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擁抱太陽,我該斬晦了。”


    “唿,今天是個好天氣,嗯雖然沒有窗戶我該斬晦了。”


    “啊我今天.該斬晦了。”


    按理說連續多日斬晦雖然不會讓魂受損,但人的精神肯定會萎靡不振,因為虛無之水的效果是讓魂暫時散開,短時間內使用多了有可能藥效過了散開的魂也有一段時間收不迴來,這就會導致修煉者的精神不穩定,甚至有崩潰的可能。


    不過自從耽醅進行那次內存大清理行動後,三位無良老師驚喜的發現,溫良的魂就像是橡皮泥,任人隨意揉捏,就連刪除其中記憶這類極具風險的事情也不能傷害到他魂一星半點。


    似乎在度過那次降智期後,溫良的魂就完全免疫了刪除記憶帶來的傷害,而這也使三位女魔頭變本加厲,每次都要刪去正常分量五倍的記憶。


    “再過兩天我感覺該刪的都刪完了啊。”耽醅現在閑得很,平常教課不需要她,現在也沒什麽需要外出執行的任務,整個人就像一條鹹魚,特意在禮堂二樓加了張躺椅,平時就躺在上麵打打switch,刷刷手機,到時間了給溫良清理內存維持下生活。


    眼看自己的角色再次上演血條消失大法,耽醅右手向後一撇,switch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摔在地板上。


    “要不然再多刪一些吧!要不要不留後路的完全刪除,我天,想想就爽。”耽醅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主要是生活太過無聊了,再加上人菜癮也不大,switch和手機馬上失去了寵愛,電子遊戲哪有真人好玩?


    “那要不要再加點記憶進去不行,記憶編織我還不夠成熟,萬一真整死了又不好和那幾個憨憨解釋。”


    “就在規定的範圍外多刪一(億)點,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


    執行部關於部員的記憶刪除有明確的規定,行俠仗義,救死扶傷的記憶必須清除,對某一非生命體的熱愛必須清除,會引起部員憤怒情緒及使其失去冷靜判斷力的事件必須刪除。


    會引起部員歡喜情緒的事件選擇性保留。


    如有配偶與親人,封印有關配偶親人的負麵記憶不進行刪除,正麵記憶全部保留。


    這條規定從很久以前就存在了,雖然當時用的字體和現在不一樣,但意思大致相同,除了執行部負責此事的幾人和部門領導外,沒幾個人知道這項規定的用意,隻是對每個在外任職的學院老師都強調過它的重要性。


    三日後。


    在昨天,耽醅已經將溫良所有需要清理的記憶清除幹淨了,這是份不怎麽輕鬆的活,畢竟在是別人的泥丸宮,客場作戰還要仔細甄別每份記憶,防止錯刪漏刪。幾天下來心中原本要多做點什麽的想法也漸漸淡了。


    可是,恰逢排位五連跪加隊友公屏嘲諷她菜,心中怒火湧起。可惜她還沒有修煉到能順著網線過去砍人的境界,隻得把怒火憋著,而這份怒火,在看到小屋內自己修煉的溫良時,忽然


    溫良的泥丸宮內。


    金色小人站在遠處,看著縮小版的溫良仔細的用著魄包裹住魂中的每一絲“晦”,動作謹慎,即使有多日的實踐作基礎,溫良也秉承著穩住別浪的精神,一點一點的對“晦”抽絲剝繭。


    雖說是一點一點,但其實速度卻並不慢,耽醅在旁邊觀察了一會,發現如果他每天都是按照這個進度斬晦,那距離他達到斬晦境界,也就二十天的時間,比他們之前預想的一個月快了許多。


    “該說不愧是有我一半.不,三分之一,不,十分之一天賦的天才嗎。”耽醅在邊上看的喋喋讚歎,手裏的針線活也不停。


    她將溫良剩餘的記憶都直接從魂中匯集到了身邊,準備篩選完要刪的之後再把它們塞迴去。


    “這洛瓊芷的記憶怎麽那麽多。長了張渣男臉,不會還真是個情種吧?不會吧不會吧?”


    “哦這叫聞梓佳的記憶也挺多的,嗬嗬。”


    “怎麽迴事,沐晨姣之前把他爸媽的記憶都刪完了嗎?”耽醅找遍了一圈,愣了愣,她發現在溫良的所有記憶中,他父母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出現。


    耽醅出了泥丸宮,拿起躺椅旁邊桌子上的斬晦教案。


    “不是說要把關於親人的正麵記憶保留嗎?”耽醅仔細翻閱著教案的每一頁,她清楚看見在上麵白底黑字的印著她剛才所說的內容。


    雖然她和熙與沐晨姣的關係一直不怎麽樣,但對於兩人的能力卻從不懷疑。沐晨姣看上去時常大大咧咧,可不論是在曾經她們所在的學院,還是現在身為教師的工作方麵,這個女人從未出過一絲紕漏。


    耽醅相信絕不是沐晨姣出了問題,那排除所有的錯誤答案,真相似乎隻有一個了。


    她記得溫良曾經說過,他的父母在國外工作,螣院也普查過每一位學生的個人資料,溫良的父母當時在資料庫裏是有備案的,那麽.


