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自己確實沒看見叔叔阿姨,或者說沒有正麵看見過。


    手機經常會有電話和短信的互動,比如幾點放學,工作忙不忙之類的。而且溫良在自己屋裏待著運魄,也能聽見兩人迴家時開關門的聲音。


    所以,怎麽可能真有人通過冰櫃裏一盒沒被吃過的巧克力就推斷出自己日常生活的異常呢。


    他察覺異常的點在於,聞梓佳貌似要進神秘院校,於是她家就要跟她一塊搬走了,那洛瓊芷同樣也是進了七院,為什麽洛父洛母還能維持正常生活。


    給叔叔編輯了條短信:“冰櫃裏的費列羅再不吃要過期了。”,發送。


    然而冰櫃裏裝著的是好時。


    ——————


    “滴滴”


    短信的提醒音打斷了會議的進行,一旁的地中海男人看了眼會議桌盡頭的領導,得到領導允許後說到:“是三號的短信。”


    “念。”


    “額他發了十天,還有三個句號”


    “好!很好!”領導站起身,走到地中海的身邊,端詳著那部看起來體格頗大的特製手機,仿佛那幾個句號組成了什麽珍貴的藝術品。


    “鬥了這麽久,總得咬下幾塊大肉吧?”


    “這次就教他們一個道理,在東庭,太一那群人不管想做什麽,都得先打個報告。”


    ————


    “好,等我下班迴家一口氣全吃完。”


    洛父信息迴的很快,反倒是有悖於他上班時間除開公事外,絕不看手機的死板準則。


    溫良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他拿著小蛋糕和可樂迴到房間,邊吃邊喝邊研究新到手的技能。


    他現在可以做到用魄包住一小塊橡皮的水平,這個技能最值得稱讚的地方就是,魄的容納量取決於物體的體積,而並非物體的質量,也就是說,隻要你自身強度足夠,同等大小的中子星也在操控範圍內。


    當然,你都有靠近白矮星的能耐了哪還用得著魄的偽離體這套小兒科。


    偽離體說白了就是提前讓修仙者體驗到念的能力,也增強下新人初期的戰力。


    不亦樂乎的玩練了幾個小時,溫同學發現這東西也是熟能生巧的,他能感覺到,粘連在他手上魄比剛開始的時候少了很多,換句話說就是可用來包裹物體的魄變多了。


    現在他已經能用這些魄完全的控製自己的手提錢包,比之前的小橡皮大了好幾倍。


    小良子真就成了看見新玩具的嬰兒,他的右手在空中揮來揮去,錢包就跟著一起在風中舞蹈。


    嗯,霍格沃茨正式學員。


    不過可惜自己用的不是魔杖,取出之前那把“閃爍之光”,溫良拿在手裏掂了掂,包不住。


    能包住溫良也不打算用這把刀,他心中最好的選擇對象是那種沒有把手,所有方向都可以造成有效殺傷的武器。因為他隻能自由控製魄的移動,它和裏麵容納的物體的方向性他無法控製。


    溫良可不想自己在吸引眼前敵人注意力時,側麵的刀唰的一下用刀把兒不痛不癢的給對方做了個按摩。


    而且現在物體的移動速度明顯跟不上手的節奏,未直接接觸肢體的魄在靈活度上果然還是要比它的同伴弱了一籌,但這些小問題多練練就會有所改善。


    於是這讓溫良本就不富裕的睡眠時間雪上加霜,三小時的凝視運魄外加一小時的偽離體練習。


    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不足的睡眠時間隻好在課上補充迴來。


    於是班級又開始流傳小道消息,“聞梓佳一轉學,溫良夜不能寐。”當然,大多數同學說起這話都是開玩笑的,雖然這玩笑有點過分,但好歹大家都是高中生了,對這種事較真沒什麽意思的。


    可惜還是有人較真,不用我說各位也知道是哪個好漢犯腦抽了吧。


    之前那位我連名字都懶得起的舔狗同學,好幾次聽見課下女生們之間互傳的桃色緋聞,一開始他還嚴肅的替溫良澄清,說他們真的隻是普通朋友,後來這澄清就變味了。


    你說這舔狗吧,長得也不醜,雖然不是溫良那種教科書般的標準,但也是水準以上了,為什麽會變成舔狗呢?


    一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的定位有錯誤認知,聞梓佳那是什麽人,光靠臉就能讓全年級學生都有印象的和洛瓊芷同級的大美女,溫良可能還沒有啥感觸,但舔狗同學一直是把自己放在一個低一層的位置的。


    他把自己這種對聞梓佳無處不在的獻殷勤稱之為追求,但他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另一方給你機會才是追求。


    而未經過本人同意就進行“無微不至的關照”的行為,那不叫追求,那叫舔。


    二是因為他不得要領。


    要領就是揣摩對方的心思,之所以用“揣摩”而不是“摸清”是因為很少有男女生能真正做到完全搞清楚異性的心理活動。


    比如女生之間說悄悄話,你聽到就算了,非得插進來打斷,還要反駁。他講的是真相,哦真相又怎麽了?八卦圈最不受關注的就是真相。


    私密交流本身是女生促進感情的方式,被舔狗這麽一整搞得她們像是背後議論他人的小人似的。


    哦,以上兩點,我們可以統一歸咎為鋼鐵直男行為,直男不一定這麽幹,但這麽做了的,肯定不是渣男,建議有上述行為的朋友為自己點個讚。


    迴歸正題,舔狗心裏越想越氣,主要是那幾位講的就好像溫良和小蚊子真的有什麽似的。


    又看了眼平時也算講過幾句話的溫良,課間休息就趴在桌上睡覺,也覺得這和他腦中的人設不符。他又開始疑神疑鬼,謠言未必都是空穴來風,他們倆是不是真的有點什麽。


    按理說人家都轉走了,講這些實在沒什麽必要,但耐不住兩年的情感忽然失去了方向,這讓舔同學必須找到一個發泄渠道,而踩半公認的校草的麵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當然是小說配角在不理智情況下的個人想法,現實中的這種人,我們往往稱其為sha b。


    他其實是想走到溫良麵前說一句:“我希望你能澄清一下那些不實的謠言。”


    結果實踐出來就變成了,他走到溫良桌子旁邊,用力敲了敲桌板,想說的話到嘴邊就變了味兒。


    “你難道不知道我以前喜歡聞梓佳?”


