來到十四院,副院長女士因為考慮到他的實力在院校中出於出類拔萃的程度,就將他分配進了學院裏水平最高的宿舍,這也算是一種“氛圍”教育,實力接近的人群往往可以找到更多相同的話題,而除了想幫助溫良快速融入集體之外,陳鈺玟女士也並非完全沒有敲打溫良的意思:學院裏能人很多,不要小瞧十四院和序列學院的教育力量啊。


    總而言之,作為濱城唯二的兩所官方院校之中的尖子生,秋潸能夠進入寶地並非是因為溫良的主角光環,在純戰鬥方麵的實力上他可能還有所欠缺,可天賦使然的一手“疊盾”技巧讓他成為了團戰之中的香餑餑,出於這層考量,最終濱城學院的高層還是讓他替代了學院裏另一位學員,將秋潸報給了上層領導。


    疊盾顧名思義就是對盾的疊加使用,對於一般人而言這是一盒非常雞肋的技巧,因為“盾”這種東西本身的定義就很模糊,你說把魄覆蓋在身體表麵那也算是盾,可是它的防護效果也就在凡人的世界能夠呈呈威風,可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比別人擁有額外天賦的。


    比如溫良,先天魄的含量要比別人更多,魏東洵,身體裏自帶罡氣,熙,一雙眼睛從出生開始就與常人不同。他們並非是因為在溫良這個主角的身邊才會與眾不同,而是因為他們與眾不同,才會在一眾配角之中脫穎而出,來到主角身邊。


    秋潸也和他人有一點不同,他對於防護一類的符籙比常人有更深的理解。將符籙力量疊加,並不是什麽不傳之秘,隻要學過相關方麵的知識,再自己練習幾遍就都可以做到。但之所以說它雞肋就是因為日常戰鬥之中它的作用範圍實在是太少了,疊加符籙的過程就是將多張符籙之中的力量聚合的過程,想將他們並在一處在操作難度上沒有門檻,但是需要時間。


    小規模戰鬥之中誰給你那麽多時間去準備啊?戰場局麵瞬息萬變,你上一秒攢大招,下一秒頭都被人打爆了。而如果是大型戰鬥,遠程攻擊的方法那麽多,你有將威力巨大的符籙聚合的能力,還不如到前線去多殺幾個對手。畢竟符籙不長眼,你就算合出了尾獸玉,一發打出去哪邊死得多還不好說呢。


    而秋潸的天賦就在這裏,因為他和“盾”類符籙的親和力,他可以用極短的時間聚合大量符籙,雖說現在由於境界的限製,他還隻能將這份能力用在一些使用門檻比較低的普通符籙上,但他的老師長輩們都相信隨著他實力的進步,終有一天,他的這項天賦會讓他在大戰場之上發光發熱。


    同時師長對於他這次的參賽也抱有很強的信心,有他在,第四關東庭學院的學生至少在局部戰場之中可以占到一定的優勢,前提是,他得活著到達第四關的團戰。


    “所以你既然走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覺悟了對吧?”多餘的廢話不必再說,哪怕他與自己曾經有過一些聯係,在這片戰場上也不會出現“手下留情”這個詞。而對方口中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更是可笑至極,你死我活的鬥爭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看來我們找不到共同語言了。”秋潸半蹲下身,用右手搭住那位跪地求饒不成樣子的同僚的肩膀,左手從身後掏出一張深紫色的還燃燒著火焰的光團,溫良雙目緊盯著那團火,其中巨大的力量僅僅逸散出了一絲氣息就足以令在場的所有人重視。


    “我相信以利益為第一要務的太一的成員們應該不會想和我這樣的無關緊要的角色同歸於盡吧?畢竟,你們都覺得自己還有偉大的前程。”這話說的很嘲諷,不過卻真實反應了tina和溫良等人的心聲,溫良看上去還不怎麽在意,仍然有空諷刺tina:“真就叫你這張烏鴉嘴說中了,這下傻眼了吧?”