    耽醅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忽然放射出幾道兇光,她發現,就連她當時親自過手都沒覺得有問題的資料,到了現在,自己卻找不到任何有關記憶。


    驚雷炸響,螣院屏障外的天穹之上,電光匯聚,身處禮堂的耽醅心有所感,那雷光,明明隻是蓄勢待發,令她頭皮發麻的寒意便先一步侵入她的骨髓。


    無形的混沌之手穿過耽醅的頭腦,將剛才那一段有關於溫良資料信息的記憶攥在手心,然後輕輕一握,記憶如細沙,從耽醅七竅中流失,再無任何痕跡,於是重歸平靜,風輕雲淡,陽光正暖。


    “剛才.是打雷了嗎?最感覺好累算了,睡一會。”


    此時,一塊被耽醅用無數層念包裹著的無比細小的記憶碎片,嵌在她腦海的角落裏,那塊碎片實在是太小了,如果耽醅有朝一日仔細清查自己的腦海,也許會發現這個小家夥上隻有寥寥幾字而且還前後不通的信息——良,秘,天。


    ————————


    海洋聯合戰線


    南大洋某處海溝


    “剛才的是.”老人顫巍巍的摸出緊貼住胸口的玉佩,琥珀晶瑩中隱隱可見一個“耽”字。而現在,這個耽字正發出令人擔憂的紅光,這片光芒在昏暗的室內分外刺眼。


    “耽醅”老人在此處修煉多時,已經有許久沒有說話了,此刻發出的聲音,好比聒噪的烏鴉與狺狺狂吠的病犬。


    他將幹癟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貼在玉佩處,參差不齊的黃斑老齒抵住毫無血色的唇瓣,稍稍用力,在嘴唇中擠出一滴血液,鮮血滴落在玉佩上,朝四麵八方擴散,形成一道圓形方孔,其內,耽醅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上麵。


    “沒事就好。”老人將玉佩用力按在自己的鼻尖上,深深嗅了一口氣,渾濁的眼神掩蓋不住其中深藏的扭曲與瘋狂。


    他將玉佩放下,又用身上的破布條仔仔細細包裹住,重新揣迴貼身衣物的內兜中。


    感受到玉與肌膚緊貼時的溫潤,在太一外號“澤越止”的老人重新說:


    “沒事就好。”


    ————————


    “剛才的異象,各位知道嗎?” 禮堂側室,這次任意門連接的是一個會議室,熙坐在主位,正對著麵前兩排老師。


    “我去查了一下,但什麽也沒發現。”一直負責學校安保工作的路老師認真匯報。


    熙點點頭,繼續發言:“最近幾天,路老師你辛苦一下,加強學院防護措施。”


    異象這東西,怎麽說呢,不算太常見,但也不算罕見,而且絕大部分的異象都是沒什麽實質性作用的自然現象。要是真有什麽要緊的事,太一那邊自然會有人來訪。


    隨後她調整姿勢,身體前傾,老師們除了耽醅和沐晨姣外都板正姿態,他們明白這是院長要說正事了。


    “一個是之前行動中犧牲的張老師和章老師,我會負責他們的身後事和家中撫恤問題。


    第二件事,”熙語氣一頓,口吻再次嚴肅了幾分:


    “相信各位跟著我們出來時,都是有所準備的,不是因為我夏澤熙多有人格魅力,也不是因為她耽醅兇名在外。而是因為我們有信念,有共同的理念。”


    宋桓在一旁聽著,不屑的撇了撇嘴,他隻是因為在太一本部天天吃東西被人diss的待不下去了,才跑出來打野食的。


    “你們也許都清楚我們幾個出來時和家裏的約定,我不瞞各位,期限是五年。五年,我們需要做出讓那些老家夥刮目相看的成績來得到我們的話語權,而在這期間,每一個成功加入執行部的學員,可以為賭約拖延一年時間。”


    “半個月後,執行部專員來收螣院驗收部員,我希望各位在這期間,不要出任何問題,畢竟我們也努力了幾個月。”


    熙的演講並不聲情並茂,她冷冰冰的性情也注定她講不出什麽情感。畢竟就連這份中規中矩的演講稿都是沐晨姣編纂的,但老師們還是很用心的在聽,也許宋桓不明白他們是什麽心態,又或者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明白。


    這是一種名為熱血的,很無用又很有用的東西。


    他們放棄了自己在太一本部吃香喝辣的優厚待遇,跟著那時在大部分人眼中看上去隻會喊口號的三個人,在幾個月前像是沒有腦子一樣衝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濱城。


    為的是什麽?還不是那一腔在心頭積壓已久,無處釋放的澎湃熱血?那個夏澤熙,說她要改變太一,要讓它煥然一新。那個沐晨姣說要讓那幫老不死吃喝玩樂去,讓新一代接管組織大權。耽醅說什麽?哦,說要讓她的變態祖宗吃屎去。


    她們描述的太一過於美好,美好到即使看起來虛假,仍舊有像他們一樣的人飛蛾撲火。再說了,夢想,萬一見鬼的實現了呢?


    “就這樣,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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