    聲音有點大,一旁的鄭克平看了他一眼,這讓舔同學剛提起的勁兒又散了點。


    昨晚就睡了三個小時的溫良揉了揉眼眶,然後又把眼睛閉上了,對瓶蓋說:“一會老師來了叫我。”


    他根本什麽都沒聽見。


    瓶蓋也甕聲甕氣的迴道:“好。”


    於是路人同學的脾氣也上來了,怎麽?裝大哥呢,無視我?


    不過也沒什麽過激的舉動,他就把手放在溫良頭上揉了揉。


    “瓶蓋啊,老師來的這麽快嗎?”小聲嘟囔著,溫良兩隻胳膊支楞起腦袋,這才勉強看清眼前這個人好像不是鄭克平。


    “啊,同學有什麽事嗎?”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配上招牌微笑就對了。


    那位同學還想說點啥,鄭克平指指身後,先一步開口:“班主任來了。”


    看了溫良幾眼,舔同學迴到了自己座位上。


    被搞得莫名其妙的溫良一臉懵的打起精神,前幾節課沒少睡,老師看見了都不忍心叫他起來,這一節數學不能繼續了,好歹是班頭的課。


    於是到了放學的時候,無辜路人溫良還是被攔了下來。


    那位平日裏沒什麽交集,或者說因為嫉妒自己和小蚊子走得近所以幹脆不和他來往的同學,居然爛在自己的桌前,眼眶通紅通紅的,舉起手指了他半天,最後蹦出一句:“跟我來衛生間。”


    高中平穩度過一年多,溫良都覺得自己的校三好學生標簽名副其實了,結果這有份送上門來的挑釁,自己接,還是不接。


    想了半天,溫良跟上去了,一方麵是因為好奇,一方麵是因為手癢。


    可惜以前打架成癮的溫良並不能如願,因為他拳腳都活動開了,那個看著眼裏有火的男生隻憋出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喜歡聞梓佳。”


    哈?雖說不清楚前因後果,但舔同學顯然認為他和聞梓佳有一腿。“何出此言?”溫良問道。


    這時候最nt的迴答就是順著對方的問題把前因後果解釋一遍,但sha b從不讓大家失望,他還真就把女生那些謠言給溫良重複了一遍,最後還補了一句:“你是洛瓊芷的男朋友,雖然她去世了,但是這並不是你這麽快移情別戀的理由。”


    有些時候,你用言語想表達的意思和別人get到的意思,並不是一個意思。


    舔同學這句話是想說:“你沒有在喜歡聞梓佳,她們都在傳謠。”這是在為溫良開脫。


    但拿洛瓊芷出來說事就不一樣了,怎麽,你還非要讓我鍾情於一個死人?雖然她沒死,但舔同學這句話著實夠惡心的。


    按照初中溫良的性子,一拳上去,腦袋開花。


    高中的時候,溫良會詳細地解釋,這是個誤會,她們都是胡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等等。


    但不好意思,最近溫小爺也挺不順的,無處宣泄的不隻是舔狗的情感,還有挨打不還手的溫良心裏的熊熊火焰。


    他放棄了解釋,選擇了更加結仇的方法。


    斜著眼撇了下對麵的舔同學,右側嘴角向斜上方挑了挑,鼻子哼了哼氣。


    “哦,這事兒啊?”


    露出一個嘲諷度點滿的笑。


    “我和她怎麽樣,關你屁事?”


    “你”一口氣悶在胸腔,舔狗的拳頭下意識的就已經砸了出去。


    溫良的靈巧度很高,雖然眼睛都動態捕捉還不能幫助他清楚的看到這一拳的線路,但常年的打架經驗讓他及時偏頭,讓這一拳落在空處。


    一記側踢打在舔同學的跟腱處,“啊!”對方應聲而倒,而溫良也借機走出了衛生間。


    那裏的地麵有些濕滑,應該是清潔工剛拖過,站起來的舔同學褲子上沾了許多水,看見離開的溫良,他下一刻就追了出去。


    溫良看著是走,但走的速度很快,馬上就到了走廊,身後那人又是毫無技術含量的直拳。


    偏過頭,溫良估摸了下可能挨打的部位,聚起肩胛骨,果然,後心處正中一拳。


    力道太弱,按摩力氣都比這大,不過溫良還是很配合的裝出一副受了重擊的樣子,撲倒在在地。


    上了頭的舔狗看著倒地的溫良,心中滋生起一股難以嚴明的快感,一拳又一拳的擊打過去,分別打在了肘部,肩部等硬骨頭區域。


    溫良也不還手,隻是默默保護好自己英俊的臉,然後大喊幾聲:“你幹什麽!為什麽打我!”


    過了幾分鍾,舔狗打累了,當他極速增長的腎上腺素和荷爾蒙褪下去的時候,他就會感覺到手部的劇痛了,當然,這隻是小事,真正的大事兒是什麽呢?


    溫良看著閃著光的監控和走廊盡頭趕過來的保安,掩蓋在手臂下方的笑容,更燦爛了。


    一瞬,也許隻有那麽一瞬,那笑容像極了螣院的某位在職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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