    “烏鴉的嘴?不得不說你這個比喻很不錯,食腐動物的喙都屬於同體型動物之中較為鋒利的那一種。”英文有的時候翻譯不出東庭的梗,tina天真的迴複讓溫良笑著搖搖頭。兩人神態自若的樣子自然是做給秋潸看的,原因自然是把“無所畏懼”的態度表達給對方。


    “也許兩位有金身護體,但誰敢保證這個符籙不會把整個草坪炸踏呢?到了那個時候,兩位有把握在岩漿中活命嗎?”秋潸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人:“我相信各位也不想葬身於此吧?不如一起對抗太一如何?”


    場麵對於所有人都一下子嚴峻起來,別的吃瓜群眾自然不是傻子,太一那個長得很帥的男的手裏的槍的威力他們都見識到了,雙方又沒有深仇大恨,何必互相為難?


    這學院的小年輕看著白白淨淨的,還真有同歸於盡的魄力?相比較兇名在外的太一,大家不約而同的相信最後的結局會是東庭序列學院的小綿羊丟下武器乖乖投降。


    “人員已到齊,三分鍾後所有人傳送至下一個比賽場地。”這聲規則的宣讀如死神遲來的鞭撻,每一個字都在秋潸的心上紮出來一個窟窿,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手裏作用未知的符籙,他甚至都不敢肯定這個符籙的威力有沒有她想的那麽大,但他不敢露怯,可現在就連時間都不幫他了,秋潸從不高估敵人的善心,三分鍾之內有兩種可能,要麽一起死,要麽他們死。


    “這樣吧,我確實對那個符籙有些害怕,如果你現在不插手這件事,看在你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可以替其他人保證這一關裏絕對不找你麻煩,你看如何?”溫良輕佻的迴複,語句裏全是陷阱,他要離間,離心。


    率先投降的不是麵臨嚴酷選擇的秋潸,而是還在地上趴著的路人,他轉過身抱緊秋潸的腿,嘴裏說著讓秋潸不可置信的話:“求求你,把寶貝讓給我好嗎,求你。”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去搶奪秋潸手中的符籙。


    秋潸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甚至那些還沒被溫良轟死的這個人的小弟們,也露出了詭異的表情。一個人前後形象的反差如果真的太大了的話,是會讓與他有聯係的人崩潰的,比如此時的秋潸。如果沒記錯,秋潸是想從魔王手中救下他們的勇者,而現在,這群龍套裏出來了一位25仔,他對勇者說:“請向魔王投降來保全我們吧。”


    “真不錯。”溫良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看到這樣一番好戲,符籙本身是雙方博弈的手段,現在在那邊卻成了一件護身符,溫良甚至都懷疑如果秋潸真把符籙交給了那個叛徒,小叛徒即使被逼迫到死都沒有使用它的膽氣,這就不是溫良需要考慮的事情了,他所需要做的,隻是為對方的不幸推波助瀾而已。


    “我覺得他的請求有道理,秋潸同學。”溫良將槍口又對準了那邊,他好像沒幹別的,本來的一場惡戰在這把槍的威脅中竟然轉變成了一場涉及心靈,精神的另類戰爭,現在獵物們還發生了內訌,明明還在獵人的包圍圈裏。


    “這樣吧,我再放寬一點請求。”槍口晃了晃,連著秋潸的心也跟著上下晃動,他這位老同學絕對是“毒蛇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貨色,是的,蛇嘴裏隻有毒牙。


    “隻要你把手裏的東西讓給你的同伴,然後再主動過來接受一點小小的懲罰,我這次還是可以做主,讓剩下的人全都平安無事的傳送。”溫良看著秋潸的眼睛,這樣說。


    狗聞到翔味兒就會衝過來舔,恰如此時的敗家之犬,明明溫良的提議是如此的喪心病狂,而且包含惡意,但凡頭腦還算清醒的人都知道活命沒有這麽簡單。但那些活的很悲哀且無腦的人,他們隻能看到話語中的第一層,於是他們伸出刀子,要捅向那個本可以藏身暗處,卻衝出來救他一命的善者。


    秋潸冷眼旁觀地麵那條狗醜惡的嘴臉,還有遠處那個惡魔的微笑,不同的人,不同的表情,相同的,隻有他冰冷的內心。


    光明破滅之後的灰色,是如此的孤獨,他高舉那張符籙,用魂魄將它點燃。


    在巨大的聲響中,tina大聲朝溫良怒罵:“瞧你幹的好事。”然後她看見,那個男人,在狂風吹拂之中,正放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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